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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剑仙忽然说道:“我不陪你去了。”
梁拾遗有些意外,当初她答应的时候,他很意外,这会儿说不陪他的时候,也是如此。
“怕我死在那边?”
梁拾遗很快便知道了女子剑仙的想法。
女子剑仙不去,便是让他有所牵挂,在这边看着他,他自然会尽量回来。
“撑不下去的时候,我会出剑。”
女子剑仙淡然道:“虽然我到这会儿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一个人跑到这边来,明明会有更为稳妥的办法。”
梁拾遗站起身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了自己的佩剑,笑道:“我的剑道到了这会儿,真的需要杀几个人。”
——
离开边境,一路北上,之后的日子,御剑而行,顾泯和阿桑用不了多久,便已经走了一半大应疆土。
如今的大应,边境上战事已起,国境之中也是无比肃然,即便是御剑而过,顾泯也能感受到那股气息。
纷纷扰扰,才是人间。
不过已经在边境耽误了不少时间,顾泯这之后一路,并未停留。
数日之后,他来到了千丈山。
落于山脚,仰头去看这座人迹罕至的荒山,顾泯转头问道:“师姐看出有什么异样没有?”
金阙强者的神魂无比强大,放开神识,周遭方圆百里,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这样的强者感知。
阿桑闭上眼睛,认真感知了一番,在半刻钟之后才睁开眼睛,然后摇了摇头。
顾泯皱了皱眉。
千丈山被发现过有兵器甲胄,是属于那支御北军的,根据老太傅的推算,这个地方应该有一处别的空间。
类似于帝陵藏于地底,也类似于顾泯之前去那处剑道囚笼。
只是怎么寻找到那入口,是他要面临的头等大事。
第449章 崖下的道观
千万里之遥,从郢都来到这北边的千丈山,为了去寻那当年的二十万御北军,来之前,顾泯想了很多很多,可到了这会儿,却发现,自己好似很难找到那处理论存在的空间。
阿桑师姐是一个金阙强者,境界高妙,距离那些世间最顶峰的修行者,也差不了多少,原本以为只要带着师姐来到这里,很轻松便能找到入口。
可这会儿来看,顾泯错了。
“若是这么容易便找到入口,只怕这个秘密也不会封存如此多年。”
顾泯缓慢点头,接受了如今的困境。
世上的事情没有桩桩件件都一帆风顺的,碰壁才是常有的事情。
缓步上山,顾泯和阿桑走得很慢,这座千丈山因千丈得名,十分雄壮,山高林密,其中不知道有多少地方不被世人知晓。
在山中走了半日,眼前到处都是树和草,顾泯皱眉道:“师姐,或许应该去找几个临近的百姓问问,这山中有什么特别之处。”
阿桑点头,提议道:“要不转身下山,去问问再说?”
顾泯点点头,于是两人准备转身下山,不过这次选了另外一条路,要先爬到山顶,然后才从山的另外一边走下去,毕竟不管是顾泯还是阿桑,都不愿意浪费时间。
爬上山顶,视线一下子开阔起来,远去遥遥可见便是一片山顶雪白的山脉,那是积雪,是大陆的最北方,在那个地方之外,就是北海。
站在山顶上,阿桑忽然问了一个问题,“要是真有二十万的带甲之士,你怎么带回南楚?”
阿桑和顾泯两人,可以御剑,可以悬空,总之不会惊动太多,而若是变成了二十万甲士,那么怎么都惊动大应和大祁。
从两座王朝的疆域里过去,这南下一路,顾泯用屁股想都知道不容易。
而且要是知道顾泯有这二十万带甲之士,大应和大祁,肯定都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顾泯苦笑道:“到时候再说吧,不过南下肯定不容易,只是再不容易,我都要把这些人带回去。”
阿桑没说话,这种事情,只要小师弟在考虑了就行,至于在怎么考虑,她不关心。
两人从山顶的另外一处下山,这座荒山,并无山路,即便是樵夫也不会深入山顶,最多只在山脚砍柴。
下山走过一半的路途,顾泯踩向堆枯叶,听着声音,忽然便停了下来。
阿桑也看向了顾泯脚下。
她的境界比顾泯更高,应当感知比顾泯更敏锐,只是这个时候,她看向顾泯脚下,也不是因为她知道了什么,而是了解小师弟。
她不用知道什么,相信小师弟,也就行了。
顾泯蹲下来,轻轻将这些落叶刨开,露出黑色的泥土来。
这是千百年来也没有几个人能够来到此地,每年的落叶落到地面,腐烂之内融入大地,长此以往,让这里的土地变得异常的肥沃。
顾泯看了一眼黑色泥土,却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往下刨去,差不多刨了一个三尺左右的深坑之后,顾泯在泥土里,看到了剑柄。
他是庚辛剑主,是剑中帝王,但对于剑的感知,不如苏宿那个天生剑胚,至于为什么能感受到脚下这柄剑,也是因为这柄剑上有着很强烈的不甘。
将那柄剑挖出来,剑身已经腐朽,但可以依稀辨认,这应该是一柄战剑。
是大宁王朝的制式战剑。
史册上有十分明确的记载,大宁王朝唯有校尉及以上武官,才能佩剑,而在大宁王朝的军伍能担任一位校尉,至少也要是个第四境的修行者。
大宁王朝的军队能够横扫诸国,除去军纪严明之外,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原因,便是军中多修行者。
到了后世,军伍大多普通,修行者也变成了随军修行者,游离于军伍之外,并没有融入军伍之中。
这也导致于后来的军伍,其实都不如大宁王朝的军伍军力强悍。
而这支御北军,则是唯一有可能存世的大宁军伍,即便是在当初,也是整个世间最强横的战力。
“这山里果然有大宁的制式兵器,入口即便不在山中,应该也会不会差得太远,但要怎么去寻?”
顾泯有些头疼,他不是苏宿,根本无法知道下一柄剑在什么地方,除非那柄剑和这柄剑一样,有着强烈的不甘,而恰恰又临近顾泯身侧,要不然他无法感知。
“早知道把苏宿那家伙给带来,说不定事情就简单不少。”
顾泯有些头疼,虽然现在找到一柄战剑,却依旧没什么眉目。
顾泯收好那柄剑,站起身来,忽然灵机一动,“或许有可能……”
他挑眉,忽然从指间逼出了一抹剑气。
之前在郢都城中,他的身体被剑气重新洗礼过,早就完成了重建,如今他的身体,理应已经很接近大道,即便不是苏宿那种天生剑胚,也差不了多少。
况且那个“人”字,对他的裨益,很大。
一抹剑气溢出,却没有立即离开指间,顾泯却是将白寅诀运转,将一抹大道气息灌入其中。
然后肉眼可见,眼前的那缕剑气便缓慢变成了一粒荧光,在天色渐晚的当口,这一粒荧光好似一只萤火虫。
阿桑看着这粒荧光,问道:“接下来要怎么做?”
顾泯没说话,只是摊开手掌,那粒荧光离开指间,朝着远处飘去。
“苏宿是天生剑胚,对剑的感知我永远都及不上,不管我再洗礼身躯多少次,也及不上他,但是在郢都城,我悟出了人这个字,那些战剑上若是还有剑主的残念,应该会被我找到。”
天地之间,万物之中,最有灵性的,自然是人。
而之前顾泯引动天地剑光,斩杀那头月狼的时候,他的剑道,便悄悄的发生了变化,以前白寅诀完整之后,顾泯的剑道,便更有道韵了,可那个道是旁人的道,他只是使用者,不是开创者,即便能让他在同境战力无敌,但却仅限于此,即便以后再如何强大,总归有用借来的不适感。
而这种不适感,顾泯在隐约之中便感觉得到,有朝一日,他肯定会因此停滞修行,他的剑跟着白寅诀而修行,一样会无比强大,但是绝不会达到最强。
而在郢都城里他自己悟出的人道,反而让他找到属于自己的路,修行者修行,大多都是想要超越己身,变得越发强大,而超脱人这个字。
而顾泯却发现了人身上的无穷潜力,反倒是落下来,去慢慢感知。
而这就是他的路,当然在这样的路上,也会给他无比的力量。
除此之外,还有诸多好处。
诸如现在。
那粒荧光飘过一片丛林,然后笔直向前。
顾泯和阿桑赶紧跟上。
两人在林中穿梭。
没过多久,两人便来到一处绝壁。
荧光落了下去。
顾泯也跳了下去。
阿桑也是。
……
……
千丈山很高,也很怪,这里的山峰和别处的不一样,谁也不知道山体里有些什么,也不知道地形会怎么变化。
所以在之前顾泯和阿桑根本没有看到过这处绝壁,也自然不会知道这处绝壁里有些什么。
可随着他们落下去之后,心情便逐渐发生了变化。
顾泯看着那绝壁上的青苔,感受着落到身上的夕阳,以及天边的晚霞,心情有些不错。
然后他便看到了些东西。
在自己身下,有些青瓦。
那不是散落碎裂的青瓦,而是极有规律的摆放在某个地方的,青瓦上有些青苔,有些青藤,总之不管怎么说,都还是青色的。
一片青色,是生机。
顾泯继续下落,来到青瓦前,然后又下落,来到了青瓦下。
他悬停在空中,身侧跟着的阿桑也有些古怪,开口道:“看起来已经有很多年了。”
修行者的很多年,那肯定是很多年。
但到底是多少年,阿桑不是研究这个的,自然不会太清楚。
但她还是很惊异,因为没人能想到,在这座深山里,居然会有一座道观。
有一座道观便算了,这座道观居然还在这绝壁之中。
古籍上有记载,说是有一地的庙宇建于半空,实际上便是建在绝壁之上,名为悬空寺。
但那只是传说,并无人知晓。
可是如今他们眼前的道观,却是实实在在就在眼前。
悬于绝壁之上,而且没有任何依存。
就是一座道观。
一座悬于半空的道观。
世上的事情无比奇妙,当你觉得你看到了所有,却还是会有别的东西出现,会告诉你,远远不是。
这座道观便是其中之一。
顾泯抬头看了一眼那道观上的匾额,上书的只有两字。
彼岸。
这道观竟然叫做彼岸?
顾泯再也忍不住,便抬脚走了进去。
道观不大,可在外面和在里面,却不一样。
在外面看,不过是方丈之间,可进到了里面,却发现别有洞天。
那是一座不小的主殿。
供奉着许多木牌,但上面都并无文字,只是一块块无字木牌。
有个背影背对着他,他穿着一袭宽大的灰色道袍,看着了无生机,盘坐在木牌前,而那一粒荧光停留在他的指间。
第450章 论道万万年
顾泯转头看了看身侧,发现并无看到师姐的身影。
也没有感知到师姐的气息。
顾泯回过神来,心想自己之前的确太过激动,竟然都没能和师姐商量,便踏入了这里,而这里显然应该不是一处真实的世界,或许类似于李扶摇的那一剑斩出的囚笼。
既然如此,构建这方世界的那个人,想来也无比强大。
难道就是自己眼前,那个盘坐在自己身前的道人?
顾泯隐隐感觉,眼前的那个道人和他要找的入口没有太多关系,他好似踏入了另外一个不可知的地方,说不定会涉及另外的不可知之事。
但那不可知之事,很有可能是涉及彼岸,这让顾泯又有些激动。
但目前的处境,让顾泯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坐在自己面前的那个道人是谁,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因为他没能感知到对方的气息,但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对方并不是一具尸体。
那是一种十分未知的感觉,让他觉得很虚妄。
可眼前的一切,又告诉他,好似一切都并不是未知的。
似乎可以去追寻。
他站在原地,想了很多东西,想着很多他知道和想知道的事情,但始终没有往前跨过一步,因为顾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往前走去。
直到很久之后,那个道人手指的荧光熄灭,一切才不同起来。
那个道人在他眼前站起来,开始拿起一旁的香烛点燃,然后给每块木牌前都上了一炷香,然后他凭空拿出新的木牌,放在那个地方,只是这一切,全部都是背对顾泯去做的,自始至终,都没有转过身来。
“供奉的是谁?”
鬼使神差的,顾泯竟然开口了。
声音很平静,也很容易便传了出去,那个道人只要不聋,自然能听见。
“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