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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婧再次感受到林毅温暖的抱抱，一颗心又慢慢沉浸了进去。
但就是这个时候，她的心魔又开始犯病了。
“你一边说要离开他，一边又沉醉于他的怀抱，你到底在想什么？”
“这就是剑修吗？连情丝都斩不断，可真好笑呢！”
“听我的，修无情剑道吧，剑谱第一句，忘记心上人，只要忘了他，你就可以成为最强剑客！”
“别听她的，你真的要孤独终老吗？你忍心让这么爱你的男人失望吗？他说不定要去做很危险的事情，没准今天这一见，就成永别了。”
曲婧发现，今天心魔的声音居然听得清清楚楚。
这些心魔不再是叽叽歪歪一起说话，而是一个说一句，各自念头都不同，却都能说中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这些心魔的策略也都不通，有的是站在她的角度帮她思考似的，告诉她怎么做才是对的。
而有些也会嘲讽她，让她愤怒的同时，怀疑自己，否认自己。
林毅也察觉到了异常，元神交融之时，并不能窥探到对方情绪，但对方的情绪波动如果过于强烈，另一人当然能有所感知。
也有些元神交融会主动放开心防，彼此心贴心，这就叫心心相印。
曲婧对林毅还真没多少防备，这才让林毅听到了她心里的声音。
猜到她可能有些不对劲，连忙以神念传音道：“收束心神，不要胡思乱想。”
曲婧顿时大为羞涩，又十分恼火。
这些心魔，什么时候闹事不好，偏要在这个时候乱来，让林毅听到了自己的心声，曲婧羞恼得想撞墙。
可她情绪越是波动得剧烈，就会给心魔越多的养分，心魔们现在就开心起来了。
“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既然喜欢，何必在乎那么多世俗礼法呢？
那不是很虚伪吗？
何况你每天晚上都会做梦与他欢好，还那么多……”
曲婧的心灵世界，一道剑光，将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曲婧打成了黑雾。
她现在浑身散发出骇人的寒气，双目猩红地看向所有的心魔。
她的心灵世界，竟像是一个魔窟，里面有数不清的心魔，这都是她这些年攒下来的。
因为心魔没有根除，就会一直诞生，通常来说，被心魔折腾这么多年的，内心早该魔化了，但曲婧心中魔化的只有一半。
她跟林毅发生了一些不可言说之事后，心中郁结少了许多，却又因为林毅的原因，种下了新的心魔。
旧的一批割完了，新的一批又长了出来，还很嚣张。
当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呢！
想到林毅可能听到了她心里的声音，曲婧恨不得毁灭这个世界。
全都去死吧！
这一刻，曲婧宛如一个杀神。
林毅还在那感悟剑道呢，察觉到曲婧的剑意，顿觉玄妙。
他想给曲婧灌注的道韵当然得是契合曲婧的，不然曲婧属水，他灌注火之道韵，这就是坑人。
剑与水，是最合适的。
水之道韵，林毅招手就能来，但剑之道韵，林毅自己领悟得还不够深。
现在得了曲婧的剑意，林毅也心有所感。
剑是兵器，兵器就是凶器，是为杀而生，是为破灭而存。
但这样的杀，是不得道的，出剑当有道，杀人需有礼。
坚守心中的道，则剑意永不凋零。
念头通达之后，林毅的元神所示之处，便看到了许多剑气道韵。
这些道韵刚才还没有，似乎是因为他的一番思考，才出现在天地间，自然就很容易被他吸纳了。
见此情景，林毅忽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会不会这个世界本没有道韵，思考的人多了，也就成了道韵？
第二百二十章 我就亲一口
关于道韵的猜想，林毅只是生出了一个念想，却不敢思虑太深。
自己现在道行不够，还没到探索世界本质的地步，贸然去涉猎，恐怕对自己也没有好处。
林毅便终止了自己的猜想，将那些剑道道韵吸纳到元神之中，将之消化之后，再转换成无害温和的道韵交给曲婧。
光剑道的道韵还不足以支撑曲婧突破三花，林毅便又琢磨起了水与剑的融合。
五行的道韵是最多的，但种类驳杂，只有自身对某种大道有了感悟，才能吸纳对应的道韵。
水，在五行之中最多变，人们又从水中悟出了许多道理。
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水无常形，兵无常势……
林毅心里回想着许多自己看过的名句，并进行深入的理解与思考，顿时感觉外界的水之道韵变多了。
水和剑要怎么融合呢？
剑为杀生，杀生也为护生。
水也可杀人，亦为生命之源。
剑似水，水如剑，这不正是曲婧的剑道么？
随着林毅领悟越深，周围的白色道韵也越来越多了，这会儿曲婧还在斩杀心魔，待她盛怒之下将心魔尽数斩杀，她的元神又强了几分。
如此，甚至都不用林毅来帮她，她自己差不多就能好了。
“所以说，心魔也是修道者的养分？”
曲婧很难不往这方面想，因为每次她斩了心魔，都感觉自己变强了，这种变强看不见摸不着，但绝对不是错觉。
这次，她斩的心魔更多，这种感觉就更明显了。
斩了心魔，不仅能让道心坚定，还能让元神更强！
这么说来，只要她不断地滋生心魔，岂不是能一直变强？
想法很诱人，但曲婧可不敢去尝试作死。
修道之人，讲究的是顺应自然。
她此前滋生心魔，都是因为自身际遇，若是为了突破道行，想走捷径，恐怕会产生更可怕的心魔。
修行没有捷径可以走，有所得，必定会有所失。
经此一战，曲婧的道心又坚定了许多，她正想要告诉林毅，不必再为她疗伤了，迎来的，却是林毅刚好准备完毕的剑道道韵。
“嘶，这么多……”
曲婧好不容易修复过来的元神，却因为道韵的冲刷，有了些许裂开的迹象。
无奈之下，她只好凝神屏息，消化林毅给她的道韵，她本来就是水属，又是剑修，对这两种大道也有了较深的感悟，所以林毅给她的道韵她消化起来就像是喝水一样简单。
林毅还是太贴心了。
曲婧心中生出暖意，更不敢辜负林毅的付出，忍着疼痛，便开始凝聚自己的精气神。
慢慢的，一朵小花虚影从她的眉心之中生出，虽然虚幻，却已有了形态。
见曲婧成功凝花，林毅也松了口气。
曲婧不仅伤势恢复，道行还提升了，算的上是可喜可贺。
闲着无事，林毅便观察着曲婧的小花。
她的花是从眉心生出的，不像他，花在肚子里。
花是铅色，只有简单的三瓣，勉强是个花的雏形。
这是因为曲婧才刚入三品，等修炼日深，花也会越来越真实，越来越接近莲花的模样。
尽管如此，曲婧眉心的花，也有种特别的魅力，当她收回小花，有几道红纹便印在了曲婧的眉心，看上去多了几分尊贵的气息。
这是道行不够精深的表现，还不能圆润地掌控自己的修为。
只因曲婧的三品并不是完全靠自己提升上来的，虽然没有什么后遗症，却也要好好打牢根基，才算是真正融入了这个境界。
“结束了，我也该走了。”
林毅的时间也很紧迫，他已经不能说忙了，而是忙得飞起。
所以，在确定曲婧已经没什么问题之后，林毅便提出告辞了。
“等等，这块玉……”
“我走了。”
林毅担心她又要还玉，赶紧准备开溜，曲婧无奈，只好小跑两步，在林毅身后抱住了他的腰。
“诶？”
师父，你这是怎么回事？
不会已经被攻略了吧？
林毅原本还以为自己还需要花一些时间继续磨呢，但从曲婧这个表现来看，她是已经被拿下了？
林毅因为这一抱，心里好生欢喜，这可比他白捡了空投和道行大礼包的时候还开心。
曲婧却没有说话。
她本来是想拒绝林毅的，但接连被打断之后，她拒绝的话已经说不出来了。
看林毅行色匆匆，她忽然想到了之前的流言。
明天就是九月十五了，林毅或许是要去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吧！
想到这里，曲婧忽然有些害怕。
她害怕今日一别之后，就再也见不到林毅了，或者再见到他，听到他的消息，已经是阴阳两别。
所以，她这才向前迈出了一步。
“这块玉佩，你收回去。”
林毅：“……”
抱都抱了，你还拒绝？
你拒绝了为什么要抱呢？是不是馋我身子？
“等下次见面，你再给我。”
林毅：“……”
所以，这到底是接受了还是没接受？
为什么这次不接受，下次又愿意接受了？
林毅满脸困惑，他却不知，曲婧是不想留在她手里的东西，会再次变成林毅的遗物。
这种痛苦，她不想再经历一次了，所以，手上不留林毅的东西，说不定他就不会死？
明天就是十五了，林毅肯定要经历很危险的事情，曲婧只希望他能活着回来。
林毅一时给她整不会了，但曲婧如此请求，林毅还是答应了。
“下次再送你也可以，不过，作为交换，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亲一个。”
曲婧：“……”
这个坏家伙，他就不能一直老实下去吗？
她没有开口，既不答应，又不拒绝。
林毅又说道：“就亲一口，好不好？”
曲婧脸上滚烫，终于，还是把玉佩递向了林毅。
林毅笑眯眯地接过，转过身来，柔声道：“闭上眼。”
曲婧听话地闭上了眼睛，细节且不多说，过程略微漫长，以至于曲婧心中慌张，又有些不耐。
说好的就亲一口，不松口就还是一口是吧？
这不得亲到天荒地老？
曲婧气恼地想咬他一口，她睁开眼睛，想要用自己的大眼珠子释放凶光吓退林毅。
但这一睁眼她就傻了。
林毅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面具拿下了，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
这下给曲婧整蒙了，她又羞又慌，见林毅闭着眼睛，应该不知道自己睁眼了，她又赶紧把眼睛闭上了。
林毅的嘴角疯狂上扬，既然你不敢睁眼，那我可就……
嘿嘿嘿……
“婧婧，你还闭着眼睛，是想再亲一个吗？”
曲婧连连摇头。
“我懂了，你是害羞，那再亲一个。”
曲婧：“……”
逆徒，你说好只亲一口的！
半个时辰后，林毅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回想一直不敢睁眼的曲婧，林毅便在心里发笑。
师父真是太可爱了，哪怕被攻城略地，她也要先捂住了眼睛再说，明明双方都心知肚明，她却还是那么害羞。
那可爱的模样，让林毅恨不得马上把她抱走。
可惜，身上的麻烦太多，等这次把麻烦们都解决了，应该能过一段安稳日子了。
到时候幸福的日子还长着呢！
林毅离开的屋子里，只剩下曲婧满脸红晕。
回想起林毅方才的所作所为，她脸上不由露出羞恼的模样，但恼着恼着，却又在不知不觉间带上了笑意。
她现在还懒懒的，不太想起床，在她的手心里，还有一块碎玉，那是林毅单独给她抠出来的心。
本来是两个都要还给林毅的，心里一慌，就忘记给了。
现在看着林毅的心，就感觉他还陪在自己身边似的。
曲婧闭上了眼睛，默默回味着。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曲婧忽然听到两个熟悉的声音。
“你陪我来做什么？”
“你一个人不安全。”
“说得好像你愿意保护我似的。”
这对话的两人，当然是鲍三娘和管不平了。
他们回到靖夜司衙门，都准备休息了，其他人都退下了，就他们两个，忽然接到有人报案。
说是他受邻居所托，照顾他的宅子，本来无人的屋子，从昨天起就变得很奇怪，今天更是传出了奇怪的声音。
最近星沙城不太平，动不动就戒严，加上之前严格搜查净天教教徒，这会儿百姓还不知道净天教还在不在，发现异常，当然是赶紧过来报案了。
反正不管是不净天教，还是妖魔鬼怪，一直在旁边住着也够让人害怕的。
其他人都下班了，鲍三娘也不想劳烦他们，便打算自己一个人来查探，刚好管不平也还没走，就一起陪同过来了。
鲍三娘恼这个木头，一路都不知道说两句话，便忍不住找起了茬。
屋子里的曲婧听着外面的人对话，顿时一阵慌张。
完了，被堵门里了，还好林毅不在……
第二百二十一章 交换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