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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我们就算不主动挑起争斗竞争,其实也已经触动了别人的利益。当年,就是为了抢粪,我和为民在公社都不知道打了几架了,嘿嘿,去一次打一次。
所以啊,阿婶,垦殖集团要扩张,但是不要扩张的太快,先在粤省发展。
前三年就龟缩在深甽和附近,往西到弗山就停,往东只到悾荨
这一片都是商业氛围比较浓郁的地方,都盯着招商引资办厂,没多少人会把目光放在农业上。土地呢,恨不得都变成厂房,农民的种植积极性不会太高。
在这些地方发展,就可以变通一下,不一定要联合种植,可以借他们的田地,从内陆省份招农民过来种植。
怎么规避用工的风险,你可以问一下村里的法务,让他想个办法。
至于该种什么菜,阿婶你也浸淫了好几年,比我这个光说不练的肯定更清楚。”
“这个我知道。”
“嗯,这是关于蔬菜,至于水果,现在的政策还不能让我们展开联合种植,所以以收购、贩卖为主,等将来政策松动了,我们再议。
不仅是蔬菜,我们还要把目光延伸到水产养殖、蜂蜜的上面。
水产,其他的先不考虑,我们先从鳗鲡'鳗鱼'开始。
日夲人特别喜欢吃鳗鱼,也有伏天土用丑日吃鳗鱼的传统。他们早上不像我们喝稀的,都是吃干饭,配上一条烤鳗鱼,再来个味噌汤、纳豆。
不仅是早上吃,其他时候他们也喜欢吃,每年日夲人就得吃掉十几万吨的鳗鱼。光他们日夲自己养殖,根本供不上消耗。
从1968年开始,台塆和南韩就开始养殖鳗鱼,而我们国内,确切的说就是粤省也从1975年开始养殖。不管是哪里的,其实主要都是销往日夲。
鳗鱼这个东西,养殖起来不是太容易,要是养死了,损失会非常大。就那个鳗鱼苗根本没法人工培养,只能去海里抓,一条鳗鱼苗我们去收购估计得几块钱。
可一旦养好了,这利润就非常高,一条鳗鱼我们挣十几块,将来可能会有几十块。
这是属于高风险、高投资、高回报的养殖行业,运气好,几年我们就能赚几亿,运气不好,我们就要往里面赔过亿。
我们投资的起,风险也担的起,所以鳗鱼养殖,我们文昌围一定要搞。
可我们也不能盲目的搞,开始之前,我们先要学习。
阿婶,你问问小队里谁想搞水产养殖,先问,把有想法的人名单弄出来。过了年,我想办法找一个鳗鱼养殖的专家给他们上课,一边学,一边送他们去南韩参观学习。
等学的差不多了,再让他们去弗山那边的鳗鱼养殖场打白工,不要工钱,哪怕是倒给钱都行,只要能学到技术和经验。”
“小队的人可没几个有文化的,他们学的会吗?”
“那就在垦殖小队重开扫盲班,要让每个人都学习,不求舞文弄墨,但是每个人起码得识字。对了,还得教会他们最基础的算账。
等改组成垦殖集团,职工的薪资结构里要增加一个文化奖金,文化水平越高,奖金拿的也就越高。
还要搞技能等级,和职称一样,这也和工资挂钩,等级越高,工资级别也就越高。
要在集团内部形成一种主动学习的风气,哪怕学的东西在他的本职工作中作用并不大,也要在待遇上有所体现。
说难听的,就算是吹口哨比别人吹的好,每个月工资都得给他加几块钱。
学无止境,将会是我们垦殖集团的企业文化之一。
阿婶,你也要学习,就从搞懂我说的企业文化是什么开始学起。”
“学就学,你阿婶我不但要学什么企业文化,我还要学洋文,就那个My name is葛翠竹。”葛翠竹嘴里说着白话版的英文。
“哈哈,阿婶你碰到老外了?”
“那有什么稀奇,现在城里老外不要太多,上次我还碰到一个老外要和我拍照,那老外眼睛瓦蓝瓦蓝的,个头也高,得有一米九了吧。”
“瓦蓝瓦蓝?确定说的不是布偶猫?”南易心里嘀咕道。
“我们言归正传,鳗鱼的事情,就这么说,接着我们说说蜂蜜。”南易把话题又拉到正轨,“蜂蜜和蔬菜一样,我们也不自己干,也用二八原则扶持蜂农。
养蜜蜂,要追逐花季,需要四处迁徙,蜂农没钱做蜂箱,我们借钱给他,没钱找车拉蜂箱,我们就从集团里调车帮他们拉。
不说要让他们感恩,我们就是要把配套做好,让他们养蜂养的舒心,让他们一直团结在我们周围,不要被别人给勾走。
当然,等我们有竞争对手,肯定有不少人要被眼前的利益给勾走。像这样的人,走就走了,我们也不挽留。
我们这也算是做好事,不能做好事,还要弄的自己泪流满面。
今天,我们就先说到这里,我简简单单说了蔬菜共富计划、鳗鱼养殖、蜂农扶持三点,可真要做起来,就需要好几年的光景。
阿婶,这次我给你五年时间,也不给你下利润指标,你把基础给打好,下一个五年,我们就要真正发力。
到年底,小队账上有多少钱都留着用来发展,我会提议村委会另外拨出30万给你,你用这钱给小队的成员进行分红,让他们看到希望,让他们坚信务农也能发家。”
和葛翠竹聊完,南易又去了埠头,昂居依然还是在那里钓鱼。
“南易,你背上是什么?”
南易的手拉了一下背上的背带,把背在背后的小号拿在手里,“这是小号,一种乐器。”
“我知,吹冲锋号的。”
“对,就是那个。”
“你会吹?”
“会,你要听?”
“要。”
“那我吹给你听。”
南易把双手握着指环,三只手指扣在活塞上,嘴对准吹嘴,生疏的把小号给吹响。
他吹的是久石譲的《太阳照常升起》小号的段落。
“好听吗?”
一曲吹罢,南易坐到昂居边上问道。
“好听,好学吗?”
“不难,你时间大把,肯定能学的比我好。”
“教我。”
“好,我教你。”
南易手把手的教起来,昂居虽然领悟力不行,可非常专心,两人在河边坐了两个多小时,昂居已经能把小号吹出不刺耳的声音。
虽然,离变成调子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小号,南易是故意带过来的,就是想勾着昂居学,正因为冼为麒是昂居,他才会专注,只要专注于一件事,年复一年,肯定能把事情给干好。
先学吹小号,一边识谱,明后年再勾着他学唢呐。
两样乐器,但凡昂居能练到极致,哪怕将来他父母老去,南易的文昌围梦崩塌,昂居依然能凭着吹的本事活得滋润。
第0174章 扳道工
天将亮,南易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挑着箩筐就跨过铁丝网来到他的菜园子里。
春天的时候,南易拜托过冼耀东把多余的橘花给剪掉。
橘树上结的果子并不多。
不过,果子都特别漂亮,一个个颜色形状大小都往南瓜看齐。
嗯,只是看齐。
不用化肥不喷农药,能长得好看才怪。
拿着一把修枝剪,南易站在地上咔嚓咔嚓的把橘子给剪下来,有的三个一串,也有的两个一对。
有些位置树梢有折断的痕迹,不消说肯定是陈维宗那孙子来摘过。
文昌围这一片,已经不在逃港者的线路选择上,最近都流行往深甽河那边想办法;村里人来摘,不可能把树梢折成这样子。
啐了那孙子几句,南易加快了自己的手速,树上的毛毛虫太多,等汗把衣服浸湿,身上可能会发痒。
十几棵橘树,剪下的橘子堪堪才两箩筐,南易寻思来年再剪一次橘花,后年就可以让它自由生长。
担着箩筐,刚跨过铁丝网,就碰到巡逻的陈维宗。
“冚家铲,你摘橘子就摘,干嘛把我的橘树给伤了?”
“脱线,你怎么就知道是我摘的?”
“废话,隔仨月,树下都还留着你的尿味。”
“嘁,留点!”
“留个屁,晚上自己上我那拿去。”
“南易,我今年要退了。”陈维宗突然萧索的说道。
“什么时候?”
“12月初走。”
“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行泪……”
“去去去,老子还没走呢。”
“那你说个蛋,别挡着我,我还得去城里卖橘子呢。”
“晚上多弄几个菜。”
“知啦。”
南易继续担着箩筐往前走,又遇到不知道干嘛往地里过来的冼耀国。
“南易,你回来了?”
“嗯,耀国叔,你干嘛呢?”
“今天有时间去武库一趟,擦擦你的枪,人武部来通知了,沙角头民兵营缩编为连,文昌围民兵连编制没了。”
得,南易这个不是兵的兵,也面临退役了。
“嗯,我知道了,下午过去。”南易也萧索的说道。
“明天早上,我们再操练一次,唉,人都凑不齐咯。”冼耀国唉声叹气道。
南易担着箩筐回到家,留了二十来斤橘子在家里,推出自行车把箩筐架在书包架上,骑着车就往市区过去。
吭哧吭哧,把车一直骑到深南中路上。
这破路,解放大卡一开过,就扬起灰尘,弄得人灰头土脸。
吃了一路灰,好不容易来到人民路,正好碰到路边上挖沟埋涵管,路上也是一地的泥。
南易看到边上一块停着不少车的空地上有两人在那里摆摊,他也把车子骑了过去,停在一个同样卖水果的摊贩边上。
“南易,你也来卖水果?”
嘿嘿,挺巧,卖水果的也是文昌围人。
南易想不起来这人是谁,不过,他可以肯定对方一定姓冼,而且叫冼耀×。
“对啊,阿叔,你平时就在这里摆摊?”
“不一定,我都是走着卖,这个点,这边人最多,我就在这卖。”
“生意好做吗?”
“还行,一天也能挣二十。”
“那还不错,我没带称,一会,你的借我使使。”
“随便用,南易,你这橘子不行,卖相太差了,价肯定卖不上去。”
“不一定,你一会看我怎么卖就知道了。”
两人结束谈话,南易的头就四处转,眼睛滴溜溜的看着路过的行人。
一分钟、两分钟……二十分钟,都没有见到他想招揽的目标客户,主动上门的两个客人从隔壁阿叔那买走了一点番石榴,但对南易的橘子却是不屑一顾。
南易也不急,目光还是在行人中打量。
忽然,他的眼睛一亮。
迎面走过来俩老外,一男一女,年龄四十上下,人种特征不明显,鹰国、羙国、澳洲都有可能。
既然分不清国籍,那就喊……
“Orange,Orange,伊丽莎白一世橘子,不施化肥、不打农药,纯天然绿色无污染。”
不用问,南易这吆喝肯定是伦敦腔的。
“先生,女士,你们看看,这上面都是虫眼,绝对没用过农药。”
南易手里拿着两个橘子,往俩老外的眼鼻子底下伸。
女老外接过橘子看了看,问道:“真没用过农药?”
“没有,你看这叶子,都是被虫子给咬的。其实,今年我一直在外面,橘园一直没有料理,今天早上才回来匆匆忙忙摘了橘子过来卖。”
“Oh,多少钱?”
“80便士一磅。”
女老外一开口,南易就听出来她是鹰国佬。
“只收英镑?”
“外汇券也可以,4元。”
“啊哈,那我付英镑。”女老外笑了笑,“给我两磅。”
“你可以自行挑选,或许你可以多买一磅,我可以便宜20便士。”
“不用,太多,吃不完。”
女老外摆摆手,就手伸到箩筐里面挑选起来。
南易从隔壁拿过称,套了一个塑料袋在秤盘上,拎在手里等着。
塑料袋是家里积攒着的旧袋子,都是从香塂往天水围带东西,一个个带过来的。
虽然是旧的,可绝对干净,南易一个个都洗过晒过。
女老外挑了一会,挑出十几个橘子就停下了,“就这么多,够了。”
“OK,我给你称。”
南易手指扒拉着秤砣,等打到两斤的刻度上,秤杆还高高翘起,就知道这称是九两称,毛估估重量,秤盘里的橘子只有二斤一两左右,可秤砣到二斤三两,秤杆还微微翘起。
“Look,1。15公斤,折合2。5磅,我算你两磅。”
“OK,你人真好。”
女老外夸着,递给南易两英镑。
“抱歉,我没有便士找你,我找你人民币或港币可以吗?”
“可以,我要人民币。”
“OK,现在官方牌价是3。42,40便士,我找你1块4。”
“多了。”
“不多,你们是外宾,应该受到优待。”南易把钱递过去,说道:“欢迎来深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