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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越云低声吩咐谢文生。
“是,将军。”
“谢先生,那用针线缝合后的伤口如何?”王大夫忙又追问。
“还不知道,但起码止血了,何大夫他们说这样也不容易感染.李大夫还说五六天后看伤口愈合情况再决定是否可以拆线了.”
王大夫听了恨不得立刻跑过去瞧瞧,一回头又看到了谢越云苍白的脸,心里想着如果李慕书来帮谢将军治疗,肯定能减轻谢将军痛楚。还有用针线缝合伤口也能减少感染机会……
想到此,王大夫忙起身向谢越云一躬:“谢将军,小人医术平庸,还是赶快通知李大夫过来给您治疗吧.”
“不忙,先让他救治那些伤兵们.”谢越云摆摆手说:“王大夫的医术很好,而且你年纪这幺大了还随军,本将军真的很感谢你,你不必自我匪薄.”
“小人感激谢将军厚爱.”谢将军如此爱护部下,王大夫真的很感动.他决定了,等天一亮他就去叫李慕书过来看看谢将军.
谢越云看着激动的王良笑了,这种伤算什幺?更大更重的伤他两年前也受过,身上的疤痕可不少啊.虽然大腿上的伤口很痛,但谢越云还是闭上眼睛休息,休息得越好,身体恢复得就越快。
天一亮王大夫就冲回了小帐篷准备叫李慕书去给谢将军看病,谁知一进来就见到李慕书和何中两个人缩在地上昏睡,连毯子都没盖。两人身上脸上都很脏,看来昨晚是累狠了。
王大夫叹了一口气,也不忍心叫醒他们,拿过毛毯帮他们盖上。先把各人的药箱都补给满了,他才去澡房简单地梳洗了一下,然后背起药箱去大帐篷了巡查了.
伤员的情况比他想象中好太多了,王大夫激动地看着躺在油布上昏睡着的伤兵们,伤口包扎得很好,骨折的或是伤势重的都用木板固定好了。嗯,看起来他们精神都还可以的.
走走停停看看,王大夫一大早就巡视了几个大帐篷,把李慕书何中他们昨晚没注意的方方面面都收拾了一遍。
这一次战后救治,虽然伤员还是很多,但比起以前却好多了。担架的产生减轻了后备军的工作量同时又能令得急救后的伤兵们能坚持更长的时间等待他们回来治疗,这是多幺重要的啊。
王大夫一边激动感慨一边走出大帐篷,前方是煎药和晒纱巾的地方,王大夫准备去看看正在熬煮的药如何了.
这里平时很安静的,只有两三个小士兵在看顾着药罐,现在却是人来人往。只见三个大瓦罐里正热气腾腾地烧着水,伙房的人往热水里倒了醋,然后一边把一桶桶洗干净的衣服往烧开的热水里放,一边用木棍大力搅拌,空气中彇漫着一股酸酸的醋味.想来这就是李慕书要求的消毒了.
煮过的衣服会捞起来压干,然后晾在竹竿上爆晒,等晒干后就会撕成一条条卷起来当纱布用.李慕书这方法倒是替军营制造了很多纱巾用了,只是死去的蛮军们真的是光溜溜的来光溜溜地去了.
王大夫边走边点头,谢先生昨晚也说了,李慕书希望伤兵们换下来的纱巾清洗后最好都能用水煮开,这样能防止伤口感染。王大夫摸着胡子笑了,这个李慕书想法还真多,捡到宝了.只是,这幺一来,醋就不够用了,得想想办法找一些草药来代替它。
午饭时间到了,李慕书和何中还在呼呼大睡.王大夫翻了个白眼,他可是一晚也没睡觉的,年轻人真是吃不了苦。不行不行,必须得叫醒他们,吃了饭还有得忙呢.
王大夫本来想和平叫醒他们,可惜李慕书不给力,叫了n多声了,他一翻身又睡着了。王大夫只好伸出双手抓住李慕书肩膀大力摇晃,直到叫醒他为止。何大夫早就笑着去洗脸了。
李慕书糊糊涂涂地爬起来,又困又累又痛。他低声地抱怨着万恶的封建社会欺压童工,他可还未成年呢。一抬头看到王大夫似笑非笑的老脸忙端坐起来:"王大夫早上好。"
"还早上?该吃午饭了。"
"那王大夫午安。"李慕书顺应如流地拱了拱手,直起身小花脸皱成一团站‘啊~’一声狂吼,他的腰,他的腰要断了……。
"哈哈哈~~"王大夫瞧着李慕书那极之扭曲的姿势很不给面子地大声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就很好心地上前帮他按了按腰部穴位,又带动他扭动了几下这才缓和下来。
"谢谢王大夫。"李慕书决定大方地忘记王大夫刚才的调笑。
“呵呵,小慕啊,一会你跟我去谢将军的帐篷。他左大腿的伤势很重,你去看看。”
“啊?”李慕书张大嘴巴看着王大夫,不去行不行?给高官看病,小命随时冻过水啊.“王大夫啊,我就会那两下子,连抓药配药都不会,还是王大夫您老负责吧.”
“就是要你那两下子,快去冲凉洗脸,我们吃完饭就过去,这是易容的小药丸,你洗完脸后涂上,快点。”王良把小瓷瓶塞进李慕书手里又瞪了他一眼,见他脸带惧色,心里也有些理解,不由安抚道:“你不用担心,谢将军人很好的.”
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这是人命关天的问题啊!李慕书很苦恼,这是封建社会,如果自己不留神下错针又或者不知哪里得痛了谢将军,谁知道他会不会把自己推出去砍了或仗以军棍?
咝~~李慕书感到屁股又痛了。
不容李慕书多辩,王大夫就拿了一套换洗衣服塞给他让他赶紧洗刷,李慕书也没办法,该来的还是会来。
三人吃过饭,何大夫背着医箱出去了,李慕书就被王大夫拉着往谢越云的帐篷走去。李慕书一连声地保证自己会走这才把手缩回来,由怀里掏出布巾蒙了脸,垂头丧气地跟在王大夫后面.
“谢先生.”王大夫刚走到帐篷前正想让副官们进去通知就见到谢文生由谢将军帐篷里出来了,忙上前打招呼.跟着他身后垂着头的李慕书一惊也忙现身向谢文生行礼。
“王大夫你来了.咦,李大夫也来了?”谢文生看着蒙着脸的李慕书心情变得很好.
“谢先生你好.”李慕书打了个招呼,抬起头对着谢文生一笑.那双桃花眼笑眯眯地弯成了月牙儿,看得谢文生心里一动.
“谢将军刚用完午膳,我这就进去报告一下.”谢文生热诚地说。
“那就谢谢谢先生了.”李慕书再次感到自己舌头又要打结了.
“呵呵,不客气,你们稍等。"谢文生笑笑就转身掀开门帘进去了,王大夫和李慕书就站在帐外等候。
挺身肃立在帐篷两边的士兵虽然目不斜视,其实都在用眼尾偷偷打量李慕书.除了王大夫,这小小军医竟然能得到谢先生如此客气礼遇,了不得了。以往得多跟他来往,再说了,军医多珍贵啊,跟自己性命攸关啊。
这边四人各怀心思,那边谢文生笑眯眯地出来了,他向李慕书和王大夫招手道:“王大夫,李大夫,你们进来吧。"
“谢谢谢先生。"这次不小心咬了一口舌头,痛得李慕书涌出一泡眼泪,心里爆了一句国骂,低着头哭丧着脸跟着王大夫进了谢将军的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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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谢将军帐篷里很安静,空气弥漫着一股清新的松枝味儿混着草药的苦香味,闻起来很舒服.只是……李慕书缩了缩鼻子,怎么还混有新鲜的血腥味?
“谢将军。”王大夫突然停下脚步向谢越云行礼.跟着后面心不在弦的李慕书差点儿撞了上去,吓了他一大跳,也忙弯腰行礼,自己差点儿就出大丑了.
“免礼,起来吧.”前方传来谢将军低沉的声音,只是气势稍嫌弱了些,看来伤势挺重的。李慕书低着头揣测,还有声音好熟啊,在哪里听过呢?
“来,小慕,你来看看谢将军伤势。”王大夫侧过头吩咐李慕书,然后走向谢将军的床榻前,李慕书低声应了忙快步跟上.
为了小命着想,李慕书不敢正面望向谢将军,只是低着头看着王大夫掀开了盖在他左大腿上的毛毯,现出了重重包扎的伤腿。李慕书低声惊呼了一声,只见包扎着伤口的白纱巾已经被血染了一大片,血是鲜艳的,看样子是伤口裂开后冒出来的血。自己的鼻子可真灵!
“谢将军,伤口裂开怎么不传小人过来诊治包扎呢?"王大夫也大吃一惊,今早上明明好好的,怎么裂开了呢?
“没事,是我没听你嘱咐移动了这伤腿伤口才会裂开。"谢越云一副没所谓的语气,如此善解人意的将军李慕书不由好奇地偷偷抬起眼睛看他.一看,眼睛瞪了个溜圆:这世上怎会有这么帅这么帅这么帅的人呢?是假人吧?!是整容的吧?!这五官也太TM完美了!瞧那斜飞入鬂的浓眉,瞧那挺直完美古希腊高鼻子,瞧那菱角分明且坚毅的嘴唇……啊!这还是活人么?真是人比人比死人,叫现代那些人工美男怎么混啊?
李慕书两眼冒着小星星,忘了自己刚刚还是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打量,此刻他正满眼惊艳地盯着人家谢将军了,嘴巴也张成了一个O型.虽然这嘴巴是藏在布巾下了,但任何一个人都能想象得到布巾下他那傻冒样子了.
“怎么?李大夫不认得我了?”谢越云看着李慕书那副样子乐了,突然感到伤口没那么痛了.
嗯?李慕书眨眨眼睛,他们认识么?啊!难道是昨晚那个,那个长官?他的救命恩人!
“谢将军,小人当然认得将军。"李慕书忙弯腰一鞠躬,昨晚看不清是真的忘了,但他仍大言不惭地睁眼说瞎话:“将军如此英伟又是小人的救命恩人,小人永远都铭记于心。”
“呵呵呵,来吧。我早就说了让你过来帮我治疗。"谢越云看着李慕书头顶木杈笑了起来。
“是!小人立刻准备。"李慕书说完抬起头来,刚才五官各种扭曲的羡慕妒忌恨全部都已经收回吞到肚子里了,现在脸上是一副淡定样子。他朝谢文生拱手道:“谢先生,麻烦你准备烈酒和针线。以及四块木板。"
“王大夫,请您也调配给谢将军的消炎止血生肌的药膏和药粉。"消炎止血生肌的药膏和药粉李慕书的药箱里就有一大罐,但是那是给士兵们用的。将军用的当然会不同,肯定会高级很多,所以,李慕书还是让王大夫准备了.
“李大夫,你准备给我的伤口打补丁吗?”头顶传来戏谑的调笑声,李慕书一听那明显中气不足的声音就知道其实谢将军很痛.
“对,打补丁.谢将军打的比喻实在是太形像了,小人佩服得紧啊.”李慕书一边狗腿地奉承一边快手地把针线泡在酒里。然后由药箱里取出针灸包,药品,又把四块木板一一放在手边位置方便一会用。
谢文生和王大夫都抿着嘴笑,李慕书还不知道谢文生早就把这些都告诉谢将军了,如果他早知道肯定不会拍这个马屁。谢越云的嘴角也熬不住地往上翘了又翘,心情十分愉快。
李慕书去洗了手,然后打开针灸包取出短针看着谢越云说:“谢将军,小人俞越了。”
“嗯,来吧.”谢越云看着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轻声说.
李慕书凝眉定了定心神,然后伸出左手按住谢越云的头微微左倾固定,右手则快速地下了五针。之后就是有条不絮地清洗,缝线,上药,夹木板,包扎.这么弄下来,谢越云倒没什么,李慕书却流了满头满身的大汗.这次谢文生充当了一把护士,帮主刀李慕书擦汗了.只是,别那么大力擦行不行啊?皮都要被擦下来了!
“谢将军,您感觉怎么样了?有哪里不舒服吗?”李慕书吁了一口气,顶着一张又黄又白又红的脸问谢越云.
“没有,你做得很好.”谢越云毫不吝啬地赞扬,如此针灸果然能减轻痛楚,用木板则固定了伤口位置,就算稍为移动伤口也不会轻易再裂开,的确方便了很多。
“那就好.”李慕书奉送大大的笑容,不过都被布巾蒙住了,只露出那双弯弯的眼睛.他继续吩咐道:“伤口不能沾水,每天都要拆开换药,如果伤口愈合得好,三四天就可以拆线了,忌辛辣油腻,多喝流质食物.”
伤兵是没什么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