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父王……”
嬴政唇角抽动,目露担忧与悲戚。
“莫伤心。”
赢子楚的手紧紧抓着嬴政的肩膀,“你是王,你要为大秦的锐士,大秦的子民负责,你的身上,也将背负着我大秦二十五代先人的志愿,从今天以后,你将不再是一个孩子!”
“儿臣明白了。”
嬴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哀意,蓦然抬头,看向前方那一双双殷切、坚毅的目光。
“大秦的锐士们!”
嬴政抬起头,面对那一双双目光,神情也逐渐变得肃然。
听到稚嫩而有力的声音,所有的人都投射过来注视的目光,同时口中高呼,“嚯!嚯嚯!”
“嚯!嚯嚯!”
嬴政毫不胆怯,面对众人的目光,只会让他变得更加坚定,“七百年了,这个天下已经打了七百年了。”
“我们的祖先崛起于微末,我的父辈、兄弟浴血奋战至今,到了如今,难道我们还要我们的子孙,我们的妻儿,继续在乱世苟活吗?”
“不能!”
“不能!”
“不能!”
整齐划一的声音再次传来,手中矛戈拄地,发出震撼轰鸣。
“那便兴兵,诛暴乱,平六国!”
嬴政拔出腰间秦王剑,高高举起,大声喝道:“唯有这天下一统,才能放下手中刀戈;唯有天下一统,才能开得这万世太平!”
这一刻,所有人都气血沸腾,斗志昂扬。
“嚯!嚯嚯!”
“嚯!嚯嚯!”
万千秦军大声呼喊,士气昂扬,双眼之中,更是闪耀着璀璨光芒,那光芒名叫——信念!
“风暴将起!”
人群之中,有人轻叹。
百官之首,吕不韦也神情肃穆。
而站在嬴政身旁的赢子楚,脸上更是露出开怀笑容。
他昔日看着自己的儿子与母亲太过亲近,担忧会消磨其锐志,如今看来,却非如此。
有子如此,他也能放下了!
秦史载:庄襄王三年五月中旬,帝国于咸阳校场首次阅兵,规模浩荡,斗志昂扬,太子政在此立下誓言,荡灭六国!是年……
……
秦王宫秘库。
唯有秦王才能进入之地。
赢子楚强撑着身子,在嬴政的搀扶下来到这个自己过往也未曾知晓之地。
“政儿,这是我秦国的秘库,里面埋藏着从上古到现在的诸多秘密,只不过都已残破,无人可解,而九鼎其八便在此处,当初昭襄王本欲夺九鼎,置与章台宫外,可惜九鼎缺一,大为不吉,从此蒙尘,而今天开始,这里便交给你了。”
赢子楚从怀中取出一方小印,然后将小印镶嵌在沉重石台之上,缓缓转动,随即,前方巨大石门缓缓挪动,露出一方黑漆漆的空间。
不过随着空气流入,很快,黑漆漆的秘窟内,一盏盏灯火亮起。
“政儿,扶着我下去。”
“是,父王。”
嬴政深呼一口气,搀扶着赢子楚走下台阶,进入秘窟。
秘窟内部空间极大,只见殿堂的中心,八尊比人还高的青铜巨鼎矗立不动。
正是大禹九鼎。
华夏气运的象征。
每一尊青铜巨鼎之上都雕刻着山河地貌之图,这都是昔日大禹命人根据九州之地图所绘。
“九鼎历经夏、商、周三朝,传闻关乎着上古的隐秘,可惜这世间早无神迹,九鼎蒙尘,早已成为象征,不过即便是象征,也是属于我秦国的,只是可惜当年路过泗水,其中一鼎沉没,只得其八。”
赢子楚抚摸着九鼎,轻叹一声,很快两人便走了一圈,浏览完毕。
这里面大多是一些尘封的旧物,每一个都有自己的传说,奈何如今不过是随意丢弃在地的凡物。
这些东西,与九鼎相同,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而嬴政,在其中还看到了一个青铜盒子。
在秘库内,赢子楚与嬴政谈了很多,这是自从嬴政回来之后,父子二人唯一的一次长时间独处。
【感谢:绯烟做我丈母娘可好的12000点打赏、出本命充800的5000点打赏、沐雨卿风的100点打赏;魂墨白对‘嬴政’的100点打赏。】
第一百一十四章 ?将帅之道君王之道
咸阳宫。
从秘窟刚一回来不久,赢子楚就陷入昏迷。
念端在旁诊断,小小的端木蓉则抱着药箱看着念端施术。
赵姬、韩夫人等人也都在旁边,一脸焦急。
许久之后,念端微微摇头,“抱歉,大王之伤病,已经药石难医,我只能让大王暂时恢复清醒。”
如果说赢子楚没有服用刺激的药汤,安心调养或许还能多拖延月许,但是如今经过一番刺激,不论是精神还是肉体,都已不堪重负。
“大王!”
赵姬‘噗通’跪在床边,眼眶通红,晶莹泪珠从眼角滑落,一脸悲戚。
韩夫人也跪在旁边,无声落泪,低声啜泣。
相较赵姬这个正妻,其实她陪伴在赢子楚的身边更久,在赢子楚回到咸阳,还只是一个公子的时候,事务自然很少,她长久相伴,感情也自然更加深厚。
嬴政在旁也眼眶发红。
虽然早已料到这一天,但如今真的到了最后一刻,还是难免心伤。
赢子楚没有理会赵姬与韩霓,而是立即吩咐道:“召相邦、渭阳君、桓齮等将臣宗室之人前来。”
不久之后,早已等候在外的几人都赶了进来,看到赢子楚面如金纸,纷纷跪倒,神情紧张。
“不要慌,寡人走了,还有政儿,还有你们,秦国不会乱。”
赢子楚在赵姬的搀扶下缓缓坐起,看着面前跪倒的几人,沙哑的声音继续响起,“众卿,如今时局危急,秦国不能生乱,寡人走后,秘不发丧,太子立即继位。”
“诺!”
众人知道此时不是寒暄的时候,纷纷低头应诺。
“政儿虽幼,却有大志,相邦,你与寡人虽非兄弟,但胜似兄弟,寡人不在,你要尽心辅佐政儿,咳咳……”
说着,赢子楚便再次剧烈咳嗽起来。
“大王放心,吕不韦必竭尽全力辅佐太子!”
吕不韦深呼一口气,深深拜下。
“还有渭阳君,你我兄弟,我若不在,你要带领宗室,好好维护政儿地位,勿要生乱!”
赢子楚睁开疲惫的双眼,扫了一眼嬴子傒,既是嘱托,也是提点、威胁。
“大王放心,赢氏宗族必当效命!”
嬴子傒深呼一口气,沉声回道。
如今今时不同往日,他已经彻底失去了为王的资格,如今也只能维护新王,更何况……
嬴子傒扫了一眼紧紧搂着赢子楚的赵姬,又低下头。
“桓将军,还有如今不在咸阳的蒙将军,你们都是我秦国老臣,如今政儿年幼,寡人会将虎符交给王后看护,你们务必辅助政儿,强我大秦军威,东出扫灭六国。”
“大王放心,老将万死不辞!”
桓齮狠狠抱拳,沉声回应。
最终,赢子楚的目光落在了嬴政的身上。
“政儿,当着众臣的面,寡人再问你三个问题。”
赢子楚紧紧握着嬴政的手,撑着病体,沉声说道。
他没有用‘父王’或者其他称谓,而是用的‘寡人’,说明这个问题是君王所问,非是一个父亲所问。
可见郑重。
吕不韦、渭阳君等人也抬起头来,看向父子两人。
“父王请问。”
嬴政双膝跪在赢子楚床榻之前,强忍内心悲意,沉声说道。
“咳咳咳……”
赢子楚剧烈看咳嗽一阵,紧紧握着嬴政的手,手臂都在颤抖,可见赢子楚一直都在强撑着一口气,他双眼瞪大,紧紧盯着嬴政,沉声喝问,“寡人问你,何为将帅之道!”
嘶哑地声音,犹如猛虎,虽是迟暮,依旧有着不世王威。
听得这个问题,吕不韦等人也露出关注。
这显然是最后的考校。
这几年,赢子楚忙于政务,也来不及过问嬴政的学识,如今他将归去,秦国也将交于少年稚嫩的手中,所以,他要知道,自己这个从小聪慧的儿子,究竟能不能扛起秦国的大旗。
而吕不韦等人也想真正看看嬴政的能力。
面对赢子楚灼灼目光,嬴政抬起头来,毫不退让,“将帅之道,必与士卒同滋味,共安危,使全军同心一意,誓死效命。军井未达,将不言渴;军幕未办,将不言倦;军灶未炊,将不言饥。冬不服裘,夏不操扇,雨不张盖,是为将礼。”
“为将者,当上识天文下知地利中通人和,当披肩执锐,临难不顾,赏必行,罚必信,当剿其敌军,抚敌民心,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当还功与众,退赏为兵,当不以败为耻,不以胜为骄,当执法无情,守法当先。”
听得嬴政稚嫩嗓音中的铿锵话语,赢子楚脸上浮现一抹潮红,目露激动,“好,好,好!咳咳咳……”
赢子楚连道三个‘好’字,可见其满意。
即便是吕不韦、渭阳君、桓齮等人也不禁暗暗点头。
虽然早知太子聪慧,但如今听得这番见解,说明太子虽然年幼,却也是懂兵之人。
但这一点,就强出其他人太多。
“寡人再问你,何为君王之道?”
赢子楚目光炯炯,整个人的精神都振奋了起来。
唯有一旁赵姬、韩霓几人目露悲痛。
但此刻,没人去关注。
所有人都在看着嬴政,因为,这代表着嬴政未来执政方针。
吕不韦更是目光深邃。
面对第二个问题,嬴政深呼一口气,随即沉声说道:“君王者受命于天而兼治天下,为百姓谋,实乃为天下谋,为天下谋无外乎先则使四海归一,四海归一,则天下安定,天下安之,则民可劳而丰收,丰收后得温饱,则民安也,民安则无乱,天下太平,则造福天下。”
“君王之道,在于行权也,无权不可使也。权者,赏罚也。赏令人行,罚使人止。”
“君王之务,统驭、择人、分道、任用、授权也,乃使职有所分,人有所用,各司其务,各尽其力。”
吕不韦听得这席话,频频点头。
这道是与他的理念,有一定的相似。
“那么,君、臣、民,何以贯之?”
赢子楚三问。
“法!”
嬴政坚定道:“法贯上下,分善恶,划阴阳。”
“昔商君变法,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使我秦国上下一法,行如己臂。”
“而要君意达民意,唯有法可依存,法为轨,为规,明确法度,君、臣、民皆用同一法轨,国便平稳。”
“吾儿大才,秦国交与你手,寡人欣慰!”
赢子楚收手紧紧握住嬴政的手摇了摇,双眼紧紧盯着嬴政,“从此以后,秦国交与你手,诸卿,秦国交于尔等之手了!”
“大王!”
吕不韦等人顿时跪地悲呼。
赢子楚声音嘶哑。低着头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臣等告退!”
见此,众人只能起身,为赢子楚一家留出最后的告别时间。
就在几人即将跨出寝宫的时候,赢子楚突然抬起头,对着几人的背影,道:“莫哭,天下未统,江山未定,尔等当抬起头来,继续前行,秦国的战车,不能停!”
吕不韦等人脚步一顿,甚至微僵,随即深呼一口气,掩去悲伤,挺起胸膛,“诺!”
【第六更】
第一百一十五章 ?秦庄襄王薨
就在吕不韦等人退出去后,华阳太后以及赢子楚的生母夏太后也终于到了。
“子楚!(异人)”
华阳太后与夏太后两人快步来到床前,看到床上赢子楚苍白的面容,不禁惊(悲)呼一声。
“母后安心,寡人已安排好一切,政儿若有不懂,也请母后多加提点,咳咳咳……”
赢子楚看向华阳太后,哑着嗓子说道。
“你虽非我亲子,但终究母子一场……”
华阳太后沉叹一声,看向念端,目露恳切,“念端,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大王他才三十五岁啊!”
“他的父亲早走,如今才三年,子楚……”
“太后!”
念端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药石无医,回天乏术,太后节哀!”
“母后莫担心,我能成为母后的儿子,也从未曾后悔,更要多谢母后对儿臣的帮助。”
赢子楚轻轻拍了拍华阳太后的手背,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也罢。”
华阳太后摇了摇头,退后一步,为夏太后留出时间。
赢子楚剧烈咳嗽几声之后,也看向夏太后,脸上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