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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便是凌司夜回来时,人去楼空。
大厅内,跪着了一屋子的人,皆是瑟瑟发抖。
“什么时候走的?”凌司夜冷冷问到。
“就天未亮,两个时辰前吧。”一人胆战心惊地回答,这才知道殿下还没走,是凌妃擅自做主了,在他们的观念中,这可是大罪,相当于欺君。
“说什么了没?”凌司夜坐在主位上,手指在腿伤敲着。
“凌妃娘娘什么都没说就走了。”那人如实回答,见凌司夜挥抬手,却是吓得连连后退。
凌司夜蹙眉,看了他一眼,眸中掠过一丝疑惑,端过茶杯一口饮罢了,也没再多为难便起身朝门外而去。
早就准备好如何和她交待了,这女人啊,果真是妻管严。
无奈摇了摇头,翻身上马便追了上去,却不知这妻管严其实是自己给惯出来的。
很快便看到前方的马车了。
却是不急,就这么远远得跟在后面,他倒是要看看这女人什么时候会急,会想找他了。
然而,行了大半日。
在一间客栈里留下来休息了一会儿,唐梦依旧继续赶路,似乎故意一般,还让车夫加快速度。
凌司夜就这么跟着,眸中不悦之色越发的沉了。
终于,入夜了。
原本疾驰的车马却是骤然停了下来,前面林子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凌司夜亦是停下,眸中却掠过一丝玩味的笑意。
骤然,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大,不过眨眼之间,却是咻咻咻几声,只见数枚火花直冲上天空,轰然一声,打破了夜的寂静,满空花火,灿烂美丽。
唐梦掀着车帘,仰头看着,一脸的惊诧和赞叹。
许久许久没见过这么盛大的烟花了。
“哎呦,这是谁在放烟花呢,还以为遇上什么了!”桂嬷嬷笑着说到。
唐梦下车来,仰望着接连不断的五彩烟火,脸上笑颜不由得绽开来。
“幸苦为你准备了那么一场烟火,你却不等我,也不怕我一去不回了?”
身后,熟悉的声音传来了,凌司夜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落在她背后。
唐梦一怔,还未回头,凌司夜便轻轻将她拉入怀中,低声在她耳畔抱怨,“你真是狠心,一整日都不找我。”
“你不是回来了吗?”唐梦笑着说到,心中却是满满的欢喜,心思全在漫天的烟花上,就这么给信了他,原来是给她惊喜呢!
孤城。
一样的深夜,一样的星辰满天。
依旧是那高耸入云霄的高楼。
宁洛似乎很喜欢这里,今夜,玉邪也在。
两人看着远处大坝上忙忙碌碌的人,皆是静默不语。
大坝。
自从玉邪醒后,大坝上便从而他和林若雪的专属一般,每夜都会来散散步,从头走到尾,然后背着她再从尾走到头。
而此时却是热闹着,一堆大火,火上正烤着野味,欧阳晴明和百里醉已经打了好些野味了,似乎意犹未尽,又往山林中去了。
惜若坐在火堆旁,亲自伺候着那金黄金黄的烤鸡,
一旁林若雪双手支着下颌,同对面而坐的宁亲王相视。
“臭丫头,解药该给了吧,玉邪都醒了那么久了!你好歹讲点信用!”宁亲王一脸的不悦。
“你们父子俩就是这天底下最大骗子,同骗子需要讲信用吗?”林若雪反问到,她给了他一年的解药,真正替他解了毒那是不可能的。
一来是为心中怨气,二来,玉邪同这父子合作,怎么可以不留个后路呢?
一旁惜若朝这边偷偷瞄了一眼,心里偷笑着,却不敢多做声,宁亲王确是对林姑娘不一样,若非疼她,以王爷的手段,岂会至今拿不到解药。
真真是可惜了,之前还以为到了孤城,林姑娘会成了世子妃的。
高楼上。
宁洛淡淡地开了口,“你真要入万重大山?”
“就沿着这湖泊,一路进去,顺着水源,到源头山,过了山沿着另一道水路走,便能到狄胡的孤村吧。”玉邪笑着说到。
“呵呵,你倒是知道得清楚。”宁洛亦是笑了起来,毫无疑问,这条路是林若雪从他父亲那里问出来的。
“家有贤妻。”玉邪说在又朝坝上看了去,走万重大山是最近的,他定要在二皇兄登位之时赶回去。
“黑勾玉可准备好了?”宁洛问到。
玉邪取出一块月牙形黑色玉石来,晶莹透亮,滴血即散,足以乱真。
“你就确定黑勾玉不在凌司夜手中?”玉邪挑眉问到,这一场骗局,似乎没有十足的把玩。
“不在他手中。”宁洛语气虽淡,却很是肯定,桂嬷嬷的消息不会假。
“唐影?”玉邪蹙眉。
宁洛却是沉眸不语,他也不知道,或许,也可能还在眼前之人的身上呢。
不知为何,他从来就没有去怀疑过唐影,那个男子,从来就是不问任何是由,虽一切都是他在执行,却最是置身事外的一人,他会插手吗?
这时,一道五彩身影飞来。
是凤舞。
一丝五彩衣裙,正是千丝纸所缝制,在月光的映照下流光溢彩,美轮美奂。
玉邪见了不由得啧啧啧地一脸赞叹,手中一枚菱形玉石佯作要射出。
“你少来!当你奴隶也成,你把林若雪留下来,我同你走,如何?”凤舞笑着问到。
“呵呵,你去问问她,她要答应了,我就答应。”玉邪笑了起来。
宁洛看了二人一眼,没说什么便是纵身跃下,朝大坝上飞了过去。
“喂。”凤舞挨着玉邪坐了下来,几日相处,觉得这男子也不错,至少值得林若雪如此等他,也值得宁洛对林若雪放手。
“干嘛?”玉邪戒备了起来,这白狄的女王,真真就没有王的形象,先前经常到白狄来,心下对这年纪轻轻的女王还是存着一丝敬佩的,谁知却会是那么个丫头。
“这个,帮我给唐影。”凤舞说着,取出一块玉佩到,是五彩玉。
“好东西!”玉邪是行家,一下子便识出这稀罕物。
“唐影也会先沿着水源走,你们走快点应该能遇上,帮我把这个给他。”凤舞一脸认真的交待到。
“为何?”玉邪眯眼问到,对这唐影早已好奇不已了,他同唐梦长得一模一样,是不是先前他就见过了没认出来呢?林若雪总是一字不提。
“反正你给他就是了!”凤舞蹙眉,脸上有些羞赧。
玉邪看地明白,收了起来,便也不再多问,笑了笑便是下了高楼朝大坝上而去,过了今夜,就要离开了。
正文 242入万重山
一艘小舟在宽大的湖泊上渐行渐远,这段水路,水流并不急,玉邪一脸闲适地划着浆,林若雪就坐在船头上,赤足玩水,时不时踢出浪花来,乐呵呵地笑着。
“女人,你小心着凉了。”玉邪再次提醒,一脸灿烂笑意。
“天气都这么热了,等夜里,咱潜到水里游泳吧!”林若雪回过头来,笑着问到。
“这水也不知道深浅,趁早现在水流不急,走远一点。”玉邪心里可是急着尽早到狄胡去,否则也不会选择这条路了。
“都走那么远了。”林若雪朝来路望去,一切都已经模糊了,唯有那高高的楼台还可以望见。
“虽是沿着水路一直往上,但这山林凶险,不宜多待。”玉邪甚是认真说到。
“是吗?”林若雪却是转过身,挨了过去,一脸审视地看着他,那一双红彤彤的眸中透出了精光。
“你这眼睛真治不好了吗?”玉邪轻轻抚上她白皙的脸颊,转移了话题。
“治不好了,只要你不让我哭,就不会有事的。”林若雪故意眨巴眨巴双眸,一脸俏皮地说到。
“你答应我,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许掉一滴眼泪。”玉邪认真了起来。
“喂!”林若雪却是不高兴了,道:“该是你答应我,不让我掉一滴眼泪的吧!”
这家伙,怎么就没有刚刚醒来那时候的浪漫了呢?
“我答应你,你也答应我!”玉邪并是不开玩笑。
“你想做什么?”林若雪骤然蹙眉,觉察到了不对劲。
“想回狄胡,想立你为王后。”玉邪淡淡说到,他也不知道这才回去,会面对些什么防不胜防之事。
“我又不想当什么王后。”林若雪撇了撇嘴,却是放开了他的手,又往船头坐了过去。
她知道,他毕竟是狄胡的四王子,自幼便可以躲开王位之争,都没有躲开了,何况现在?她也不知道这其中要应对多少凶险,如何能答应他不哭呢?
见过他伤得那么重,如今即便是小伤,她都会心疼,都会忍不住想掉眼泪,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那么矫情了。
真的,不想到狄胡去。
这次回去,她便得随着他一起,欺瞒着凌司夜和唐梦,凌司夜那恶魔她可顾不上那么多。
只是,唐梦啊。
原本可佩服她了,自小到大,就只有她骗别人的份,从未见谁骗过她,然而,谁知倒头来,一切都是局,一环一环的局,唐梦是最中心的那个,而唐影却是最傻的那个。
玉邪看着她的背影,眸中尽是复杂,却没有开口。
这么爱哭的丫头,不是他不敢承诺,如果可以,即便他死,他也不希望她再掉眼泪吧,只是这似乎他也决定不了。
两人就那么沉默了,很快,两岸的树林便茂密了起来,不似先前那段路那么明显人工开凿的痕迹。
玉邪知道,万重大山便是由此处进入了。
林若雪亦是左右观望着两岸的树林,听着时不时传出来的诡异鸣叫声,脸上没了先前那闲适,心下隐隐警觉了起来,对毒物的敏感性提醒着她,这树林里有不少毒虫,而且定都是罕见之物。
突然,似乎想到什么一般,心下一惊,连忙伸出浸在水中的脚来,然而,却已经迟了。
“怎么了?”玉邪见她这么大的动作,连忙挨了过来。
林若雪看了他一眼,却是拉过他长袍的一角拭去自己脚背上的水迹,脚背上什么都没有,干净白皙。
“到底怎么了?被什么咬了吗?”玉邪却是急着,就那么一把抓起她的莲足来,瞧来瞧去,皆不见什么伤口。
“应该是醉虫。”林若雪淡淡说到,依旧还生他气呢。
“醉虫?”玉邪不解,对于毒物了解不多。
“十分罕见的一种小虫子,只能活在水里,被它叮一口,什么伤口都不会留下,麻木处伤口所在。”林若雪解释到,说则会取出一把匕首来,正要把自己脚上划下去,却被玉邪拦住了,你做什么呢?
“我确定一下是不是就是醉虫了,若是是的话,血应该是黑的。”林若雪没有看他,淡淡回答。
“我来。”玉邪却是退去靴袜,赤足伸进了水里去了。
林若雪也没有拦下,却是一脸不悦地看着他。
“怎么了?”玉邪更是莫名其妙了,然而,话音方落,却是骤然蹙眉,哗地一声,急急将脚抬了起来,扬起了不少的浪花,只觉得脚踝上剧痛无比,疼得他额上都一下子渗出冷汗来了。
只见脚踝上有个伤口,不大,流出的却是黑血。
“痛死你活该。”林若雪直直地看着他一脸疼痛,眸里竟是微微湿了。
“不许哭,你到底什么了,你跟我说呀!”玉邪慌了,俊脸上又是疼痛又是焦急。
“我话都没说完呢,你就是这般鲁莽,你就不能答应我,以为万事小心,不再受伤,不再让我担心吗?”林若雪说着,却是俯身,双唇覆下,替他把脚踝处伤口里的毒血一口一口吸允出来。
玉邪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不知如何是好。
现在才真正发现了,这个女人就像是只惊弓之鸟,完全没有从等待他苏醒的恐惧中走出来,一点点伤,便会让她害怕。
是他大意了,是他太过不小心了。
终于是把毒血都清楚掉了,林若雪这才抬起头来,怒怒看了他一眼,道:“有醉虫之地必有醒虫相伴,醒虫是醉虫之毒的解药,本身毒性不强,就是被咬了,整个人一身上下都会非常敏感,力道稍大点的触碰,就会疼,一天一夜都,自然会恢复!”
说罢,便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若雪……”玉邪却是轻轻将她拉了过来,果然,手一触碰到她,便是一阵疼痛,仿佛是痛觉的阈限降低了。
“别乱碰!”林若雪急了,条件反射一般甩开了他的手,然而,以甩开却又后悔,玉邪早忍不住咬牙了,确实,很疼很疼啊!
“你活该!”林若雪有些气急败坏。
“若雪,是不是我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