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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酒水顺着坛口流入申马嘴里，一滴都没撒出来，可想而知，他对这坛酒的操控力有多么精准。
“不…用罚，他们都是真性情。”天古诚恳的劝解道。
“不，我御下不严，该罚！”申马刚喝完一坛，抬爪又抓起一坛，咕噜狂饮。
只是，桌上已经没有酒了，说好的自罚三坛呢？
一旁的古天欲言又止，显得有些无奈。他强颜欢笑，硬着头皮又从储物袋中掏出数坛酒。
四周，已经摆满各种瓶瓶罐罐，都是装酒的容器，几乎占据了中央宫殿一半的地盘。
古天和天古欲哭无泪，他们大半生积攒下来的美酒基本都落进了申马的肚子里，这便是所谓的“相逢即是有缘”吗？
这数万年来，申马一直潜心修炼，嘴巴都快淡出鸟来了，此时碰到两只肥羊，不往死里宰，像话吗？
“痛快！能与两位道友畅饮，真乃龙生一大幸事！他日若有事相召，吾必至。”申马朗声说道
闻言，古天和天古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些许美酒就能换来巨头一诺，值了！
“你们进入界海多少年了？”申马问道。
“三万载，界海难渡，还在求索中。”天古回应道。
“十万载了，可叹蹉跎了岁月，修为却无半分长进，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成王？”古天的神色有些落寞，露出一丝茫然。
“成王？我观你的肉身已经堪比仙王，就是元神还差了些，与我当初的情况很相似…”
接下来，申马舌绽金花，口吐大道真义，将自身如何成王的过程娓娓道来，并附上了自己的感悟。
到了他这个层次，言出即法，繁奥的道意经过他的诠释，变得通俗易懂。
古天、天古、五色雀和雷大信都听到如痴如醉，于道的海洋中，欢快畅游。
许久之后，古天和天古才从悟道中醒来，隐约可感受到他们的气息强盛了数分，明显获益匪浅。
“道兄传道之恩，我等没齿难忘。”
天古和古天神色肃穆，朝申马躬身一拜，郑重道谢。
申马伸出龙爪，轻轻一拂，将他们托起，而后笑着说道：“相逢即是有缘，不必客气。”
“此事在道兄眼里可能只是举手之劳，但是对我来说却是无价宝藏，我愿拿出本命宝术相赠。”古天的眉心冲出一道繁奥的印记，随后化为一枚骨简，正是蛄族宝术。
“我也愿意拿出本命宝术相赠。”天古真诚的说道。
“呃…”申马愣住了，完全没想到他们会主动赠送蛄族宝术和天角蚁宝术，那不是他们赖以生存的传种族承吗？
“不好吧，那是你们的本命…”
“比起道兄的传道之恩，我等的宝术又算得了什么，收下吧。”
“是啊，听君讲道，胜修百万年。”
“那…那好吧，不过，我的真龙宝术你们也得收下。”
在古天和天古一番劝解下，申马勉为其难收下了这两桩十凶宝术。
就这样，他们交换了各自的宝术，宾客尽欢。
接下来的日子，古天和天古便在古船中暂住下来，时常找申马探讨仙王之道。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申马修复了九门的道伤，准备离开了。
“你们不要太深入了，黑暗将至，界海凶险，多保重！”
“保重，希望来日还能与道兄再见面。”古天和天古郑重告别，眸中多了一份不舍。
他们虽然只与申马相处了三个月，但是早就被申马那份豁达真诚的龙格魅力所感染。
申马完全没有其他仙王那种经历漫长岁月后的冷漠感，对于他们修道路上的不解和疑惑，更是不予余力的指点。
这种胸襟，世间少有。
“希望你们快些成长起来吧，这一纪元，没有荒和叶，是一个没有奇迹的时代，只能靠你们自己了。”申马暗叹了一声，随后御驶着古船朝彼岸冲去。
“不过，话说回来，我逆流万古，来到这个时代，算不算一个奇迹呢？”
……
“哗啦！”
浪花翻腾，黑船渐行渐远，最后完全消失在迷雾之中。
越是接近彼岸，强者也越来越多，时而可以看到仙王强者在激战，打的界海翻腾，天崩地裂。
与此同时，申马被打扰的次数也越来越多，许多强者都认出了黑船和接引古殿，纷纷目光投向这里，偶尔还会出手试探。
申马不胜其扰，直接大开杀戒，无论是黑暗仙王，还是正常的仙王，凡是敢于挑衅他的，直接被他摘了脑袋。
一、二、三…九，足足九颗仙王级别的头颅，其中不乏绝顶仙王，就这般悬挂在古船的桅杆上，随风摇晃，无比渗人。
“九王殒命，好重的煞气！”
“这等实力，足以横推一个大世界了！”
“一位无上巨头回归了，界海深处难道发生了什么异变？”
古船所过之处，一尊又一尊古老的身影被惊动，但却没有了任何试探的念头。因为，古船上那九颗仙王头，特别晃眼睛！
往后的岁月里，古船一路横行，无人敢阻，无人敢拦，不断接近彼岸。
时光匆匆，转眼两万年过去了。
前方，隐约可见了一条长不知多少万里的堤坝，延伸至天之尽头。
“堤坝…”申马站在甲板上，神色复杂，花了整整二十万年时间，他终是寻到了彼岸，内心既有欣喜也有茫然。
欣喜的是不用再颠簸流离，面对危机重重的界海。但是，对于未来，他却是茫然的，没有熟悉的人，也没有熟悉的事，一切只能靠他自己去闯。
“好多壮阔的大世界！”五色雀极目远眺，看到了堤坝后面那一个个散发着斑驳色彩的宇宙轮廓，兴奋无比。
“我看到了，自由在向我招手！”雷大信激动万分，差点蹦了起来。
“上岸！”申马吐出一口浊气，斩去多余的思绪，迎着风，御驶着古船破开重重迷雾，朝前冲去。
堤坝，越来越清晰，它看起来很普通，与凡人界的海堤并无多大区别。但就是这么一条堤坝，保护了无数世界。
不多时，古船就来到了岸边，并没有意外发生，一切都显得十分平静。
申马将接引古殿收纳进铜棺中后，裹着五色雀和雷大信一同飞出了古船，踏上了堤岸。
再回首，黑雾蒸腾，一片迷蒙，只能隐约听到海浪的起伏声。堤坝，隔绝了一切诡异力量。
“没有脚印？”申马将神念散开，沿着堤坝探索，却没有任何发现。
“也不知这个纪元是不是脚印帝的时代？真想见见那位传说中的豪杰！”
这一刻，他仿佛预见到了，有一道背影，在堤坝上留下一行淡淡的脚印，而后跨过界海，横击黑暗古地。
他独身迎击大动乱，没有同行者，只有他一个，这种壮举，可歌可泣！
“这地方真奇怪，为何无法在上面留下痕迹？”雷大信已经走下了堤坝，脚踩在下方的泥土地上，却没有任何脚印出现。
“是你太弱的缘故吧。”五色雀猛地往下一跺脚，轰隆作响。然而，地上并未出现任何印记。
“奇怪了！”它运起气力，又踩了几脚，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别费力了，想在上面留下脚印，除非破开王境。”申马摇了摇头，一步步朝前方走去。
“老大，你几时可以破王成帝？”雷大信凑上近前，大咧咧的说道。
“这个…得看命了。”申马抬头望向虚空无穷高处，不知在想什么。
古来成帝者有多少？几乎屈指可数！他很想跨越那一步，但是他知道很难，多少个纪元才能出现一位帝者，希望十分渺茫。
“以老大你的实力，还要看命，那我等岂不是命运的奴仆？”雷大信嘀咕道。
“命运，飘渺无常，你信则有，不信则无，有无仅凭一念。”申马意味深长的说道。
“仅凭一念…”雷大信紧蹙着眉头，一头雾水。
堤坝附近，没有任何声息，也很昏暗，一眼望去尽是泥沙，连株植物都没有，荒凉无比。
申马走了一圈后，觉得很无趣，遂决定寻个大世界，体悟红尘。
“走！”
他裹着五色雀和雷大信撕开了虚空，迎着混沌光，伴着仙雾，一步步朝远空那个最璀璨的大世界走去。
申马一路走来，杀过无数仙王，同时也从他们脑袋中得到了很多信息，彼岸没有仙域，也没有异域。
堤坝这一侧最为强大的世界，名为原始古界。自古以来，长盛不衰，无数强大的仙王都是出自这个地方。
“道友，汝非我界中人，来此欲意何为？”
申马还未靠近那方大世界，虚空中就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道喝声，仙威盖世。
……
第533章 红尘烟火
一座宏大的古城，坐落在前方，镇压了一方时空。
有一人，站在城墙上，他体型高大，满脸络腮胡须，手持战斧，非常彪悍，身上隐约透露着一股巨头气息，让人震撼。
“不愧是彼岸最强大界，连守门员都是巨头，说不定界中有成帝之光无上巨头！”
申马暗自心惊，但是表面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平静而不失威严的回应道：“寻道。”
“寻道”二字在虚空中荡漾出道道涟漪，将城墙上那位巨头散发出的威压消融于无形。
那巨头脸上露出一丝异色，又问道：“敢问道友来自哪一界？”
“界海中一枯萎的世界。”申马坦诚道。
闻言，那巨头沉默了，眸中多了数分戒备，黑暗生灵便是源自界海那一端，虽然申马身上没有黑暗气息，但是他不敢赌。
万一真的是黑暗生灵，他可就是这一界的罪人了。
“怎么，怀疑我是黑暗生灵？”
申马踏步向前，取出了骨塔，其上共有九层，塔身呈白色，晶莹如玉，但是通体却带着可怖的煞气，杀意滔天。
“吼！”
一头黑暗巨蟒在塔身表面显化，轻轻甩了一下尾巴，便破灭了一方大界；
一女子，清高冷艳，身上带着一股邪气，她一拳轰出，震坏了九重天；
一老者，手持拂尘，口诵咒语，无数世界崩坏；
一孩童，不过三尺高，却能操纵时间，出入岁月长河中…
一道道恐怖的仙王烙印在骨塔上浮现，气势汹汹，威压纵横亿万里。
细数一下，足有数百道！
“吾纵横界海二十万载，死在吾爪下的黑暗仙王足有百来尊，此塔身大部分也是由黑暗仙王骨铸造的，可否打消你的疑虑？”
骨塔在虚空膨胀，上探青冥，下抵九幽，它壮阔而浩瀚，遮掩了天地。
霎时间，这里狂风大作，血雨滔天，到处都是仙王陨落时才会产生的异象。其势惶惶，让原本就冰冷的混沌更加寒颤人心。
城墙上那仙王巨头神色严肃，盯着虚空中的骨塔，眸光中有成片的秩序法则在显化，来回扫视着。
良久之后，他倒抽了一口冷气，明显内心极不平静。哪怕强如他，活了千百万年，死在他手上的仙王强者也是屈指可数。
今日，他算是碰到了一头绝代凶龙！一个纪元都不一定能出一头的大凶龙！
“绝对不能为原始古界树敌！”
他暗下决心，而后收起了手中的战斧，正了正衣冠，朗声说道：“开门！”
“轰隆隆！”
底下的城门缓缓开启，伴着浓郁的仙雾，迸发出无尽瑞霞，隐约可见一方巨大的世界轮廓在显化。
“我们走。”
申马昂首阔步，带着雷大信和五色雀走在一条由仙光铺设而成的虚空大道上。
不多时，他们就来到了城门口，城门很宏大，高不知多少万丈，壮阔的令人难以置信。
门口处，那仙王巨头已经站在那里，在他旁边还有数位气势不弱的真仙。
“怎敢劳烦道友亲身相迎？”申马微微躬身，表示敬意。
“哈哈，能与道友这等强者相会，难道不是人生一大幸事吗？”那仙王巨头显得十分豪爽。
“不如喝一杯？”申马笑着回应。
“一杯哪够？当浮一大白。吾名石蛮，还不知道友大名？”那仙王巨头声若洪钟，豪气冲天。
“吾名申马，吾之二弟也是姓石，若是有机会，定要介绍给你认识，他的实力只比吾稍逊一筹。”申马笑的咧开了嘴，跟着石蛮大踏步走进城内。
“只弱你一筹，想来也是个盖世豪杰，不知他叫什么？”石蛮开口问道。
“石昊！”
……
一场堪称奢侈的仙王宴过后，申马拜别了石蛮，正式踏足原始古界。
举目远眺，大地苍茫，灵山成片，神湖灿烂，仙雾迷蒙，天地精粹浓郁的化成河流。
那一块又一块接天连地的星辰大陆横在虚空中，错落有致，好像环绕着什么东西旋转。
“好大的世界树！”
这一刻，申马惊住了，一株通体漆黑如墨的世界树矗立在宇宙中心，不仔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