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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面抬头看向天空,肉眼可见,便是一波波的羽箭落下人间,而这无数箭矢同时被射出,还有破空之声累积,极为震慑人心。
只是下一刻,地面上的大祁军卒,已经举起巨盾,在这个时候,更是有无数随军修行者从人群中掠去,各自气机激荡,将那些箭矢逼迫得向两边而去。
这就好似一片瀑布,落下之时,中间忽然被人斩开。
至于一些漏网之鱼,即便落到了军阵中,也无伤大雅。
此后这些修行者临近城墙,掠向城头。
一场大战,就此展开。
尚元龙最不愿意面对的便是如此场景,若是一般兵卒再多,有二十万又如何,他在城头,只要不出城,粮草只要充足,别说半个月,就是一个月,他自认都能够撑得住,但实际上最大的问题就是,就是这些他们对不上的修行强者。
大应和大祁开战,大祁吃亏的就是修行者的数量不够多。
而在大祁和南楚的交锋中,南楚最难的,也是如此。
“我真想选一支十万人的骑军,和大祁这狗日的在平原上一决雌雄,让他们知道我南楚儿郎,才是这天底下最了不起的军伍!”
尚元龙一拳捶在自己大腿上,愤怒不已。
天底下没哪个将领喜欢像是他现在这样,被动挨打,大部分人,理应都想要和对方硬碰硬的来上一场大战。
而硬碰硬,就属骑军作战,最为壮阔了。
蒋千尺看着那些即将落到城头的修行者,苦笑道:“要是咱们能够熬过这一关,以后北上,骑军交锋,有的是机会。”
话是这样说,可现如今,最怕的不就是这个吗?
最怕的就是撑不过如今。
尚元龙握紧手中长枪,然后用力朝着前方掷出,一枪将一个登上城头的修行者洞穿,他虽然是边军主帅,但也是个修行者,在这个时候,也是最主要的主心骨。
但接下来便有无数的修行者从城头上来,朝着尚元龙掠杀而来。
尚元龙握紧长枪,冷笑道:“来呀!”
城头几道剑光生出,柢山所剩不多的剑修,纷纷出剑,对上各自的敌手。
几场大战下来,柢山的剑修,损耗颇多,崇文楼那边的读书人,也有二三十人战死,至于学宫那边,差不多也是这个人数。
南楚边军的随军修行者构成,大概也就是柢山和崇文楼为主,至于一些用寒铁吸引而来的修行者,大多数不愿意效死力,之前出手一两次,眼见局势不好,早就不见踪影。
寒铁是好东西,只是更好的东西,还是自己的小命,他们很清楚,也分得清轻重。
不过这样一来,边军要面对的局面,就更加艰难了。
可还是得撑下去才行。
修行者们跃上城头,这边或早或晚,都会起一道剑光,柢山的剑修们很多年前便和大宁王朝的军伍有过并肩作战的先例,只是年岁太久,如今这些剑修,说是有什么经验,都是扯淡,不过事情就是这样嘛,一回生二回熟,只要上了战场,第一次没死,第二次不就有了精神?
尚元龙斩杀几个修行者之后,瞥眼一看,一个面容稚嫩的柢山剑修已经在和一个修行者的交手中节节败退,眼看着就要性命不保,就在那个修行者要一刀砍下这个柢山剑修的脑袋的时候,一截枪头从他后背刺穿,绞烂了他的生机。
尚元龙一把提起那个面容稚嫩的年轻剑修,不由分说,便将其扔下城头,不让他继续出战。
而就在这一顿之间,有数位修行者,都围了上来,在这南楚边境,他们每个人都清楚,最为关键的人物不是别人,就是眼前的尚元龙,只要在这个时候斩杀了这个南楚边境的主帅,那么对于大祁南下来说,会更简单。
因此数位修行者,就这么围了上来。
尚元龙面无表情,手中枪出如龙,他虽然很不在意自己是个修行者的身份,但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他都是强大的修行者。
只是面对这么多修行者,即便如此,他也会有力竭的时候。
与此同时,城下的大祁边军,已经来到关隘下方,在付出极小的代价之后,聚集在城前,开始搭建云梯。
城头上的这些军卒被修行者打乱,如今很难迅速的组织起守城的战力,很快便有云梯搭上城头。
尚元龙脱不开身,而且也负伤了。
柢山的剑修也死伤惨重。
之前还说要柳叶关坚守半个月,但是这会儿看起来,一个不好,只怕是别说半月,破城就在今日也很有可能。
蒋千尺在远处,看着云梯出现,怒喝一声,“火油!”
在老将军下城之后,他便已经成了这里的副将,自然而然的,便要担负起来指挥的责任。
随着他这一声爆喝,自然而然的便有兵卒开始往下方一坛一坛的丢出火油,然后便是点燃了的箭矢落到城下。
一片火海,就此而生。
许多身上沾满火油的大祁边军甲士,如今都惨叫着滚落下去。
可滚下去之后,仍旧是一片火海,说是人间炼狱,也是不过如此了。
惨叫声响起又消失,然后再次响起。
史书上即便记载了无数场惨烈战事,但实际上在这个时候,都不如。
因为一个是些文字,而这个事情,是切切实实,就在这里发生的,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只是可怕的事情,完全没有结束,而是还在继续,大祁军中,不停的在有修行者朝着城头掠来。
然后一个个南楚的将领,就此喋血。
尚元龙一条手臂,血流如注。
到了这会儿,真是杀不动了。
忽然间,柳叶关的城门大开!
尚在门前准备撞门的大祁边军一怔,似乎不管怎么都没有想到如今的这个景象。
在门后,是一支骑军。
为首一将,白袍白甲。
身后所有南楚兵甲,则是一身黑色甲胄,就连脸上,都有面具。
宛如地狱出现的骑军。
那白袍将军手中长枪一抖,高喝道:“冲阵!”
这一支人数约莫在两千左右的骑军,冲杀出城,很快便陷入整个大祁边军中,原本在前面的大祁将军的认为要不了多久,这支骑军就要彻底覆灭,谁知道,在短暂的冲阵之后,那支骑军既然直接冲刺到了大祁边军的核心地带。
更为让人不敢相信的是,当大祁的边军手中兵器和这一支南楚的骑军手中兵器相撞,无一例外的都是大祁甲士的手中兵器裂开。
而有些瞅准机会一矛刺在这南楚骑卒身上的大祁甲士,却连这边的甲胄都刺不穿。
这不知道是用何等材质所制造的甲胄和兵器,在大祁军中,大杀四方。
硬生生就将大祁的边军冲开一个口子。
就连一些修行者出手,也没能立刻破开那甲胄的防护。
反倒是还被数人合力斩杀。
天地之间,这股黑色洪流,夺去了所有的色彩。
梁照在远处高地,看着这股骑军,微微蹙眉之后,便了然道:“顾泯还真是运气好,有了寒铁,打造成了这么一支骑军,要是让他把所有人都安排上这么一身,世间最强军伍,便是他的了。”
梁照一眼便认出了,这是寒铁打造的甲胄。
这种东西,就连一般的剑修,也是想要都求不来的东西,却真的被顾泯这个人用来打造甲胄和长矛。
真要是数量足够多,估摸着天底下所有人,都要头疼。
其实他不晓得,其实顾泯不差寒铁,缺的是那一个个的工匠,柢山自己,虽然有不少铸剑师,但是还是不够。
只要是工匠足够,顾泯用寒铁打造出一支三四十万的军队,也不是难事。
就拿现在来看,这么一支军队,是绝对有存在的必要的。
毕竟这一冲阵,带来的效果,自然不必多说。
“让人带着人合围那支骑军……”
梁照刚开口,便看到远处天幕,剑光闪动,不多时,城头上便多出了不少女子身影。
人人提剑。
解语一剑斩杀一个力竭的修行者,然后高声喝道:“朝暮剑派剑修,前来驰援!”
听着这句话,所有人,都几乎是精神一振。
南楚边境战事,没有人害怕拉锯和僵持,最怕的是一触即溃,不能守在国门之前。
而如今,总算是有了盼头。
梁照遥遥看着这一幕,也摇了摇头。
站在高处,对着身侧候着的人,他说了两句话。
“去北边调兵,所有边军都南下,朕要击溃南楚。”
这是对如今的局势,他又做出了决断,其实这个时候,北上能够收复不少大祁的国土,但是他没有这样做,而是选择了继续南下,要一举将南楚覆灭。
至少有顾泯在北边和大应纠缠,这也是很好的选择。
至于最后一句话,梁照说得更为直接。
“收兵。”
今日这局面,很难攻下柳叶关了。
他虽然不是什么名将,但是这一点,他能够看得清楚。
最后他多说了一句话。
“你觉得顾泯,能够赶回来?”
第468章 老子是你师父
日落西山,天色暗下来,这场大战到了这会儿,才是真正的落下帷幕。
城下的大祁军卒回到营寨,城头上,尚元龙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浑身上下满是鲜血的这位,一张满是血污的脸上,竟然还有笑意。
蒋千尺同样是看起来极为狼狈,但是要比他好上不少。
“大将军,朝暮剑派的那群女修士怎么安排?”
今日的这场大战,转折点便是朝暮剑派的女剑修们赶到,要不是她们,依着城头这点修行者,估摸着柳叶关在这会儿就要被打穿。
只是这会儿打完仗,也不能将那拨剑修编入修行者里,尚元龙大口喘气,“先安置在将军府吧,等会儿我便去见见领头的,看看是个什么意思。”
蒋千尺点头,拱手之后,便要去安排接下来的事情,一场大战开始之前,有许多事情要做,而结束之后,也是如此。
统计伤亡,加固城墙,都是要做的事情。
等着这位副将离开之后,尚元龙这才吐出一口鲜血,哎呦叫唤了一声,撕下衣服,包扎伤口。
他靠在城头,看着这一片狼藉,看着那些军卒将袍泽或是敌人的尸首搬下去,叹了口气。
死人永远都是战事里的主旋律。
可就在这会儿,尚元龙却看到一张稚嫩的面孔,那是自己之前救下的年轻剑修。
那年轻人在远处看着他,尚元龙顿了顿,笑骂道;“不认识我了,他娘的,还不过来?”
他这么一句话说出来,那个柢山剑修才跑过来,在他身侧坐下,沉默了片刻,好像是在酝酿什么,最后才轻声说了一句,“多谢大将军救命之恩。”
尚元龙朝着这小家伙看了几眼,然后有些不满的说道:“你这小子真是他娘的练剑练傻了?老子都这个样子了,不晓得给我包扎一下?”
年轻剑修后知后觉,这才在身上撕下布条,小心翼翼的给尚元龙包扎。
趁着这年轻人在给他包扎的当口,尚元龙随口问道:“叫什么名字?”
年轻剑修轻声道:“朱豫。”
尚元龙皱眉道:“我看你才第四境,在柢山练剑,多久了?”
朱豫把尚元龙的伤口包扎妥当之后,才说道:“没多久,我不是第一批上山的弟子,只是后来听了小师叔的名头,想要上山练剑,是想拜小师叔为师的,可上山之后才知道,小师叔原来不收弟子,可都到了山上,总不能又下山吧?”
尚元龙啧啧笑道:“这么说起来,你这小子还心里有些不满,就怎么都想着要拜陛下为师了?”
朱豫脸有些红,想要点头,但又很快叹气道:“其实后来我就知道了,陛下这么天才的一个人,要收徒弟,肯定是要一个也是很天才的弟子才行,可我上山这么久,也知道天赋都及不上周州师兄,连周州师兄都没能成为小师叔的弟子,我是更没有可能的。”
尚元龙瞥了这小子一眼,皱眉道:“他娘的,做人咋能这样,一点都不相信自己,能成个什么玩意?”
朱豫本来就天性安静,上山之后,其实也没多少朋友的,他他天赋不差,在一众师兄弟里,也算是出彩的一个,不过他不喜欢和人交谈,更不喜欢和人说心事,全然一个女儿家的作派,好在周州还偶尔去看他,没事给他讲讲剑道上的疑难,才让朱豫的修行没有落下。
不过估摸着性子这种事情,一辈子都很改掉了。
“真想当陛下的弟子?”
尚元龙骂骂咧咧说了几句话之后,又转头问道:“你要是真有想法,等下次我见了他,一定帮你问问。”
朱豫连忙摆手,“算了。”
尚元龙扬了扬手,可是又牵动伤口,最后疼的龇牙咧嘴。
朱豫有些奇怪的问道:“大将军也疼?”
尚元龙没好气的说道:“这不是屁话吗?我这不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