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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好似有很多话要说,毕竟一回忆起来,所有的老人都有一种别样的光辉。
顾泯也没打断,别人的过往,便是这座天地的历史,听听无妨。
不过老人也说得不多,很快便将话题转移回来,说道:“顾晚云那小子告诉老夫,你学过白寅的剑。”
顾泯一怔,沉默片刻,随即点头。
他虽然从未见过那位剑仙,但是也的确学过白寅诀,上下两部,那是白寅毕生的最强剑道所化,强大莫名。
老人说道:“那你知不知道,他在离开之前,还有个弟子。”
顾泯摇头,说起这桩事,他还是真的切切实实不知晓。
“那是我白猿一族最出彩的年轻人,却非要跟着他学剑,族内怕惹下大祸,因此用万年寒冰将其冰冻,让他生机不断,原本这被视作祸害,不出意外是还要冰冻很多年的,至于到什么时候结束……”老人仰头看着天幕,缓慢说道:“全看这天什么时候变。”
顾泯等着之后的言语。
“顾晚云之前找过我,最后我回到祖地,故意将他放走了。”老人看向顾泯,轻声道:“你们都学过同一人的剑,算是师兄弟,在这片大地上,要相互扶持。”
顾泯一怔,明白了,原来晚云真人在离开之前,还给他留了好大一个帮手。
这个帮手看着只有一个人,但实际上却是拖来了白猿一族。
顾泯都不得不佩服。
老人好似知晓顾泯在想什么,只是淡然说道:“这片天地很糟糕,所有人都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衰老且腐朽,而且这大变化一直在酝酿,无非是在等一个契机,你做的事情,或许就是那个契机。”
顾泯问道:“前辈真觉得还有救?”
老人自嘲一笑,随即反问道:“若是没了办法,你们这几个姓顾的人在做些什么?”
顾泯忽然灿烂一笑,十分开心。老人说道:“这条路艰难是一定的,但一定会有终点,一旦改变这个世间,这便是万古一来最为重要的时刻。”
顾泯对这种太大的事情,没太多想法,他做事情,都是先从眼前的事情,一点一滴做起来。
说到这里,渡船已经临近一处码头,眼前码头上,稀稀疏疏站着十来个修行者,等着登船。
能在这崖城里修行的人们,大多数都身份不凡,让他们乘坐渡船,还是真的有些扯淡,老人看了那边一眼,也不说话,身影骤然消散,便离开船头。
而在船尾处,青槐一扬鱼竿,一尾金色鲤鱼就这样被她扯上岸来。
顾泯转头笑着说道:“今晚吃鱼!”
青槐却是取下鱼钩,随手又将这尾金色鲤鱼给扔进江水里。
她要钓的,从来都不是什么金色鲤鱼,而是白鱼。
顾泯看着这一幕,也是无可奈何。
他只是喃喃道:“要是苏宿那家伙在,早就喊着生火了。”
……
……
渡船在一处名为长渊渡的地方停下,这里距离城内不远,大概慢悠悠走,也就是一两个时辰的功夫。
顾泯和青槐在这里下船,并肩朝着那边走去。
一边走,顾泯一边说起巷子那边的事情,当然了,这也是怕青槐和对方起冲突,在说起那个鬼婴的时候,青槐皱了皱眉头,不过也没说什么。
“奇人异事,藏于微末之地,这种事情,本来也只有书上才有。”青槐看了远处那些建筑一眼,淡然道:“你这份家业,有多少是自己去挣来的,亏得有两个好祖宗。”
这句话倒是实诚,在之前那边,顾泯去拿天下,依然是宁启帝布局深远,其实顾泯没做多少,大多数都是那位皇帝陛下一个人就做完了。
顾泯作为棋子,其实也就是实实在在的搏命几次。
到了这边,晚云真人虽说看着那洒脱性子,什么都不愿意为后人操劳,但说来说去,等了好些年之后,终于等到一个流淌着和他一样鲜血的后人,怎么不会上心?
毕竟这个后人不仅天赋不错,还有个更为不错的小闺女,这让晚云真人,不得不做些什么。
因此晚云真人几次动作,不仅让云端那几位,不敢轻举妄动,还为顾泯找来了白猿一族和那小巷里的几位。
顾泯以后要在某处开宗立派,其实大差不差,都有了底气。
顾泯咧嘴一笑,“在前面搏命,这怎么说,也得给点好处不是?”
青槐翻了个白眼,看着顾泯,她最开始觉得这家伙和那家伙其实差不多,但一看,眼前这家伙,天赋要比那家伙好太多,胆子也大得多,更坚定得多,生得也要好看许多。
但还是不如那个家伙。
顾泯根本不知道这位在想些什么,只是他很快便看到那条小巷的轮廓,脸上笑容灿烂。
临近小巷,一如既往在嗑瓜子的胭脂铺妇人早就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了,只是在看着顾泯身侧又多出一个女子的时候,胭脂铺妇人翻了个白眼,有些不高兴。
谢宝山等人从铺子里走出来,看向已经来到小巷口的顾泯。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顾泯哈哈大笑,自顾自的开口。
谢宝山呵呵一笑,“真能活着回来,没说的,老谢我可是要准备搬家了。”
卖酒女子直接丢出来一坛子酒,是正宗的桂花酿,然后她一如既往的清冷开口问道:“能不能在那地方开一家酒铺子?”
顾泯笑着点头,“当然可以,不过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买得起。”
卖酒女子摇头道:“这就不是需要你操心的事情了。”
另外那边,肉铺子那边的壮汉也笑着开口,说是他也想换个地方,编竹篾的那个男人也是点头,至于胭脂铺妇人,她身侧的小姑娘早跑过来叫爹了。
只有那书摊的老摊主,沉默不言。
第724章 熠熠生辉
小巷就那么点地方,青槐想了想,还是选择去那酒铺子里喝一坛酒,就把顾泯一个人丢在外面,卖酒女子一向对人冷淡,但看到青槐之后,难道主动开口说了句话,不过她说话,不意味着青槐就要搭话,青槐只是喝着桂云酿,默默无言。
卖酒女子忽然说道:“你也有个等不到的人?”
卖酒女子当初其实并不似如今这般,她那个时候,仍旧是个很正常的女子,只是心仪之一离开她,而前往战场那边,最后没能过来,她大受打击,从此便有些恍惚,整个人也变得这般了,冷冰冰的,但仔细看来,应该是没了热乎气。
青槐抬头,看向这卖酒女子的时候,眼神到底是比之前的冷淡要变得温和许多,摇了摇头,青槐道:“等得到的。”
然后她又拿出一个酒碗,倒酒推到一侧。
卖酒女子会意,在这边坐下,拿起酒碗喝了一口,眼神有些清明,那藏在眼里的迷雾,在这个时候,散去不少。
她看着那清澈的酒水说道:“当初他最爱喝的便是这酒,只是等我学会如何酿造,他却再也喝不到了。”
桂云酿,酒水滋味其实从来不是求醉人,而是思念和归来。
青槐问道:“离开多久了?”
卖酒女子喝了口酒,才缓缓说道:“大概有千年了。”
青槐女子想了想,然后说道:“差不多。”
卖酒女子看了一眼青槐,问道:“真的等得到吗?”
青槐点头道:“自然。”
卖酒女子就有些羡慕的看了青槐一眼,“你运气真好。”
青槐不说话了,大概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她低头喝酒,然后又倒酒,和卖酒女子两人,算是大醉一场。
在不远处,胭脂铺女子嗑着瓜子看着那边酒铺子里的动静,含糊不清的问身侧的谢宝山,“你说那家伙平日里谁都不亲近,咋今天来了个女子,就突然亲近起来了?咋的,是因为那个人生得要好看不少?不就是条蛇妖吗,真好看?”
谢宝山呵呵一笑,双手笼在衣袖里,一开口便是天衣无缝的一句话,“没你好看,只是那姑娘一直有心事,也是,一颗心都给丢了,平日里看着冷冰冰的,也是正常,这会儿碰到个同病相怜的,当然话就多了,这多正常。”
胭脂铺妇人反问道:“难道那女子不是那小子的相好,再说了你咋知道的?”
谢宝山一张胖脸上露出一种谁都不清楚的情绪,语重心长的说道:“看女子嘛,我谢宝山自认还有几分能耐,要不然年轻的时候,咋有那么多女子对我爱慕难舍,不依不饶的?”
胭脂铺妇人听着最后那句话,很快便转头怪异的看着谢宝山,大概依着她的想法,眼前这位现在这个样子,即便是年轻的时候,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谢宝山一本正经的说道:“别的事情我可能会骗你,但这件事,我老谢给你打包票,没得问题,绝对有那么多女子喜欢我,也就是老谢不愿意惹上那些风流债,要不然早就是儿孙满堂了。”
谢宝山说到这里甚至还叹了口气,“那年有个女子追了我整整十来年,我每到一个地方,她必然跟随,差点都把老谢这颗心都给融化了,老谢我当年要是再把眼光放低一些,事情也就成了。”
胭脂铺妇人冷笑道:“还好没成,要不然等现在她看到你这样子,还不得后悔死?”
谢宝山摇摇头,“也不能这么说,这世上女子,除去极为个别浅显女子只看容貌之外,大多数女子,还是首重男子内心的。”
“我浅显?”胭脂铺妇人皱起眉头,就要反驳几句。
谢宝山赶紧开口道:“你汹涌,你不浅显。”
被摆了一道的胭脂铺妇人到底也不恼火,只是没有了再闲聊的心情,她看向书摊那边,扯着嗓子吼道:“回来睡觉了!”
那个一直趴在书摊外面,看着自家爹爹的小姑娘,此刻听着娘亲开口,有些不舍,但还是很快起身,蹦蹦跳跳朝着胭脂铺跑去。
谢宝山看着这一幕,脸上满是笑意。
此刻已经是半夜,今夜无月,也无星辰。
书摊里,老摊主点起一盏油灯,微弱火光照在两人的脸上,映照着那个年轻人的面容,也照着那个老人的面容。
“我老了,不过却不像是那般人那么腐朽,你要做的事情,我很赞同,只是很难帮你了,前些年我不得不留在这里,如今好不容易可以走了,我想到处去看看,为自己找一处好的坟地。”
老摊主淡然道:“是有些对不起,但却是对不起顾剑仙。”
这是老摊主的想法,明确表达,其实不管是谁,都很难再说服他,顾泯没有生出这个心思,只是说道:“没有准备强迫前辈,各自有各自的活法,谁能勉强谁?今夜想要和前辈谈谈,不是为了请前辈相助,只是有些问题,困扰在我这里很久了,想要听听前辈的看法。”
老摊主有些意外的看了顾泯一眼,但也没有拒绝,很快便示意顾泯开口。
顾泯沉默了一会儿,开始说起自己的疑惑,不过有一件事特别有意思,大概是说如果一个人读了书,始终不做什么,不说什么,那么旁人又是怎么知道他读了书的?
他的学问,旁人又怎么知晓。
老摊主略微蹙眉,反而提出了一个问题,“若有一人是伪君子,行事故作慷慨,一切所为都只是在维护名声,却从未从内心深处去做一件好事,这人到底是伪君子还是君子?”
这个问题说起来有点意思,但顾泯没有犹豫,很快说道:“仍旧是伪君子。”
老摊主问道:“为何?”
顾泯直白道:“既然所做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名声,却不是真心做好事,那么便已经定下此人到底如何,旁人或许会说,他一直都做的是好事,即便发心不正,但却是行的君子之实,如何能说是伪君子,容我给前辈举个例子。”
“倘若一人面对一袋米不曾拿,一锭银子也不曾拿,一件法器不曾拿,一切都不曾拿,那他自然是被说成品行高洁,但要是除去这些之外,你给他一本真经他便拿了,这人之前所谓不拿,是否只是因为那些东西太过廉价,不过是没有打动他的心罢了。”
“换而言之,前辈之前所举的例子也是如此,一生行好事,是没有遇到能打动他的事情,他是为了名声,但若是有一天所求之物大过名声,他自然会出手,而且这绝对是肯定的事情。”
“因为他自始至终都不是因为根本不想做,而是因为尚且不值得去做罢了。”
老摊主笑了笑,不置可否。
顾泯说道:“我知道前辈有一门新开辟的学问,想要告诉世人,但为何只是想着去做一个光读书不说话的人?”
在这边的世界里,的确是众人一心修行,像是做学问之类的事情,根本没几个人在意。
毕竟这些读书又如何,知道些学问又如何,还是不如拳头大一些。
“拳头大一些是对的,因为拳头够大,是能让人坐下来和你说话的。”顾泯看向老摊主,问道:“我这话前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