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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二鬼子自从听到了大狼狗的叫声,就心生猜忌。
他知道房子周围可能是来人了,但是,他并没有想到来人早已经爬到了他的房顶上。
于是,他就开始警惕起来,他知道,在山里一到了冬天的闲散时光,就会有人开始盗窃了,主要是为过年做准备。
二鬼子不知道当时东屋里的两个闺女都在干什么,只听到她们还在说话,都没有休息。
但是,等东屋熄灯之后,生性疑心很重的二鬼子,仍然认为这个来人,还没有离开。
所以,他就假装熟睡的样子,打起呼噜来。
他用打呼噜来麻痹这个人。
结果呢,打呼噜之后,并没有听到外面有什么异常动静,因此,他也就放松心情,准备睡觉。
就在此时,他再次听到了大狼狗的叫声。
所以,他就悄悄地坐起来,穿好衣服,准备下手抓获来犯之敌。
这就出现了大土坡上的一幕。
被三嘎子猛踹一脚之后,他知道这个人早已经逃跑远了,因为出门仓促,他家的街门没有来得及插上,还有两个小姑娘在家,他怕自己的两个女儿受到伤害,所以,他没有再去追赶三嘎子,而是选择回家。
因为,他知道回家才是最安全的方式。
回家既可以确保两个姑娘的安全,又防止那个人再次伤害自己。
因为,自己的年龄早已经不能和年轻时相比了,现在已经过了那个逞强的年龄。
回到家里,二鬼子赶紧把街门插上。
当他躺下来回想刚才这一幕的时候,他一直琢磨不定,这个来他家捣乱的家伙究竟是谁,究竟为了什么呢?
………………………………
第七十四章 掏心
三嘎子刚走到土坡中间,后面的石头已经投过来了。
二鬼子心中充满了愤怒,心里想,这个人是不是冲着我家闺女来的呢?
如果是为了和自家的姑娘谈对象,那他为什么不选择白天,而要选择这么黑的夜晚呢?
如果是和自家姑娘谈对象,至于在这个时候出现吗?白天这么多时间,什么时候都是可以谈的呀。
这个冬月又没什么事可做,都是闲人,有必要选择夜晚来冒这个风险吗?谁不知道我二鬼子的厉害呀,来我这里捣乱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二鬼子转念又一想,也许是来偷东西的。
家里秋天收获不小,外面还有体肥膘壮的枣红马,有怀上了小崽子的老母猪,还有一大群散养着的柴鸡和大狼狗。
如果真是来偷盗的,他明知道家门口有大狼狗看门,他又能偷走什么呢?
奥,明白了,这大冬天的,不一定真正来偷牲口和老母猪,有可能来偷鸡摸狗。
大狼狗他们不宜偷走,但是,摸上几只柴鸡,几个年轻人回去炖在锅里当下酒菜,夜晚喝几杯,这道很有可能。
对,应该是偷鸡的。看他向村里急急忙忙逃跑的样子,肯定是来偷鸡的。
偷一只鸡,闹这么大的动静,他不怕被人一块围堵吗?这要是被抓到了,他可怎么在村里待呀。
不,也许还有什么别的什么原因。
但是,还能有什么原因呢?
他从来没有想过三嘎子回到他家里来。
原因很简单,你把我闺女肚子搞大了,我都没有找你小子算账,你还敢来我家胡闹吗?
二鬼子觉得自己的厉害村里人都知道,年轻人偷只鸡,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大冬天的,还是早点休息好。
三嘎子躲在村东北的树林里,喘着粗气歇息了一会儿,见后面没有人跟上来,就向一个小山丘高地跑去。
他想,在这黑灯瞎火的夜间,只有站得高,才能清楚四周的动静。
要是在树林里,人家走到了你背后,说不定你还啥都不知道哩。
坐在山丘上的三嘎子,本能的从衣兜里摸出一支香烟来,夜间到处都是静的,只要有一点点动静就会发现,抽烟的星火就更会暴露目标了,所以,还是最好不抽烟。
他把这只烟捏在手指间,搓来搓去,搓来搓去,整支坚挺的烟身,被搓得像是被太阳晒过的黄瓜,蔫哒哒的抬不起头来。
最终又把它放在手心里,继续搓来搓去,搓了一个稀巴烂。
这时他那焦虑不安的心情也好转了许多。
忽然间,又一次想起来刚才在二鬼子西房听到的声音。
“剩下的这些毛线正好给芳春和菲春姐姐的小孩织毛衣。”
他的激情再次沸腾起来,热血充满了整个体腔,他感到浑身的躁动——回家喝酒去,为了孩子——为了我的孩子——为了秦家的血脉——为了我三嘎子的骨肉!
他站起来扫视了一下四周,见到处都是静悄悄的,拔腿就向南边的猪场跑去——他早已经忘却了后面还有人跟踪,他的心情完全凝结在孩子身上,完全凝结在为了孩子的祝福上。
当他路过他大伯秦有星的家门时,他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发现了前面的新情况。
那里一个人影正摇摇晃晃的向他走来,看样子是喝多了酒。
现在已经到了村里,他并不想自己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于是就上前和那人说话。
“哪位醉鬼啊?”
他的话音刚落,那人已经来到他面前。
他一看,是醉鬼张晨桥。
自己喝酒还正没有一个伴呢?这不正好吗?
“你,你,你老弟呀,怎么啦?这黑夜里就不认得我啦?”
三嘎子听晨桥的回话,还有几分清楚,并没有大晕大醉,他干脆就放了一个响炮,把晨桥拉到了自家的猪场。
尽管到了冬月,贵友和贵良俩兄弟的猪场的煤炉子还没有生火。
三嘎子贵友干脆趁着晨桥的到来,让他帮着打下手,开始往煤炉子里面生火。
很快,屋子里暖和起来。但是屋子的烟气太大,又只能掀开门帘,那样肯定要冷的多。
三嘎子加了一些柴火,又加了一些煤块,等煤块燃起来,煤气跑走了,才放下帘子关上门,准备一道简单的酒菜。
他这里平时就是他和弟弟居住,两个光棍汉,都感到很无聊,晚上都爱在这里喝上几口,所以,简单的酒菜,还是有的。
他打开了一个午餐肉罐头,又在火炉上,吵了一个花生米和一个大白菜,又打开一瓶白酒。
“三匹马呀,
五魁首,
四红喜呀吧,
六六六”
他们二位开始喝起来。
酒喝至半醉,哥俩自然话就多起来。
最初喝酒的时候,三嘎子话少,晨桥话多——平时话很少,酒后话就多了,三杯酒过后,酒力一个劲儿向各个神经进军,调动了神经系统的积极性,哥俩自然话就多了起来。
其实,三嘎子要比晨桥大四五岁,按照村里的交往习惯,他应该和三嘎子的弟弟贵良,属于一个年龄段,他们平时在一块相处的就不多,再加上这些年三嘎子一直在省城打工,所以,他们之间并没有多少共同语言。
要说话多了,那完全是酒精的推力所致。
酒精的伟大就在于能够把你不说话的嘴,用无形的工具撬开,然后,把你的五脏六腑都掏出来给人看。
这个晨桥就属于这类人物。
“贵友兄,来我们哥俩相聚不多,今晚一醉方休!”
晨桥这人非常重情重义,谁请他喝酒,肯定不会跟你闹别扭。
“来,我这些年在家里少,咱哥俩今晚把过去几年的酒都补上去!”
三嘎子因为知道自己已经当了爹,那种兴奋和幸福都洋溢在脸上,心情也非常舒畅,喝起酒来自然就非常爽快。
那一个个装满一俩多的黑釉高脚杯酒,看起来就吓人,三杯酒过后,差不多已经有半斤了。
大脑的兴奋,以至于两个说话都争先恐后的,也不再忌讳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了。
“兄弟不瞒你老兄说,郎姑娘真是一个好样的!哈哈,我不给你说了,不给你说了!”
晨桥酒后吐真言,开始大大咧咧的信口开河了。
………………………………
第七十五章 套话
“弟兄,咱们干了这杯酒!把你和郎家姑娘的故事给哥好好讲讲!”
三嘎子说这话时又和晨桥干了一杯酒,他希望从晨桥嘴里知道,这个郎家姑娘究竟是谁。
他最担心的是这个郎家姑娘和菲春家有关,特别担心的是跟菲春姊妹有关。
心里想,要是晨桥真的欺负了菲春的姊妹们,那算他找对了门。
“好,我还真要说说呢,这么痛快的事没人听,那多没劲啊!”
晨桥故弄玄虚,在三嘎子面前卖弄起来了。
“如果咱们是哥们,你就痛痛快快把你的故事讲出来。”
三嘎子看着眼前醉醺醺的晨桥不断的诱导。
“是,是,是啊,咱哥俩,啥,啥都说,对,啥都说。”
三嘎子知道晨桥有些醉意,迟迟说不出他和那个郎家姑娘的故事。
“我这么给你说吧,你到底把人家姑娘怎么啦?”
三嘎子干脆就把话挑明了。
晨桥见三嘎子那样认真的瞪着眼睛看他,也就把实话说了出来。
“老兄啊,咱先把话说在前面,你可要为,为,为我保密啊!”
“放心,咱哥们谁跟谁呀!来,再来一杯!”
三嘎子顺势又灌了晨桥一杯,而自己只是端了端。
他想尽快从晨桥嘴里套出话来。
“俺说,俺说,俺第一次碰到郎家姑娘,是在他家北岗的玉米地里。
俺喝多了酒,躺在那里去醒酒,当时人家姑娘正在地里拔草,我看到就他一个人,就偷偷的绕道后面抱住了她。”
“那后来呢?”
“算你弟兄运气好,那姑娘挣扎了几下就老实了,也没有喊。
我就那个,那个,哎呀呀,那个嫩呀,我当时喝得太多了,很着急,只知道抓过来挠过去的……”
“你小子不怕郎姑娘去告你呀?那是要蹲大牢的!”
“喝了酒,哪里还顾得那么多呀!”
“那你后来得逞了吗?”
“能,能,能不得逞吗?咱是小伙子呀,地里没有别人,姑娘又不反抗,我们第一次在那里玩了好大一会儿呢!”
“你哥不相信,怎么能玩大半天呢?”
“就是嘛,你个光棍汉子,你不懂姑娘的!”
晨桥嘴里刚说出三嘎子是一条光棍汉子,就感觉揭了人家的短,很后悔这样说。
他打算补收回这句话,还没有说出来,三嘎子就说话了:“你说什么?你说我不懂姑娘?笑话!我都当爹了!咱们今天喝的就是当爹的酒!”
晨桥有些晕乎,但一听说三嘎子都当爹了,感到非常意外。
他赶紧补充道:“来,来,来为老兄当爹干一杯!”
三嘎子和晨桥又干了一杯。
“唉,唉,你的孩子呢?你当谁的爹了?我怎么还没有喝你的喜酒呢?”
三嘎子知道自己一时气盛,也是高兴和激动,说漏了嘴,就赶紧纠正道:“哈哈,哥哥瞎说,哥哥瞎说!”
三嘎子越是这样说,晨桥越不相信他说的话。
于是,三嘎子笑了笑,又改口说:“以后你就知道了。还是继续讲你的故事吧。你们有了第一次,那后来肯定更过瘾吧?”
“大哥说得对,我怕人家事后反悔,去告我黑状,我就当下给了郎姑娘三百块钱,让姑娘当零钱花。并让姑娘答应当我的女朋友。
她第二次见了我非常高兴。那一次我没有喝酒……”
“晨桥兄弟,你实话告诉我,你们多少次了?”
三嘎子原来不打算问这样太露骨的问题,可是一想到郎菲春也是郎家,就想把问题再往深处挖一层。
“五次了,五次了。”晨桥毫不含糊的回答道。
三嘎子想,看来这是最近才发生的事,肯定跟菲春没有关系,那是不是她那两个妹妹呢?
三嘎子一听:“不对,既然都已经五次了,人家姑娘为什么这次不干了?而且还哭着回家告诉老人呀?”
“哥们儿呀,你有所不知啊,我把人家咬疼了,是把人家烫哭了!”
三嘎子一听,又是咬,又是烫,一时有些吃惊,这个年轻人不是变态吗?这不是对人家姑娘实施了暴力吗?
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怎么会有这种癖好呢?
三嘎子心里想,我跟菲春都快三年了,怎么一次都没有咬过她呀,你这家伙也太不人道了。
“晨桥啊,你怎么想起咬人家,烫人家了呢?”
“老兄,我告诉你吧,何止是咬人家,你可是不懂得哩,用烟头烫那才叫真的过瘾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