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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这听着算是一个靠谱的人,改天盘盘道摸摸底再说,说说养兰花的那位。”
“养兰花的那位,是个半大老头,老家春城的,从小就养兰花,这一养也有小四十年,特别是对君子兰,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嘛名?”
“章运水。”
“嘛?”
“章运水啊!”
闷三儿又重复了一遍。
“不是糊弄我?”
“南爷,我哪敢糊弄您啊,真叫章运水。”
“哦,那是我想多了。”南易摆摆手,说道:“你说的这个章运水是做什么的?”
“第二轧钢厂的一个普通工人,他还有一个儿子叫章闰,也是个知青,刚回城没多久,目前没工作,家里过的有点紧巴。”
南易轻笑一声,“紧巴好啊,日子紧巴,就让自己儿子早点顶职,自己退休在外面干点事儿,干个三五年,也能攒下大几万块啊。”
“南爷,这兰花也可以用来炒?”
“不错,脑子变得越来越活了,我起个头,你就能想到我要炒兰花。”南易赞了一句,又说道:“这兰花和猴票一样,具备了可供炒作的基本条件。
而且相对于猴票来说,兰花的价值上升空间更大,里面能攫取的利润自然也就更高。”
“南爷,这买卖三五年就结束?”闷三儿抓住了南易刚才话里的关键词。
“嗯,一锤子买卖。”
“那我再找章运水好好盘盘道,人要是靠谱,我把他收了?”
“嗯,他养的那些兰花你拍几张照片带回来,我要是点头,你就先给他两千块钱当安家费,然后让他回春城养兰花去。”
“就光养兰花,不干其他?”
“去春城近郊的农村包个小山头,找几个人帮着一起养兰花,只养不卖,有空的时候经常去市区看看兰花的行情,定期寄一份兰花的价格单,附上照片。”
“不需要我们自己人去把市场炒起来?”
“暂时不需要,先观望观望。”
“成,那我先把章运水给敲定了再说。”闷三儿应了句,又问道:“刚才南爷你听到章运水这名字,怎么会惊讶?”
“哦,没什么,章运水就是闰土的真名,所以我才惊了一下。我还以为是你从哪里看到,故意来消遣我呢。”
“闰土?鲁迅写的《少年闰土》那个?”
“对,就是扎猹的那个。”
“真有这人啊?”
“废话,那还有假啊。去吧,把李祥荣和章运水的底子再摸一摸,细致一点。”
“得,您等我信儿。”
闷三儿走后,南易也不再看书,而是从边上拿了一本《故事会》过来,翻到最中间,订书钉起掉,把纸一张张卸下来。
左折右叠,又裁了半张纸卷成一个吸管模样的圆筒,把折出来的零部件组合在一起,很快一把纸做的驳壳枪就出现在南易的手上。
照样画葫芦,南易又做了一把。
端详了一会桌上的两把驳壳枪,南易左右手各拿一把,左手竖着,右手把驳壳枪打横,嘴里念念有词,“封锁越来越紧了,说明鬼子的末日就要来了!小鬼子们,双枪李向阳在此!”
幼稚的左瞄右瞄,玩了一大会,南易才笑着摇摇头,把两把“枪”放进抽屉里,郑重的用两本书夹着。
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工作手册,翻开封面,打开内页,拿起桌上搁着的英雄钢笔,把笔帽摘掉,手甩了甩,在本子上写下一个大大的标题——《八十年代集团计划》。
复又另起一行,写下一个副标题——《从掌控八零后童年开始,及后续五十年反复收割计划》。
第0100章 写日记的正经人
唰唰唰,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南易边想边写,差不多写了半个本子。
到了下午快五点的时候,他放下钢笔,甩了甩有点酸胀的右手,站到窗台前点了一颗烟,让脑子放空一下。
然后又回到位子上,把自己写的内容通读一遍,把认为不合理的地方改了改,再次通读,接着把工作手册撕碎、点燃,看着它在洋铁皮做的垃圾桶里燃烧殆尽。
写,南易是为了帮助思考、理清条理;烧,是为了保密、保证不外泄。
尽管南易写下的内容非常散,而且写的内容,估计他再过些日子都未必能全部看懂的火星文,可他还是不愿意把自己想保密的留下只言片字。
把垃圾桶拎到卫生间,抓起一把灰用卫生纸包好放进口袋里,把剩下的倒进抽水马桶冲走。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从抽屉里拿出另外一本工作手册,又拿起笔在上面写起了日记。
“1980年7月25日,农历五月十三
一想到只剩下不到一年就可以进入工作岗位,为国家做出微薄的奉献,我的心情就非常激动。
虽然,我并不清楚自己将来会在什么岗位。可不管是什么岗位,都改变不了我要兢兢业业工作的初心。
哪怕,我将来只是一个环卫工人又或者掏粪工,我也愿意在自己岗位上工作一辈子,发光发热,为四化贡献我的力量。
另,今早看报纸得知非洲那边有不少人民饿着肚子,陷在水深火热当中,这让我十分忧心,恨不能和他们同甘共苦。
我决定除了已经吃进胃里的早餐外,中晚两餐不再进食,把钱和粮票存下来,慢慢积少成多,将来用来帮助非洲人民……
世界人民大团结万岁!”
写好日记,南易就走出办公室,去上戸雅美的办公室打了一个招呼,离开会社。
自行车踏的飞快,没多久就来到南大街,把自行车往街边一停,拎着一摞饭盒就上柳泉居打包了荷花燕菜、火爆腰花,还有一个拔丝莲子。
在等菜的时候,南易也没有落空,还和服务员白活,“我奶奶吃了一辈子苦,今天是她甲子大寿,上你们这打包仨好菜,让她也享享口福。
唉,都怪我这当孙子的不争气唷,挣的太少,不然怎么也得弄上一桌……”
回到老洋房,已经晚上七点半,南易开了瓶啤酒,在煤炉上坐上焖饭,打开电视机,就着朝廷一台的9点30的祖国各地:地下行,19点50的卫生与健康:医疗食品,把一瓶啤酒给干光,而后又干了几两米饭。
锅碗瓢盆先扔一边,南易舒舒服服的躺沙发上,看完一部羙国译制片《鸽子号》,这墙上的钟也懒洋洋的走到九点半。
接着学习、洗漱、睡觉,南易注定不平凡岁月中的平凡一天,就这样被睡梦给送的老远。
……
“送你送到小村外,有句话儿要交代,虽然已经是百花开,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
南易嘴里哼着《路边的野花不要采》,手里切着水萝卜,耳朵里听着收录机放送的《Go West》。
这首歌由村民乐队演唱,可比起他们的其他歌曲,这首歌却不是太红。倒是后来被宠物店男孩翻唱一炮而红,进而成了徳国世界杯赛场专用曲。
切好萝卜,南易握了一下拳头,喊道:“去西部吧,年轻人!”
喊完,南易却不太满意,总感觉没有霍勒斯·格里利那种充满煽动性的味道。
“Go West,Young Man!”
南易用纽约腔的英文又喊了一遍,这次味道就正了不少。
满意的点点头,南易把水萝卜刮进碗里,连铅锅带碗一起端进客厅,就着水萝卜和腐乳解决完早餐,捯饬捯饬就赶着去上班。
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时间才来到七点半,可办公室大门上的锁已经被摘掉,看样子,上戸雅美比南易来的还早。
推开玻璃门,南易走到前台的位置,从墙上的壁挂里拿出自己的考勤卡,塞进打卡机里,吱,考勤卡被打卡机吃进去,滋啦滋啦,噗,考勤卡又被吐了出来。
南易拿起考勤卡,看了看上面的数字“07:31”,旋即把考勤卡插回墙上的壁挂。
“南桑,早上好。”
“雅美,下次不用这么客气。记住,你是上级,我是下级。”说着,南易给上戸雅美微微鞠躬,“上戸助理,早上好。”
“哈依!”
“雅美,你知道东京现在Apple IIPlus卖多少钱一台么?”
“南桑,Plus的价格我不清楚,不过我知道Apple II的价格在26万日円到52万日円之间,价格相比去年有所下降。”
“明白了,你回东京的时候,采购两台回来,一台你用,一台我用,两台都要加配软驱,另外内存扩充到48KB,软盘多买一些。
对了,还有,如果今天鸠山真一超过十点钟才到办公室,你一会命令我教训他。”
“哈依。”
说完,两人各自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今天的天气有点热,南易走进办公室,就来到窗口的位置,把窗式空调打开,捏着衬衣的衣领,抖落了几下,凑在风口吹了吹。
等身心变得凉爽,南易才坐到自己的座位上,一俯下身子,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鞋盒。
打开鞋盒,从里面抓出一把输液管、一把剪刀、一把铅笔刀、几颗玻璃球,又打开抽屉,拿出一根铅笔、一本素描簿。
把铅笔削到适合的尖度,南易唰唰唰就在纸上画起来。
十五分钟后,撕啦,撕下一页,在手里团了团扔到一边,接着重新画……撕啦,画,撕啦……
一连撕掉五张,南易死心了,自己的绘画水平还是保持在正确的幼稚园大班水平,自己最高光的作品就是当初的一幅《孙悟空》,之后再无寸进。
“算了,草图就不画了,直接上手干。”
南易不服输的拿过输液管,剪、剖、扭、转、拉……扔!
啪嗒,点上一根寂寞。
“唉,自己果然还是没有做精巧手工活的天赋,当初要不是为了钱,自己大概也学不会打毛衣和草垫吧。”
郁闷的看着桌子上被他剪的乱七八糟的输液管,南易心里有点懆急……
第二卷 春雷
第0101章 滥竽菩萨
南易从自己兜里掏出几个壹圆长城纪念钢镚,抓在手里研磨,心里琢磨着,“得找个美术学院的高材生,再找个心灵手巧的年轻姑娘,让他们两个配合设计出各种输液管挂件。
趁着国内还没有普及一次性输液管,先吃上一波红利。
掌控八零后的童年玩具,就从这个挂件开始,然后布控鸡蛋出壳、辐条珠、黄豆枪。
等跟风的一个个冒出来,再向市场推出新的玩具。
先以文昌围塑料厂的名义推出产品,等经过市场试探以后,如果可行,在李家坡注册美好童年集团。
蛇口?
沙角?
还是东埂榉娼郑
蛇口不行,要是刮台风,污染和气味会往文昌围跑,沙角和祥锋街都可以,至于哪里待定。
以美好童年的名义投资,文昌围塑料厂暗地里负责生产,国内的市场交给文昌围,国际市场控制在美好童年手里。
这样就可以完美避开外资企业的产品只能出口的规定。”
改开刚开始的时候,引进外资的目的非常直接,就是为了外汇。所以,也有规定外资企业和合作企业的产品要全部用来外销。
当然,如果体量大,也可以谈判,提出部分产品要在内地销售的要求。
可不管怎么谈,内销的比例都不可能太高,外销必须远远大于内销,一开始,国内还是紧扣“来料加工”的模式。
简单点说,就是利用内地人力成本的优势,赚取外资企业的外汇加工费,内地这时候的产业定位就是“世界代工工厂”。
这也就是说,南易想要建立生产内销型产品的企业,必须挂靠在文昌围名下,而不能是外资和合资。
这也是为什么,南易让冼耀东在分红之日提出挂靠制度的最根本原因。
说到底,南易在文昌围所做的一切,其实是在兼顾文昌围利益的同时,为了自己将来的布局而铺路。
假使一切顺利,和文昌围相处愉快的前提下,将来应该怎么走;和文昌围关系破裂,他又该怎么做,这所有的可能,南易腹内都已经做好应付的预案。
甚至,他还预演过未来任意一个时间节点关系破裂,他的应对策略。
比如说,如果明年翻脸他该怎么做,后年翻脸他又该怎么做,南易都已经打好应对计划的腹稿,他绝不会让自己落入措手不及的境地。
未来三年,他还要进一步实施一些策略,把掀桌子的主动权,牢牢的掌控在自己手里。
南易自己不会主动掀桌子,但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合作伙伴掌控随时掀桌子的能力。
叩叩叩。
没等南易回应,他办公室的门已经被推开。
上级进下级的办公室,一般来说,可不用等着下级允许。特别是日企,上下等级森严。
南易既然要装下属,就得装到位。
所以,对上戸雅美直接进来的行为,他并没有什么不悦。
“南桑,鸠山真一来了,现在都已经十点半,他太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