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然而就在这时,忽然间,一双手从曾帅背后绕了过来,一把夺走了他手里的孩子。
曾帅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头,就“砰”地被人从背后按在了地上。
“呜呜呜……”
曾帅没搞清楚状况,一脸懵逼地在地上扑棱,如同是一条被捞上岸的鱼。
而这时候,银幕前,放映厅中的观众们则已经笑出了声。
因为将他按在地上的,不是人贩子的同伙,而是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
刚刚跑去报警的雷泽宽就在不远处,他这时候闻讯赶来,发现曾帅被“制服”了,连忙哭笑不得地跑了过来,道:“警察同志,他不是人贩子,是我同伴!”
“那边那几个才是人贩子!”
听到这话,曾帅终于被放开了,他晕头转向地站了起来,瞧见孩子安全了,情况已经被警察控制,这才松了口气。
……
当天晚上,情况查清,孩子被安全解救,几个人贩子悉数落网,而雷泽宽和曾帅则被带去了警局,得到了好一番的批评教育。
两人垂头丧气地听着,对自己的方式方法表示认真检讨。
被拐孩子的父母得到孩子找到的消息,连夜便赶了过来,见到孩子平安无事,哭得泪如雨下。
这对年轻的父母抱着孩子就要给雷泽宽和曾帅下跪,两人连忙拦住,表示只是举手之劳。
不过,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赶来警局的除了孩子的亲人,还有几个他们的同伴。
一问之下,才知道,这些人是他们同城一个寻亲组织的志愿者。
这是个民间的非营利性公益组织,已经成立了很多年,这次跟来也是想要看看,这对父母找到的到底是不是他们的孩子。
雷泽宽和曾帅相视一望,索性也将自己的信息留给了他们,希望他们帮忙一起寻找。
而听到这两人一个走失了儿子,一个是被人贩子拐走的小孩,其中一个上岁数的大叔瞧了曾帅半天,忍不住开口问道:“小伙儿,你右边的屁股蛋上是不是有一块黑痣?”
“噗……”
这个问题实在是有些唐突,在场不少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而曾帅听到这话则没有笑,他愣了好半天,才道:“你咋知道?”
听到这话,周围的笑声顿时戛然而止。
“真的有啊?哎呦我的娘嘞……”
中年大叔瞪大了眼睛,拍着大腿道:“我刚才一看见你就觉得眼熟!娘嘞!”
“老早老早以前了,我认识一个老哥,那人也是孩子丢了,让我们协会帮着发过寻人启事。”
大叔围着曾帅左看右看,一脸惊奇地叹道:“那个老哥跟你长得,太像了。”
“真的,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曾帅听到这番话,愣了好半天,连忙问道:“这人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大叔摆摆手,道:“哎呦,这么多年了,我可不记得了。”
“我就记得那个老哥的长相,还有他儿子屁股蛋上有一块黑痣。”
“我感觉八成真的是你咧!”
曾帅有些焦急地抓住了这位大叔的胳膊,道:“叔,您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才能联系这个人?”
“别急,别急,”大叔拍了拍他的手,道,“在我们协会里登记过的人都有资料,你回去跟我看看,肯定能找到!”
……
说话间,镜头一转,曾帅骑摩托车带着雷泽宽,开过七扭八拐的大街小巷,跟着这群志愿者来到了一处位于老城区的公寓里。
折腾了一宿,天都已经亮了,但众人谁也没有去休息,二话不说,立即就开始翻找起了档案资料。
“有,有,找到了,找到了!”
不一会儿,那个中年大叔举着一本资料册,兴高采烈地道:“叫毛雪松!”
“东溪镇永乐村,十八年前的六月份,在大集上丢的,丢的时候是四岁。”
“爸爸叫毛可进,妈妈叫翁桂娟。”
“特征是右边的屁股蛋上有一块胎记。”
“……”
曾帅站在一张长条桌前,听着大叔念着孩子的资料,看着手中泛黄的照片,神情略有些恍惚。
照片上是个长得很秀气的小男孩,他穿着暖和的衣服,手里抱着玩具,对着镜头笑得十分灿烂。
“喂,毛可进是这个电话吗?”
“那个,我是那个‘宝贝回家’志愿者服务站的,他儿子丢了,在我们这儿留了资料……”
大叔立即给留下的联系方式打了过去,曾帅和雷泽宽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看向了电话的听筒。
片刻后,大叔捂住了话筒,转头对曾帅道:“毛可进留的是他们村委会的电话,村长让人上他们家找去了,你稍微等一等啊。”
“你要不要先跟村长说两句话?”
曾帅犹豫了一下,接过话筒,道:“您好。”
“我,我想问一下,您这边村口,是不是有一条铁索桥,还有一片竹林?”
电话那头,一个口音很重的男人答道:“铁索桥以前有的,但是七八年前公路改造的时候已经没了。”
“竹林那个时候也砍掉了。”
两人互相交换着彼此的信息,村长的声音听上去异常激动,而曾帅的语气却有些奇怪,不像是兴奋,更像是害怕。
“啊,可进!来来来,快来!”
这时候,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了村长兴奋的声音,他似乎将话筒拿远了一些,叫道:“来跟他说句话!”
听到这句话,曾帅握着话筒的手忽然一僵。
然而这时,听筒对面却没有人说话,他能听到的就只有急促的呼吸声。
过去了足足七八秒钟后,对面才终于传来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雪松,雪松?”
这人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些结巴,道:“是雪松吗?”
“我我是你爸……”
这句话说完之后,对面又停顿了很长时间,这个陌生的声音忽然带上了哭腔,呜咽道:“儿啊……你好不好?”
“你,你说句话让爸爸听听?”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似乎是耗尽了这个中年人的全部力气。
电话这头,曾帅张了张口,却没能说出任何话来。
而这时候,电话那头的中年人却忽然哭出了声。
“儿啊,我的儿啊,爸爸对不起你……”
“爸爸想你啊……”
曾帅听着他的哭声,呼吸急促,嘴唇轻颤,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大滴大滴的眼泪却止不住地从眼眶中流了下来。
“啪!”
就在这时,他忽然挂断了电话,逃也似的飞奔出了志愿者服务站。
第476章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曾帅在影片中始终是以一个乐观明快的形象存在的。
无论是他在海边救了雷泽宽,还是帮助其他人找回了他们丢失的孩子,甚至是他自己寻亲失败,曾帅始终没有表现出过任何的负面情绪。
然而这一刻,他却突然流了泪。
曾帅快步逃离了那个屋子,逃离了那个哭着说“爸爸好想你”的声音,漫无目的地走在了马路上。
直到走到一座河堤边,他两手搭在栏杆上,茫然望着远处的滔滔江水,呆呆出神。
“你爸爸说,你是在镇里的大集上丢的。”
片刻后,穿着一件破夹克的雷泽宽找到了他,站到他身边,轻声道:“他推着自行车,把你放在后座上。”
“你说想吃糖人,他就停下来,给你买了个孙悟空的糖人,但是一回头,你就不见了。”
雷泽宽扭过头来,看着曾帅异常安静的侧脸,道:“你爸爸想跟你说对不起,他没有看好你。”
“你爸妈这些年从来没有停下来找你,他想看你过得好不好,看看你个子多高了,像不像他。”
说着,雷泽宽试探着问道:“去吗?”
“我陪你一起去。”
曾帅的身体微微一颤。
半晌,他抬起头来,看着雷泽宽期待的眼神,怔然不答。
……
下一秒,画面一转,两人已然坐在了一辆小巴车上,随着志愿者服务站的工作人员们前往了他父母所在的村落。
然而当镜头给了曾帅和雷泽宽一个近距离特写时,观众们却不由得会心一笑。
在此之前,曾帅在影片中始终是以一个“非主流”的小镇青年形象出场的。
他终日顶着洗剪吹的发型,穿着破洞的裤子,走路吊儿郎当、六亲不认,一副老子天下最帅的模样。
但此时此刻,曾帅却换了一个学生头,穿着白衬衫、休闲裤、帆布鞋,在车上坐得板板正正,俨然是个最乖巧不过的五道杠好少年。
而雷泽宽更搞笑,平日里不修边幅、邋里邋遢的老雷,这时候前所未有地刮干净了胡茬,花白的头发一丝不苟地用发蜡梳成了大背头,身上则穿着一件不合时宜的毛料西装。
不知是紧张还是太热的缘故,雷泽宽用手绢擦了一路的汗,看上去颇为尴尬。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各自扭过头去。
曾帅的眼中满是嫌弃,而雷泽宽的表情则有些耐人寻味,仿佛是在看着一个金盆洗手、就此从良的失足青年。
小巴车在崎岖的山路上蜿蜒前行,两人正在车上随口聊着天,开着开着,周围忽然传来了几声小孩子的尖叫。
“车来了!车开进村里来了!”
小巴车上的曾帅愣了一下,循声望去,只见,几个五六岁的小孩子正在路边撒欢奔跑,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在空旷的山路上形成了阵阵回音。
很快,路边的人越来越多,这些人一个个瞪大眼睛盯着车子看,一边看,一边叫:“来了来了!”
“就是这个车,车上印着‘宝贝回家’呢!”
“雪松妈!赶紧的,快过来!车来了!!”
“……”
片刻后,狭窄的山路就被闻讯赶来的村民们给堵住了,小巴车被迫停了下来。
曾帅看着车窗外一张张好奇的面容,身子一僵,一时间愣在了车上,双手局促地放在了膝盖上,显得十分紧张。
就在这时,一双粗糙、枯瘦的大手从旁边伸了过来,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曾帅转头望去,正迎上了雷泽宽鼓励的目光。
“别害怕。”
雷泽宽抬了抬下巴,示意着窗外,微笑道:“去啊。”
曾帅一怔,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走下了小巴车。
“唔……”
周围人在瞧见他的那一刹那,满眼兴奋地起着哄,七嘴八舌地说着当地的方言。
曾帅听着这些听不懂的话,被众人簇拥着,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雪松?”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穿透周围嘈杂的噪音,清晰地传入了曾帅的耳中。
正自手足无措的曾帅听到这声召唤,忽然蓦地抬起了头来。
不远处的一座高坡上站着许多人。
但曾帅的目光就是这么准确地、毫无偏差地,一眼便锁定了其中那个穿着烟灰色老头衫的中年人。
画面中的其他人在这一刻都沦为了背景板,只剩下曾帅和这个中年人,隔着莽莽人海,遥遥相望。
“唔……”
当镜头转向这个中年人的一刹那,放映厅中陡然响起了一阵低呼声。
这个男人,头发半白,满脸皱纹,眼带严重,看上去满面沧桑,早已瞧不出年轻时的模样。
然而他深邃的眼窝、瘦削的脸颊,以及嘴角的弧度,却与曾帅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雪松,雪松……”
中年男人和他身边的白头发妇人直直地盯着曾帅,失魂落魄地朝他走了过去。
而另一边,曾帅也被村民裹挟着,被迫挤向了二人的方向。
不消片刻,三人便被挤到了一起,但双方互相望着彼此,许久都没有人开口说话。
“锵锵锵!”
这时候,一阵喧天的锣鼓声忽然响了起来。
曾帅愕然望去,却见,一群穿着花枝招展的村民手里拿着各式物件,敲锣打鼓、吹拉弹唱,正在以他们的方式热烈欢迎他们村走失的孩子回家。
曾帅听着听着,低头一笑,伸手指着那些村民,对眼前的两位老人道:“我记得这个曲子。”
“小时候,我爸好像经常给我唱。”
说着,他就着周围的调子,低声哼唱了起来:“太阳出来,啰喂!”
“喜洋洋哦,啷啰……”
“挑起扁担,啷啷采,咣采”曾帅只唱了两句,站在他对面的中年人就接了过来,随之唱到,“上山岗哦,啷罗……”
唱着唱着,歌声未变,银幕上的画面却忽然从彩色变作了黑白的色调。
只见,在一个宽敞的农家小院里,年轻的父亲正在逗弄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
他唱着歌,顺着歌声的节奏,一把将小男孩举了起来,扛在了自己的肩上,把小男孩逗得咯咯直笑。
“太阳出来,啰喂!”
“喜洋洋哦,啷啰!”
“挑起扁担,啷啷采,咣采……”
歌声中,父亲从年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