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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杰感觉到韩斌在扯自己的衣襟,便低下头,怜爱地抚摸着韩斌的脑袋,微笑道:“斌儿,过两日你就要随大人爷爷回洛阳去了。这沙陀碛,大人爷爷以后是再没机会来了。不过你要是喜欢这里,等长大了以后还能再来。你还想来吗?”韩斌眨了眨眼睛,重重地点头。狄仁杰遥望星空,沉声道“斌儿,曾经有一位大英雄,写过这样的诗句‘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他说的是人生的短促,就像早上的露水,太阳一出就消失了。其实,人生也如这遍野沙尘,随风吹散,是最轻飘最无常的。但是他又写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斌儿,你要记住这些诗句,如露似尘的人生正因为这几句诗才有了不同,才有了意义。”
韩斌似懂非懂地睁大眼睛,又扯了扯狄仁杰的衣襟。狄仁杰弯下腰来:“怎么了?”韩斌伸出手,轻轻地为他拭去不知不觉中已落满面颊的泪水。
三天之后,狄仁杰离开庭州踏上归途。庭州百姓交口称颂安抚使大人令庭州城摆脱疫病之危,夹道相送的人群绵延到城外数十里。也就在当天,梅迎春派出的日夜不停搜索沙陀碛的人马,抓到了几名伤痕累累、狼狈不堪的突骑施士兵。经过严刑审问,梅迎春终于从他们的嘴里了解到了伊柏泰被焚毁的全部经过。更重要的是,梅迎春得知:敕铎也已被烧死在了暗河的烈火之中。梅迎春当即决定,集结手中全部的力量,发兵碎叶,他终于要去实现自己酝酿多年的宏伟计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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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久视 (1)
第二十八章:久视 (1)
“前突厥猖狂,兴兵犯境。瓜、肃、沙遭袭,伊、庭震动,陇右危殆。蹄音已至而百姓栗栗,将令不传而士卒惴惴。
余本老迈,不堪大用。陛下专信,除陇右道安抚使。王命及身,不敢有负。每思及此,中夜惊悚,但惧非所托者也。报国之心犹烈,七秩之身已衰。君瞩殷殷,在耳切切,乃奋此残躯,虽年高而不敢辞;虽路遥而不敢退;虽暑长而不敢避。万里周转,月余奔波,终毕其功。弓骑所出,群贼辟易;王旗所向,宵小慑服。狼子野心,还归镜花水月;老谋深算,皆付逝水东流。
庭州刺史钱归南,早私通默啜。仅以财故,罔顾大周。伪造匪患,暗制兵器。战事起时,更开门揖盗,引施敕铎入庭境,调瀚海军至伊边,欲让庭州于默啜也。此等丧心病狂之举,自高祖朝始未之有也。所幸当今天子英明,天下归心。纵有一二跳踉,终为擒伏。首恶钱归南、从恶伊州长史杜灏等伏诛。
而忠臣义士,虽身处危局,英勇果决,前赴后继。肃州刺史崔兴以下,克敌竟功,兵部应另有呈报,不于此细述。臣所见者,原瀚海军旅正高达,前有送急报入京,后有飞夺瓜州烽火台,可谓胜局之眼成于其矣,功莫大焉。又有余子景辉,服流西北,巧得大食奇药数种。适逢庭州瘟疫,倾其所有,救军民无数,其功虽亲不可没也。伏请陛下恩赏。
庭州之乱,险如千钧系于一发。主官叛,外敌侵,民受瘟疫之苦,军受乱命之累。诚所谓巨岩压于虚卵,一旦倾覆,陇右糜烂。当此岌岌之危,有突骑施王子乌质勒振作而起,率所部抵御敕铎,终于沙陀碛击溃之。若无此人忠义,王师之胜虽必,时日或将迁远,积重或将难返矣。突骑施部自敕铎登酋长位,亲突厥而远大周,不臣之心日久,致西北重陲碎扬的萧声打断武则天的浮想联翩,她懒洋洋地抬起眼皮,那萧声自观风阁下谷、洛二水汇集而成的玉液池中传来。轻风拂动满池白莲,莲叶田田,随风舞起碧色的波涛,托出朵朵洁白的莲花,亦随之娉婷摇摆,竟好像在应和那仙乐般的萧声。武则天会意地微笑,注目莲涛深处,果然一叶扁舟悄然孚水而出,船头和船尾各坐一名白衣飘飘的青年男子。船首之人执箫吹奏,船尾之人轻摇木桨,雪白的衣衫和姣好的容颜,与白莲交相辉映,看得人不觉心醉神痴。武则天点了点头,轻声叹息道:“这么看起来,还真是画中人、莲之仙了。”
船上的两位心有灵犀,随着武则天的感叹,船首缓缓转向,朝观风阁而来。船首之人愈发兴起,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似要弄箫起舞,谁料船身突然左右摇摆,他稳不住身形,竟然“扑通”一声落入莲池。
武则天在观风阁上看得分明,不由探头轻呼:“哎哟!”却见落水的张昌宗已经被张易之伸手拽了上来。此时小舟恰好靠岸,两人沿着观风阁下的石阶匆匆跑上。那张昌宗全身都滴着水,活脱脱一个落汤鸡的模样,武则天一见之下忍不住纵声大笑。张昌宗气得俊脸飞红,跺脚撅嘴地抱怨:“好你个五郎,你欺负人啊!骗我站起,自己却故意荡动船身。圣上!”张易之倒很坦然,姗姗落坐在武则天身边的凤罗席上,笑道:“我骗你你就信啊,活该!”
武则天好不容易止住笑,扬手捏了下张易之的脸:“朕看得真切,是你欺负六郎。”张易之撇一撇嘴,又谄媚地道:“圣上!我们还不是为了让您开心。多少天没听您那么畅快地笑了。再说了……”他指了指正往下扒湿衣服的张昌宗:“这大热天的,他沾沾水还清凉不是?”张昌宗本来还在犹豫,听张易之这么一说,便干脆利落地把身上的白色丝袍整个褪下,赤条条地站到观风阁前,闭目呻吟:“嗯,这小风儿吹得真舒服。”武则天的目光拂过张昌宗凝脂般的玉色肌肤,好像能看透流动在肌肤之下的血液,这血里充满年轻人的活力和**,带给她青春的错觉、永生的幻象,是如今的她一时一刻都离不了的啊……武则天朝等在旁边的内侍抬了抬手,内侍忙将干净的丝袍披在张昌宗的身上。
张昌宗耸了耸肩,“啊欠!”他大声打了个喷嚏,也在武则天的身边依偎着坐下,嘴里兀自嘟囔着:“圣上!臣听说西域有种奇异的织物,水浸不湿、火烧不烂,用它做成的袍子穿在身上柔若无物,夏则透气滑爽、冬则温暖御寒,臣想向圣上求这么一件袍子呢。圣上!”武则天抚着他解开的黑发,微微拧眉道:“唔,你说的这东西朕倒似乎也听说过,只是从来没见过啊。”张易之摇头笑道:“圣上,您别听六郎胡闹。就是有这样好的袍子,以他那性子恐怕也是玩过三天就扔了。您什么时候见过他同一件袍子穿三回的?还从冬穿到夏……得了吧。
张昌宗恶狠狠地瞪了张易之一眼,仍然不肯罢休:“圣上,其实六郎的袍子是小事,六郎心里面想的,就是用这奇物给圣上织一顶帐子,圣上睡在里头保管香甜。”武则天还未开口,张易之又抢道:“那帐子里头还不是圣上与你一块儿睡……”武则天再度被逗得开怀大笑,直笑得眼泪都迸了出来。张昌宗扑过去给她捶背,武则天缓着气道:“你们这两个小鬼头啊……五郎,我只骂你,这些话肯定都是你想出来的!”
张易之捶胸顿足:“臣冤枉啊!臣平日里虽然促狭些,但却是个劳碌命。哪像六郎,成天尽琢磨些享受的玩意儿。”武则天点头叹息:“活到朕这个岁数,才知道人这一生,可以享受的时间太短暂,真应该及时行乐啊。唔,你们说的这东西,朕倒也有些兴趣了,只不知如何去寻。宫里头肯定是没有的。”张易之转着眼珠道:“如果真是西域的宝贝,莫不如去问问鸿胪寺?他们那里不是存着各国的贡品吗?就算他们眼下没有,估计也知道详细的来历。”
“鸿胪寺?”武则天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句,随即笑道:“五郎啊,既然如此这事儿可就交给你了。朕的口谕,由你代表朕去鸿胪寺寻觅宝物。”“是!五郎一定不辱圣命!”张易长痛快地答应着,与张昌宗眼神交错,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悄悄松了口气。
张昌宗伸手挽起被水打湿的头发,动作大了些,宽袍大袖掠过桌面,狄仁杰的奏章被一带而下。武则天微嗔:“六郎,小心点儿。”内侍悄无声息地捡起奏章重新摆好,张易之探了探脑袋,讪笑道:“圣上,这奏章您都看了多少遍了,真有那么好看吗?”武则天盯着他瞧了瞧,一指奏章:“好看不好看,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张易之媚笑着捡起奏章:“那臣可就看咯。”“看吧。”张易之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丝绢奏本,看得全神贯注,脸色亦随之阴晴不定。稍顷,他放下奏章,似乎还在回味,就听武则天冷冰冰地问道:“怎么?看完了?”张易之打了个激灵,忙换上一脸春色,故作潇洒地道:“嗯,我说呢,原来是狄仁杰这老家伙表功啊。哼,这帮老东西成天价说什么为了社稷为了圣上,肝脑涂地死而后已,可真要干了点儿活,表起功邀起赏还真不含糊!”
武则天沉着脸驳斥:“赏罚有度本属帝王之术,作为臣子据实以奏是履行本分,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张昌宗此刻正小鸟依人般地靠在武则天的膝旁,听到个“赏”字,起了好奇心:“咦?圣上,您打算赏什么给狄阁老啊?”武则天稍微和缓了神色,从内侍手中接过玉簪,替张昌宗插在刚挽好的发髻上,笑问:“你说呢?”张昌宗翻起白眼:“他已经是同平章事了,官没得可升,那就只能赏田、赏宅子银子?”武则天意味深长地摇头:“狄怀英为官清正、胸怀社稷,田宅银两对他恐怕没有什么吸引力。”
张昌宗鼻子里出气,满脸的不屑。张易之观察着武则天重放晴光的面容,讨好地道:“圣上,狄阁老想要什么样的赏赐,他自己在这奏章里面都写明了,圣上何不顺水推舟?”“哦?你倒说说看,他想要什么?”张易之半躬下身子,指着奏章道:“这不是吗?‘又有余子景辉,服流西北,巧得大食奇药数种。适逢庭州瘟疫,倾其所有,救军民无数,其功虽亲不可没也。伏请陛下恩赏。’呵呵,狄阁老还真是论功不避亲啊。”
武则天轻叹一声:“这就是狄怀英的作风,真正称得上光明磊落。怜惜子嗣乃人之常情,他也这么大岁数了,狄景辉是他最小的儿子,想必最为钟爱。去年并州案发,朕见狄怀英就是一幅肝肠寸断的样子。这次陇右道战事,他不顾年老体衰,奋古稀之躯行程数万里,于公当然是为了大周安危,于私恐怕也是为了这个儿子吧。”张易之附和道:“那也是圣上仁慈,不计较他暗藏私心,反而体谅他。那么……”他犹豫了一下,追问:“圣上打算怎么奖赏这个狄景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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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久视 (2)
第二十八章:久视 (2)
武则天沉吟片刻,面露微笑道:“狄怀英啊,这回朕要给你一个大大的恩典。”张氏兄弟醋意十足地交换了下眼神,却也都很识趣地没有说话。稍顷,张易之按捺不住又问:“圣上,狄阁老这奏章里还提到的崔兴等大人战功,您又准备如何嘉奖呢?”“哦,这些朕已交给姚崇,让兵部和吏部一起拟个奏议出来,庭州刺史的缺、瀚海军上下空出来的官职,还有狄阁老提到的那个什么姓高的旅正,让他们一并都考虑了。”
“圣上英明!”两个男人异口同声地称颂,伴随一阵响亮的蝉鸣,击碎夏日午后的闷热。武则天不觉精神一振,俯瞰观风阁下的绿水碧潭、幽廊修竹、殿宇宫墙、云蒸霞蔚,俱在明丽的日光下熠熠生辉,祥和宁静却又气象万千,令她从心底油然而生出自豪感来。
张易之仔细观察武则天的神色,知道她此刻心情上佳,便壮起胆子道:“圣上,臣看狄阁老的这封奏章,就是有一处不太明白。”武则天饶有兴致地端详着他鼻尖的薄汗,淡淡地问:“唔,你说哪里不明白?”张易之咽了口唾沫:“圣上,前几日武重规大人的奏报臣也看了,与狄阁老的这份奏陈两相比较,二位大人在突骑施王子乌质勒的行为上,描述多有差异啊。”
“嗯,”武则天微微颌首:“那么你认为,朕该采信谁的说法呢?”“这……”张易之的额头上也冒出了汗珠,心中着实忐忑却又不愿坐失良机,于是他字斟句酌地道:“圣上,臣觉得似乎还是高平郡王的奏陈更可信。”“哦,说说理由。”“圣上,首先看乌质勒,他既出生蛮夷,自然就远大周而近突厥。那突骑施部又非天朝羁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