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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一阵刺痛,迎春哼呦着睁开了眼。孙太医手里捻着银针,脸上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一边颤着胡子看着迎春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钱妈妈和紫陶正站在一边抹眼泪。
孙太医什么时候来的?迎春来不及细想,就觉得肚子又是一阵疼,对了,她还在生孩子呢?可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她晕了多久?孩子没事么?
一连串的问题根本问不出口,迎春觉得现在自己连喘气都费劲。孙绍祖抱着她的头,低低的喊着她的名字。见他一脸张慌的表情,迎春眼睛一热,留下泪来。稳婆刚才在孙绍祖突然闯进来的时候被挤到一边去了,这会儿刚刚醒过神来。见迎春醒了,忙凑到床边低声急切的道:“夫人这时候千万别哭,省着些力气。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来呢!”
迎春赶忙打起精神看向稳婆,孙太医见孙绍祖不动,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孙大人,你我还是先出去吧。”孙绍祖像是没听见一样,两眼仍是盯着迎春。迎春心下感动,冲着他微微点了点头。孙绍祖这才起身,和孙太医一同出去了。
鸳鸯端了一只甜白瓷的小碗,伏到迎春身边道:“夫人,秋娘刚熬好的参汤,姑娘快趁热喝了,才好有力气生小少爷。”说完便忍不住伸手抹了一把眼睛。迎春的肚子又是一紧,她瞥见稳婆略显着急的神色,猜着自己这会儿怕是十分的凶险。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她和孩子的命如今都在自己的身上了。
迎春挣扎着在紫陶的搀扶下半坐起身,几口就把还发烫的参汤喝了进去。稳婆见她有了写精神,心里也忍不住松了口气,道:“夫人只管听老婆子的,老婆子定保的夫人母子平安。”
迎春看着她,深吸了一口气。
孙绍祖站在廊下,混着泥土气和水气的风吹在他的脸上,外头的雨一点没有变小的意思。他转身对着孙太医拱了拱手道:“辛苦老太医了,我这就让丫鬟带您换件衣裳去。”
孙太医因为来的太急,又下着雨,身上的衣裳早就是半湿的了。再加上一来到就被推进去给迎春施针,孙太医连气都没来及喘一口。他摆摆手,道:“不急不急,老头子身子还行,没那么金贵。大人先派人去我家里找我那徒弟寻一味药回来吧,需得在夫人生产后立即服下方可。”
孙绍祖眯眯眼,转头大喊了一声:“平安!”
话音刚落,平安不知从哪个角落窜了出来,躬身道:“大人。”
“你和李铁牛,去一趟孙太医家里取药,速回!”孙绍祖简短的吩咐了。孙太医忙递过一张纸,交代平安:“就按照这方子,家里药都有,就从我那儿抓。先抓三服过来!”平安接过去,飞快的看了一眼,便折起来小心的收了起来,起身快步消失在了雨里。
孙绍祖这才放缓了语气问孙太医:“您看,阿迎如何?”
孙太医面色有些许的凝重,摸着胡子拿眼看了看屋里,低沉着声音道:“若是能尽快生出孩子,再服药,问题不大。”
那就是说孩子越早生出来越好。孙绍祖挥手喊了丫鬟,吩咐她服侍孙太医换衣裳,自己则走到窗边,一脸凝重的听着里头的声音。不同于其他产妇,迎春这会儿已经不喊了,倒不是不疼,而是喊不出来。豆大的汗珠不停的从她额头滑落,
“夫人,听我的,我说用力就用力。”稳婆也是一头汗,她怎么也想不到原本好好的揽着一趟差事,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没有人答话,孙绍祖的心揪了起来,他不知道迎春是累的说不出话来,还是根本又昏过去了。他抬脚想进去,可转念一想,若是真昏过去了,怕是钱妈妈早就喊出来了。这个时候他还是先别进去的好,省的妨碍他们。
孙绍祖站在窗边转过身去,看着院子里冒着雨来回走动的下人们。他一脸肃杀之气,像是一个修罗似的守在门口。下人们都是头一次看见这样的情形,没人敢说话,都低着头做着自己的事。
柳儿端着一碟子的玫瑰糕送到布氏面前,嘟着嘴道:“姨娘,都这个时辰了,我刚才本想去厨房提饭的,可是外头人人都忙着夫人生孩子的事,我就没敢过去。咱们屋里还有些点心,要不您先凑合垫补垫补吧。”
布氏竖着耳朵听了听外头的动静,奈何全是雨声。她挥挥手:“我不饿,你吃吧。”
柳儿早就等着这句话了,她拿了一块糕塞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道:“别听了姨娘,夫人还没生呢!”
布氏看着她鼓着腮帮子努力吃东西的样子笑了:“女人生孩子都这样,总是艰难的。咱们也别出去了,若是生了,自然有人来说。今天晚上就凑合凑合,柜子里还有昨儿剩的点心,一并拿出来,再去旁边茶房里头烧些热水沏茶喝吧。”
柳儿忙点点头,把手里剩下的糕两口吃了,转身去了。
一直到了半夜时分,布氏心里也打起鼓来。贾氏平日怀相不错,又年轻,怎么生这么长时间。她掐着手指头算了算,大约已经有七八个时辰了。虽说女人生孩子有快有慢,可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这种事情,没动静才最可怕。若是院子里人来人往的闹腾,反倒让人觉得正常。
柳儿已经趴在桌子上打瞌睡了,布氏想了想,拿了一部地藏经对着烛火诵了起来。一整部地藏经快要诵完的时候,布氏听见外头有人喊:“夫人生了!”
孙绍祖看着襁褓里的小人儿,一点点大,红通通的像一只小猴子一样,正在用力的哇哇哭着。他转身伏到迎春身边笑道:“咱们儿子可真丑,像一只猴子。”
迎春刚吃了孙太医送进来的药,这会儿正虚着,听了他的话忍不住撇了嘴骂道:“你才像猴子。”
孙绍祖见迎春虽然脸色发白,样子虚了些,可还有精神骂他,心下不由松了一松,笑道:“是,你说的是。你赶紧歇歇,明儿一早我遣人去侯府和将军府报喜。”
迎春确实已经累得不想说话了,她点点头,闭上眼睡了过去。孙绍祖起身又看了儿子一眼,交代钱妈妈:“还是要劳烦妈妈看顾一下。”钱妈妈郑重的点头,与抱了孩子的稳婆一同出去了。
孙绍祖这才正了神色,吩咐平安:“把人都给我带上来。”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他还有时间。迎春怎么会好好的突然在生产中间昏过去,孙太医怎么就能在迎春身上发现有人下毒的痕迹。孙绍祖眯眯眼,这是有人不想让他好过了,那就来吧。他孙绍祖可不是吃素的,竟然敢在他家里头动他的妻儿,看来也是有人想自己找死。
迎春到第二天中午才睡醒,鸳鸯正坐在她床边绣着一个大红色的肚兜。她看见迎春醒了,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凑过去笑道:“夫人醒了,饿了么?”
迎春让她扶着半坐起了身,左右没看见孩子。鸳鸯忙道:“小少爷在一边屋里奶娘那儿呢,奴婢这就让抱进来给夫人看。”
奶娘抱了孩子进来,身后还跟着眼底有些发青的钱妈妈。迎春这时一刻也等不得了,昨天她累得丝毫力气也没有,都没好好看孩子一眼。这会儿见了,她忙把孩子抱了过来,细细的看着。红楼喜迎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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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招供
迎春抱着孩子稀罕着,奶娘在一旁凑趣:“小少爷长得像夫人,正正是俊秀的模样。吃奶也有力气,哭的也响亮!”
迎春看着孩子,心里喜欢的不行,又看了一会儿,孩子哭起来,迎春忙把孩子交给奶娘,由得她抱出去喂奶。接着才抬头看见钱妈妈,不好意思道:“辛苦妈妈了,瞧妈妈眼底都是青的,赶紧去歇会儿吧。”
钱妈妈笑道:“我正看着咱们小少爷好呢,哪里就累了。夫人快别管我,饿了吧,赶紧吃点东西吧。孙太医那边还给夫人留了补气的方子,我这就让人把药端上来。”
迎春被钱妈妈一说,这才觉得肚子咕咕的响。紫陶从外头进来,后头跟着拎了食盒的绣橘。不多时,便在迎春身前摆了一桌子的吃食。迎春闻见熟悉的味道,笑道:“童嫂子这是好了?”紫陶笑着给迎春盛了碗汤:“是,孙太医来的时候,顺便给她们都看了看,吃了药已是好了的。”
迎春折腾了一晚上,又睡了半天,早就饿了,便也不再问,先吃了个痛快,又趁热把药喝了,这才想起孙绍祖来。“大人呢?”她要是没记错的话,他昨天晚上跑进屋里来了,也不怕人们说的血房不吉利。
“看你睡得好,没过来吵你。”孙绍祖掀了帘子进了屋,笑着走过来细看了看迎春的脸色,这才坐下道:“这会儿看着好多了,昨晚上可吓得我不轻。”钱妈妈见两口子有话说,便拉了几个丫头收拾了东西出去了。
迎春惊讶的看着他,嗔道:“你倒是真不当回事,这产房男人也是能进的?昨晚上你就跑进来了,如今又进来。”
“哪里那么多忌讳。”孙绍祖不以为意,他战场上都杀过多少人了,还怕这点血气,“反正咱们家也没长辈啰嗦。”
算了,管他呢。迎春也懒得在这一点上说什么,家里就他们两个主子,的确是他们俩说了算。不过,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迎春现在倒是有精神问了:“昨天是怎么回事,平安去找你,去了那么长时间。还有,我怎么突然晕了?”
说起昨天的事,孙绍祖便眯起了眼,他没打算瞒着迎春,这些事还是让她知道的好。她也不是弱不禁风的小女孩,告诉她也好以后有个防备。
“我去了侯府,先是看了看太夫人。”孙绍祖回忆着。
太夫人倒是没什么,就是老人家偶尔心里烦闷,再加上二夫人不知怎么又冲撞了她,一时生气,想要见见喜欢的孙女罢了。他过去陪着说了一会儿话,太夫人气顺了,也反应过来了,便一直催他回去陪着迎春。他本想抬腿就走,可又在二门上碰见了贾赦。到底是岳父,孙绍祖便又跟着贾赦去书房喝了两杯茶,聊了几句才告辞出来。
这也没什么啊,迎春琢磨着,都是在侯府里陪长辈,可是既然孙绍祖这样详细的说了,怕是还有后面的事。
果然,孙绍祖继续道:“出了侯府,已是下起雨来了。没走多远碰见了王大胡子。”
王大胡子仍然是那副德行,见了人就拉着要喝酒。孙绍祖本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和他去闹腾的,正要拒绝,王大胡子却指了身边的人道:“今儿还有个朋友,帮了我一个大忙,正巧也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孙绍祖拿眼瞅了瞅王大胡子身旁那个女里女气的男子,拒绝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见王大胡子说:“这是蒋玉涵蒋大官人,说起来与你家夫人的亲戚薛家也是熟人。”
蒋玉涵?孙绍祖眯了眯眼,这倒是个人物。忠顺王府里养的戏子,不过不光唱戏,居然还四处的结交权贵官兵。薛大傻子家香菱的事不就是他出面收拾的么,一个戏子,有什么能力去做这些,只怕身后是有人的。孙绍祖改了主意,不如趁这个机会结识了也好。于是,他便应了王大胡子,与他两人一起去了一家酒楼,开了个雅间喝起了酒。
也因为这样,平安找他的时候很是费了些力气。这也都没什么,毕竟都是在京城里头,从酒楼回家又能多长时间。幸亏他当时多想了些,问清楚家里只有稳婆后,怕万一有什么事,便让平安转路去接了刚从宫里出来的孙太医过去。
也幸亏他多想了些,否则,孙绍祖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他冒着雨赶回家,听到的消息居然是迎春突然昏迷了。他冲进屋里,抓了稳婆质问,把那老婆子吓得差点尿了裤子。他虽然是个男人,也从没听说过哪个女人生孩子能昏迷的。若是生了两三天生不出来脱力也就罢了,可迎春当时也不过是痛了两个时辰而已。昏迷?哄谁呢?
稳婆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好容易回过神来,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一叠声的说没见过这样的。她真不知道为什么迎春会突然昏过去,掐人中都掐不醒。要不是孙太医恰巧赶到,孙绍祖差点就把那接生的老婆子掐死了。
孙太医诊了脉,又细问了最近一两天的吃食,一句话没说,直接下了针,迎春这才幽幽的醒过来。孙太医的结论是,迎春中毒了。
孙绍祖其实是不大相信的,自己家里头虽然算不上铜墙铁壁,可也是里三层外三层都是自己的人了,怎么会突然中毒。可孙太医的医术摆在那里,由不得他不信。他耐着性子等到迎春生了孩子,这才开始一个个的轮流审问家中的下人。
不审还罢了,一审还真审出点事儿来。
“是那碗鸡汤面。”孙绍祖伸手将迎春掉落在额前的短发拨到一边,“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