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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一些专业人士后知后觉地得知有人直播奔雷挑战,摸索着找到了清阳直播间。
等他们进去以后,就在观众列表里看到不少老熟人。
他们之所以能在茫茫人海中一眼认出这些老熟人,是因为上个月这直播平台刚举办过一次音乐盛典。
当时直播平台邀请他们过来露个脸点评几句。
最后还热情地给他们的号统统加了个特别订制的紫色标志,方便他们登陆平台时能被后辈们认出来,热情地喊他们一声“老师”。
现在列表里一溜紫标。
不值钱,真的不值钱。
后面来的人觉得这些老朋友太不讲义气了,有人直播奔雷挑战这种事,这些人怎么可以偷偷地来看?
动动手指发个链接碍着他们看直播了吗?
就这样,一堆紫标在清阳直播间里热闹会师,甚至还酝酿着一场秋后算账声讨老友不讲义气的小风暴。
比起上回语言学教授们无声无息的直播间“团建”,这次音乐圈的集体活动要显眼很多。
这个奔雷挑战在业内很受关注。
百琴堂主人家中世世代代都是做琴的,她父亲是三代单传,生下她后却因为意外不能再生育。
她父亲想到家中的手艺传男不传女,就给她找了个童养夫,准备好好培养起来把他们家的手艺传承下去。
结果对方学成手艺后直接跑了。
她父亲心灰意冷之下才把手艺教给她,教完就重病离世。
百琴堂主人办完父亲的葬礼,着手招收学徒,男女不限,学会了就可以出师,还可以把手艺教给别人。
她觉得让更多人学会家传手艺,才能真正把它传延下去。
于是她那“童养夫”还没来得及赚到大钱呢,就发现他辛辛苦苦偷学来的制琴手艺已经遍地开花。
许多买得起琴的人听说了他偷师的事,都不乐意找他做琴。
毕竟爱琴之人大多有点道德洁癖。
百琴堂主人没再关心过自己那位童养夫,她也遇到了自己的丈夫,有过一段幸福快乐的日子。
两人都爱琴,每天都凑一起研究琴谱、研究怎么把琴做得更好。
没想到那童养夫怀恨在心,拿着把刀找上门要杀害她。
她的丈夫为了救她而死。
当时他们刚合力做出最满意的一把琴。
就是现在的奔雷。
有故事的东西,总是更容易让人记住。
百琴堂主人本就是个天赋极佳的人,自那以后她再没有做过任何新琴,琴技却日益精湛,不少人甚至会不远千里来向她讨教。
哪怕不是来看奔雷挑战,来听她弹上两段也值了!
毕竟她可是从来不愿意公开演出的。
古琴这东西,也并不适合单独演出。
一排紫标账号安安静静地在观众列表排排站,都安静地聆听苏轼两人的演奏。
等《水调歌头》结束后瞧见直播间里头充斥着乱七八糟的讨论,手握紫标账号的专业人士不由皱了皱眉。
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们上回来当过评委,对直播平台的操作还算熟悉,直接开始刷礼物清场。
反正这些礼物都是平台上次塞到他们账号里的,又不花钱。
很快地,屏幕上被一连串的打赏占据,完全没有带节奏的余地。
那些带节奏的人本来还想说吴普自己砸打赏买热度,等看清楚那一个个紫标账号后瞬间傻了。
不是说清阳直播间都没和直播平台签约吗?
怎么这么多官方认证过的紫标账号来撑场?
这不对劲!
吴普和苏轼并不知道有这么多专业人士跑来围观了全程或者半程。
他们也不关心直播间里的风风雨雨。
苏轼和百琴堂主人交流了一番,和百琴堂主人交换了曲谱。
苏轼在交谈过程中得知奔雷的来历,很有些唏嘘。
百琴堂主人却突然问:“苏先生觉得刚才那把琴如何?”
苏轼赞道:“那把琴极好,我一上手就很喜欢。”
百琴堂主人笑道:“那我将它赠与苏先生吧。”
吴普这个临时翻译听了百琴堂主人这话,只能感慨苏轼真是老少通吃。
瞧瞧,前两天才有个小孩给他送吉他,这会儿又有这么一位老艺术家给他送琴!
吴普把百琴堂主人的话转述给苏轼听。
苏轼对长者十分敬重,闻言说道:“倘若您当真愿意相赠,轼就却之不恭了。往后轼一定好好爱护它,就算不能带在身边也必定把它托付给吴小友帮忙收好。”
百琴堂主人知道吴普有个私人博物馆,别说是不到百年的琴了,就算是真正的古琴也能维护好。
她笑着说道:“那一会苏先生就把琴带走吧。”
苏轼再次诚挚道谢,又问:“我看琴身不曾刻有琴名,不知它可有名字?”
百琴堂主人叹着气说:“我们本来准备把它叫‘奔雷’。”
许多来借琴的人上手后虽觉得这琴很好,却没有多少人愿意“屈就”。
每个人都想着还有更好的,仅仅把它当做通过奔雷挑战的工具。
自然也不会真正用心体会它的妙处。
所以能通过挑战的人非常少。
他们认不出“奔雷”。
苏轼一怔,接着不由得抚掌大笑:“妙哉,妙哉!”
奔雷分明已经来到面前,那一个个来挑战的人却根本认不得,这可真是太妙了!
苏轼既得了奔雷,又结识了一位精擅琴道的忘年交,自是高高兴兴地抱着琴和吴普一块离开。
一出百琴堂,吴普就关掉直播,把无人机收回背包内。
“你们这边有趣的人可真多。”苏轼忍不住和吴普感慨。
吴普笑着说:“哪都不缺有趣的人,你的那些朋友哪一个不有趣?”
苏轼一想也是,无趣的人他根本不愿意结交。
他坐牢这么久,外头的朋友们一定很为他着急。
苏轼少有地叹了口气,询问道:“我什么时候该回去?”
吴普说道:“等那边有真正需要你去应对的事发生,你兴许就该回去了。”
他们这边只有苏轼处于“无所事事”状态时才能把人召唤过来,等那边碰上事后苏轼估计就不能待在这边吃喝玩乐了。
苏轼抱着手里的奔雷琴,对吴普说:“我要是回去了,这琴可就拜托给你了。”
吴普点头。
两人边聊边走到停车的地方,两人一琴上车到装裱师傅那边取画去。
取完画吴普还得去骆氏仓库那边取一批文物回博物馆。
这次市区之行安排得非常充实!
这边吴普正带着苏轼跑下一个行程,网上却已经因为奔雷挑战的反转炸开了——
“那把琴居然就是奔雷?!”
“刚才不是很多人嘲笑人家没通过奔雷挑战吗?哈哈哈哈哈哈脸被打肿了吧?”
“看完全程直播,莫名觉得心潮澎湃。”
“对,这个奔雷挑战好有感觉的啊!”
“听完奔雷的来历,莫名有点难过,人渣枪毙一百次都不解恨。”
随着各种剪辑发布出来,粉丝们仿佛终于找到了组织,跑进去热烈地讨论起来,直接让#奔雷挑战#这个话题火遍全网。
那些下场搅过混水、带过节奏的营销号,要么悄悄把前头的发言删了,要么若无其事地跟进后续发展。
至于那些对清阳直播间羡慕妒忌恨、试图让苏轼捧得高摔得狠的家伙,这会儿自然是直接哑火了。
早知这人真这么牛逼,他们绝对不会干这种蠢事!
这下好了,现在不少人跑来他们前面发的那些捧杀言论底下狂吹苏轼!
这些人还夸他们真是有眼光,居然早早发现这样的瑰宝!
杀人诛心!
这是杀人诛心啊!
第 19 章(【小小糖霜】。。。)
吴普两人先去取画。
苏轼很好奇后世的装裱工艺; 凑过去一看,发现和以前没什么不同,整体十分复古。
吴普拿起来仔细检查了一番。
装裱师傅老神在在地坐在那; 脸上不见半点心虚。
吴普把画递给苏轼,让他瞅瞅这画是不是他自己画的。
苏轼有点迷茫,难道这人开店做生意,还会干换画的事不成?
吴普就给他解释了一番,说这小老头儿以前就搞文物修复工作,仿画能力一流; 现在退休了没事干,时不时接点装裱活; 就爱看看有什么画值得大费周章找上他。
“说起来,他先祖你后来还认得。”
吴普给苏轼介绍了一番; 说装裱师傅人姓米; 先祖据传是米芾; 再过几年苏轼去了黄州; 米芾就会去拜访他了。
此后二十余年,两人都有往来,苏轼还说“恨二十年相从知元章不尽”。
能让苏轼说出“元章; 你还有啥惊喜是我不知道的”这种话; 可见米芾这人也是一朵奇葩。
后世流传着许多关于米芾的传说故事,也证明了这一点。
比如米芾有次很想买一幅画; 怎么讨价还价都买不来,就退一步说“那你借我几天”。
结果到了约定好的那天; 画的主人过来取画; 米芾把自己仿的那幅给了对方。
画的主人当时没看出问题来,隔天才觉出不对上门要回真画。
米芾哈哈大笑; 非常高兴自己的画能以假乱真。
宋朝是书画作伪的巅峰时期,米芾自己写了本《画史》,还在写现在卖画的人只要画马就署名为曹霸、韩干、韦严,画牛就署名为韩滉、戴蒿。
由此可见当时的人有多喜欢打着名家的名头卖画!
苏轼和米芾关系一直很不错。
苏轼晚年回京时路过米芾任地,米芾热情邀请苏轼过去吃饭,结果苏轼到了他家后才发现备的酒席非常特别:长席上一边摆了珍馐美馔,一边摆了笔墨纸砚。
纸更是备了足足三百份。
苏轼大笑就坐。
两人一边吃喝一边以书会友,每喝一轮酒就一起提笔疾书,一顿饭吃下来看看写出来的作品,竟觉得比平时要好上许多。
他们相互交换了彼此觉得写得最好的作品,尽兴而散。
若非两人志趣相投,绝不会有这种别开生面的酒宴。
吴普把这些事挑拣着给苏轼讲了。
苏轼虽了解过后来的事,却没有吴普知道得这么仔细。他朗笑说道:“你这么一说,我都迫不及待想回去会会元章了。”
苏轼很喜欢一千年后的生活,可他没想过一直留在这里,他还是想要回去的,回去经历那些他该经历的事,回去结交那些他即将要结交的朋友。
他读过自己后来写的文章,且很喜欢那些文章。
即使回去后面临的是显而易见的艰苦困境,他也依然想要完整地经历完自己的一生。
要是到那时候还能来到这边,他自然是乐于过来的。
吴普知道苏轼的想法,笑了笑,与他说起这边的规矩:遇到特别感兴趣的作品,装裱师傅会仿作一幅拿出来给客人,如果客人能看出真假,那他不收装裱钱;如果客人看不出来,那他要收双倍的价钱。
他们这幅画不涉及什么仿古工艺,仿起来不难,几天功夫足够了。
好在他把本人带来了!
苏轼拿着画细看了一会,笑着说道:“这画是假的。”
换成一般人,画完了也就画完了,自己可能都记不清是怎么画的。
苏轼不一样,他记性好得很,即使装裱师傅仿得再逼真,有些画师本人作画期间才知道的小细节还是仿不来的。
苏轼给吴普和装裱师傅指出几处运笔的差异。
一口气画出来的画和对着原画精心仿作的画,仔细比对起来还是有很多不同之处的。
装裱师傅笑了起来,收回了那幅仿画,把真画取了出来,对吴普说道:“这次就不收你钱了。”
吴普一乐,展开画让苏轼把真画也检查一遍。
装裱师傅瞪他。
这是在怀疑他的诚信?
这次拿出来的确实是真画。
两人取了画离开,前去骆氏取批藏品回去充实一号馆。
早几十年古玩还是很好买的,不少人根本不识货,随便给点钱就能让人开车把家里的老物件拖走。还有些人直接把古董拿来当咸菜缸子,这都是很常见的事。
骆老爷子当时搜集了不少古玩字画。
按照博物馆经营规定,博物馆的藏品一般不能少于三百件,所以即使这些年博物馆闭馆了,骆家这些藏品依然记在博物馆名下。
有些是可以估价的,有的却是没法估价的。
吴普提前和陈叔那边打过招呼,说是今天要过来取些藏品回去,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