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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你想把这事揽下来?”
老崔和王晓亰接触久了,对方的心思自然明白一二。
“能揽吗?”
“南易挺好说话,我没开口,他就主动给了我面子,提的要求并不过分,你要是把事给揽下,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老王,南易虽然低调,可人家玩的是大院圈子,城南这边认识大半。”
“找白狼出来说和不行?”
京城城北以土著为主,祖辈是京城人,城南充斥着一个个大院,老崔说的城南就是代指大院子弟,王晓亰说的马三儿就是一个老炮儿。
进入八十年代,顽主这个词没什么人提了,说的更多的是老炮儿,原来想当个顽主,天天搁外头拔份的大院子弟已经不再瞎混,少部分进单位,大部分下了海,查架闹事和他们已然没多大的关系,要出事就是经济案件。
1982年,因为电影《少林寺》的上映,在全国掀起了一股拍摄“武打片”和“武侠剧”的热潮。
就因为这股热潮,郑骁龙他们单位就在1985年拍了一部京味十足的电视剧《甄三》,讲述的是老京城的天桥摔跤手甄三的故事,他在旧社会所遭遇的各种磨难和不幸,好在他始终自强不息,并怀抱善念,最终凭借顽强不屈的精神,战胜了邪恶势力,并从此走向光明。
话说当年大清皇室为了继承祖先尚武的传统,专门成立了摔跤机构“善扑营”,跤手全部由满族八旗子弟组成。
当时的摔跤叫布库,就是满语摔跤的意思,分为一等布库,二等布库,三等布库,每年都会进行升级比赛,比武赢了的跤手可以获得与之相同的官位品级。
善扑营的跤手作为皇帝的侍卫,每逢皇帝出巡都要紧随左右,时刻保护皇帝的安全,休息时还要进行摔跤表演供皇帝和王公大臣们观看。
野史上说,当年刚继位的康熙,就是通过训练几个少年布库以制服鳌拜的,从而使康熙除鳌拜的故事名扬天下。
清朝善扑营内的总教头名为“罡尔鞑”,跤手称作“扑户”,每逢遇有重大活动和庆典的时候,善扑营的扑户们都要出来表演技艺。
特别是皇帝宴请蒙古王公的时候,更是要同蒙古来的跤手进行较量,大获全胜者往往会被皇帝授予“巴图鲁”的称号。
清朝灭亡以后,这些善扑营的跤手失去了职业和经济来源,他们为了养家糊口,有的人在家里开办武馆传授技艺,以满族军官宛永顺为首的几个人在天桥红庙下开设摔跤馆来谋取生计。
后来宛永顺的徒弟宝善林把这种摔跤发扬光大,宝善林在天桥开设的摔跤场地,最终形成了独特的天桥摔跤模式。
《甄三》这剧一播出,甄三这个人物倒没有得到多少京城年轻人的认同,反倒是他师兄金二,一个反派人物很得年轻人的喜欢,特别是天桥所在的宣武,不少练天桥摔跤的年轻人把金二视为偶像,想着用拳头打出一片天地,很多人拜了师或者走进了体校,在气功热潮的掩盖下,学武热潮又在京城刮起。
到了1987年,本身天赋极佳的年轻人已经学有所成,既然练成了,那当然得应用,他们赶上了好时候,前几年冒了一下头的散打高手们已经主动或被动的收敛起他们的杀人技,要么安安淡淡又变回普通人,要么从走了一遭人间,如今还呆在襁褓里。
很快,练武出身,又去大西北进过修的年轻人一个个冒头,成了有一号的人物,也就是所谓的“老炮儿”。
说起老炮儿,京城人对其有严格的定义——性格暴烈,反复进出篱笆至少两三回,但又从不欺负老实人的才能称得上老炮儿。
不管是过去的顽主,还是现在的老炮儿,大部分其实名不副实,和民国时期手底下只有十来杆枪,偏要给自己扣个司令头衔的土匪一样,无非是给自己贴金罢了。
听王晓亰一说,老崔不由有点气闷,“老王,你魔怔了?人家占着理,要求也不过分,你找个老炮儿出来,是打算说和,还是打算查架?就白狼的身份,根本够不着南易,你只要把人一搬出来,这事情就糟了。”
王晓亰摘掉眼镜,抹了抹眼眶,一边抹心里一边权衡,等眼镜戴回去,他就打定了主意,“算了,我不管了,罗克楼乐队有点可惜了。”
正当此时,罗克楼乐队登上了舞台,没有什么自我介绍,乐队的成员一一就位,手里的乐器就被拨响。
黄泉路头上绑着一块头巾,把他的长头发束在一起,上身一件黑白相间的皮衣,下身一条红格子的裤子被扯得稀烂,看起来更像是条裙子,双手抱着话筒左右摇晃。
若是南易还在,他肯定会说一句:“模仿艾克索·罗斯挺像的。”
各种乐器响了一阵,忽然又变成吉他手的sola,演绎的迷迷糊糊的黄泉路在这个时候,凑到话筒边轻吟:“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
哼到“人”字,黄泉路从轻哼变成高喊:“人人人,什么样的人?
揣三块五,上京城去;
你爱摇滚,嘿,我也爱摇滚;
凑合凑合磨合磨合;
凑合凑合磨合磨合;
成乐队咧,哈,齐活;
攒个吉他,再存个键盘,白菜挂面,酱油加点盐,我们乐乐呵呵,苦中作乐~训练训练,抽烟抽烟,对面那院,怎么着?
我们是兄弟,走着~走着走着走着……
搭上人梯,敲碎玻璃,翻过院墙,我们去撒野~竹子烦人,折掉两根,水龙头锈水,嘿,家里没人,站成一排,哗啦啦啦,蹲成一排,砰砰啪啪。”
哼唱到这里,黄泉路又改成轻吟:“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呸,我们来撒野,三泡屎、三泡屎、三泡屎……”
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后,黄泉路改成了通俗唱腔:“我们来撒野,我们把歌唱,我们追寻着梦想,梦想在何方?”
“曲不错,歌词俗了点。”等黄泉路唱完,王晓亰就说道。
“曲有点耳熟,应该是扒的谱子,词……”老崔脸黑了黑,“两根竹子、三泡尿、三泡屎,这词要让南易听到,麻烦就更大了,我去找黄泉路说说。”
老崔来到刚下舞台的罗克楼乐队旁边,把事情和黄泉路说了说,还专门提点了一下南易得罪不起。
可黄泉路对老崔说的根本不屑一顾,黄泉路抽着烟,一脸无所谓的说道:“不就是在他院里拉了三泡屎嘛,多大点事,百家茶,呸,百家尿管够,这么牛掰,让他来找我就是了。”
“你认真的?”
老崔心里有点不爽,好心好意劝告,却得到这种回应。
“我很认真,老子管他什么南易、北易,让他放马过来,老崔,你们京城人不就喜欢查架嘛,我跟他单挑,他要赢了,什么都行,他要不敢来,哪凉快呆哪去。”
“行,你的话我会带到。”
黄泉路的态度把老崔的怒气挑了起来,这事他也不想掺和了,到柜台打了电话,从一个熟人嘴里问到王蒴的号码,电话就打给了王蒴。
……
南易洗过澡,把回来路上在录像带租赁店租来的《外来妹》录像带塞进录像机里,这部剧刚在朝廷台下映不久,南易在电视上只看到第10集的末尾一点点,正好可以重温下。
拿着遥控器一帧帧定格,南易注意看了一下演员表,上辈子看的时候,他对几个主演都不觉得好看,倒是厂里的两个女主管看起来蛮漂亮。
大概把第二屏的女演员名字记住,南易就取消了暂停键,电视剧的主题曲《我不想说》就在他的耳边萦绕。
片头还没看完,长条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你好,我是南易。”
“南霸天,我,回来怎么不吱一声?”
“流氓啊,今天刚回来,正打算明天给你打电话,你倒是打过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在家?”
“老崔给我打来电话,他让我转告你,对方不给面子。”
“哦,知道了,明天晚饭有安排吗?”
“没有。”
“那就明天约,我请你。”
“成啊,我等着明天看热闹。”
第0818章 易瑾茹房虫儿
“大佬,香塂宾客的名单冇问题,京城的宾客你怎么考虑?”
南易刚挂掉王蒴的电话,东四十条街那边,一家刚装修好,还未正式营业的“演歌台”夜总会里,向强正和向胜在讨论要邀请参加开业典礼的宾客名单。
“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来京城做生意,就要和本地人打好交道,能邀请的都要邀请。”向强不苟言笑的说道:“我和丽华集团的富丽华有点交情,她是从京城去的香塂,可以邀请她,仲有,方氏集团的南易,打个电话给王瞐,问问南易内地的号码,我打过他的香塂号码打不通。”
翌日上午,在金道胜的主持之下,新光阴的股份签约仪式在老洋房进行,南易只是旁观,负责签字的是从椰城赶过来的赵金水。
南易已经打算把赵金水当做南继实业的总裁来培养,从他个人身上剥离出去的雪山信托管辖资产,之后基本上会交给赵金水监管。
签约仪式没碰到任何坎,股份该怎么划分早就商量好,每个股东需要付出什么、做什么也早已经过协商,三方签约之后,赵金水又和黄三儿签了股份协议。
仪式一结束,大家一起吃了个午饭,赵金水又匆匆忙忙的赶去了机场,他还得抓紧时间赶回椰城继续做好亿万国际的管理工作。
吃过饭,南易提着赵金水带过来的菠萝蜜去找易瑾茹,没想到却扑了个空,听店里的服务员说,易瑾茹上劳动人民文化宫看房子去了。
从1982年10月开始,劳动人民文化宫门口每年都会举行一次换房大会,已经举行了九届,时间不固定,大多会在五月举行。
换房大会换的都是公房,只要换房的双方同意,上房管所的换房部门办个换房协议书,再上单位更换一下租房协议,房子也就换成了。
分房的时间不固定,有些人的换房需求比较迫切,不可能等到换房大会上再换,因此,不是换房大会的日子里,有换房需求的人也会在文化宫门口出没,约定成俗成,那里就成了固定的换房点,本就是人精的房虫儿自然也会在那里出没。
带着“易瑾茹什么时候成房虫儿”的疑问,南易赶去了文化宫。
文化宫门口,不少人手里拿着一张纸或者举着一个贴着纸的牌子,纸上第一行不是写着“楼Z楼”就是“楼Z钱”,从第二行开始写着房子的信息,诸如,哪里的房子、面积多少、几楼等等。
跳到一个水泥墩上登高望远,视线还没把四面扫完,南易已经看见了易瑾茹的身影,她正和另外一个人脱离于乌央之外,看似在讨价还价。
南易没急着上前,等易瑾茹和那个人分开,他才走了过去。
“妈,你干嘛呢?”
“你爸长能耐了,分到一套三居室,太远,搁双裕那边,我打算换市中心的房子。”易瑾茹嘴里说着,眼睛还四下扫视,“你怎么回来了?”
“有点生意上的事,公房还是私房?”
“双裕那都是私房,你来正好,跟我一起找找,我都来半天了,还没找到很合适的,刚才谈了个,没谈拢。”
“怎么没谈拢?”
南易的手被易瑾茹牵着往前走,在一块块牌子短暂停留。
“一个大杂院,面积合适,位置也好,我挺中意,我就提了个要求,院子得清空了再给我,那人一听就支支吾吾,嗐,那我当傻子啊,大杂院里那些人是好对付的啊。”
“妈,你在这里换房是能捡到漏,可也耽误功夫,干嘛不直接找房虫儿换?”
“谁说我没找,找了,一个个太精了,两头吃,拼个缝就要拿走一成多的好处,反正中午忙完了有俩小时空档,还不如自己过来看看,我又不急,慢慢寻着,总能撞见合适的。”
易瑾茹说着,指着一块牌子说道:“这个院怎么样?”
南易一看纸上写着的院子位于牛八宝胡同,一家三户,北房四间,西房五间,东房六间,私宅建筑面积199。3平米,连同院子占地大概在400平米,三户都同意换房,只是一户要房子,其他两户要现金。
他压低声音对易瑾茹说道:“房子是好房子,地段也是好地段,可就是太好了,非常适合用来开发商业楼盘,估计用不了几年就会被危房,再说有三家,不好打交道。”
旧城改造是一个比较空泛的大框架,每一条街,甚至每一条胡同都会有不同的补偿方案,特别是进入九十年代,不太好判定企业性质的地产商介入之后,旧城改造就变得愈加复杂,中文的博大精深被发挥的淋漓尽致,许多名词在不同场合,面对不同的人都会有不同的解释。
眼前的这个院子,南易不用发展的眼光来估价能估出超过七百万的开发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