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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薇沉默了一会才说道:“爷爷习惯了我们对他毕恭毕敬; 你不听他的安排他肯定会生气。”
“我没有不听他的安排; 我可听话了。”吴普振振有词,“他让我接收博物馆,我一口答应了;我问他能不能不参与季度考核; 他自己说可以;至于那一千万悬赏奖励; 我也是为他好来着,他公开发布悬赏,闹得人尽皆知; 那不得履行承诺?他真要不履行,那可是违法的,别说我是他亲孙子了,就算我不是他亲孙子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老人家被人非议!”
骆薇:“………………”
这小子说起话来怎么给人一种“有那么一点道理但又非常气人”的感觉?
幸亏他没在老爷子面前这么说,要不然爷孙刚相认就该上演一场惨烈的殴打了。
吴普别过骆薇; 插着兜溜达回宿舍,就看到舍友张正豪顶着熊猫眼出现在眼前。
大四课少; 宿舍经常是空的; 更何况现在还是暑假期间。
吴普好奇地问:“你怎么这时候回校了?”
张正豪一脸的生无可恋:“能怎么了,我弟每天半夜鬼哭狼嚎; 我大半个月没睡好了; 就想回学校蹭几天。”
舍友张正豪是首都本地人; 本来是家中独子,什么都不愁,花起钱来大手大脚,专业也是闭起眼瞎报,就等着找个铁饭碗混吃等死。
结果天有不测风云,去年他妈意外怀孕,今年年初给他生了个弟弟。
现在张正豪愁啊,总感觉自己要是一毕业就被逐出家门,说不准连房租都付不起!
吴普对张正豪的遭遇非常同情。他邀请:“我马上要接手一座博物馆,到时你要是被赶出家门了可以去我那边住,别嫌弃那边太偏远就成了。”
张正豪跳了起来:“你真要自己弄个博物馆?”
大家都这么熟了,张正豪自然知道吴普的未来规划。说实话,他很不看好这事儿,因为博物馆本身就要求是非营利性的,意味着赚来的钱得投入到博物馆的建设和维护中去,不能和其他营利性机构一样分给投资人。
这种情况下,投资就真的是在做慈善了,所以很多博物馆要是拿不到政府补贴根本活不下去。
“你考虑清楚啊,真开个博物馆说不准是个无底洞。”张正豪和吴普关系铁,忍不住开口劝了起来。
吴普说:“我心里有数,何况这博物馆我不用投什么钱。”
他把自己这些天的离奇遭遇给张正豪讲了讲,听得张正豪目瞪口呆。
“那可是骆家啊,你真的是骆首富的孙子?”张正豪一点都不困了,站起来在宿舍里转悠来转悠去,一颗心都快沸腾了,“你怎么这么淡定?换成我的话,早就豪车买起来,游艇订起来,呼朋唤友嗨个痛快!”
吴普说道:“别想了,我没钱。”他虽然拿了一千万,但那钱他有别的用处,没打算拿来挥霍。
张正豪见吴普不像说谎,顿时唉声叹气起来:“我听人说越富越抠,看来是真的。给你一个破博物馆,你以后说不准还得倒贴钱进去,你这认亲认亏了啊!”
吴普说:“我本来就准备弄一个,有人白送给我难道不是好事?”
张正豪知道吴普是个有主意的人,点点头不再多劝。他说道:“行,等你博物馆开起来要是缺人了,可以找我过去帮忙,我这勉强也算专业对口。”
吴普知道张正豪是担心自己一个人撑不下去,笑了笑没有多解释什么。
接下来吴普联系了吴爸,告诉吴爸他准备和当年收养他父母那个孤儿院的老院长对接,用那一千万当慈善资金帮助孤儿院里的孩子。
当初他生父被人扔到孤儿院门口后大病一场,多亏了孤儿院的院长的悉心照料才能活下来,可以说院长对他亲生父母都恩同再造。
要不是后来出了意外,他们应该会一直反哺孤儿院。
如今院长已经老了,吴普上次去看望她的时候她头发全白了,却还是一直记挂着那些因为各种原因导致无人抚养的孩子。
吴家是双职工家庭,吴爸夫妻俩工作了大半辈子,存款买上两套房都不愁。
听了吴普的打算,吴爸说道:“就这么办,做人得有良心。既然是白得的一千万,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家里又不缺这个钱。”
吴普听着吴爸霸气的发言,不由乐道:“爸你户头上有过一百万吗?”
吴爸怒了:“你什么意思?想我去年立了大功,奖金就是一百万!虽然只在我户头停了三天就被你妈转走了,但你们年轻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吴普连声表示失敬:“是我小看您了!”
“骆家人怎么样?没遇到什么糟心事吧?”讨论完一千万的归属,吴爸转了话题。
吴普想了想自己白捡来的博物馆,还有白蹭的车以及白蹭的饭,对骆家人给予极高的评价:“我跟您讲,骆家人全都又大方又热情,个个都是好人啊!”
吴爸:“…………”
算了,听他儿子这语气不像是会吃亏的,随他折腾去吧。
父子俩结束了对话,吴普就直接打电话和老院长联系,敲定了一千万的归属和具体用途。
老院长得知吴普拿定了主意要把这一千万捐给孤儿院,感慨地说道:“你是个好孩子,和你爸妈一模一样。”
吴普把一千万解决了,又开始每天和张正豪去校外搭伙吃饭,两个人点两个菜,续饭不用钱,又好吃又能省!
张正豪一脸复杂地感慨:“本来还以为你成了骆首富亲孙子会不一样,没想到你还是老样子。”
吴普说:“你也不想想他老人家有几个孙子,我这么个半路认回来的去凑什么热闹。”
骆首富娶过三任老婆,生了七个儿女,第三代人就更多了,骆家闹出来的大小新闻一直让看客们津津乐道。
这次骆首富高调找儿子,更是有不少人下场分析,表示骆首富对全部儿孙都不满意,想找回自己和最爱的女人生下的儿子。
豪门这种充满金钱气息的瓜,谁会不喜欢吃!
也就张正豪和吴普关系铁,才忍着没有到处嚷嚷。
听吴普提及骆家时态度平平淡淡,张正豪忍不住脑补了一通豪门狗血戏码,以至于连最后一块糖醋排骨都不和吴普抢了。
吴普虽然不知道张正豪那小脑袋瓜在想些什么,但还是欣然享用了盘子里的最后一口美味。
接下来几天,吴普基本是泡在图书馆度过,直到有一天早上他一觉醒来,听到了一声悦耳的提示音:“检测到宿主名下出现一座人文科普类博物馆,请问是否立刻绑定为未来发展目标?”
吴普一下子清醒了。
吴普没急着回答,起来洗脸刷牙,正琢磨着要不要吃个早饭,就接到了老陈的电话,说是博物馆的各项手续都办妥,产权证明之类的已经拿回来了,问他是自己过来取还是让司机送到学校。
吴普觉得骆家的司机应该是靠谱的,毫不犹豫地选了后者。
老陈沉默了一瞬,挂了电话。
吴普一边去校外吃早餐一边等司机把文件送来。
不想吴普豆浆喝到一半,手机振动了一下,提示有新消息。
吴普扫了一眼,目光瞬间顿住。
这条信息他几天前收到过一模一样的。
结果是他卡里多了一千万。
现在问题来了,那天的一千万是他讨要的悬赏奖金,眼前这多出来的一千万是哪来的大额不明财产?
吴普打开消息仔细一看,一模一样的格式,一模一样的来源,全都不带变的。
吴普给老陈回拨了电话:“陈叔,那一千万你是不是打重复了?”
老陈深吸一口气,说道:“是老爷子让打的,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
意思是让吴普打电话问骆老爷子。
吴普说:“那您能给我个老爷子的号码吗?我问问怎么回事。”
老陈:“…………”
这小子是一点都没把老爷子看在眼里!
老陈给吴普报了个号码。
吴普挂了电话就给骆老爷子拨过去。
“爷爷,您怎么又给我打了一千万?”吴普开门见山地问。
骆老爷子冷哼一声:“我不想让别人说我认回来的孙子穷得去吃路边摊。”
“您这话就不对了,吃路边摊怎么呢,别人粤省的富豪还自己开路边摊,哪有那么多穷讲究。”吴普辩驳道。
骆老爷子道:“给你你就收着,就那点钱还烫着你手了不成?”
骆老爷子今天腾出手来想给孤儿院那边捐点钱,才知道吴普把刚到手的一千万直接划拉过去了。
这小子的养父母一个是刑警,一个是老师,倒是把他养得根正苗红。
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孙子,没认回来也就算了,认回来后他不可能再让他过苦日子。
骆老爷子说道:“你看看你,连辆能开出去的车都没有,传出去像样吗?”
既然骆老爷子非要给,吴普也没有坚决不收的道理,他笑着说道:“那好,我一会就去买辆车,以后常去看您。”
要知道从他们自认为的鼎盛时期到靖康之难,也只过了不到一百年而已。
短短百年过去,世界居然能有这样天翻地覆的改变,这是身在其中的人很难想象也很难理解的。
两个人边走在空荡荡的园圃里边聊着近现代历史,一个用的是现代口音,一个用的是北宋官话。
有系统这个外挂作为沟通的桥梁,吴普和苏轼聊起来没什么障碍,观众们听起来却十分奇妙——
“馆长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翻译呢,翻译呢,馆长别只顾着聊天啊!!”
“好奇怪啊,我听着听着,连蒙带猜地也能听懂了。”
第134章 第 134 章
苏轼与佛道两教的友人都往来密切; 受他们的影响也不小,每回酒到酣处总觉得自己能凭虚御风逍遥天外。
只不过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从狱中来到的“天外”会是这个模样。
苏轼费了老大的功夫才把头发吹干; 他走到外面发现天已经黑了; 夜风吹来; 有着夏夜独有的清凉。
他仰头看着散布在天幕上的星子; 辨认着自己能认出来的引路星; 即使历经千年变化也并不是特别大。
“子瞻。”吴普穿过走廊; 给苏轼抱来一套床上用品; “今天刚搬过来,客房也没怎么收拾,这套备用的被褥你先用着。”
苏轼接过吴普抱来的床上用品; 只觉那枕头又轻又好。
他想到自己下狱是因为上书陈明新法的不足之处,犹豫了一会,还是问道:“王相公牵头弄的新法,最后成功了吗?”
他对王安石还是挺佩服的; 只是看不惯一些“新党”的行径,更看不惯新法显露出来的那些弊端罢了。
即便知道王安石已经罢相回了江宁,如今新法由官家亲自主持、代表着官家的脸面; 他还是要把自己看见的和自己考虑到的说出来。
既然吴普所在的时代是一千年后,那吴普应该知道新法的结果才是。
苏轼转头看着吴普; 哪怕穿着宽松的T恤短裤; 他身上还是有着掩不住的文青气质,从眼神到语气都透着一股子藏不住的忧国忧民的味道。
那个时代的文人从开始读书起,就听夫子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给他们讲起朝中诸贤的出众表现。
讲谁谁谁是少年天才十几岁便入朝为官; 讲谁谁谁出身贫寒却有了大成就。
这样的环境之下; 他们读书习文就是为了出将入相,为了“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何况苏轼还是那种典型的“管你是谁不服就刚”的横脾气。
苏轼第一次下基层当干部的时候,遇上个和他不太对付的上司,直接就当起了刺头。
具体体现到有一回上司修了个观景用的高台,招呼大伙一起过去乐呵乐呵。
得知苏轼文采过人,上司特意让苏轼写篇文章纪念一下,准备刻成碑流传到后世。
苏轼心想,好啊,是你要我动手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于是苏轼大笔一挥写了篇《凌虚台记》,大意如下:“秦汉隋唐那些比你这个牛逼一百倍的建筑,过个几百年还不是全都塌得彻彻底底,你修的这个凌虚台估计也撑不了多久。所以说,人活在这世上还是要多干实事少搞面子工程。”
苏轼上司当时的心情可想而知。
但是这位上司最后还是把这篇《凌虚台记》刻到了石碑上。
苏轼一路走过来,遇到的大多是这种即使意见不同、三观不合,却都能称之为坦荡君子的上司或同僚,以至于他被诬陷下狱时心情是惶恐和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