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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令坐在椅子里,没有人知道这位胡王的想法。
顾泯走到一旁的阿桑和洛雪身边,随便坐下之后,揉了揉肩膀,前后两战,第一战的确是如同他们看到的那样,顾泯赢得很容易,但第二战却是不然,看着轻松,实际上里面蕴含着无数变数,一个不小心,便很有可能陷入苦战,而一旦陷入苦战,事情便要麻烦很多了。
阿桑轻声问道:“下山之前,你便预料到了这种情况?”
之前在符箓上,阿桑看到顾泯的神情有些异样,便知道他知道了之后可能要发生些什么。
她对于自己小师弟,几乎是有着一股近乎于盲目的相信。
阿桑甚至想着,小师弟要是在多活几十年,只怕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人能够骗得了小师弟了。
顾泯点头,也是小声说道:“我看到那本手札上缺了一页的时候,就知道事情会很麻烦,只是师父已经应下,没办法不来,况且这对柢山有好处。”
收获六明和尚的友谊是一点好处,但却不止这一点好处。
顾泯揉着脑袋,“况且现在多好,我正好磨砺剑道,打着打着说不定一下子我便成为第五境的修行者了。”
顾泯很清楚,这个世上只有强大的人,才有话语权。
阿桑说道:“我总是觉得,小师弟你太苦了。”
洛雪听到这话,那双大眼里也是起了水雾,之前在山上,她没有跟着阿桑和顾泯去咸商城,后来听说了之后,也时常担忧,不过她没有想这么远,看着小师弟最后安然无恙的站在她面前,也就不去想那些事情了。
可这会儿听到这句话,她不知道怎么的,就忽然伤心起来。
顾泯有些头痛的说道:“小师姐,不用这样吧?”
为了区分大师姐阿桑和洛雪师姐,顾泯后来想着便给两人都重新安排了称呼,以后叫阿桑就是大师姐,叫洛雪就是小师姐。
“小师弟,你吃苦了,等咱们回山了,我再去偷师父的鱼,让你好好补补。”
洛雪一脸关怀,说出来的话,却让顾泯忍不住抽搐,当初在山上的那些事情,没有一件值得回忆,尤其是这偷鱼的事情,当初他什么都不知道,几口烤鱼下肚之后,差点连命都丢掉了。
说起偷鱼这件事,那是顾泯心中永远的痛。
顾泯不想去回忆。
眼见顾泯没有什么兴致,洛雪又说道:“小师弟,你要是不喜欢烤鱼,那我就做菜给你吃。”
顾泯面无表情,其实身体每一个毛孔都在拒绝。
这比烤鱼还不靠谱好吗。
顾泯咬牙说道:“弄点别的吧,小师姐。”
洛雪一怔,随即有些失落的垂下头去。
让一个女人不开心,这是罪过,让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女人不开心,这是天大的罪过。
顾泯正要开口安慰,但洛雪很快便抬起头来,对着顾泯恶狠狠的说道:“你这混蛋,不吃我的东西,我就把你阉了!”
顾泯一怔,随即苦笑,得,这是自己白白担心了。
也是,像是洛雪师姐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需要自己的安慰,自己完全是多想了。
这柢山三人在随口说着闲话,那边竟然是没人再催促,应当是那些人将姜令的表态当成了大祁的态度,要招惹这样一座王朝,只怕没有几个人敢,不说在明处,就是在暗处,也是这样。
姜令还是坐在椅子里,这位大祁王朝的亲王看着在场众人,满脸戏虐。
身后的修行者缓缓开口说道:“已经查到了,六明和尚就在柢山,现在柢山应该就只有一个老家伙,王爷,我们要不要有所行动?”
姜令微不可查的摇摇头,没有说话。
那个修行者闭上嘴巴,再不说话。
而此时,顾泯忽然在台阶前正想说些什么,可一张口,竟然是吐出一口鲜血,阿桑皱眉,赶紧伸手搭在顾泯的身上。
一道气机涌入。
顾泯却已经昏了过去。
他脑海里却是一片混乱。
……
……
着有厮杀声响起。
然后是哭声。
郢都不大,城里的声音要是够大的话,是能够传进皇宫的。
四通八达的宫道里出现了好些太监宫女,这些人神情慌乱,脸色慌张,怀抱着金银细软,在宫道里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
一边跑,便有一些金银落地,而那些太监宫女也不管不顾,没谁这个时候还在意那些身外之物,当然,怀里的除外。
顾泯便出现在了这些人中间,然后眼里流露出了悲意。
“顾泯!”
混乱之中,有个看起来和他年纪差不多大小的太监在人群中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看着眼前那张熟悉的脸,顾泯回过神来,他咬牙说道:“南楚没了!”
远处的厮杀声和哭喊声似乎便是在认同这种说法。
前一刻还满是人影的宫道里,此刻便只是剩下一地的金银,在夕阳下熠熠生辉。
远处的声音不绝于耳,顾泯却是越来越平静。
接着,天忽然就黑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皇城之上,便传来了一道巨大的响声。
砰——
好像是九天之上落下了一道玄雷,又像是云端仙人的擂鼓声。
但实际上,只是一个男人踏脚而已。
顾泯有些缓慢的看向响声传来的方向。
然后顾泯便见到了一幅他此生可能都忘不了的景象。
大祁的士卒还没临近皇城,但有人先到。
月色下的皇城上空的云端,本该是一片漆黑,但此刻云海却是血色的,站在血云上端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披甲男人。
那个披甲男人太过高大,身材太过伟岸,加上他脚下的血云,即便他出现在云端,顾泯也无法把他和仙人联系在一起。
就在这个时候。
皇城之上又出现了一个人。
那个人身着青衫,身材修长,即便此刻还没看到面容,只怕也说得上仙风道骨,唯一有些遗憾的是,这个人手里什么都没拿。
这也是个修行者。
那个青衫客在云里出现之后,只是微微一停,便朝着那个披甲男人冲了过去,云里出现了一道青色的痕迹,就像是铺就了一条青云大道在前,无数青光在云里散落而去,即便是隔了这么远,顾泯也能够感觉到那个青衫客的强大。
可即便青衫客如此声势骇然,对面那位披甲将军却不为所动,等到那青衫客临近他身边的时候,他只是冷笑一声,“你们这些鼠辈,不过丧家犬而已,我大军压境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这会儿却敢出现在本将军面前?”
他看到了极其血腥的一幕。
那个披甲将军等青衫客临近身前,先是直接了当的出了一拳,血色的拳罡呼啸而去,带着一大片血色罡气,看起来威势实在是太过猛烈,这一拳便轻松的破开了青衫客所有的后手,直接便一把抓住了那个青衫客的衣领,之后一瞬间,那披甲将军身侧更是出现了无数血气,将那些青光尽数驱散,然后拉扯住那青衫客的一只手臂,另外一只手同样扯住青衫客的另外一只手臂。
拉住两只手臂,那披甲将军便直接将青衫客的两只手臂给扯了下来,鲜血洒落,看着景象异常骇人。
那披甲将军狞笑着说道:“这是大祁的土地,不是几只臭鱼烂虾便翻得起风浪的!”
那青衫客被扯断两只手臂,却并没有立即便死去,虽说此刻光景也十分凄惨,但还是咬着牙朝着那披甲将军吐出了一口鲜血。
披甲将军倒也没有太过生气,只是随手将那两只手臂扔出,然后伸手按住了那个青衫客的脑袋,用力一拧!
一颗人头便被披甲将军提在手中。
然后随意丢出。
那个披甲将军的面容在月色下,清晰可见。
顾泯看到这一幕,脸色变得煞白不已。
然后那个披甲将军转过头来,看着顾泯,脸上带着讥笑之意。
第137章 我没看到过
郢都城的夜,从来没有这样过。
这座南楚曾经最为繁华,也是最为重要的郢都,此刻比之过往的那些日子,实在是不知道要冷清多少。
那些以往彻夜都会人声鼎沸的青楼赌馆,此刻都没了声响。
那些酒家里再没有失意的读书人醉酒作诗,纵声高歌。
没有那么些狂生在深夜里骂着君主昏庸,也没有那么些贵族子弟纸碎金迷。
就连打更的更夫也没了。
青石铺就的街道,在月光下,反射出幽冷的光。
远处的树枝上只有一只快要离去的野雀。
但此刻的郢都,从并不冷清。
厮杀声和哭声在郢都里到处都是。
大祁的士卒虽然攻破了郢都,但入城之后,还是遭受到了顽强的抵抗。
本来就没了几个守军的郢都,是抵挡不住大祁的虎狼之师的。
此刻在同大祁的士卒们厮杀的,绝对不是南楚的士卒。
他们之中,有郢都城里的小吏,也有停留在此的江湖侠客,但更多的却是普通百姓。
或许是教书先生,或许是杀猪的屠夫……
顾泯朝着更为僻静的南城跑去。
没跑几步便听到远处便有声音遥遥传来,像是哭声,而且听着这哭声还不是妇人稚童,而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哭声。
随着一阵寒冷的秋风吹过,那个男子的哭声越发的大了起来,“我南楚经历风雨二百七十六年,什么样的风雨没经历过……可怎么……怎么……就要没了呢?!”
“贼老天,你何其不公啊,我南楚何曾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哭喊声嘎然而止,然后是某种东西相撞的声音,再之后便是重物跌落在地面的声音,再然后便是长久的寂静。
不多时,便又传来了女人和孩子的哭喊声。
听着这些声音,顾泯有些沉默。
忽然间,远处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色帝袍的男人,那个男人背对着顾泯,身上穿的帝袍虽然和南楚皇帝的帝袍都是白色,但两者却还有些微末的区别。
他绝对不是南楚历史上的某一位君王。
顾泯看着他,却有些莫名其妙的感受。
片刻之后,那个男人转过身子,可顾泯还是看不到他的面容,那个男人的面容好似藏在一团迷雾后,很难看到。
但就在他转过头来的那一刻,顾泯便感受到一股睥睨天下,仿佛四海八荒都要臣服的气势。
那股气势是在那个男人身上传出来的,他就站在那里,便好像脚下踩着的都是四海八荒,他身上有一股帝王之气,而且这股帝王之气,胜过顾泯见过的所有帝王。
顾泯看着那个男人,问道:“你是谁?”
那个男人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顾泯说道:“朕这辈子见过很多人,没有一个人有你这么懦弱。”
声音不大,甚至都没有嘲讽的意思,但却很刺耳。
那个男人漠然道:“南楚没了,你还活着,要做什么?”
顾泯站在原地,听着这话,有些痛苦的捂着脑袋,面露痛苦之色,他盯着那个男人咬牙说道:“这……不是真的。”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些,这是假的!”
那个男人冷笑道:“这当然是真的,至于你为什么没见过,因为那个时候,你还在郢都吗?”
顾泯头痛欲裂,但他抬起头正想着说些什么,忽然眼前场景突然变幻,自己出现在了山林里。
在自己眼前,一个小太监,正在跋山涉水的朝着某处走去。
顾泯知道,那就是当初的自己。
他看着当初的自己走了很远,然后在一棵树前停下,靠在那棵树上,脱了靴子,露出满是血泡的双脚。
他在郢都待了那么多年,什么时候走过这么远的路?
更不要说是翻山越岭了。
“连郢都都不要了,你要去什么地方?”
那个穿着雪白帝袍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不远处,看着那个累得几乎是要虚脱的少年,淡然开口。
“大厦倾倒,一人之力,已经没了办法改变,我要去柢山,要修行,成为了修行者,才有机会重建南楚。”
顾泯看着在树下的自己,有些失神的说道:“除了这样,我又能怎么办呢?”
成为修行者,也不一定能够完成自己的目标,大祁的皇帝也是个修行者,想要复国,岂非要先战胜他?
可自己能够战胜他吗?
“他很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战胜他,即便战胜他之后,我一个人也没办法重建南楚,况且……”
说到这里,顾泯沉默下来,大祁皇帝认为他是他的皇子,顾泯也不清楚到底是不是。
“况且你还可能是大祁的皇子,为什么要为了南楚而流血。”那个男人接过话来,看着顾泯说道:“你觉得你真是大祁的皇子?”
顾泯摇摇头,还是有些失神,他当然不愿意也不想自己和大祁有什么关联,不然这会让他感到迷茫,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那个男人冷笑道:“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