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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时间去悲春伤秋,那是有钱人才有的奢侈品。她得忙完了手头上的这些事情,然后尽快的赶回小吃店里去。那才是她活着的唯一奔头,其余的,已经不敢再做他想。
伊在旭不甘心的在门外徘徊着,时不时的朝着里面喊两声,都没有得道梨花的回应。
直到天黑了,他疲惫的靠着门板坐了下来,透过柴门缝隙,他有些心疼看着她动作利落的爬上屋顶,把上面腐烂的茅草扒拉下来,腐朽的竹子也被扔掉了,再把新做好的竹子替换了上去,一个人忙碌得连口水都没时间喝,忍不住喊道:“花儿,你开门,我可以帮你一起做。”
梨花就像聋了一样,并没有搭理他。梨子趁着梨花不注意的空挡,时不时的溜达到门前,不怀好意的往门口处丢小石头,一边丢一边小声的说道:“坏人!走开!这里不欢迎你!”
“你这小家伙,怎么这么没教养呢?把你爸叫来,我要和他理论理论!”几次三番下来,伊在旭被梨子骚扰得烦躁,说话也不客气起来。
这个孩子叫梨花妈妈,一想到他是梨花和别人生下的孩子,伊在旭的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各种羡慕,嫉妒,恨,轮番在他心里抓扯着。但是,对于这样的梨子,他居然讨厌不起来。
他在心里自我嘲讽的道:“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爱屋及乌?”
“哼!没爸的孩子是个宝,那个生我的男人早死了,你去地狱找他去吧!”梨子一边丢着石头,一边咒骂着。
谁要是让他妈妈不舒服,他就要让谁不舒服。
伊在旭躲开一块小石子,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着急的问道:“你说什么?你爸死了?啥时候的事儿?”
如果这是真的,那他且不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追回梨花?
梨子气哼哼的道:“哼!他当然死了,死得透透的,我每年都要回来给他烧香呢。”
“不过,今年不会再上了,只给祖爷爷一个人上香。”
伊在旭此时才想起,自己来了那么长时间,居然没见到那个高大威猛的老猎人,不禁问道:“你的祖爷爷,是秦老头吗?他去世了吗?”
“关你什么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个坏人!”
梨子生下来就没见过祖爷爷,但是,梨花天天都会告诉他一些祖爷爷的传奇故事。所以,那是他心中的另一个崇拜的偶像,最重要的家人。
想到这里,梨子的心情就不免难过起来,也懒得和伊在旭多说什么,自己默默地跑到一间屋子里,开始准备起来。
今天是最后一个晚上了,等一下,他们就要去山里给祖爷爷拜别了。他的心里没有害怕,唯有不舍。也许他的骨子里也遗传了梨花热爱山林的基因了吧!
他多想就这样生活在这里一辈子呀?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海阔天空任由其翱翔。
但是,梨花总说,他是个男孩子,不能被这小小的山林困住,他应该像只真正的雄鹰,飞得更远,看得更多,山林不过是他最后的归宿罢了。
伊在旭肚子饿得唱空城计的时候,柴门终于打开了,不过,并不是请他进去的。梨花母子手里拿着手电筒,提着个小篮子从他眼前经过,完全把他当做空气一样。
他厚着脸皮跟在后面,一方面也是因为好奇吧,因为这么晚了他们还出门,太不安全了。
漆黑的山林里,伊在旭走在最后,啥也看不见,走得磕磕绊绊的,甚至于还摔了两跤,好好的一套昂贵的西装,就这么报废了。
梨花母子就像听不到他的惨叫声一样,继续往前走着,一直走到一个山谷里,找到两块耸立的墓碑后,把祭祀用的香烛,值钱等东西,摆在了其中一个前面。
梨花一边跪着,一边絮絮叨叨的念了起来。
“阿爷,我带着小梨子来看你来了,也不知道你在下面过得好不好,你老已经很久没托梦给我了,我好想你!”
“今年,托了您老的福,花儿母子没病没灾的过得挺好,您老在下面也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想要的,一定要给花儿说,花儿明年给你带来。”
“给你做了几道菜,都是你爱吃的,阿爷,你一定要来尝尝。还有这烧酒,还是你亲手酿的,一直埋在老屋的地窖里,味道越来越好了,你一定很想喝一杯吧?今天,你的花儿陪你,我们喝喝痛快一场哈!”
梨花拿着酒坛子,到了满满两大碗,一碗到在地上,一碗抬起来就喝光了。
“花儿,你少喝点!”伊在旭有些不是滋味的在后面劝慰着。
“呵……怕我喝醉了喂野狼吗?”梨花嘲讽的说着。
突然,一旁跪着的梨子扯着梨花的衣服大叫起来,“狼!妈妈,快看那里!”
随之回应梨子的,是一声野兽低沉的“嗯哼”声,一道身影从漆黑的树林里蹿了出来。
野兽喘着粗气,越走越近,伊在旭从来没有感觉危险会离自己这么近,拉着两人低声喊到,“快跑!”
梨花站起来,静静地打量了一下野兽后,一把扯回梨子,“别动!没事的。”还不忘自由调侃一句,“我就是个乌鸦嘴,你要是害怕了,就自己跑吧!”
梨子嫌弃的甩开伊在旭,紧紧的挨着梨花不动。
伊在旭默默地站在他们母子两的身边,用行动摆明了自己的态度。
就见野兽深一脚浅一脚的,歪歪倒倒的蹒跚而来,似乎是行动不便的样子。
等近了后,它并没有冲上来,而是直接扑倒在了地上,两只眼睛在火光的映衬下,发出绿森森的光芒。
………………………………
第45章 小狼崽子的降生
梨花小心翼翼的向着野兽走去,伊在旭在后面焦虑的喊道:“梨花,别过去!危险!”
梨子也有些担忧的道:“妈妈……”
“嗯!知道了,我会很小心的!”梨花嘴角轻抿,不过还是谨慎的捡起一根手腕粗的木棍,用来防身。
“呜嗯~~~呜嗯~~~”野兽露出嘴里的獠牙,龇牙咧嘴的想要发起攻击。
只见它前蹄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试了好几次都不行。只能用令人胆寒的眼神,威胁着梨花,试图吓跑她。但是,嘴里的涎水滴答淌着,又显示着它的不甘心,它真的饥饿得太久了。
梨花看出了它不过是强弩之末,并没有对它发动攻击,只是隔着一段距离,一人一兽就么对峙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野兽精力耗尽终于撑不住了,前蹄一软就歪倒在了地上,眼睛时不时的眯起,嘴里不停的喘着粗气,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躺下来的野兽,露出了它那有些沉重的身子,梨花这时才发觉它是只母兽,俨然怀有崽子了。
梨花恻隐之心顿起,从篮子里抬出一碗蒸腊肉放在它面前,示意它可以吃。
野兽盯着碗里的肉,眼睛顿时瞪得圆溜,想要抬起头来吃,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了,梨花就用棍子夹起肉放到它嘴里。野兽眼神和缓的看了她一眼,嘴里却是一动不动的,它已经连咀嚼的力气都没有了。
梨花试探性的碰触了下它的毛发,又触电般的缩回来,发觉它并没有攻击后,随即才放心大胆的顺着皮毛小心翼翼的捋着,一直到它隆起的肚腹上。
“可怜的狼,居然饿成这样,也不知道你的崽还好不?”梨花有些同情的说着。
感受到小腹上的动静,野兽用尽最后的力量,发出了虚弱的“嗯嗯”声,似乎在哀求什么一样,随即头一歪彻底的断了气。
“儿子,过来吧,帮我把手电筒照好了。”梨花对着梨子吩咐道。
“好咧!我就来!”梨子知道自己安全了,才有些激动的走了过去。
这么庞大的野兽,他刚才还有点担心,脑海里已经闪现出人狼大战的混乱场面了,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局,心里还有种怪可惜的想法。
也许,每个孩子心中都有个英雄梦吧!
伊在旭也好奇的跟了上去,心里的小九九不停的盘算着:这么大的狼,那皮毛要是能取走,再找人加工一下,摆在办公室里,绝对可以成为一件震慑人心的艺术品。
梨花可没心思管两人想什么,她现在的动作必须快,否则就来不及了。
她不顾梨子的反对,让他闭上眼睛,转过身去,不准他看,然后,她从后腰上取下随身携带的砍刀,对着野兽的肚腹部干脆利落的划了下去,往两边拉扯几下把开口撑大点。
很快,一个裹着胎盘的肉球被她强行拽了出来,看起来还活着,四肢不停的蠕动着。她撕开薄膜后,一个浑身湿漉漉,有些病怏怏的小幼兽就暴露了出来。
“哇!这是它的小宝宝吗?好丑!”梨子听到动静,赶紧转过头来看,一点也不害怕的评论着。
“嗯!收拾一下……应该会好看点吧!”梨花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她扯来旁边的干草树叶,对着小幼兽擦拭起来,很快,一个毛色灰白的,摸起来软软的小家伙就收拾干净了。
梨子从小就在小吃店的厨房里混,见多了梨花处理鸡鸭的场面,自己还亲手弄过鱼虾等,所以,这样的场面适应得还算良好。
伊在旭就不行了,他很少见过这样的画面,直接跑到一边狂吐去了,“呕……咳咳……呕……”
把自己的隔夜饭都吐光了后,他浑身虚弱的靠在一块石头上,腿软脚软半天也爬不起来。
梨子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后,直接用背对着他,自己则聚精会神的玩着出生的小幼崽。
幼崽只有巴掌那么大,非常的瘦弱,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的样子。梨子逗弄了几下,它也只是动了动手脚,然后就像死了一样不再动弹了。
梨花有些遗憾的道:“可惜了,没有足月,怕是活不过今晚了。”
“妈妈,它还有气,你救救它吧!”梨子不忍心的哀求道。
“好吧,试试看吧!就看它自己的造化了。”梨花把自己的衣服扯了一块下来,把小幼崽包了起来,放进了篮子里。
然后用砍刀在附近的地方挖了个坑,打算把野狼埋进去。
回应过来的伊在旭,赶忙跑过来阻止道:“等等……把它的皮扒了再埋。”
“想要它的皮,就自己来扒。”梨花头也不抬的接着挖坑。
“你手里有刀,正好帮我扒了吧!”伊在旭很理所当然的开口相求。
梨花站起来,捶了下发酸的腰,冷哼道:“哼!我凭啥帮你,我又不认识你。想要的话,就自己动手,我可不当保姆。”
“呃……算了算了,你还是埋了吧!”伊在旭一副嫌弃的挥挥手,无法想象自己动手的样子。
“咿……胆小鬼。”梨子对着伊在旭挤眉弄眼的,做了个鬼脸嘲讽着。
伊在旭有些不太自然的辩解道:“咳……我只是吃坏了肚子,有些反胃罢了,胆子哪里小了?你个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
梨子不服气的挤兑道:“那就去把皮扒了吧,让我见识见识你的胆大。”
伊在旭被梨子说得脸有些发烧,还好有夜幕的掩护,他还能勿自嘴硬的道:“肚子开了那么大一刀,扒下来也不完整了,要来何用?”完了还反嘲了回去,“你个小娃娃,才屁大那么点,管那么多干啥?”
梨子不服气的叫嚣道:“你才屁大点,你全家都屁大点。”
梨花上前就踢他小腿肚一脚,低声的提醒道:“小笨蛋,骂来骂去的,把自己也给骂进去了。”
“呃……唉……气死我了!”梨子懊悔的拍了下自己的头,随即垂头丧气的拎起篮子,不再和伊在旭斗嘴了。
伊在旭在他后面得意的比了个手势,“切!跟我斗,你还嫩着点!”
临走的时候,梨花去附近的水源处清洗了手上的污渍,到秦老头的衣冠冢前又磕了几个头后,才带着梨子打算回去了。
伊在旭有些心慌得,赶忙在后面叫嚷道:“花儿,等等我!我看不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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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得罪全世界也要你
四周乌漆墨黑的,没有手电筒,伊在旭踉踉跄跄的追在二人身后。他可不想留在这么恐怖的地方过夜,要是再遇上一头野兽,光是想想,浑身寒毛就要立起来了。
不过,这次他可没那么好运,梨子因为斗嘴输了,为了报复他,脚步飞快的往前蹿着,带着梨花两人很快就跑得没影了,独留他一个人在后面。
“啊……哎哟……”
这是不小心绊着藤蔓,摔了一跤,正好磕着脸颊骨上了,脸皮火辣辣的疼,不用想也知道破皮了。
“嘶……哦……”
这是被树枝刮着手背,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啊……啊……”
这是脚踩滑了,摔到了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