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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疼痛。
他捧起更多的积雪压制在小腿上,如先前那样,用寒冷让鲜血凝固。
但寒冷却让身体热量流失,让他昏昏欲睡。
他咀嚼下腿肉,靠在母亲的怀里,慢慢地昏睡了过去。
不知多久,少年被推醒,一个温和的面容映入在他的视线中。
这是一个中年人,身穿神父长袍,打扮不俗。
而神父的眼神怜悯,犹如神见世人,怜悯世人的顽劣和愚蠢,以及由此带来的痛苦。
那双目光,也清晰地倒映在少年的眼中。
但很快,一块递来的黄褐色面包,取代了这温和的目光,让少年精神一振。
他如饿狼般接过,甚至几乎是抢过,急忙塞入嘴里。
他拼命吞咽着面包,眼神中却似乎激发出另一种光芒。
凶恶、杀气、憎恶、仇恨。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神父轻声询问。
少年吞吃着面包,没空回答,也不想回答。
他是被驱赶出来的。
从内城。
神父似乎看出了少年的内心,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轻声关怀地道:“跟我走吧,不嫌弃的话,今后跟着我,我能让你……活下去。”
少年蓦然抬头,看着眼前神父的高大身影,发现在神父身边还有一个身材魁梧,打扮明显带有杀气的中年人,像是保镖。
少年眼底的一丝凶光收敛了,用力点头。
神父微微一笑,取下身上的教袍,轻轻披在了少年的身上。
这一披,就是许多年……
直到少年长成青年,在无数次任务中浴血屹立,脚下倒下无数的身影。
直到少年成为中年人,身上也穿上了黑金色的教皇神袍,登上台阶,坐立在黑光区地下世界的顶峰……
但,时间再次倒退……
在给少年披上神袍的三天前。
一辆低调的黑色豪车驶过街道,坐在车辆副驾驶上的神父望着窗外出神。
忽然,他看到车窗外的街边巷口,破烂的垃圾堆里,有个断了一手一脚的残疾少年,正咬着牙将垃圾搭建成窝。
墙边靠着一个美妇,但脸色苍白,似乎受伤,极度虚弱地模样。
车内的神父微微抬手。
车辆缓慢停下。
神父坐在车内安静观望。
看到少年搭好窝后,趁身边母亲休息时,似乎鼓起勇气,在小腿上狠狠撕咬下一块血肉。
神父的眼眸微微闪动。
少年将咬下的血肉用积雪盖住,同时也将受伤的小腿用积雪盖住。
过了片刻,少年脸上的痛苦似乎缓解了一些,将积雪黑的腿肉拿出,递给了妈妈,轻声说着什么。
妈妈推搡摇头,少年最终只能自己吃下。
但趁妈妈昏睡时,少年再次咬下一块,用同样的办法。
等唤醒母亲后,递到了母亲嘴边。
这一次母亲没再拒绝,艰难地吞咽了。
神官眼眸微微晃动,没说什么,手掌摆动,车辆也再次发动,驶离了这里。
第二天一早。
街边的巷口,两道身影却站在了这里,望着眼前垃圾堆里的母子。
彼此距离极近,但少年似乎看不见眼前的二人。
看到少年依然用腿肉喂养母亲,旁边保镖模样的魁梧身影有些不忍目睹,将准备好的面包取出,还是温热的,他便要现身递给少年。
但忽然,旁边伸来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胳膊。
魁梧身影转头。
便看到神父对着他,轻轻摇头……
第二百二十四章 新王
时光荏苒。
曾经的一幕在眼前如泡影般幻灭……
炉火照耀,神父的脸庞在火焰的炙烤下依然庄严、充满成熟的气息;较之记忆中的身影,仅仅是脸颊上的胡须轮廓有些许调整。
依然是男人最巅峰的时刻,四十岁左右的模样。
他眼中的追忆渐渐收敛,低声呢喃:“走好……”
旁边的暗影似乎微微晃动了一下,原来是一道身影从暗影中渐渐显露出来,悄无声息地行走到炉火照耀的边缘。
黑褐色皮靴停在黑暗与火焰的边界。
李美娜浑身骤然汗毛竖起,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什么时候……
身边多出一人,自己竟毫无感知!
李美娜艰难地转动目光,看到来者是一个70多岁的老者,头发灰白,戴着帽子,帽檐下露出的眼神,看似平和,实则却暗藏着一抹不属于这年龄老人的锋芒。
他杵着拐杖,背影略显佝偻。
腿脚不利索的情况下,自己都没能注意到?
李美娜心头的震撼更加强烈。
“需要我去解决么?”
老者低声开口。
神父慢慢转过头,看着炉光尽头的老人,后者的面容,跟30年前巷口与他并肩站在一起的魁梧身影,有几分相似。
但如今,后者已是暮色苍苍的老人。
那条拐杖旁的腿脚,神父还记得是怎么牺牲的……
那是蚁后亲自打的!
而这也导致,即便是神父,都无法将老者的这只脚治愈,将其复原。
“不必了。”
看着老者平静中内敛的锋利目光,神父慢慢地收回了目光,只是静静看着眼前摇曳焚烧的炉火:
“终归是他用命护下的人,就让他任性一次吧。”
老者沉默了下,没再说话。
等李美娜反应过来时,发现老者并非低下帽檐,而是完全从身边消失,已经离开了。
“你也回去吧。”
神父的声音依然沉稳,没有太多的波澜:“你还有个妹妹是吧?”
李美娜微怔,连忙低头:“是,柳局答应过我们,等事情完成后,会让我们回归组织。”
“那就现在回归吧。”
神父说道。
李美娜惊诧,旋即按捺不住喜色,连忙道:“多谢主父。”
说完,见神父没什么再交代,便明白自己该离开了。
她恭敬地退回到黑暗中。
这黑暗的通道有点漫长,她的脚步声轻微,慢慢行走其中。
在快要走到黑暗通道的尽头时,忽然间,一道破风声从后面陡然袭来。
李美娜大吃一惊,急忙躲闪。
刀锋落空,暗影里的消瘦身影踏出,略带诧异:“二态?”
李美娜脸色苍白,眼神中藏不住的恐惧,道:“为什么?!”
“抱歉,你是柳先生身边最亲密的人,知晓太多的秘密,在柳先生的局里,你是句号。”
消瘦身影轻声说道,慢慢走近:“你也不想柳先生的计划失败吧?”
李美娜蓦然惊醒,想到先前的70岁老者。
以及眼前的人。
柳局的计划失败,自己刚送信到这里,那老家伙怎么会常年在此?
除非……柳局的动向,一直都在神父的注视中。
或者说最近的动向。
在自己信还没送到时,他们就已经得知了消息。
而柳局的信……拯救了许深。
柳局让自己送信……他有料到自己眼下的情况吗?
诸多的思绪闪过,李美娜脸色复杂,更是有些苦涩,道:“没想到,最终还是逃不脱他的算计,还好……还好我隐藏了一手,即便是他,也不知道我已经是二态了呢。”
李美娜眼神变得柔和,凝视着眼前的消瘦青年,浑身墟力逐渐释放膨胀。
消瘦青年却只是静静看着她:“你忘记刚主父说的话了吗?”
李美娜疑惑,但忽然脸色怔住。
你还有个妹妹是吧……主父的声音犹如在耳边回荡。
原来如此……李美娜的表情变得痛苦,眼神挣扎。
此刻她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这是提醒,也是交换。
主父早就看出自己隐藏的力量了?
消瘦青年也不着急,静静等待。
很快,他看着眼前的美人,浑身的墟力如积雪遇到烈焰,土崩瓦解,表情也变得颓然,面如死灰。
没多久。
黑暗中脚步声响起,逐渐走近黑暗尽头的微光前,停在了炉火跟黑暗的交界处,也停在了神父的椅子后面。
身材消瘦的青年微微低头,手里有滴滴答答的声音落下,赫然是拎着一颗螓首,鲜血正从断颈上流淌。
“主父,解决了。”消瘦青年低声道:“她的那个妹妹……”
神父眼神慈悲,轻声道:“妹妹不知情,当初她用自己做交换,让妹妹只为柳局效力,也是个聪明人……总归为组织效力多年,妹妹就算了,否则,咱们也太不近人情。”
“主父慈悲。”青年点头。
……
……
黄昏。
斜阳从教堂外照耀进来。
黑雪的硕大脑袋漂浮在教堂内,如气球般,尾端细长如蛇的尾巴连接在许深的肩膀上。
黄昏的光线透过教堂的碎花窗,照耀在许深眼前的地板上,也覆盖在那具已经逐渐冰冷的身体上。
就像是为他盖上一层温暖的厚衣。
许深为柳积川抚闭眼眸,看着他平静,甚至嘴角似乎带着一丝释然微笑的脸庞,许深慢慢站起了身。
他的后背像是托起了整个黑暗。
黄昏的光线只照到他的脚尖,便无法再逾越半寸。
这一刻,站在旁边的三人都有种错觉。
眼前的那个男人,站在了光暗的交界,犹如主宰。
曾经的教皇倒下了,新的教皇站起来了。
“他的话你们都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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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深的声音回荡在教堂空旷的座椅间,让三人都瞬间回过神来,这一刻,他们感觉眼前的年轻人声音变得更加成熟了,更加内敛,而这份内敛下却隐藏着更令人恐惧的波涛。
“吾等恭迎新教皇!”
三人都是聪明人,迅速反应过来,急忙惊颤着跪下。
许深慢慢转身,落日余晖照在他右半边身上。
“黄昏见证你们的信仰,从今往后,我将是你们唯一信奉的主!”许深目光深远,俯视三人。
“吾等愿栖身黑夜,永远追随教皇。”
三人急忙表态。
在这一刻,他们都明白黑光教变天了。
或者说,整个黑光区都变天了。
黄昏见证虔诚的信徒,黑夜迎接新王的诞生!
整个黑光区,都将掌握在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手掌心中。
第二百二十五章 枢机主教
寒风卷起,余晖被夜幕遮蔽。
随着最后一丝余光在天地间消散,萧瑟的寒意袭来。
犹如凛冬。
西岚镇,酒馆前。
暖黄的灯光从酒馆的窗户中透出,身材魁梧的老板正在柜台下面翻找,他挠了挠头,疑惑自语:“奇怪,这里居然没有白橄(酒名)么?”
他拉开抽屉,在里面拨弄,随后又拉开旁边一个抽屉,在里面翻找出一个手电筒。
正要蹲下身寻找,忽然间耳朵微动。
他起身朝酒馆的正门望去。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寒风随之涌入这个小酒馆中。
另一边壁炉上的火焰,都似乎被压制,犹如要熄灭般。
看清眼前年轻人的脸孔,酒馆老板微怔,表情有些停滞,他的目光不禁朝年轻人身后望去,便看到如幽灵般紧紧跟随的另外三道熟悉身影。
但……
“老板。”
许深冲发愣的酒馆老板微微一笑,来到吧台前坐下:“来杯酒。”
酒馆老板的眼神惊疑不定,感受到近在咫尺坐下的许深,他的喉咙似乎下意识地滚动了下,勉强笑道:“你不是喝白水么?”
“现在我喜欢喝酒了。”许深轻声道。
酒馆老板的眼神在许深背后的三人脸上来回扫视,却看到一种让他内心不断下沉的信号,他勉强笑道:“老柳呢?”
“他走了。”
酒馆老板的表情更加不自然,但依然在努力克制:“是有急事吗,怎么也不来打声招呼。”
寒暄的同时,转身朝柜台摸去。
哐当一声。
一瓶酒被碰到摔碎。
酒馆老板眼皮狠狠跳动了下,拍脑袋道:“瞧我这不小心。”从旁边稳稳抓住两瓶酒拿下来。
“你还没问我,要喝什么酒呢。”许深眼神平静,轻声细语地说道。
酒馆老板似乎被提醒,连忙道:“你要喝什么,我都能调。”
“跟老柳一样的。”许深说道。
酒馆老板笑容有些勉强:“你们的口味也这么相近吗,行,我马上调。”
他弹开瓶塞,取来调酒杯,眼神这时落在许深后面站着的三人身上,道:“这三位朋友呢,要喝点什么?”
三人只是默默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行动。
犹如傀儡幽灵般站在许深身后。
酒馆老板脸上的冷汗滑落,很快,一杯鸡尾酒调好,他递到吧台前坐着沉思的年轻人面前:“您慢用。”
酒水挤入视线,似乎将年轻人出神的目光拉回了现实。
“你还年轻,多喝酒对身体不好,还是白水好点。”酒馆老板劝道。
许深端起酒杯,轻声道:“水只会越喝越冷,但酒却能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