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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大将军点了点头,双眸温软地看了夫人一眼,这才掉过马头,同几位将士疾驰而去。
背影渐远,唐夫人仍挥着手。
“娘,走吧,这儿风大。”唐梦搀着唐夫人说到。
“是啊,娘,上车吧,这儿风大,别着了风寒。”六少爷亲自驾车到了跟前,这回一个下人都没带。
唐夫人叹了叹气,才转身上了马车,几位公子陆续上了车,唐梦留在外面同六少爷一起驾车。
“你这丫头还不快进去,在外头吹风!”六少爷没大唐梦几岁,总喜欢唤她丫头,几次在外人前不留神改不了口。
“六哥,要是你妻子总跟你这样子一分开就是三年五载的,你受得了吗?”唐梦一脸若有所思。
“嘘……”六少爷白了唐梦一眼,低声道:“娘估计又要难过好几日了,你小心让她听到!”
“要是我呀,铁定变心了。”唐梦亦是低声,虽还未喜欢过谁,但是正常推理,这种情况,她应该会变心吧!
“呦呦呦,你不会想嫁人了吧!”六少爷一脸不可思议,七妹要想嫁人,那该是件多么这麻烦的事啊!
“我就问问。”唐梦没好气地说到。
这时,前方出现了一辆非常眼熟的马车,八轮驷马,较暗的黄色,九龙飞天,流苏垂角,除了太子,谁还敢用?
“娘,是太子!”唐六少爷连忙停了车。
众人下车,静候一旁,唐梦心中纳闷,时辰不早了,这家伙要出城吗?
蒙面黑衣婢女上前来,对唐梦道:“唐大人,殿下有请。”
唐梦骤然蹙眉,而一旁唐夫人和几个哥哥都看了过来。
“呵呵,面具杀手一案,迟迟未有线索了,殿下怕是急了。”尴尬地笑了笑,又对那婢女道:“请姐姐传个话,唐梦查到线索定立马禀告。”
“唐大人,殿下就在车中侯着了,大人请。”黑衣婢女仍是恭敬地说到。
“梦儿,殿下有请,定是有要事相商,你快去吧。”唐夫人开了口。
“是,娘。”唐梦点了点,心中百般不愿,却不得不朝前方那华丽的马车而去。
正文 060女人心苦
车内,暖塌、火炉、案几一应俱全,凌司夜修长的身躯横条在暖塌上,支着头,见唐梦上了车,才懒懒起身来。
“可惜本太子来迟了一步,送不了唐大将军了。”亲自替唐梦斟上了一杯酒。
“唐梦待家父谢过殿下这份心了。”离他远远地坐了下来,唇畔噙笑,俊雅而温尔,纵使心中波澜,却极少显露丝毫。
“唐夫人身子可安好?”凌司夜又问到。
“安好,多谢殿下关心。”唐梦仍是有礼有节。
“桂花酿。”凌司夜亲自递上了酒杯。
唐梦接过,道:“殿下今日唤唐梦来,不会仅问候家父家母吧?”
“手好了吗?”
“多谢殿下挂心,已经好了。”酒香很近,他似乎很喜欢这桂花酿,只是这酒香比不上萧老酿的。
“连道了三个谢,唐大人定要同本太子这般客气吗?”凌司夜逼视地问到。
“殿下是君,唐梦为臣,唐梦胆小,不敢逾越。”说罢,慢条斯理地端酒杯来,轻饮了一口,又道:“多谢殿下赐酒。”
凌司夜眯起犀瞳,厉声道:“围猎那日,你去哪了?同谁饮的酒?”
“那日共饮之人甚多,不知殿下问的是何时?”年年都去寻萧老,怎么偏偏那日饮多了呢?
“共饮之人,一一道来。”凌司夜倚着下来,薄唇边泛起冷笑。
“已过多日,哪能记得清楚,不知殿下为何问起此事?难道同刺杀案有关?”唐梦问到。
凌司夜冷笑,道:“同刺杀案无关,倒同面具杀手一案有关。”
“望殿下明示。”唐梦蹙眉问到。
“玉邪……”凌司夜故意拉长了语气,缓缓道出了这两个字来。
“唐梦不明白殿下说讲,还望殿下明示。”果然,她的直觉是对的,面具杀手是他的人!
只是,此事,是因嫣然公主,还是,他本意就要杀玉邪的?
“看样子唐大人嘴很硬啊!”凌司夜锐利的眸子锁住唐梦的双眸,话语中充满警告的气息。
“若有新的线索,还望殿下告知唐梦,此案可比那玉面木狐狸一案还要棘手。”唐梦叹息到,根本毫不畏惧。
“新线索?呵呵,我若把这线索交给父王,你说此案会是什么结果?唐大人知晓四王子便是传闻中的玉邪公子,亦曾追踪过四王子行踪!”凌司夜扬眉问到。
“殿下既知晓这线索,这案子何须唐梦再查?”唐梦反问到。
“呵呵,父王需给狄胡一个交待,此事唐大人找替死鬼的本事,本太子信得过。”凌司夜索性将话说开了。
“还以为殿下将赐婚一事常挂心上,有意为我解围,没想到殿下另有目的。”唐梦亦将话挑明了,平白无故地让她再次助纣为虐徇私枉法,她怎么能答应呢?
“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凌司夜扬唇笑到。
“殿下不妨说说,这一举两得,另一得,是哪一得?”看样子他和唐影有着同样的目的了,玉邪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呢?
凌司夜挑眉,问道:“你先前追踪玉邪,又所为何事?”
“好奇而已,不知殿下信还是不信?”唐梦调侃道。
“当然,出自唐大人之口,本太子统统都信!”凌司夜笑了起来,又替唐梦满上了一杯酒。
唐梦方动手要取酒杯,手却冷不防被凌司夜拉了去。
“怎么留疤了?”细细地查看她的小指,蹙眉问到。
“多谢殿下挂心,小事罢了。”唐梦想收回手,却挣脱不了。
“不必谢,本太子吻过的便属于本太子所有,这双手也不例外。”说罢,唇已落下,印在她小指上。
“殿下还有如此癖好?真让唐梦的手受宠若惊。”笑着地说着,已不似第一回那般心惊胆战。
“是吗?”凌司夜抬起头来,冷不防将她一把拉入怀中,邪魅的唇印下,紧锁在她那娇唇之上。这一吻,他上回就想尝了。
唐梦下意识地想推开凌司夜,却反倒被他拥得更紧,柔唇只能任由他辗转肆虐,越是挣扎,越是浓烈深允,索性闭眼,任由他去。
心却是无比的沉静,乱过一次,便不会再乱第二次。
良久,凌司夜才放开了她,厮磨着那血一般鲜红的唇边,低声邪魅道:“无须受宠若惊,这也是本太子所有了。”
“强取向来是殿下作风,唐梦并不吃惊。”唐梦退了一步,娇唇边噙着一丝笑意,透出的却是无限的嘲讽。
“本太子更想尝尝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味道。”凌司夜眯起犀瞳,再次逼近。
“殿下,可有听过一个比喻。”唐梦气定神闲,理了理衣领。
“说来听听。”凌司夜挑眉问到。
唐梦仍是那淡淡的语气,道:“女人的心像梨子,一开始很甜,吃着吃着,才发现,心是苦的。”
凌司夜止步,骤然笼起眉头。
唐梦温尔一笑,道:“殿下,案情若有何发现还望告知,唐梦先行告退了。”说罢便掀起车帘,跳落马车。
凌司夜缓缓坐了下来,深邃的黑眸中透出了阴沉,心,是不是苦的,也他尝过了才能下定论。
正文 061玉奴
林间小径,两篇的树丛皆已暗黄枯索,北风呼呼呼地吹着,地势渐渐高,四周景色便越发的萧条。
一男一女从坡下缓缓走了上来,男子骑在马上,五官轮廓深邃,很是俊美,只是,一身青色袍子极不合身,外披的狐裘披风亦显得短小了。
女子裹着一件毡袍,牵着马,气喘吁吁地往坡上走,白皙精致的小脸上尽是不悦。
“喂!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快把这石头给我拿走!”
终于上到了坡上,林若雪耍开手上缰绳,扯开衣领,锁骨见一枚菱形黑色玉石正扣在上头。
那日一大早醒来便被这恩将仇报的家伙暗算了,非要她将他安全送到皇城内,才肯放了她。若早知道他是传说中的玉邪公子,即便一辈子内疚她都不会再回来救他的!
“那可不是石头。”玉邪再次耐心纠正。
“再好的玉也不过是块石头,你给我下来!”林若雪手中马鞭指向了高高在上的玉邪。
“这还是郊外呢,万一我命丧途中,你于心何忍呢?”玉邪按着胸口上的伤,长长叹气,一副可怜模样。
“命是你的,我心为何不忍?”林若雪反问到,扯着颈上那玉石,怎么扯都扯不来了,没有一丝儿疼痛,还真是撞邪了!
“本公子全身上下都被你看了去,你怎么着也得对本公子负点责任吧?”玉邪邪魅地问到。
“我呸!”林若雪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玉邪,“果然是白眼狼,早该让你横尸山林,最好当夜就被豺狼拖了去,咬个尸骨无存!”
“啧啧啧,你这小嘴可比你包里的毒还要毒个千倍百倍。”玉邪亦学着林若雪的模样,一脸的不可思议。
“信不信我毒死你!”林若雪沉下了眸子。
“不妨再试试。”玉邪挑了挑眉,虽然重伤在身,躲过这小丫头的毒针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到底想怎样?”林若雪咬牙切齿,悔不当初。
“再绕城西道,送我入皇城。”那帮杀手定是死要见尸,他不得不防。
“前面不远就进城了,你还要绕?”林若雪蹙眉,他究竟为何人所追杀?
玉邪眯眼笑着,气定神闲地点了点头。
“呵呵,要绕你自个儿绕,本姑娘还有要事在身,没空陪你绕!”林若雪说罢,冷哼一声,便掉头往坡下走。
玉邪没拦,掉过马头,神色慵懒地看着她渐远的背影,直到她走到了坡下,才懒懒地开了口,低声道:“林若雪,该回来了。”
下坡容易上坡难,待林若雪回来时,额上都出汗了,气喘吁吁地怒视马上的人,不得不承认真撞邪了,无论心中如何挣扎,脚还是控制不住地往回走。
“你……”
“早就同你说过了嘛,你逃不了的,乖乖送我到入城吧。”玉邪仍是眯眼笑着。
“你也早就说好的,帮躲过那帮杀手,送你出山谷你就放了我!”林若雪怒声反问到。
玉邪叹了口气,俯身伸出手来,道:“再把把脉,现在脉象还紊乱着呢,你们天朝不是有句话叫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吗?”
正文 062终身大事
救人就倒底,送佛送到西?
林若雪眯眼,迎上笑容,道:“我们天朝还有一句话,叫做受人点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
“呵呵,这分救命之恩,他日我定会报答你的!”玉邪俯下身子,甚是认真地说到。
林若雪白了他一眼,把着脉,清秀的眉头突然笼了起来,连连摇头叹气。
“哎呀呀呀,这该如何是好!?”
“怎么了?”玉邪亦是蹙眉。
林若雪扬起头,道:“没什么,一切正常!就是失血过多,身子骨虚了。”
说罢灿烂一笑,却冷不防小手一旋握住玉邪的手腕,狠狠将他拽了下来。
玉邪显然出乎意料毫无防备,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你们天朝还有一句话,最毒妇人心!”咬着牙,忍着一身大大小小的疼痛,顿觉胸口处湿热起来,又出血了。
林若雪早就翻身上马,高高在上睥睨玉邪,道:“本姑娘就再发发善心送你到西城门,要是你再出尔反尔不取下这黑石头来,别怪本姑娘倒时候大肆张扬,让全城的人都知道你是谁!”
“呵呵,先确保我能安全进城在说吧!”玉邪扬笑,一个纵身便上马,从背后将林若雪拥住。
“下去!”林若雪立马挣扎起来。
“别动!”怀中的人不安分,搅得他身上的伤口又全疼了起来。
“你他娘的给姑奶奶我滚下去,不要脸!流氓……”
突然,林若雪闭嘴了,只见眼前一枚红色菱形玉石在晃来晃去地。
“乖乖地带路,否则全城的人会先知道你是我的人。”邪魅的声音就贴她在耳畔,一手揽在她腰上,一手把玩着红玉石。
“流年真不利……”林若雪嘀咕一声,便调过马头,朝西边而去。
靠在林若雪肩上,眯眼,眉宇间透着疲倦之色,这样子比独自一人骑马舒服多了。
这女人他还蛮喜欢,怎么能这么早放了?
“这位大哥、大侠,小女子我真是有要事在身,看着我救了他一命的面子上,你行行好,就放了我吧!”沉默了良久,林若雪终于又开了口,硬的不成,试试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