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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亰子人呢,被你支使到哪去了?”
“秤砣去东北了,这会应该是在冰城,一边吹着冷风,一边在那里啃红肠呢。”
“就为了个红肠值得跑一趟冰城?”
“还有正阳河,怎么说也是油里的一个牌子货,我们亚细亚肯定得有。”
“我记得冰城还有一种用面包发酵的饮料,叫什么来着,怎么不想着把那玩意带过来?”王蒴说道。
“秋林格瓦斯,这玩意是水,死沉,你知道从冰城往京城运,路上的运费得花掉多少?利润薄,也不见得有多少人爱喝,顺带还把北冰洋给得罪了,犯不着。”
现在地方保护主义已经初见端倪,统购统销之外,本地自己有生产的东西,对外来品牌已经有了抵制情绪。
不抵制不行,这外来的品牌卖得再好,本土一点光都沾不到,税收、就业、政绩和本土一毛钱关系都没;倒是把本土企业给挤垮,本土的税收、就业、政绩全完了。
亚细亚在引进商品的时候,南易就很注意规避这个问题,京城有的产品,销量不大的就避着走,销量大的,将来就以京城品牌做主打,起码表面上看起来得是这样。
其中,电器类算是例外,压根不愁卖,亚细亚避不避讳也不会被人记住这份情。
电器企业免不了走一条从当大爷到平等对待,然后下跪、洗牌、破产的过山车式荆棘之路,电器人更多的时间会用来想当年。
“啧,想当年我在厂里负责调度,那些来拉货的司机想早点提货都得给我塞烟,不是一根,也不是一包,我跟你说两包起……”
“小屁孩不少。”王蒴忽然又说道。
南易往舞池的方向扫了一眼,发现舞池里有几个年纪应该在十六七岁的少年少女舞动着,少年们抽烟的样子还故作着潇洒。
蹙了蹙眉,南易转头对王蒴说道:“文化人在想什么呢,把小屁孩放进来干嘛,兜里没几个子,干起架来又没个轻重。”
“谁带来的吧,今天来的人里头有搞摇滚的,也有说相声的,还有老炮,人杂着呢,没见我就跟你坐着不愿意动弹嘛。”王蒴懒洋洋的说道。
“喔。”
南易俯身从桌上抓了一大把瓜子,分了一半给边上的宫雪。
宫雪是南易带来的,也不算是他带来的,几个广告一拍下来,宫雪自然就和广告幕后班子混熟了,一起聚上两次餐,朋友带朋友,京城大半个电影电视圈的人就这么认识了。
京城很大,京城又很小,当下的文艺圈里人虽然不少,可人和人之间关系离的并不远,单位同事、曾经合作过、发小&同学、有共同的朋友这四根纽带,可以把圈内的所有人都聚拢在一起。
加上宫雪在电影圈的地位,她折节下交,其他人也乐于和她认识。
八十年代的影视圈还是比较纯粹的,大家都领工资,收入水平相差不大,导演和主角虽然有点特权,收入也更高点,可工作量也更大,不至于让配角们羡慕嫉妒恨。
如今的利益还不够大,不足以激起大多数人恶的那一面。
只有等到2%的人吃掉圈子里98%的利益的那天,潘多拉魔盒才会打开,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才会变得微妙,底线两个字也会随着盲肠的蠕动无限接近粪门。
“你能不能帮我把琼瑶的书都给买回来。”宫雪接过瓜子,就俯身靠近南易歪着头说道。
“你想看?”南易诧异的问道。
宫雪反问道:“《女大学生宿舍》看过吗?”
“看过。”
“这部电影是沪海电影厂拍的,我和导演认识,她准备拍一部叫《月朦胧,鸟朦胧》的电视剧,原著就是琼瑶写的;
还有,苏省电视台准备拍一部《在水一方》,原著也是琼瑶的书。你上次让我留意一下版权,所以我就想看看她的书。”
“我知道了,书我会让人帮你去买,版权不用太惦记,琼瑶这女人不好打交道。”南易同样歪着头说道。
“你怎么知道她不好打交道?”
“嗯?”
宫雪的反问,让南易陷入思考,“对啊,我为什么会觉得她不好打交道的?我和她认识吗?这先入为主的想法是怎么来的?”
没一会,南易就想通他自己对琼瑶的认知是怎么来的,不是他自我分辨的结果,而是舆论把这个形象植入到他脑中的。
“前面的话当我没说,我先让人帮你买书,版权的事情你自己把握,只是,买回来的书是繁体的,你吃得消看吗?”
宫雪说道:“没事,就是看着累一点,联系上下文,半猜半认还是能看懂的。”
“嗯,车学的怎么样了?”
“挺好的,师傅跟我说,时间一到我就可以去考试了。”宫雪露出一丝喜色。
这时候想拿到驾照的正规流程是先找个单位挂靠,然后找个本单位的老司机'至少三年正式驾龄'当师傅,先学机械运动及构造、主机传动至车辆运行原理、电路照明及电机启动主机、发电充电原理等等,这一个流程下来基本三年就过去了。
如果和师傅关系处理的不错,师傅不卡人,那师傅就会带着徒弟去车辆监理所领一张登记表,填写好,师傅即教练签字然后单位盖章,把登记表交回去,领几本书回来自习,半年以后才可以申请考试。
考试通过还不能领驾照,还得再实习一年,师傅签字认定合格才能成为正式的司机。
这个流程里,“师傅”始终贯穿其中,足以说明他的重要性,可以说,一个人会不会开车是师傅说了算,师傅认为其不会开,就算会开也不行。
宫雪跳过了维修的学习课程,直接就从摸方向盘开始,可她最快也要半年才拿到实习资格,一年半才能拿到驾照。
“不是你师傅放宽对你的要求了吧?”
“才不是,我是开的很好嘛。”宫雪嗔道。
“行,你说好就好。”
南易说着,冲着收银台边上的一个服务员招了招手。
“有没有热水?”
“有。”
“泡两杯茶过来。”
“稍等。”
“服务员是外地的?”南易听服务员操的是外地口音,就转头问王蒴。
“刚才那个啊,是打外地来的,她的名字还很有意思,猜猜叫什么。”王蒴一脸好玩又带着点暧昧说道。
看王蒴脸上的贱笑,南易很清楚该往哪个方向猜,“刚才那个一看就是农村来的,叫曼娜的可能性不大,是不是叫黄永红?”
“哈,南霸天,我就知道你丫的平时就是假正经,牛掰,一猜就猜中了。”
“还他妈用猜啊,她名字都写你脸上了,是不是在家里还藏着手抄本呢?是的话,告诉哥们一声,我好去告诉雷子一声,雷子一高兴弄不好颁我一面锦旗呢。”
“屁,雷子现在可不管这个,你告诉雷子,还不如告诉学校老师管用。”王蒴啐道。
南易惊呼道:“啊!啥时候的事,雷子现在不管了?”
“早不管了,屁大点事。”
“那太可惜了,想当年,我半路上被雷子拦住要搜我军挎,当时我身上兜着手抄本呢,哪敢让他们搜啊,这不,我灵机一动,扭头往边上的积水潭里一个俯冲,一个猛子就钻进水里,把手抄本压在水底一块石头下面,唉,那一次差点没被淹死。”
“有那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
“废话,也不想想那时候你我什么关系,我记得那天就是我给你开瓢的第二天,我说王流氓,不会是你把我给点了吧?”
“放屁,哥们是那种人嘛,你丫的得罪的人多了,鬼知道谁点的你。”王蒴极力否认道。
“不是就不是,心虚什么。”
南易和王蒴逗着闷子,把歌舞厅的嘈杂抵挡在小桌之外。
舞台上,老崔在激情的演唱着威猛乐队的《Careless Whisper》。
四月的时候,威猛乐队在工体举办了《天外有天——威猛在华囯》演唱会,京城的摇滚老炮们能去的都去了,用他们的话说“那个场景永远都忘不了,观众们全都看傻了”。
那天,南易也去了,拿的是单位赠票,这种捡便宜的事情,他怎么会错过。
要知道当时门票虽然标价是五块一张,可这种稀罕事哪个年轻人不想凑热闹啊,门票生生被炒到四十块;而且吧,听演唱还能领到一张纪念票、一盒磁带,正面是威猛乐队的原唱,背面是成方圆的中文翻唱。
这不,威猛一来,京城就刮起了威猛风,有的摇滚老炮还留起了乔治头'乔治·迈克尔'。
“老崔在这儿驻唱了?”
“嗯,小崔唱的像那么回事,要价也不高,老马就把人叫来了。只是有一点不是味,唱的都是老外的歌,没点自己的东西。”
“总有个过程,等对音乐的理解加深,自然能创作出自己的作品。”
南易记得《一无所有》应该就是这一两年的事,摇滚先刮起原创风,接着流行音乐才慢慢有自己的作品,不再是一味的拿来主义。
“操,你哪的?”
“你管我哪的,找事是吧?”
砰!
倏然,舞池里两帮人互相放了一句话,没等到第二句出口,其中一帮里面一个人脚就往对方的人踹过去,接着,两帮人就纠缠在一起。
南易转头看过去,就是他刚才注意到的那帮少年,果然,年纪越小,干起架来越没个轻重,这要是换了老炮,这场架不一定干的起来。
“操,砸哥们场子。”
王蒴见到舞池里开干,他的火气立刻上涌,大股东的责任感油然而生,攥起桌上的啤酒瓶就麻溜的往舞池里冲。
“回来,瞧你那双小短腿,别被小屁孩开瓢了,虎崽,处理一下,把人拉开就行了。”
“是。”
第0616章 西游记与金雀儿
虽说乱拳能打死老师傅,几个小流氓也能把专业练武的给干趴下,可那得有一个前提——小流氓抱着必死的决心。
虎崽走到舞池里,挑了打的最厉害的两个小子,一个三七分,一个烫发长毛怪,双手一分,抓住两个头,往中间一挤,咚的一声,KO。
双手一松,被撞的俩人软趴趴的往地上瘫去。
虎崽慢慢,慢慢地搓了搓手,目光冷冷的环顾一下四周,从每一个参与打架的人脸上扫过去,“各位,这里是做生意的地方,不是打架的擂台,想打架请换个地方,谢谢。”
说完,虎崽拎起瘫在地上的两个少年就走出舞池。
舞池里的少年们面面相觑,一个个都被虎崽给镇住。
虎崽拎着人来到南易他们这一桌,一张椅子上扔一个,恰巧,这时候校花拿着两个用毛巾包裹着的简易冰袋走过来。
虎崽接过,给俩人一人一个。
“你俩都哪的,报个万儿,敢砸小太爷的场子。”王蒴看着俩少年气不打一处来。
三七分的梗着脖子说道:“大港油田大院,于慊。”
“第二职高,窦惟。”长毛怪说道。
“半大小子,打架倒挺凶啊,这回就算了,下回再闹事可就没这么便宜了。”王蒴说着,给于慊和窦惟每人散了根烟。
南易在边上看着,觉得王蒴装大尾巴狼装的不赖,同时心里也在嘀咕,“京城真的不大,踢脚绊手的都是熟人。”
三人把烟都给点上,瞬时,桌上的烟雾开始弥漫。
南易拍了拍宫雪的胳膊,努努嘴,指了指收银台的方向。
宫雪点点头,两人来到收银台前。
南易往台子上一靠,捻起一颗瓜子往嘴里塞。
“大哥,大姐,你们的茶。”
“谢谢,放这里吧。”南易指了指吧台,等黄永红把茶杯放下,又说道:“黄同志,给你提个建议。”
“大哥,你说。”黄永红点了点小脑袋说道。
“我不是说你这个名字不好啊,只是你这个名字被人用在一个很不合适的地方,所以啊,你最好还是起个化名,以后可以减少一点麻烦。”
“我,我知道,我在学校的时候就听同学们笑话我了。”黄永红小脸一红说道。
“那对不住,是我多事了。”
“没,没有,我要谢谢大哥你,我也想给自己取个化名。”黄永红用力的说着普通话,想把自己的口音尽量掩饰住。
“没事,你去忙吧。”南易颔了颔首说道。
待人接物稚嫩,身上没有被苦难镌刻出太深的痕迹,眼前的黄永红家里估计不会太过困难,高二毕业证书应该是拿到手了。
听口音是鄂省一代的,想打工挣钱该往南走啊,粤省才有机会拿到较高的工资,怎么北上了?
“在想什么?”宫雪问道。
“在想这个黄永红怎么不南下,像她这个年纪去羊城、深甽不难找工作,去服装厂、电子厂稍微累点可以拿到一百多两百,怎么就跑京城来了。”
“人家有人家的想法,你琢磨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我这人就好琢磨,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