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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对她说。
“嗯”，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地闭上眼睛，继续疗伤了。
我转身走出阵法，身形一闪，来到了帐篷前。
可儿已经把早餐准备好了，正在门口等我。
见我来了，她问我，“少爷，怎么只有九星聚灵阵？七星锁灵阵呢？”
“昨天她伤的太重，加七星锁灵阵是为了保险”，我说，“现在她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只用九星聚灵阵，就足够了。”
“那要不要保护她？”她问。
“不用，先吃饭吧”，我说。
“好！”她点点头。
我们走进帐篷坐下，桌上是刚出锅的油条，豆浆，茶鸡蛋，还有大饼，咸菜丝。
可儿懂我，这会吃这个，最合胃口了。
我拿起筷子，夹起一根油条，吃了起来。
可儿先去洗了手，拿了一条毛巾浸湿了，拧干，来到我身边，给我擦手。
我擦完手，拿起筷子，继续吃。
我真是觉得饿了。
可儿在我对面坐下，给我剥了个茶叶蛋，喂到我嘴里，“多吃点。”
“甭管我了，你也吃”，我说。
“嗯！”她又剥了个茶叶蛋喂进我嘴里，这才拿起筷子，自己也吃了起来。
我们都饿了。
吃了一会之后，我们聊起了昨晚的事。
“少爷，昨晚那女人是楚桓的老婆么？”可儿问我。
“嗯”，我点点头。
她拿了张大饼，给我夹好油条，咸菜丝，卷好，递给我，“看样子，她挺有背景的，好像楚桓很怕她哥哥呀？”
“她娘家是同为炎夏七大妖族之一的巴蜀贺家”，我说，“这贺家的势力与西京楚家不相上下，她哥哥虽然不是家主，却是贺家的实权人物，所以楚桓对这个大舅子，还是很怕的。”
“那他还糟蹋楚夕？”可儿不解，“他就不怕楚夕舅舅找他算账么？”
“他当然怕”，我说，“所以他才威胁他老婆，不许把这件事告诉大舅子呀。”
“如果楚夕的这个舅舅知道了，会怎么样？”她问。
“要是现在知道了，肯定会收拾楚桓”，我说，“等到楚桓正式成为楚家家主之后，他就是知道了，也只能默认，不了了之了。”
“不了了之？”可儿一皱眉。
“楚夕的这个舅舅势力很大，但是人却很古板”，我边吃边说，“像当初，楚夕的母亲因为触犯了家规，被楚枫下令处死，他知道之后并没有做什么。因为妹妹嫁到了楚家，就必须遵守楚家的家规。她触犯家规，犯了死罪，所以楚家家主杀她，他也不好干涉什么。”
“可是楚夕这事不一样啊……”她说。
我看她一眼，“楚桓如果不是家主，他做舅舅的一定会收拾楚桓，为楚夕主持公道。可楚桓一旦成为家主，他要收拾楚桓的话，那就是跟整个楚家为敌，你觉得贺家的家主会同意么？”
可儿明白了，玩味的一笑，“明白了。”
她吃了口饼，接着问我，“这女人和楚桓一起篡权，那如果我们把她杀了，她哥哥会不会找我们报仇？”
我心里一动，咽下嘴里的食物，轻轻出了口气，“不好说……”
“我看那个女人还没坏透”，可儿看着我，“您说楚灵珑会不会饶了她？”
我看了外面一眼，略一沉思，继续吃东西。
“等她成了楚家家主，让她自己决定吧。”
16 灭魂之力
谋逆大罪，是任何家族都无法容忍的。
若是楚桓最后成功了，那楚家的家规就奈何他们夫妇不得。
但若最后他失败了，楚灵珑上位做了家主，那她绝不可能饶恕楚桓夫妇。
不止她不会饶恕，楚家的家规更不会饶恕。
所以楚桓夫妇，最后必须得死。
但杀他们的，只能是楚灵珑，而不能是我们。
楚灵珑杀他们，贺家没话说，如果是我们动手，那这仇，贺家就和我们结下了。
可儿很聪明，我这么点了一下，她顿时就明白了。
她沉思片刻，默默的点了点头，继续吃东西了。
吃完早饭，我们来到帐篷外面，继续保护楚灵珑。
楚灵珑端坐在阵法中央，神情平静，身上开始出现绿光了。
可儿看看我，“少爷，这是不是说明，她的伤快好了？”
“伤已经好了”，我说，“再有两个时辰，到中午，她的修为也能恢复过来了。让她多修炼会，等她自然出定之后，我就试试，看能不能为她激活神通。”
“怎么激活？”她问。
“用四冲阵”，我说。
“四冲阵？”她好奇，“那是什么阵法？”
“四冲阵是一类阵法”，我说，“八卦之中，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风雷相博，水火不相射，此谓之四冲。四冲阵就是利用八卦相冲原理布置的阵法，分别是天地阵，初蒙阵，风雷阵和水火阵，合在一起，就叫四冲阵。”
“一定很厉害吧？”她问。
“我没实际用过”，我说，“四冲阵和四极阵，四玄阵合在一起，称为十二阵，是咱们吴家秘术的精髓。当初爷爷教我这些阵法的时候，我觉得这些阵法威力太过强大，觉得有些不真实。只是后来在金陵使用了北极玄武大阵之后，这才真正意识到了十二阵的巨大威力。四冲阵和四极阵不一样，它没有灭城之力，却有灭魂之力……”
“灭魂之力？”可儿一愣，“怎么说？”
“乾坤阵倒转阴阳，风雷阵八面相冲，初蒙阵贯通前后，水火阵炼化元神”，我看她一眼，“这四个阵法威力巨大，运行之时，要以念为限，时刻加以调整。不然稍有不慎，阵法失控，那入阵元神就万劫不复。爷爷当年说，这四个阵法是四个熔炉，不管人，神，妖还是魔，一旦入阵，都能给炼的连渣都剩不下，魂飞魄散，永不超生。这灭魂之力的意思，你明白了吧？”
可儿怔怔的看着我，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连神……都能炼化？”
“我也问过这个问题”，我看着她，“你猜爷爷怎么回答我的？”
“怎么说的？”她问。
“他说，看你的修为”，我淡淡的说。
“我懂了……”，她点点头。
“那你现在明白，我之前为什么觉得十二阵不太真实了吧？”
“嗯”，她轻轻拉住我的手，“我能理解了。”
“其实上次在白山神殿，我们可以试一下四冲阵的”，我说，“只是当时杀红眼了，根本就没想起来这回事。”
我转头看向阵法中央的楚灵珑，“现在，只能用她来试了。”
“激活神通，需要灭魂么？”，她问。
“不管是转世来人间的神，还是化生成胎得人身的妖，其神通如果能带下来，那一定是藏在元神中的”，我说，“如果不加干预的话，这些人的神通也会恢复，但是时间就不确定了。再过几天，楚桓就要正式上位了，留给楚灵珑的时间不多了，等她自然恢复神通，那是绝对来不及的。而要帮她激活的话，最快的办法，就是让她进入风雷阵，利用风雷之气反复冲击她的元神。这样一来，就能把她潜藏在元神中的修为和神通激发出来。”
“嗯”，她点了点头，“明白了。”
“但是这个过程，会很辛苦，她会生不如死，我会如履薄冰”，我说，“风雷阵我没用过，没有经验，力量稍微一过，她就会魂飞魄散，所以必须慎之又慎。”
“少爷最棒了！”她很有信心，“不会有问题的！”
我平静的一笑，“没别的选择了，试试吧。”
“嗯！一定行的！”她坚定的说。
我看她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
时间不多，没别的办法，不行也得行了！
“你在外面保护她，我去休息一会”，我说，“四冲阵很耗心神，我得先做点准备。”
“好！”，可儿说，“您好好休息，外面有我！”
“嗯”，我转身准备进帐篷。
“少爷！”，她突然喊住我。
“怎么？”我一愣。
她走过来，问我，“我有个问题，挺好奇的……”
“什么问题？”我问。
“您刚才说，四极阵有灭城之力，四冲阵有灭魂之力，那四玄阵呢？”她好奇的看着我，“四玄阵拥有什么力量？”
“灭空之力”，我淡淡的说。
“灭空之力？”她不解，“什么意思？”
我无奈地一笑，“我也不知道。”
“您也不知道？”她一愣，“爷爷没教您么？”
“教了”，我说，“他教了我四玄阵，告诉我这四个阵法有灭空之力。然后我问他，什么是灭空之力？爷爷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说你还小，等你长大了，会明白的。”
可儿明白了，“爷爷是有顾忌，不能跟您直说……”
“爷爷不是有顾忌，而是这四玄阵，原本就是个传说”，我轻轻叹了口气，“没有足够的修为，根本驾驭不了这四个阵法，所以太早告诉我，也没什么意思。就好像之前，我修为不够，轻身符，神力符，凤眼符，藏形咒这些都用不了，现在修为提高了，这些就都能用了。四玄阵的作用是一个谜，这个谜底，恐怕要等我修为极高了之后，才能解开吧。”
“嗯”，她点点头，“我懂了。”
我冲她一笑，“好了，不要想这些了。咱们现在的任务，是楚灵珑，先把她保护好了吧。其余的，等回去再说。”
“嗯”，她笑了。
我摸了摸她的头，转身走进帐篷，在床上盘坐好，瞬间入定了。
17 镇魂丹
我打坐了两个多时辰，午时初刻，自然出定了。
几乎同时，楚灵珑也出定了。
我睁开眼睛，起身下床，来到了帐篷外。
楚灵珑见我出来了，身形一闪来到我面前，噗通一声给我跪下了。
“你……”我不由得一愣。
可儿一看，迅速来到我身边，问楚灵珑，“灵珑，你这是……”
“哥哥，可儿姐姐……”，楚灵珑噙着眼泪，“谢谢你们救我！”
她说着给我们磕头。
我伸手扶起她，“别这样。”
楚灵珑流泪了，“哥哥，可儿姐姐……”
“伤都好了？”，我问她。
“嗯”，她抹着眼泪，点点头。
我看了看她眉心，见她的修为也基本恢复了，不由得松了口气。
“好！伤好了，修为也恢复了”，我平静的一笑，“走，咱们去帐篷里说话。”“嗯”，她点点头。
我看看可儿，“你在外面守着。”
“好！”可儿说。
我领着楚灵珑走进帐篷，来到沙发前，面对面的坐下了。
“饿了吧？”我问她。
“嗯！”她擦擦眼泪，平静了一下情绪，“现在觉得饿了。”
“想吃什么？”我问。
“都可以，吃饱就行”，她说。
我略一沉思，清清嗓子，“清汤鱼丸，干煸鳝鱼，茄汁虾仁，海米豆芽，胡辣汤。”
话音一落，热气腾腾的四菜一汤连同米饭和餐具，一齐出现在桌子上。
楚灵珑愣住了。
“这都是你爱吃的”，我冲她一笑，“多吃点，吃饱了，咱们还有事要做。”
楚灵珑看着桌上的菜，刚刚止住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了下来。
“怎么了？”我一愣。
她没说话，抹抹眼泪，深吸一口气，拿起碗盛了一碗米饭，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一边吃，一边流泪。
吃了几口之后，她忍不住哭出了声。
“灵珑，你怎么了？”我担心的看着她。
“妈妈出事那晚，她也给做了这四个菜……”她端着碗，伤心的啜泣着，“我再也吃不到妈妈做的菜了……”
她的眼泪落到了碗里。
我默默的看着她，眼圈也红了。
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来说，这一切，来到太快，太残酷了。
我沉默了一会，清清嗓子，拿起筷子，给她夹菜，“灵珑，你长大了，妈妈不在了，你更要照顾好自己。来，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报仇。”
她不住地抽泣着，双手颤抖的厉害，眼泪像决堤了一般，沿着她的脸，不住地滴到碗里。
我伸手接她的碗，“我给你换一碗吧。”
她摇了摇头，大口大口的往嘴里扒饭，一边吃，一边流泪。
我静静的看着她，长长的叹了口气。
……
楚灵珑一口气吃了六碗米饭，桌上菜也全都吃光了。
从那晚出事到现在，整整四天了，这是她吃的第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