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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上倒是奇怪,连宁洛的人都不见了,难不成凌司夜过了山,他们就撤了?”玉邪若有所思,只觉得诡异,却又猜测不出到底如今各方的主子都做什么算计。
“傻呀,天帧帝的禁军都到了,宁洛当然是要躲的,之前不是说了,天帧帝一直就谋划着对白狄动兵,宁洛可是藏着好好,一点儿都不打草惊蛇的!”林若雪说到,掌握了那么多信息,顺着猜测也就只有这样了。
而玉邪却比她多疑一些,总觉得没那么容易,又是蹙着眉头。
“哎呀,你别老想这么复杂,事情定就是这样的,唐梦不是说了,天帧帝已经对凌司夜不信任了,你若是公开借凌司夜夺了王位,天帧帝定是要报复的,他万重大山里驻扎这么多士兵,估计草原上也不少,若是再借的狄胡的兵力,对白狄可是极大的威胁!”林若雪解释到,他担心的还是玉邪打算如何回狄胡一事,这手上的册封印章,是福也是祸啊!
“你倒是分析地透彻,呵呵,如此一来,帝都及周遭的驻军兵力不足,远水救不了近火,难怪宁洛会撤退了!”玉邪终于是想明白了,林若雪这旁观者比他还清楚,他有太多的顾虑了,反倒把事情想得复杂了。
“想清楚了,这都是他们的事,我就想知道你打算把我丢哪里,又如何处理这东西。”林若雪说着取出了那一枚册封印章来。
玉邪迟疑了须臾,还是说出了口,道:“送你去西界。”
这话一出,林若雪顿时撅起嘴来,道:“好啊,八月十五就要到了,你这不是送我去死吗?”
“呸呸呸,说什么话呢这是!”玉邪蹙眉,很是不悦。
“难道不是吗?宁洛就准备八月十五出兵,凝红珠凌司夜手上,血狐怕是唐影迟早寻到了,单单这两样东西,亦是可以破了西界底的,到时候整个西界都成了汪洋!”林若雪可是了解地很清楚的。
“哪里等唐梦,她定会到西界的,跟她回白狄,万一大战起,天朝会是战场,狄胡也会是战场,白狄是安全的。”玉邪说到。
林若雪低头,没有说话,她知道,即便是玉邪顺利夺了狄胡的王位,掌握了兵权,这场大战里,狄胡所出的位子,如何都无法置身事外。
两人心里都是不舍,却也无奈,只是,他们如何会知晓,西界底若是真的破了,这天下怕根本就无立足之地了,即便是白狄!
沉默了良久,林若雪才抬起头来,道:“你陪我走到草原头就好。”
八月初了!她知道如今平静之下藏着多么大的一场暴风雨,不是任性的时候。
“送你到西界,安顿好了我再走。”玉邪说着站了起来。
“我不任性,你也不许任性!”林若雪认真说到,亦是站了起来,又道:“你跟我反倒是添了危险,天下人皆以为你死了,寻你的亦还是不少,这条路我自小就说贯了的,再不成我找我爹爹,到了西界就找唐梦的师父剑空。”
玉邪看这林若雪,就这么看着,轻轻地替她锊起额上垂落的丝,没有说话。
“你应我一声嘛,这样成不,我一道西界就给你送信!”林若雪急急说到。
玉邪却是笑了,轮廓深邃的五官,英俊的容貌,笑起来很是灿烂,却透着一丝心疼和无奈,道:“还是第一次现你这般懂事。”
林若雪一愣,随即亦是笑了起来,她知道,他答应了。
“我好,以后你会知道我多的好的!”
她可一点儿也不谦虚,很多人都会觉得她是个单纯又有些娇纵的大小姐,其实她不是,她有极高的戒备心,又极强的野外生存能力,又有藏得很深很深的试毒功夫。
她和唐梦一样,身份永远都不能被公开。
唐梦自小有唐影,她自小就这么一个人跟着嬷嬷躲躲藏藏,后来嬷嬷去了,她就开始流浪了。
玉邪显然不相信她,眸带笑,盯着她看。
“等你回来找我了,我再告诉你我以前走过的地方,你们狄胡的皇宫我也偷偷去过的,哈哈。”林若雪笑着说到……
“什么时候去过的,你好大的胆子啊!”玉邪显然是惊了。
“走啦走啦,都先不说留着以后慢慢告诉你。”林若雪依旧是那么大大咧咧地拉着他就要走。
“慢点,小心脚下藤蔓。”玉邪无奈提醒,大手一转反倒将她紧紧握住。
两个人依旧是严重河畔的密林,毒物多的地带走着。
只有这样才不会乱了方向,而被现了也好逃。
很快便看得到前方河道上一座小木桥了,正是孤城通往万重大山的必经之地,过了这小木桥,河道两侧便都是浅滩了,算是到了孤城。
然后,玉邪和林若雪却都惊了,两人就这么愣草丛里,直直看着前方浅滩的场景。
浅滩上一座座营帐,帐前皆是把守的士兵。
毫无疑问,整个孤城,或者说是这万重大山的入口处,都被天帧帝的禁军把守住了。
“怎么报?”林若雪喃喃地开了口。
“晚上再走。”玉邪却没有多大的担忧,万重大山里就怕闹起来,迷了方向,如今出了大山,他要走,这些士兵可奈何不了他什么。
“这万重大山只天险,若是驻军亦是山脉两侧,怎么都聚到这里来了?”林若雪好奇地问到。
玉邪亦是纳闷不已,天帧帝即便是想从万重大山里探出路来,突袭白狄,也需要一定的时日,这些军队应该白狄的正西面才是,怎么会西南方这边?
林若雪刚要开口,却是冷不防被玉邪捂住了嘴,他就她身后,她轻易就感觉到他的戒备,很是认真的戒备。
前方,那座大的营帐里走出了两个人来,一个约莫有四十来岁,一身银白铠甲,一看便知道是这营军队的将军,而另一个男子,一身神秘黑衣,蒙着蒙面,只看得见凌厉沉敛的双眸,其余的什么都看不清楚,然而,单单就这双眸子便足以看出他的干练来。
玉邪戒备的正是这个男子!
“司徒大人,已经是第十批人入山了,至今都没有太子殿下的消息,属下还未您请示下皇上,是否冒险入那龙脉山。”大将军恭敬问到,从他一身威武的铠甲看来,官位已经不低了,而对这黑衣人竟是如此的恭敬。
玉邪和林若雪远远地看着,听不清楚他们说些什么,心下却都是好奇了起来。
“皇上的密函今夜就到,见了密函行事。”司徒忍冷冷说到,上前几步,环视了四周一眼,身影一闪,就是凭空消失不见。
玉邪心下大惊,他根本就看不清楚这男子的行踪,即便是再厉害的轻功也不止于此啊!
“相公,那个人是谁啊!”林若雪的声音很低很低,显然亦是被吓到了。
“这身手远远你我之上,没想到天朝竟还藏着这么个高手!”玉邪亦是低声,终于是不敢大意了,今夜想出这孤村走出去怕是没那么简单了。
“他去哪里了?要不咱趁现……”林若雪提议到。
“再等等,你乖乖待着,我去去就来。”玉邪低声,一脸认真地交待。
“去哪啊!”林若雪却是急了。
“寻个人来问问,你乖乖待着别乱动。”玉邪交待到。
“你怎么不乖乖待着,这拿人闻讯,我可比你行点!”林若雪反问到。
玉邪无奈,看了她一眼,还是伸出手来。
林若雪一喜,亦是伸手,两人也不知道是何时养成的习惯,这谈不合的问题就石头剪刀布来解决。
这一回,林若雪输了!
玉邪一乐,煞有介事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下一回再让你。”
林若雪瞥了嘴,草丛里坐了下来。
“乖乖等着,我要没回来……”
玉邪还未交待完,林若雪便不悦地打断了,“要是没回来我就去找你呗,废话那么多作甚?”
玉邪无奈笑了笑,走了几步,还是回头看了她,林若雪不耐烦地挥手,别过头,心下似乎后悔,又急急回头,只是,玉邪早已不见了……
就这么等着,时间似乎比以往还要漫长,只是,夜终究是降临了。
林若雪的心开始急了,正站起来,便觉察到了身后的动静,急急转身,见了来者,原本提着的心顿时安了下来。
“还好你手慢,要不又得白白挨你几针。”玉邪笑着说到,心情似乎很愉悦。
“怎样?到底出什么事了?”林若雪可没心情开玩笑。
“天帧帝这是收兵呢!”玉邪说到,亦是不明白为何天帧帝突然收兵了。
“收兵?”林若雪蹙眉。
“嗯,原本准备派往狄胡西疆的军队都停了,这一只大军当好路过这里,就先驻扎下来,天帧帝派了人来寻凌司夜回宫,就是那黑衣人,正好就同这支大军碰上了。”玉邪解释到,他可是问了话就灭口,万无一失。
“这么说,天帧帝的计划有变了。”林若雪问到。
玉邪点了点头,虽这大军迁移很是惹人眼目,但是这里的草原,往往方圆千里都没有人家,要瞒下动静是很容易的,看样子他有多了个情报了。
林若雪正要开口,却突然听得一声声凄厉的苍鹰鸣叫,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有苍鹰。
“看样子是来送信的了。”玉邪生于草原,对驯养报信苍鹰并不陌生。
“以后我也要养头老鹰。”林若雪说到,终于看见了空***现的苍鹰,就前方明亮的营帐上空低低徘徊了几圈。
营帐里走出了一个人来,正是白日里见过的那个神秘的黑衣男子,紧跟出来的是那大将军。
不过轻轻一声口哨,苍鹰便落了下来,站黑衣男子抬起的左臂上。
“你还真猜对了。”林若雪低声说到。
玉邪却又是满满的戒备了,对这男子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喂,你是不是……”
林若雪话未说完,突然停止了,眉头缓缓蹙起,也不知道怎么了,头又这么莫名其妙疼了起来。
“怎么了,又疼了?”玉邪急急问到,这一路上,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偶尔就会莫名其妙地头痛,林若雪还少些,他的次数多。
“不碍事,你看着他们。”林若雪捂住脑袋又坐了下来,总感觉有东西从脑海里掠过,但从来就看不清楚是什么。
玉邪退到她身后,轻轻拥着她,替她***着太阳穴,也不多说话,依旧是谨慎地看着前方明亮的大营帐,那两人似乎商量什么,只是他听不清楚。
“司徒大人,既然皇上召你回去,这儿的事就交给老臣,老臣这批军队怕是还要驻扎一阵子。”大将军一脸的讨好,显然是再同司徒忍讨差事。
皇上的主意一直不定,这大军的迁移本来耗费就到,又要做到不声张,着实困难,他倒是愿意就留孤城,担下寻太子殿下的任务。
“皇上自有军令,寻太子殿下一事皇上亦另有安排,将军不用费心了。”司徒忍冷冷说到,一字不多言,说罢亦是不听大将军再多解释。
挥手示意侍卫牵过马来,只是远眺了万重大山一眼便翻身上马。
他对龙脉好奇着,只是,一切都必须听从主子的安排,如今主子要他立马回去,他便要马上走,一刻不停留。
见这黑衣人如今干脆地远去,玉邪心虽是满满的疑惑不解,却也是松了下来,这人走了,他和林若雪要出孤村再容易不过了!
……
367到孤城1
船只越行越开,已经看得到前方一片开阔的湖面了,终于是出了万重山。
唐影独自一人,负手站船头,依旧是带着那银白的蝶形面具,以前,只要远离帝都的荒芜之地,他都不怎么会戴这个面具的,只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面具就鲜少摘下来过了。
墨高束起,一身白衣随风而扬,平静如水的双眸静静地望着前面那片同他的眸子一眼平静的水面,没有多少神态。
只是,心里,隐隐地,是欢喜的。
等了那么多年了,终于等到了这一日,奴隶的身份可以彻底终结,所有的阴谋诡计可以同他彻底无关,从未见过的自己的面容可以恢复。
不仅仅是欢喜的,是有那么一抹慌。
只是,从来就不会形与色,什么事都已经不形与色了。
夕儿就站他身旁,只是,根本就对前方那已经豁然开阔的景象没有多少反映。
那日跪了一日一夜,轻易便追了上来,血狐就抱着怀里,已经奄奄一息了,她知道,不过,只是知道罢了,再没有任何感情付出了。
船驶入了高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高耸入云霄的高塔。
隐隐可见一道白影从高塔上急急朝这边飞来,距离尚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