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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那一刻,他就愤怒于自己居然成了奴隶,还是一个毛才刚长齐的小屁孩的奴隶,即使当年神虞天帝抓住他,都没能让他屈服。
在魂海中挣扎了许久,数度驱逐消弭奴印而不得,反而令自己神魂大伤几乎魂灭,他才放弃,不得不接受自己的新身份,开口和时宇搭起话来,可是心中依然看不起这个便宜主上。
直到看见时宇的神魂,他才明白这小鬼确有超凡之处,就这神魂质地,是自己永生也不可能达到的,怪不得自己无法挣脱那看似脆弱的烙印。
若说别人下奴印是笔写指描,那时宇神魂留下的就是刀劈斧凿,而他,则是妄图拿着根羽毛去磨平这一切。
闭目片刻,一条淡淡的人影从六十九的身体上站了起来,吓得时宇和兄妹俩面色大变,立马转身疯狂奔逃,时宇更是立刻全力催动了奴印,心想是死是活就这一下了。
“六十九,拜见主……啊!……”不甘而又无奈的声音传到了时宇脑中,紧接着就是绝望的惨呼。时宇又是一惊,回头望去可脚下不停。
但见六十九的魂影正朝着时宇摆着遥遥下拜的姿势,而他的神魂却在慢慢消散。
“吔!”短短几息,时宇已经数度惊讶,他停下了逃跑的脚步,回头张望着六十九已经淡不可见的神魂,三十一他们几个也一样,不知所以地看着这个突然出来的人影,不时又看看手里掐着的身体,有点呆。
“死了?”时宇和牧琉拨弄着六十九渐渐冷却的身体。
“该!”牧琉恶狠狠地说,“让他装!又是挑拨又是恐吓,死得好!”
时宇摇摇头有点可惜,这么强大的神魂居然一下就没了,要是能补给自己多好啊!现在唯一的收获,就是已经确认,这些死囚没有人可以挣脱奴印的束缚,自己担心的多余了。
可六十九的死亡,也打消了时宇进一步复苏其他人的想法。这些大能都有傲然的骨气,没有思想还好,一旦复苏死的就不是一两个了。
刚烈的恐怕会当场暴起,要么自爆要么自杀。阴损些的定会偷偷谋划,自保同时弄死时宇这个弱小的主上。
“我打算找机会混进凌骅山或其他宗门,这些囚徒先藏起来,找个地方埋他百八十年不是问题,你们怎么打算?”时宇坦然讲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倒觉得不必!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牧琉严肃地看着时宇。
“哦?不是最佳时机什么意思?”时宇疑惑道。
“六十九已经死了,看得出在你眼里跟死了一条狗没什么区别!”牧琉目光灼灼地看着时宇,等待他的确认。
“都死了,我也觉得跟死条狗没什么区别,他们都是该死之人。”时宇随意找了一段记忆灌给牧琉和牧璃,两人不消片刻便面色苍白愤恨难平。
“该死,都该死!”这次是牧璃耐不住憎恶,原来还觉得有些可怜的囚徒们,现在真恨不得亲手一个个掐死。
“那便好!当初你说在虚冥黑渊怕他们发觉你的变化,又没有充足的时间吞噬他们的神魂,才下了奴印留了他们一命。现在既然已经出来了,还留着他们干什么呢?难道你还要把他们带离这里?永远当你的奴隶?”牧琉的脸色有些吓人,目光刺得时宇垂下了眼帘。
“最多一百年,不!几十年就够了!对吗?”牧琉的话语里没说做什么时间够了,可时宇明白。
“难道你还指望他们会真心帮你?或是能帮得上你?看看你脚下这个死人就知道了!这也许就是冥冥之中的天地馈赠!让你有机会极速攀升,亲手摘下仇人的头颅!”牧琉这句火上浇油的话,让时宇身躯微颤。
“是啊,虞童一个人就够杀光这所有人了,留下他们还有什么用?还有大……还有墨域澹……他们谁可应对?”时宇看着周围呆呆傻傻的囚徒们,闭紧了双眼。
“想想你都要给我俩下奴印!现在怎么心又软了?”牧琉的话步步紧逼,让时宇难以招架。
“是啊,我说过那是最后一次……”时宇抱着混乱的脑袋使劲儿晃了晃,想要甩出越来越乱的思绪。
牧琉和牧璃都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时宇独自挣扎在混沌思绪中。
魔火滔天的神虞大界,天地炸裂,山河崩灭。
师父的鲜血,清溪的泪水,还有父母幼弟破碎的身影混在一起撒满了苍穹,无数的人在徒劳地呼号奔逃,似乎都在向他哭诉,向他哀求,盼着他早日归来,荡平一切邪魔恶鬼。
所有人的哭嚎汇成一个声音:报仇啊~报仇啊~一定要报仇啊!
而虞童,正抓着清池皲裂的头颅狞笑不止,嘲笑时宇的懦弱渺小。
牧琉向妹妹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悄向着远处退去。时宇,则是紧闭双目,肃立在微凉的夜风中久久未动。
“唉!”长叹一声,在微曦的晨光中,时宇睁开了双眼。转身朝着更加偏远处飞去,身后紧紧跟着那些囚徒。
“哥,我们跟上吗?”牧璃扯扯哥哥的衣袖。
“不用,来日总能相见。难得他能下定决心,我们现在去了反而容易扰乱他的心神,又让他进退两难,你不觉得,他最怕在人前做决定吗?”牧琉看着一群人远去的身影,摇头说道。
“也是,他总是决心下得快,也后悔得快,尤其是对别人有伤害的时候。”牧璃想想与时宇共度的这段日子,心有所感地点点头。
大虚圣宗废土出现妖奴的事情不算大也不算小,几十年间,来来回回几波仙师反复扫荡,始终一无所获。最终不得不放弃,临去放言:定是妖奴迫于神威,早已自行了断。
只有辛老汉一家坚信,真仙大人一定无事,一定是在避世修行。
为何他们也知时宇为真仙?那是因为回过劲儿来的里正,跑回来看到辛家满门的精壮,硬是把女儿嫁给了辛老汉的儿子。
他认定辛家既得真仙垂青,那攀上这棵大树,将来自然也可坐享无穷荣华。
百年眨眼即过,仍无真仙的任何消息。
辛老汉,又已老去。里正,也在辛老汉家边上起了几座宅院做了邻居。
辛家早已不是只靠耕织的贫苦农户,众多的劳力,精进的血脉,让辛家一代更比一代强,甚至还有些进了仙门大宗走上了仙师之路。
要不是辛老汉念旧,早被子孙们接进大城享福去了。
这日,辛老汉和里正两个耄耋老汉舒舒服服地躺坐在门口晒太阳,谈论着当年真仙乍现忽隐的异事,连番遗憾至今不知真仙名讳,连立个牌位都只能铭刻“赐福真仙”,甚是不美。
两人正聊得开心,只见途经辛家宅门的宽阔大道上,几个奇形怪状之人在一个青年的带领下,正赶着数十头形色各异的奇兽自远方慢慢走来。
初时两人并未在意,这日渐兴旺的故朝废土,总有些外来的村寨整体搬入,也有无数行脚游商穿村走寨,二人早已习以为常。
可随着形影慢慢清晰,两人看着渐行渐近的人畜,眼睛越瞪越圆,嘴巴越张越大,双双惊呼一声站起身来。
那领头人牵着的黄牛分明常常被他们挂在嘴边,而牵着黄牛的青年,正微笑着看过来,那不是百年未现的真仙还能有谁?
未容得时宇赶着兽群走得更近,辛家已经有不少家丁在几个年轻族人的带领下,从四面八方围来,将队伍堵在了道中不得再行。
毕竟这恶形怪状的队伍谁见了都不会太放心,尤其辛老爷子还在道旁晒暖,万一来者心怀不轨,那可是不赦之罪。
第198章 辛家
“来人止步,请问兄弟哪里来?哪里去?”一个和时宇差不多面相的辛家人一拱手,客客气气和时宇打了个招呼,眼中警惕之色甚浓。
时宇并未答话,笑着向四周望了一眼,看来这辛家百年来兴旺不少,一路行来所观,已然是本地第一大户了,跟他打招呼的年轻人分明有着微弱的神魂波动,想必是进过仙门研习。
远处的辛老汉,脸涨得通红,唇角不住微抽,心中急切欲行,可手扶在躺椅之上颤巍巍就是迈不出步子,只得先朝着看过来的时宇遥遥一拜。
时宇点点头收回目光,正要与那青年说话,一个轻佻嚣张的声音插了进来。
“辛木廉你一边去,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这旁枝说话了!”一个十六七的绸衫少年挤上前来,一把推开青年,杵在时宇面前上下打量,从这衣着便可看出,少年在辛家地位不俗,神魂波动也比那辛木廉强上一分。
“乡巴佬,傻笑什么呢!知不知道这是哪里?你就敢乱闯!”这少年不客气的语气神态,让时宇面色一冷,残留在嘴角的笑意很快不见。
“哟,说你一句还不乐意了,敢给爷爷摆脸色,信不信爷爷我大耳刮子抽你!”那少年语气越来越咄咄逼人,其他的辛家人,似乎也是习惯了这少年的跋扈,笑嘻嘻地看着他在这里张牙舞爪,欺侮这异乡客。
时宇心中暗叹一声,冷眼向那少年斜斜看去,更懒得答话。
“臭小子!聋了还是哑了!爷爷我问你话呢!”绸衫少年用力拍着大黄牛的脖颈斥问,他这年纪比时宇看着还小上几岁,可嘴里一口一个“爷爷我”已然让时宇皱起了眉头。
时宇再次冷冷瞥了他一眼,依然不答,只是把眼光放远了一些,扫过被自家人胆大包天吓得呆立瞠目的辛老汉和里正,转身便走。
那大黄牛“哞”的一声长嚎,甩掉少年的手掌,缓缓转身跟了上去。
“混账!你给我站住!踏上了我辛家的路,还想就这么离去!”少年赶前几步,跑在青年的面前,伸手向他胸膛推去,看样子是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外乡人。
话语间,他的贪婪眼神还不住扫视着这一群奇形异兽,盘算今晚骑着哪一头去城里炫耀一番,好招引几个花魁宦女共度良宵。
想到这里面色更得,拍击出来的手掌力道又加了几分,他有意打伤这青年,最好打死,这样既能好好展示辛家的尊贵强势,又能平白得了丰厚横财。
“王八蛋!你给我住手!”少年的手掌还没挨到时宇的衣衫,就听到远远传来的怒喝。
“奶奶的,谁胆子这么肥!老子弄死……”少年闻言大怒,手上不但没停继续拍向对面青年,反而更加了数分力道,有意一掌拍死示威喝止之人。
可当他目光射向说话之人,话音不及落尽,便大嘴贲张,梗直了脖子,眼珠定定看着狂奔而至的两人,已经摸上时宇外衫的手掌硬是顿在了毫厘之间。
一百年了,辛家还没谁听到过老祖宗大声说话,更没听到过老祖宗骂人,他总是一副笑眯眯心满意足的模样,和声细气地与妻儿子孙们笑谈,哪儿可能如此焦急失措,一路跌跌撞撞地冲将过来。
“啪啪啪啪”接连不断的嘴巴扇上来,那少年躲都不敢躲,哪怕他能一巴掌打死这个老头。
“祖爷……”几息后,少年实在是熬不下去了,脸紫面肿,祖宗还跟没看到一样可着劲儿打。
斜眼瞧去,一边的里正热闹都不看,趴在地上像个蛤蟆一样伏在那青年的脚下,只是哆嗦,也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少年心中顿时大呼不妙。
“祖爷……”少年又叫,但老祖宗就像是没听到他的话语,红着双眼咬牙切齿,一手用力抓着他的胸襟,另一手手掌猛然挥起又全力落下,好像“啪啪”的耳光声就是给他的回答。
“行了!”青年淡淡的话语对这少年来说不啻于九天纶音,辛老汉如奉天谕立刻停了手,“噗通”一声也跪下了,和里正不同,他不但不敢说话,还在不住用力叩首,脑门都磕出大片血口,沾染着沙土殷红地上一片。
辛家的子弟家丁再蠢也知道事情不妙,纷纷收拾了惊诧的表情,趴在地上跟着老祖宗砰砰磕头,砸得地面尘土飞扬。
绸衫少年尤其用力,祖爷爷就是见到仙师都不曾下拜,因为自家也有十个八个。可这青年什么来路?自己不过是冒犯了他,祖爷爷不但磕得满面鲜血,而且二话不说恨不得打死自己。
“当初我曾说,多事之举不知对你辛家是好是坏。福祸相倚,辛老汉你懂吗?”年轻人伸手拉起辛老汉,像是教书先生一样教导着他,语气很是淡然。
“辛老汉管教无方,子孙后代冲撞真仙大人,罪该万死,罪该万死!”辛老汉不敢违逆,战战兢兢立起身子,但仍低头不敢直视,任由滴滴答答的血珠坠向地面。
本来看辛老汉已经站起,其他辛家子弟也欲起身,一句“真仙”骇得他们腿脚一软,噗噗通通又倒了一地。
尤其是那绸衫少年,顿时知道自己招惹了谁,两股瑟瑟一股热流自腿间源源涌出。
“你也起来吧,你倒是聪明,跑来和辛老汉抱成一团,怎么?不怕我了?”对着始终趴在地上的里正随意一点,里正顿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