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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茗正把茶碗举到眼前,想着看看有没有摔裂了缝儿的地方,听见袁明丽这话,忍不着斜了眼道:“看姨娘说的,我自然是奴才的,哪里敢教训主子?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呐!”说完扭头摔了帘子出去了。
竹帘子在秋茗身后晃动了两下才停下来,袁明丽对着门口狠狠啐了一口,气的拿手抚了胸口拍了几下。秋茗话里话外是根本就没拿她当主子,不就是说姨娘也是奴才么!袁明丽一时又在心里骂起了汝南王世子妃,还是自己的姨母呢,连个陪嫁丫鬟都不给,也不嫌给王府丢人!这要是自己的陪嫁丫鬟,还不得事事依着她?
门外传来噗嗤一声笑,袁明丽立时就瞪了眼,这是哪个不长眼的,竟然站在门口嘲笑她。她猛地站起身两步走到门口,看见的却是正依着廊柱嗑瓜子的布氏。
“你笑什么?”袁明丽看见布氏那一副狐媚子样儿就恨不得冲上去挠两把,她一手扶着门框,咬着牙道。
布氏的一双桃花眼带着笑意瞥了袁明丽一眼道:“我笑咱们家马上就多一个小少爷了,到时候家里该多热闹!”
“哼!又不是你生的,有什么可高兴?”袁明丽不屑的撇撇嘴,“哪天你真生了再笑不迟!别人生孩子,你跟着乐什么?”
“我怎么不能笑?我又没被奴才教训!”布氏呵呵笑起来,也不理袁明丽,扭身往自己屋里去了。剩下袁明丽自己在原地又是跺脚又是抓心挠肝的低声骂着。
绣橘从窗子缝里看了半晌,静悄悄的走了回去,对坐在凳子上做针线的鸳鸯道:“袁姨娘又在屋里发脾气呢!”
鸳鸯头也不抬,她正赶着做一件大红色的小儿肚兜,针线翻飞中,一个栩栩如生的胖小子已然出现在那大红色的缎子上,鲜亮的就像是要从那上面走出来似的。“她有她闹,也不是头一天了,再说,她也不敢翻出什么大浪来。”鸳鸯微微翘了翘嘴角,这院子里都是夫人的人,就连秋茗那丫头也是孙家的奴婢,袁明丽势单力薄的,除了暗自发发脾气,还能做出什么来。
“话是这么说。。。”绣橘沉吟着,眼睛却还是忍不住的往袁明丽屋子的方向看去。
鸳鸯放下手里的活计,也朝那边看了一眼,皱了眉问绣橘:“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动静?”
“眼看夫人就要到日子了,不知怎么我总是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绣橘咬了咬嘴唇,这个时候说这些话好像有点不大吉利,可最近几天她心里总是觉得不大踏实,若是不说出来,万一有什么事发生,她后半辈子都得怨自己。
院子里传来你小黑狗汪汪的叫声,还有小丫头嘻嘻笑着的逗弄声,鸳鸯站起身走到窗边,伸手推开窗子,朝外头看了一眼。原来是倚翠正在拿着一块猪骨头引着小黑追着她在院子里跑。一人一狗玩的正开心,小黑早就不是当时一点点大的黑色绒团子了,站起来差不多有半人多高。毕竟是自己家里的熟人,对着倚翠它也不过做做样子,一会儿哼哼一会儿轻扑几下,引得两个仆妇也停在廊下瞅着他们两个直乐。
布氏屋里的窗子大开着,时不时的能看见她正带着丫鬟在窗边摆弄着一盆茉莉花。而袁明丽的窗子却是紧闭着的,鸳鸯伸手抿了抿鬓边的碎发,微微皱了眉,这样的天气连窗子都不开条缝儿,袁姨娘,她不嫌热么?
“小心驶得万年船!多防备些总是没错的。”鸳鸯沉吟了一下,转过身对绣橘道,“如今毕竟府里头人多手杂。。。”
绣橘见鸳鸯并没有说她小题大做,忙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做?”
“也莫要刻意做什么?只加倍小心罢了。夫人做不过这半个月上下,横竖我们都加出几倍的小心就是了。”鸳鸯道,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也没什么其他太好的办法。绣橘也是明白,闻言便点了点头。
迎春自然不知道丫鬟们在下头为着她生产的事考虑了这么多。最近孙绍祖天天在家陪着她,让她原本还有的那些警惕都放下了,日子过得太舒心,总是想不起来在自己家里还要防备什么。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眼看着就要到生产的日子了,钱妈妈得了孙绍祖的吩咐,特意跟孙太医打了招呼,便只等着迎春发动了。
袁明丽暗自在屋里琢磨了几天,虽然乱七八糟的想了好几个要害迎春的法子,可奈何手下无人可用,唯一一个秋茗对她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尽个本分。再加上近几天绣橘没事就守在袁明丽和布氏的门外头绣花,一绣就是好几个时辰。气的袁明丽暗暗咒骂:“这蹄子也不嫌热?”布氏倒是乐呵呵的时不时出来跟绣橘一起讨论个花样子什么的,袁明丽干脆连门也不出了,看见这两人就烦的慌。
转眼到了六月底,一早侯府里有人来报信,说是太夫人病了。迎春吓了一跳,忙叫了来人细问。来的也不是别人,真是二门上常来传话的吴嫂子,她先是给迎春请了安,接着便道:“原也没什么,不过进来天气热,太夫人许是年纪大了受不住,每日便有些懒懒的。前儿史大姑娘来了,哄着太夫人去园子里转了一回,也不知怎么回来就觉得晕。请了太医来看,说是中了暑气。”顿了顿笑道,“太夫人原也不让告诉姑奶奶知道,只说姑奶奶就要到日子了,无谓为这个跑回来一趟,昨儿姑奶奶派人送了那些酸奶过去,太夫人吃了些便又想起姑奶奶来,这一下可好,竟是掉起泪来。。。夫人见了,少不得让奴婢过来跟姑奶奶说一声”吴嫂子说着,一边拿眼看孙绍祖。
孙绍祖自然是不高兴的,眼看就快生了,这时候跑来说这些做什么?难不成让迎春回去看看?虽然也确实该回去看看,可也得分个时候吧。
迎春没注意孙绍祖在一边瞪眼,她只想着一准儿是太夫人又想起了宝玉,再加上元春在宫里,探春在甘州,唯一一个还能算摸得着的就只有她了。想了想,刚想出声说过去看看,孙绍祖在一边闷声道:“既然太夫人身子不舒服,我们做晚辈的自然要去瞧瞧的。夫人身子沉,就不必去了,我去看看也就是了。”
吴嫂子一听孙绍祖语气不善,忙低头赔笑道:“正是,姑爷去也是一样的。姑奶奶在家养着,这时候还是莫要乱走动的好。”红楼喜迎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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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难产 上
迎春回头看了看孙绍祖,见他一脸不耐烦却又不能发作的表情,心下了然。转念一想,他是为了不愿让自己在这个时候还出去折腾,又忍不住在心里泛起一丝丝的甜意。钱妈妈站在在一边听了半天,早就想出声阻止迎春了,却又碍着吴嫂子是楚夫人派过来的,正琢磨着这事该怎么开口,如今听见孙绍祖这么说,连忙的点头道:“大人说的是,做姑爷的去想必太夫人也是高兴的!”
“那就这样吧!”孙绍祖也不等迎春说话,便对吴嫂子道:“你先去外头门上等着吧,我换身衣裳就跟你回去探望太夫人。”说着还伸手往门外指了一指。
迎春骇笑,这人,可见得已经是等不及要撵人家走了。见吴嫂子朝自己看了一眼,迎春笑道:“既然这样,就让我们爷跟你回去一趟吧。我如今身子沉,实在不方便,这样回去了,说不定还得长辈们照顾我!”说着摊了摊手,露出簸箩大的一个肚子。
吴嫂子一看便知道迎春也就这两天的事了,忙着打着哈哈:“姑奶奶说的是,想着咱们夫人也是这个意思,只是个小辈,但凡谁过去让太夫人她老人家看看,心里就喜欢了!”说着不等孙绍祖再催,扭身告罪先出去了。
鸳鸯伺候着孙绍祖去换衣裳,孙绍祖换了身出门的衣裳,又嘱咐了紫陶几句,又凑过来对着迎春道:“我去去就回来,你就在屋里和她们说话,外头热,别出去了。”
“知道了。”迎春也不觉得他烦,乐呵呵的送了孙绍祖出门,这才又回了屋子和丫鬟们说笑起来。
孙绍祖刚走,天色就暗了下来,紧接着淅淅沥沥的就下起了雨。迎春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觉得这雨怕是一时半刻停不了的,忙让人喊了平安过来,细细吩咐了一番,让他赶了马车去侯府等着,看什么时候孙绍祖回来,便好生接了回来。平安领了命去了,迎春又站在门口瞧了一会儿,直到钱妈妈催着,这才回了屋里坐下。
紫陶笑着打趣道:“夫人如今心里挂着的人可是越来越多了,原来嘛,不过夫人太夫人,外加侯爷和琏二爷。再后来添了舅老爷舅夫人,如今又添了大人,过几天再有个小少爷,就把咱们夫人的心啊都占满了!”
饶是迎春也不好意思起来,冲着紫陶啐了一口,笑骂:“你这丫头,越发的没大没小起来,等我过几天给你找个女婿嫁了,省的你成日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紫陶不妨迎春说这些,腾地一下红了脸,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什么来,只得扭头摔了帘子出去了。钱妈妈也笑骂道:“可见得这丫头被姑娘惯坏了,瞧着说了两句就臊了!”鸳鸯抿着嘴红着脸笑,生怕一会儿再被钱妈妈说到自己身上去。小丫头们躲在门外早就听了个七七八八,这会儿见紫陶出去,忙哄得一声散开来。
不说迎春屋里闹得高兴,袁明丽听说孙绍祖出去了,忙喊了秋茗捧了两件小孩子衣裳就要去找迎春。秋茗看着外头雨下的越来越大,懒怠出去,便把衣裳放到桌子上对袁明丽道:“我说姨娘还是省省心吧,眼看着夫人就这几天了,姨娘何苦赶着这个节骨眼往上凑?没看见布姨娘就光早上请个安,别的时候连夫人的门口都不过嘛!姨娘平日里都不去,偏这时候过去做什么?”
“你这蹄子!怎么?我还支使不动你了?”袁明丽最近受秋茗的闲气不少,总是被明里暗里的那话刺她,如今逮着机会,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使了劲伸手朝秋茗胳膊上掐了一把。秋茗哎呦了一声叫道:“姨娘别不听我劝,你瞧瞧如今大人不错步的守着夫人,他前脚走你后脚就过去了,谁还不得琢磨你这是去干嘛?如今夫人正金贵着,何苦去讨嫌?”
秋茗还想说,迎春一直就比袁明丽金贵,尤其这种时候,凑上去不是找事么!万一碍了夫人的眼,到时候她好歹还是半个主子,又和汝南王府沾着亲,自己可是个丫鬟,吃不了兜着走。而且,最近夫人身边的绣橘就跟防贼似的防着她们,看不出来么?
袁明丽不是没想过趁迎春大着肚子下下黑手,可是奈何迎春身边人太多,还有一条时不时对着她呲牙的大黑狗。袁明丽想来想去,光剩下每天晚上躺在床上做梦了,一点机会都没有。
原本想着趁冬天让迎春滑一跤,可也没成事。上回她故意洒在台阶上的水,还没等结冰,就被曾娘子三两下就扫干净了。她再想故技重施,却被曾娘子那一双太过犀利的眼睛看的心头发虚,实在没那个胆子下手了。
她本来看不起布氏每天去奉承迎春,可这几天她才刚想明白,布氏肯定一早就打定了注意,趁着迎春生产的时候去伺候孙绍祖。真是狡猾!袁明丽恨的牙痒痒,早知道她也要趁早去拍拍迎春的马屁才是,她自认和迎春比布氏的交情要早得多呢!
想来想去,便赶着做了两件小衣裳,打算临时抱个佛脚,却又让秋茗两句话给挑起了火头。袁明丽气的柳眉倒竖,劈手拿起那两件小衣裳,照着秋茗的脸上就摔了过去,一边张口骂道:“你个瞎了眼的小蹄子,我再不济也是你主子!你成日偷懒耍滑,我不与你计较,你倒跳起来了!不过是让你跟着过去送个东西,我说一句,你说几百句!反了你了!”
秋茗被摔的楞了楞,一时不查就被袁明丽打了几下在身上。到底袁明丽是个姨娘,秋茗便忍了疼服了软,一边躲着一边说着好话。袁明丽却像是被点燃了的爆仗,追着秋茗在屋里打了起来。
声音传到迎春这边,紫陶也顾不得臊了,起身过去看,不一会儿回来冷笑道:“以为是怎么回事,原来是袁姨娘打丫头呢!”
钱妈妈啐了一口道:“这时候折腾什么,我看是吃饱太闲了!”
迎春皱了皱眉,用手扶了扶有些发酸的后腰道:“过去看看,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还用得着打人?不是秋茗服侍的吗,我记得那丫头也没什么不好的,她要是不喜欢,教训两句也就是了,再不济换一个过去伺候不就行了!”越到生产的日子,迎春也没什么精力去管这些有的没的小事,随口就吩咐了下去。
紫陶应了一声扭身就出去了,外头一阵闪雷响声,雨眼看着又大了些。紫陶打着伞喊了个婆子跟着一起到了门口,也不进去,就站在廊下头对着门冷笑道:“袁姨娘这是做什么?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