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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陀，佛经是何人所著？”陈懿问道。
“多是佛祖口述，后由弟子记录整理传世。”石陀答道。
“人们饥饿之时能当饭吃，口渴之时能当水喝吗？”陈懿又问。
“自然不能。”
“对牛鼓簧，白费口舌。他们一心想要求死
，讲再多佛经也是徒劳。”
“长老，我看他们互相厮杀内心不忍。”石陀下意识捂捂胸口，有心相助，却是无能为力。
“那就反其道而行之，该吃吃，该喝喝，该乐乐，让他们看看活着有多好。”刚刚起床的猪八戒伸着懒腰走出来，听到二人对话，插嘴道。
“他们该享受的早就享受了，没用。”石陀不以为然。
陈懿却是赞赏不已，猪八戒胆大心细，这句话说中了要害，就该如此。
“八戒说得对，让他们重拾生活的信心。”陈懿笑道：“八戒，你可是享受大师，不如由你带头，想些法子普度众生吧。”
“嘿嘿，师父，我可没有石陀这耐心，弄不好就翻脸。”猪八戒立刻摆手。
“我看行，二师兄，与其闲着，不如找点事情做。吹，萧弹唱皆可！”沙和尚跟出来急切的劝说，他当然是希望猪八戒立功，争取道家地盘。
好吧，猪八戒最终答应，除了孙悟空不敢指使，其余人都被他拉去“卖艺”，通过特长表演，激发人们对生活的兴趣，从而让他们回归正常轨道。
陈懿则带着孙悟空去检查国境边界，想要弄清楚，到底是什么困住了一个国家。
第450章 其状如碗
除非是仔细看，肉眼才能看出细微的区别，而越是靠近，这种变化就更难以发现。
来到边界线，自然是根据人类活动踪迹大致判断出来的，陈懿可以自由进出，但试图带着一个人通过时，那人越闷哼一声，晕死过去。
陈懿只得令孙悟空将那人送回家，接着研究。在金兜山被困住，但那却是无形无色，毫无差别，越发显得这处地方的不同来。
“悟空，你火眼金睛，细细检查，然后我将它画出来，看能否找到突破口。”陈懿吩咐道。
孙悟空立刻腾空，又被陈懿叫了下来，“还是从下方开始，今天的任务便是确定永生国的界限。”
孙悟空嘿嘿一笑，大咧惯了，干这种细活还真有点稳不住。
嗖嗖嗖，孙悟空身影向前飞奔，陈懿又叹了口气，“悟空，一步接一步的走，咱们还有三十多天的时间，一定可以发现些什么的。”
“师父，你不打算度化他们了吗？”孙悟空反问。
“当然想，但是改变他们的思想很难，还不如直接打破此处禁锢，有了真正的阳光和风雨进来，同样可以解决长生困扰。”陈懿解释。
“那样便会得罪神灵。”
“或许是神
灵感激我们也难说，正后悔当初的冲动，我们恰好给他们一个台阶。”陈懿笑道。
“嘿嘿，若是世人知道这里还有长生之地，一定会倾家荡产迁移此地。永生之地，放眼整个大陆，只怕只有一处。”
“是啊，他们哪里知道，在这种地方活几百年就够够的，恨不得马上去死。”
师徒俩说笑着，孙悟空的心思也安静下来，在师父的指示之下一寸寸的细细排查，并将所观察到的变化曲线详细描述。
陈懿跟在后面，用绢布画了出来，就这么过了一天，大致图像出来了，是四分之一个的圆弧，很是标准，如果按照曲线延伸，将得到一个正圆。
“嘿嘿，师父，其余的不用再看了，应该和梦境边界一样，圆的。”孙悟空呵呵笑道。
“有道理，我也是这么估计的。”
“师父，那就不用再看了，沿着这条弧线把圆圈出来即可。”孙悟空说道。
陈懿却摆摆手，“细节决定成败，悟空，再坚持几天，一定要把边界完完整整的画出来，也许就有新的发现，那时我们才能掌握些许主动。”
“但听师父安排。”
接下来的三天，师徒依旧是边走边画，不出意料，
确实是个正圆形，和第一天孙悟空的猜测一致，等于是白忙好几天。
“不好意思啊悟空，让你受累了，没有新发现。”陈懿带着分愧意。
不，孙悟空的眼睛却眯了起来，盯着正上方说道：“师父说得对，这里不仅要查，还要细查。师父你看那里！”
陈懿往前看去，正当中午时分，很是刺眼，顺着孙悟空手指的方向看去，却发现正上方有一片圆形阴影，在此时观看更为明显。
陈懿带着孙悟空飞掠而上，边看边画，又用了近两天时间，把这处阴影的相对位置和比例，也在绢布上画了出来。
同样为正圆形，对比大小，是底层的四分之一大小，如果将两个圆垂直重叠的话，上方阴影就在底层的正中。两个圆心在同一轴上。
夜间，师徒二人对着绢布研究半天，“悟空，一般法力形成的光罩也会有厚薄不均的情况吗？”
“从未听说过，一气呵成，自然是均等的。”孙悟空十分挠头。
看了大半晚，除了大小两个圆，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只能好好休息，明日再做打算。
“陛下，这几日唐僧带着大徒弟早出晚归，就在禁地四周活动。”永生国国师向极恒汇
报行踪。
“他们想要干什么？”极恒皱紧眉头。
“依臣看，他们是想要找到破解禁锢之法。”
“哎，真是难为他了。”
“陛下，所剩时日不多，切莫错失良机啊。”
“我知道，不过不到最后一刻，也不能枉杀无辜。哎，都是被玉帝给逼得。算了，继续观察，到时来回我。”
是，国师唯唯诺诺退下，却暗中命人打造密室，还有人无意发现国师正在准备一口大号铁锅，不知道要煮什么东西吃。
接下来十几天，师徒二人就是围着国境转，不需要别人帮忙，更不许随意过来打乱，如此继续了接近三十天。
“师父，你们忙了这么多日子，到底在做什么。”这天，猪八戒笑呵呵的进来打听。
“还不是为了寻找突破。八戒，你见多识广，能否看出这个光罩像什么？”陈懿将一副立体画放在桌上。
猪八戒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不以为然的嘿嘿笑：“师父，这没什么好看的，历来的禁锢场都是倒扣的大碗一般。”
“这个不一样，还有碗底。”陈懿指着上方一处说道。
“嘿嘿，师父这么一说，还真是啊，或许就是在此处加强了戒备。”
猪八戒分析道。
“胡说八道，法场最为关键在接地处，正上加固有何用？”孙悟空不信。
“猴哥，神仙的心思哪里是你，呃，还有我，能猜到的。”
“我与悟空试过，这层防护形同空气，人身还有武器随意出入，并不能击中它。”陈懿又指着两侧说道：“八戒，你看，这两边各有两个圆形阴影，且由一个长条形阴影连接，实在不知天上哪位神灵惯用这种招数。”
“还真怪啊。”猪八戒揉揉眼睛看了好几遍，突然说道：“师父，这个碗好像看起来有几分眼熟。”
“哦，怎么讲？”陈懿连忙问道。
“也可能是错觉。”猪八戒脑中的灵感无法再捕捉到，令陈懿颇感失望，不过猪八戒又很快提供了一个有价值的线索：“师父，永生国受到了天地的诅咒，下手的不外乎玉帝他们几个高阶神灵。难说不用随身器皿法宝施展法力，这东西可以说是大化无形，难以捉摸，但天地之间讲究相生相克，造出这东西来时，必有克制的法宝，我等束手无措，实则一击便碎！”
“可是我们连这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又上哪里找克制法宝？”孙悟空不耐烦，认为猪八戒说的大都是废话。
第451章 生不如死
猪八戒也答不出这个问题，没帮上忙，找借口讪讪的退了出去，动脑筋的事情最好不要找他。
关于这个问题，陈懿也在大小宴会上与国王极恒讨论过。
“天地的旨意岂是我们能揣摩的。那一日狂风大作，雷雨交加，闪电爆打亮如白昼。我们原本以为是完了，抱着必死之心聚在一起，雷电之中对着苍穹咒骂不停。当然，主要针对玉帝，我们希望他去死。”极恒苦笑。
“嘿嘿，不怕死，好样的。”孙悟空忍不住乐了。
“死有何惧！狂风暴雨持续了一夜，我们骂累了，也耗尽了体力，相互依靠着睡去等死，醒来之时却发现还活着。”说到这里，极恒苦笑几下，自嘲道：“那时候感觉还挺高兴，没被劈死。”
“没人看到发生了什么吗？”陈懿不甘心的追问。
“隐约间倒是像天上落下一物，未及到达地面便引发剧烈颤抖，虽无房屋倒塌，却更为恐怖胆寒。当时发生的情况太多了，现在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极恒不以为然，言外之意，还不如当时死了的好。
极恒这里得不到确切答案，陈懿便决定走访人间，结果也是大同小异，和国王说的差不多。
百姓们回忆说，从那天后，似乎一切恢复正常，然而很快他
们便发现了不同之处。
那就是永生国再也听不到狂风和闪电之声，飞禽走兽一夜之间全都跑光，除了家畜，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爬的，再没有一个活物。
一切都变得雾蒙蒙，日月星辰被罩上一层薄纱，而他们也被困在皇城之中，周围的城池逐渐风化消亡。
他们很担心粮食绝产，河水断流，事实却是其上硕果累累，采摘后隔一日便会再长满，河流也是如此，水资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不需要劳作便不缺吃喝，一度让他们误以为进入了天堂，更为惊喜的是，岁月一天天流失，他们却是青春永驻，没有一丝衰老。
好景不长，几年后，一成不变的生活要把人们折磨疯。
没有新鲜事物，每天面对的都是同样的景观，如果不搞出点动静来，这个国度寂静的可怕。
男女之间没有了情爱，更谈不上传宗接代，没有衰老的担忧，却也没有新生儿带给人们的无限快乐和希望。
终于，一名精神脆弱的女孩选择了自杀，在家中悬梁自尽。
这是永生国受诅咒后的第一次变化，每个人心情沉痛的同时也有难以言表的兴奋，极恒决定为这名女孩亲自操办葬礼。
其实，还是借机活跃下氛围。
很可惜的是，这
名女孩竟然醒了，而脖子上那道深深的红痕也逐渐淡化直至消失。
包括女孩在内，永生国陷入更大的失望当中，几百年来，几乎每个人都尝试过各种自杀方式，然后便是一次次重生！
世上许多得道高人选择去深山老林隐居，却和这里不一样。他依然可以听到大自然的各种声音，还可以见证树木兽虫的成长，看到嫩叶抽芽，闻到花香四溢，最为关键的是，内心尚有一方世界，不断追求更高的层次。
陈毅等人的出现，犹如一缕阳光照亮了永生国百姓蒙尘的心，自杀事件明显减少。
至于他们离开之后，不好说。
时间飞逝，除了一张含糊的画作，什么收获也没有，陈懿颇有几分沮丧。最后一天晚上，陈懿抱歉的说道：“极恒，可惜我帮不上你什么。”
“话不可如此说，你们的到来让永生国多了许多的笑声，这对于我而言，弥足珍贵。”极恒摇头叹息：“这种发自内心的欢乐，好像很久都没有听到了。”
“如蒙不弃，还有些手抄佛经，实在是烦闷的时候念诵一遍，或可以缓解。”陈懿递过去厚厚一摞经书。
这些是他现有的全部存货，多是闲暇时练笔，还有石陀抄写的部分。
极恒不信神佛，但还是被陈懿
的诚心所打动，愣了一会儿，吩咐国师接过去，似乎有些不开心的又喝了一大杯酒。
“长老，可否能常住永生国？你心中有佛，自然不会寂寞，而我们心中有你，便如获得新生。”极恒思索再三，发出邀请：“如果你肯留下，我愿奉你为兄，这把王座还有整个国家都可以送给你。”
“陛下！”国师咳嗽几声提醒。
“你且退下！”极恒不悦的命令道。
“是。”国师带有几分不甘心，斜眼看了看陈懿，带着几分怨气退下去。
“极恒，住了一个多月，你知道我的心思还在灵山之上。你放心，等我见到佛祖，或者是路途中遇到其他的神佛，我一定向他们问清楚，助你们早日脱离苦海。”陈懿坚定的说道。
“你我相识月余，竟然如此投缘，或许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