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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鬼子不愿意再麻烦大闺女了,知道大闺女还要替菲春带孩子,照顾两个小孩也够辛苦的。
“我看菲春不能走。等省城里年底放了假再回去吧,那样乡亲们都知道,菲春是从省城里回家的。这样显得一切都很正常。”
姐姐芳文替妹妹想得多,对妹妹的难处都考虑到了,可是他考虑不到拉皂以后会对菲春怎么样。
“嗯,嗯,芳文说的是,等回到咱家里过了年,还按照往年的惯例,菲春再外出,那样乡亲们就不会往歪里想,这才是最好的方法。”
老娘听了大闺女的安排,觉得有道理,就接着芳春的话,做了下一阶段的安排。
“是啊,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这才叫瞒天过海呢!”
菲春听了心里一下子亮堂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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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舆情
令三嘎子没有想到的是,父亲的病越来越重,要等挣足了钱,再做干细胞移植手术是非常危险的。
他从省城回来,第一窝小猪仔还没有出栏,父亲已经奄奄一息。
这次从医院里来,他爹就没有下过床。
最近几乎全身瘫痪。四肢早已失去知觉,更不能动弹;脸上也失去了喜怒哀乐的表情,变得又黄又黑,皮包骨头;整个身体几乎僵直;即便用吸管喂食,似乎整个消化系统也丧失了基本功能,看样子生命已经到了垂危。
看来熬过这个冬季是不太可能了。
冬季的到来,人们都闲散起来。三三两两,一群一伙,凑到旮旯里晒着太阳。
“听说三嘎子他爹,这次从医院里回来快不行了。”
靠近河北岸的一户人家房门外,七八个人在拉着闲话。
这里有年长者,也有年轻人,有男子,也有妇女,有干净大人,也有带着儿孙的。
“这有寿啊,名字起得不好。你看看,你看看,谁能每个寿命啊?有都有呗,他却给自己限定了寿命!你看看他家的有星、有德、有福,那名字谁都比他有寿好啊!带星字的就和天上的星星一样,寿命能不长吗?有德的名字最好,你看看,谁缺了德,有几个不骂他的?那个有福名字叫得有些露骨,尽管露骨,可是,那个福字站得正啊……”
另一个上了年纪的退休老教师,像是搬着字典一样,一个字一个字的给大家拆解。
周围的人有说话的,有哄孩子的,有相互打打闹闹的,大多数没有认真听他絮叨。
“唉,唉,唉,我听说有寿的病是三儿子给气的。”
其中一个妇女中间插了一句话。
“谁说的?三嘎子不是没在家吗?他怎么会气着他爹呢?”
“你有所不知啊?这个三嘎子已经回来两三个月了。你看看,你看看,为什么三嘎子回来之前老头子没事啊?怎么他一回来家里就炸了锅呢?嗯?”
接过话的是一个疤瘌脸男人。
“我怎么没有听说呀?炸锅?怎么炸锅啦?”
几个年轻一点的人,在一块小声嘀咕着。
结果这个信息被众人听到了,都暂时停下自己的嘴巴,四周一下子静下来,都等着听他们之间的聊天。
“三嘎子的邻居说,大家都没有宣传任务。不准对外说昂!”
一个短头发中年男子伸出手来,手掌向下,在一个平面上左右晃晃了,意思是大家要保密。
“三嘎子在省城被他大伯给发落回家了。你们有没有看到?现在他每天在他的养猪场干活,他为什么哪也不去?”
“唉,你说得对,我今天还在猪场见到他了呢。那是为什么呀?”
“他把别人家闺女的肚子搞大啦!”
这个疤瘌脸男人压低声音,向四下看了看说道。
这下人群里可就炸了锅了。
只听见人群里的唏嘘声和惊叹声。
“不就是搞了一个对象吗,这事有啥稀罕的!”
其中一个中年妇女,拿出一种见怪不怪的样子,像是早已司空见惯了。
“哈哈,这个你就不晓得了。你当他把省会里姑娘的肚子搞大了呀?”
那个疤瘌脸男人回敬道。
“是啊,大城市的女人都风流开放,不是大城市的,还是我们村子里的呀?”
那女子不服劲儿的又回敬了一句。
“嫂子呀,你算是说对了,这个大肚子闺女呀,还就是咱们村里的!”
这个疤瘌脸男人直言不讳的说出了事情的真相,把火烧到了郎家川村。
他的话刚说到这里,只见二鬼子背着一个跨楼,叼着一支烟,从东边走了过来。
大家似乎都开始关注起这个人来。
有人小声说道:“听说二鬼子也托了三嘎子大伯的关系,把二闺女送到省城去了,莫非是?”
疤瘌脸男人见二鬼子就要走到跟前了,听到还有人在议论,就干咳了几下,提醒人们不许乱说话。
“都歇着呢?”
二鬼子像是没事人,和平时一样,见了人随便打了一声招呼。
“嗯,嗯。”
人群里随便有人答应了几声。
大家像是有组织一样,等二鬼子走远了,说话的声音又渐渐地大起来。
“唉,唉,刚才说什么来着?二鬼子的二闺女,也在秦有德那里呀?”
那个中年妇女又搭起了话。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
疤瘌脸男人听中年妇女提到了二鬼子,又说到了二鬼子的二闺女菲春,就自作多情的开始躲闪话题。
他不躲闪倒好,他这一躲闪,一下子引来了无数双眼睛。
这些怀疑的眼睛都盯上了他。
他反过来看了一眼,个个眼光都那样的毒辣,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你这人呀,嗨,嗨,还真是揣着清楚装糊涂哩,既然你啥都知道了,就给咱大活儿说说呗!”
那个退休老教师,好大一会儿没有说话了,这时候突然跳出来,要让这个疤瘌脸男人讲真话。
“哈哈,老师既然说话了,那我就……但是有一点,咱们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疤瘌脸刚说没几句,老支书张开顺从公社开会回来,正好路过这里。
这正场还没有开腔儿,就杀戏了。
“来,来,来,我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
老支书显然是得到了喜讯,精神亢奋的扯着嗓门喊道。
人们原来都在猜测那个大肚子是谁家的闺女,老支书一来把这事给冲淡了。
大部分人对公事不感兴趣,觉得老支书来的太不是时候,妨碍了听故事。
但是,张开顺事先并不知道他们在侃些什么话。
“咱们今年冬天里呀,谁也别闲着了。干什么呢?公社里把咱们村和邻村的山场给整合到一块了。”
一说到两个村的山场,给整到一块了,人群里一下子静了下来。
“是这样,咱们谁家愿意承包山场的,这两天都回家商量一下,然后到会计那里登记,不承包山场,愿意出劳力的,家里能出几个劳力,这两天也登记一下。”
张开顺还想继续说下去,人群里已经有人开始提问题了。
“怎么个承包办法?”
“男劳力和女劳力待遇一样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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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探访
三嘎子对菲春生孩子的事,一无所知,他最近最担心的是父亲的病情。
但是父亲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其实就是在一天天的损耗体能,最终体能耗尽,一命呜呼。
这样的病谁也无法挽救,只能眼看着他慢慢的变成可怜巴巴的一把骨头。
三嘎子还是照常去养猪,照样去挣钱,在梦里都想治好父亲的病,可是,那只能是一种愿望而已。
令他不安的是,他的母亲从上次感冒了之后一直不好,低烧无力,不爱吃饭,面黄肌瘦。
他们知道,这是母亲整日操劳,整日伺候父亲,自己的身体吃不消而受到的影响。
在照顾父亲的同时,照顾母亲也提上了日程。
照顾母亲的方式,跟照顾父亲的方式显然不一样。
父亲现在基本失去了意识,整日像是一个植物人,连药也喂不到嘴里了。
而母亲除了身体不适,并无大碍。
照顾母亲,主要体现在让母亲多休息,让母亲吃得好,心情好。
家里这么一大堆事,确实让三嘎子有些手忙脚乱。
他白天在猪场干活的时候,也会站到猪场南边高高的山巅上,点上一支烟,举目向村西那只有三四户人家的地方张望、惆怅。
那里是菲春的家,他曾经几次去她家帮她捎东西,尤其是换季的时候,衣服鞋袜之类尤其需要更换。
当然,三嘎子也没有忘记借此机会给菲春多买几件像样的东西。
去的多了,对她家的情况也就非常熟悉了,尤其是对她家菲春居住的西厢房留恋已久,还有菲春母亲那种亲热的面孔,爱屋及乌嘛。
他厌恶菲春的父亲,这并不说她父亲对他做了什么过头的事,说了什么过头的话,而是他不愿意见到二鬼子的相貌,因为每次看到他那狰狞可怕的样子,都令他毛骨悚然,灵魂撼动。
回家的这些日子里,他心里也常常念想着菲春,猜测着菲春离开省城后,日子怎么过,特别关心她是否能够顺利的生下孩子。
对于三嘎子来说,他想象的远比菲春的现实生活要糟糕的多。
他知道二鬼子的厉害,所以,首先想到的是,菲春回家后,第一件事是被她的父亲用绳子五花大绑,吊在树上,用尽各种打人手段,打得菲春皮开肉绽,死去活来,痛不欲生。
然后肚子里的孩子受到了影响,形成自然堕胎。
他推测着二鬼子的险恶用心,恐怕这样的结果,才是二鬼子最想要的。
因为这样可以一举多得。既可以教训二闺女菲春,又解决了让他最尴尬的女儿未婚先孕的问题。
三嘎子对二鬼子的这种做法是非常担忧的。
原因是,这个二鬼子在村里已经做了好几次别人不敢做的事。二鬼子胆大、心狠是出了名的。
他要这么对待自己未婚先孕的菲春,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三嘎子回老家要比菲春晚了半个多月,在这半个多月里,二鬼子对菲春的惩罚早已经过去。
那个时候三嘎子天天替菲春难过,甚至一个人为菲春流泪。
现在时间已经过去那么长了,菲春是好是歹早已经有了定论,任凭三嘎子再操心,也已经无济于事了。
在三嘎子的心中,菲春肚子里的孩子早已经流产了。他不相信二鬼子这样的人物,会容忍自己的姑娘把孩子生在娘家。
三嘎子的推测是有道理的,不是盲目来的。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
菲春不仅没有接受像他那样的严重惩罚,反而好吃好喝,供养着伺候着,而且还顺利的生产了一个女婴。
此时此刻的女婴,已经有了小伙伴,而且吃得香、睡得熟、长得快,整日的摆弄着手脚,在床上唔哩哇啦的跟大人交流。
如果三嘎子知道了这个绝好的喜讯,那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把孩子抱在怀里。
他多次在傍晚时分、在半夜里、在黎明前,偷偷的去郎家附近探访,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见到日思夜想的心上人菲春。
然而,他屡次探访,屡次悻悻而归。
菲春从省城回来,到底又去了哪里呢?
他开始了新的探索。
他连日为自己制定了一个新的寻人计划。
他已经打听过了,菲春家的亲戚并不太多,找起来并不算复杂。
他感觉菲春的第一个去处应该是菲春的姥姥家。
可是,菲春的姥姥家距离这里百里开外,是深山老林深处一个一家庄。
那里山高路险,需要跋山涉水,过二十八道弯,来回一趟真不容易。
再说,据说那里现在要进行旅游开发,说不定菲春姥姥早已经搬家了。
但是,三嘎子觉得如果信息准确,去一趟见一面重温往日温情,那也是值得的。
毕竟自己现在不在省城工作,呆在家里有的是时间,只要能见到菲春,怎么做都不为过。
菲春的第二个去处应该是她的姑姑家。
菲春的姑姑嫁给了只有十里路的邻村,即便有事也好走动商量。
他觉得假如菲春去了她姑姑家,唯一不妥当的是,是否能够保证消息不外传。
不管是姥姥还是姑姑,那都是二鬼子和黄氏的至亲,也就是说,没有比这样的亲戚更近乎的了。
他没有把菲春的姐姐家当做重点。
原因是二鬼子好面子,他不希望自己家的丑事,让女婿家看笑话。
其实,这一点,三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