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然后老老实实登记,规规矩矩离开。
姜不苦看着她远离的背影,轻轻笑了笑。
其他人都觉得这姑娘天赋可能比同一届其他人高,而且还高不少,不然无法解释她对修行如此不“诚”却能始终和他们处在同一水平线。
可姜不苦却看得很清楚,她的天赋并没有他们以为的那么高,和他们其实处在差距不大的同一层次。
而她用在修行上的心思不多,每天都那么惬意悠然,不是在走神就是在走神的路上,却始终能够保持和他们相当的进度,秘诀在于她从小就在刻意的让自己过着一种“心灵的生活”。
姜不苦不知道她会做出这个选择到底是出于有着卓识远见的家人的引导还是自己的总结,外人看她,她的心灵在绝大多数时候都沉浸在各种诗歌文学构筑的奇妙意境之中,又或是天马行空、无拘无束的神话志怪世界里面,每天都悠闲得很,放在修行上的时间最多只有走神的十之一二。
姜不苦却知道,这只是浅层表象,她其实和他们一样用功,只是她用功的方向和方式与常人不同。
这固然不排除她本身对文学和超脱于现世之上的纯幻想世界的喜爱,不然不可能让自己常年沉浸在这样的境界中。
但要长期做到这种程度,不经刻意的训练是不可能做到的。
虽然人们早就知道意识的重要性,可无论哪个境界的修行者,修行都是以身做基,以身为主,哪怕觉醒的能力是意识灵魂侧的,人们修行依然是以身为主,等到身体突破桎梏,进阶到更高深层次,连带着意识变得更加强大,能力相应的也就变得更强。
这里面其实隐含着一个很普世的观念——身体是意识的存在基础,只有身体存在,意识才有意义。
更何况,身体修行,无论气血的运转流动,还是体内筋骨脏器的搬运配合,全都是清楚明了,实实在在的东西。
而若把主体换成意识,该如何修行?
除了茫然还是茫然。
所以,修行便是修炼身体,这就成了常识。
可李未晞却做了一个大胆的尝试,以意识为主!
但迄今为止,如何对意识进行有效的锻炼,并没有任何行之有效的办法。
李未晞同样也不知道。
但她做了一个聪明的选择,过着一种偏意识流的,心灵的生活。
这是一个大胆的选择,若放在十几二十年前,她这选择都只能收获苦果,因为当时世界的整体层次还不够,个人的天赋也不够,修行体系的高度也不够。
第六七章 时代的选择
因为大势国策,正当年的男女不仅要承担很多工作,要么为大迁移做后勤保障,要么亲身参与其中,另一方面还要孕育下一代。
即便女性怀孕生子,也得等到显怀之后到生产后两月,总共只有半年的产假,然后就要带着还在母乳期的婴儿做些力所能及的轻松工作,比如裁剪一下布料,照料孩子的同时顺便照顾一下蚕宝宝。
女性当男人使,男人当牲口使。
等婴儿在母亲怀里享受完一年的母乳,就会戒奶,孩子通常会交给家中长辈抚养,父母偶尔回去看一次。
小孩一天天长大,对爸妈最深的印象就是,又抱回来一个,又抱回来一个,第一个出生的小孩就感觉自己成了火车头,身后成等差数列的缀着一串小尾巴。
在还不知事的幼童眼中,父母承担的角色就是不断从外面抱小娃娃回家。
隔代亲,甚至隔隔代亲,成为时代的常态。
孩子们对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乃至曾祖父曾祖母的情感更甚于对父母。
因为他们从小,从还不懂事的时候开始,就是在他们身边长大,从萌萌哒的小可爱,到人嫌狗厌的熊孩子,到叛逆桀骜的青少年,直到他们毕业成家开始新的家庭生活,甚至可能迁移去远方,在此之前,都和他们生活在一起。
李未晞的成长经历和这个时代大多数同龄人一样,她从小就跟着曾祖父曾祖母生活。
他们给了她温暖、幸福、美好的童年。
即便时隔多年,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她就能回忆起那些温馨美好的画面。
可惜,他们都不是修行天才,灵气也来的太晚,在她八岁那年,曾祖母一病不起,很快离开人世。
两年后,她刚十岁,曾祖父也与世长辞。
带着悲伤缅怀,幼小的她为他们整理遗物。
然后,在曾祖父的书房,他发现了一堆笔记。
在此之前,她只知道曾祖父是个慈爱可亲的老人,可通过那堆笔记,她才真正认识到,自己的曾祖父内心汹涌着何等波涛。
随着年纪越来越大,见闻越来越广博,她越发笃定,曾祖父是一个被时代和修行天赋禁锢的人杰天骄。
他毕生想要做成的事情就一件,探索主动修炼意识的方向和道路。
他搜索并亲自验证了许多古老的、有关精神意识的修行方法,包括炎夏传统中的静坐,禅定和各种观想法,也研究过异族的各种冥想术。
最后得出一个不太乐观的结论,或许是因为世界的整体层次还不够,又或许缺乏了某些关键支点。
这些修炼方法不仅极难入门,很容易进入“玄之又玄”的境界,一个人很难通过语言准确的表达出来进而传递给更多的人,你要再追问,那就只有“只可以意会不可言传”,非常不利于普及,这不仅和炎夏全民修行的理念相悖,也不符合他探索的初衷。
而另一方面,其效果也非常差,不能说没效果,但和没有也差不多,对修为境界,对进化层次,并没有多少实质性的提高。
另一方面,这些修炼本身对个人的精神和时间都有很大的消耗,效果又不显著,为此投入过多时间耽误修行反而得不偿失。
最终,他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用“心灵的生活”来代替这低效的修炼。
不会水的人又没人教,想要会水最好的办法就是经常泡在水中,与水亲近,与水接触,最后,可能身体自然而然就掌握了浮水的技能。
但最终,他自己似乎对这个“调和折中”的办法也不是很满意,并没有公布出去,就连他的家人都不知道。
十岁的李未晞看完这些笔记,做出了一个在外人看来非常鲁莽不智的决定。
她要身体力行的去践行曾祖父的理论,并继续在他因时代限制而阻却的意识修炼这条道路上走下去。
因为世界上限的提高,再加上她的天赋还很好,十年坚持,她虽然没有凭借此法一骑绝尘,但也没有被拉下,在她看来这就是胜利,足够她继续坚持下去,特别是随着灵气诞生,她感觉更加游刃有余。
回到住宿小院,李未晞踢掉鞋子,着棉袜走到阳台边的矮几旁边,盘膝坐下。
并不急于翻书,而是悠闲的给自己泡了一杯花茶,这才开始慢慢翻阅《聊斋志异》。
她看书的方式很特别,她看到的不是一个个文字词句,那些文字在她脑海中直接以一幕幕生动神奇的影像呈现出来,形成一个具体而微的书中世界,她的心灵意识在其中任意穿梭行走。
她的手指下意识的翻页,书中世界流畅的展开。
当她再次翻开一页,书中世界迅速出现掉帧卡顿,然后画面一顿,直接断掉了。
失焦的双目瞳孔猛地一缩,凝聚在断掉她美好体验的元凶上。
一张便签插在这一页,阻断了她与书中故事的沟通。
她想要伸手拿开,眼神瞥见上面几个字,伸出的双手在空中顿了一下,将便签拿起,凑近了细看。
“精神意识的修炼,难点在于其质为虚,而人的一切经验和认知都源自于物质的现实,既有的经验认知不仅无法提供帮助,反而会形成阻碍,第一步都无法迈出,更远的目标也就无从谈起。
因其质虚,无从着力,无处下手。
譬如面对一道无从下手的难解勾股题,最好的办法是辅助线,若是辅助线选得好,极难的题瞬间会变得极简单。
我以为在人类对精神意识的认知都还很浅薄的当下,在我们的认知与精神意识之间选一中介之物乃最好的解决之道。这中介之物既要能沟通虚与实,又能帮助人类实现对精神意识的锻炼。
是贯通虚与实的支点,又需本身具备某种恒久性,提供稳定的锚点坐标。
要满足以上条件,我觉得适合做中介之物的有两类。
一是我们头顶的日月星辰,二是所有异象古迹。”
便签末尾,是便签作者感慨生不逢时,无法亲自验证自己的猜想,只能暗藏于典藏阁内,希望能对后来者带来启发。
李未晞有些伤感,心道,被时代埋没的天才非只自己曾祖父一人,却都因为时代的限制无法验证,最终只能沦为猜想甚至是臆想。
抛却心头浮起的那抹伤感,李未晞琢磨起对方提出的中介物理论,还有两种道路的猜想。
她越想,越觉得极妙。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脚下星球有一个宏大的意志,大地的增长,进化的持续加剧,灵气的诞生都是源自于祂。
就连天空的日月星辰,也是在这股宏大意志和所有炎夏人集体意志的合力下具现凝形。
这本就是一个由虚向实的完美例证,既是支点,又是锚点。
再加上炎夏文化为所有日月星辰都赋予了各不相同的属性乃至神性,具备极高的想象空间,每个人都能找到与自身天赋秉性相合的那颗“星”,具备普适性。
而异象古迹道理也类似,可能在想象空间上稍逊一筹,可却更实在,与炎夏人的契合度也更高,入门难度更低。
……
借陈中夏之手,让炎夏提前审视修行体系本身,将灵气纳入其中。
至于他给出的两个方向和一门灵气导引术,只是一个具体的手段,即便他们弃之不用,开辟新路都没关系,他反而还会更加高兴。
借赵世年之手,帮助阵法体系走出现在的局限性,更重要的是将天地灵机“暴露”出来。
借李未晞之手,帮一直没有迈出第一步的针对精神意识的修炼迈出第一步。
他都只是小小的施加了一个最初的力,给了一个灵感,一个方向,之后,他不会做多余的动作,只会静看世事的演变。
他也相信,只要迈出了第一步,就会如积雪球般滚滚大步向前。
是姜不苦选择了他们,更是这个时代选择了他们。
在此之前,从新历元年开始,姜不苦见了太多的时代之子,人杰天骄。
各种奇思妙想、让人拍案叫绝的点子都曾在他们的大脑中酝酿,可因为世界的限制,他们的奇思妙想大多只能闷杀在他们的头颅里。
随着灵气诞生,世界的上限陡然拔高了许多,那些缠在人们身上的限制已经悄然松动。
他们现在没有察觉,可很快,就会有聪明人察觉。
姜不苦做的,只是把这中间的窗口期尽量缩短。
做完这一切,他就静看播下的种子生根发芽,巍然壮大。
第六八章 练气修行
新历八十二年,六一学院设了一个新的院系,天机系。
由一位年纪看上去不是很大,眼神有些斗鸡眼的青年担任系主任。
他也是这个系唯一的常驻老师,其他老师都是其他机构部门过来客串的,讲几节课就闪人那种。
最初,出于好奇,也都想要见识下这个系的风采,每次有课的时候都会挤满人。
可很快,天机系就变得门前冷落鞍马稀,台阶上都恨不得长满青草的荒僻所在。
天机系并没有将什么玄之又玄的理论,也没有给大家描绘任何美妙宏大的图景。
所有内容加一起,就是数学。
起步就是高等数学,再之后更是要求大家将十进制改成八进制,甚至六十四进制,并要求他们将一切数学成果平移进去,老师只给明方向,具体过程全要学生个人完成。
这就是天机系给学生出的考题,只有做到了这点,才有资格接触更深的内容。
人逼急了什么都会做得出来,哪怕修为瓶颈,一狠心一咬牙,可能就莽过去了。
可数学除外,不会就是不会。
所以,有资格第二次踏入天机系的学生,寥寥无几。
而其他学生也不会主动到天机系门口去,甚至会远远绕着走,一旦距离太近,他们就会有惨遭羞辱的感觉。
而天机系除了有几个原六一学院的学生兼修之外,还有十几个从别处过来的年轻男女。他们的修行天赋无法和六一学院的学生相比,可他们的智商之高也非六一学院的学员可比。
也是在这一年,六一学院修改了一些招生章程,若有天赋不够,但智商极高的学员,若有意主修天机系,也有机会进入六一学院。
新历八十三年,阵法系做出了巨大的调整,赵世年成为系主任,以前被视作阵法系主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