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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分一些给奥克赫特家族……”
“他们会听你的吗?”艾雯夫人冷笑着打断。
梅斯公爵顿时有些心虚,但还是轻咳两声,道:
“我让母亲去协调……唉?艾雯夫人?”
但艾雯夫人已经不再搭理他,转身大步离开。
——
苦桥原名石桥,是玫瑰大道横跨曼德河的要害通道。
梅葛·坦格利安一世统治时期,王室决心取缔七神教会的教团武装——“战士之子”与“穷人集会”。
教团武装当然不会坐以待毙,由“伐木工”渥特率领的九千余名“穷人集会”的士兵沿着玫瑰大道向君临进发,意图推翻残暴而无信的国王。
双方在石桥相遇,“穷人集会”惨遭屠杀,尸体堵塞了曼德河,鲜血将上下游二十余里的河水都染成红色。
这血腥的一战后,石桥也改名苦桥。
据说行走在桥上,依然能听到当年被屠杀的鬼魂在耳边苦苦哀嚎。
“妹妹,河边风大,我们还是回去吧。”洛拉斯·提利尔劝道。
玛格丽·提利尔皱了皱细嫩的俏鼻:“吹吹风怎么了?我哪有那么脆弱。”
洛拉斯只得跟着妹妹走了几步,又道:
“祖母应该快到了,你想好怎么跟她交代了吗?”
“还能怎么交代?”玛格丽失笑道,“难道她还能真给我一杯月茶?”
“可你们毕竟还没有结婚,这孩子的身份……”
“那就赶紧结呀。”玛格丽笑嘻嘻道,“哥哥,你不想看我穿着婚纱的样子吗?”
洛拉斯叹息一声:“想,当然想。穿上婚纱,你的美一定会让星辰都失色。”
玛格丽挽住哥哥的手臂,道:“洛拉斯,你呢?想过要迎娶哪家的小姐吗?”
洛拉斯陷入了沉默。
玛格丽也感受到了哥哥的悲伤,意识到了什么,便也不再多言。
兄妹俩走过苦桥,原野上满是齐人高的向日葵,黄灿灿的一片。
洛拉斯突然将妹妹挡在身后,凝声喝问:
“前面是谁在那里?”
“是该死却没死掉的人。”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向日葵花海中传来。
一阵风吹开花海,兄妹两就见到了一个身体佝偻蜷缩,满脸褶皱,依在一根疙疙瘩瘩的黑拐杖上的老妇人。
她的白发如此之长,几乎拖到了地面,微风吹过,长发飘舞仿佛一片白云。她的皮肤颜色更白,近乎透明,眼睛却是血红血红。
“老奶奶。”玛格丽温声开口道,“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您的家人呢?”
“死了,都死了。”老妇人喃喃道,“一场大火吞噬了所有,都死了。”
玛格丽心生怜悯:“那您现在有人照顾吗?”
“远古的旧神看顾着我。”老妇人道,“祂们蠢蠢欲动,不让我安眠。”
兄妹俩对视一眼,开始觉得这个老妇人的脑子似乎有点不太好。
“有酒吗?我好像有几百年没喝过酒了。”老妇人道。
洛拉斯耸耸肩,将腰间的酒囊递了过去。
老妇人迫不及待地喝了几大口,然后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真是好酒啊。作为回报,我会告诉你们我的梦。”
洛拉斯根本不想知道这个奇怪老妇人的所谓的梦,但出于礼貌也没有多说什么。
“您梦到您的家人了吗?”玛格丽笑道。
“不。我梦到了鲜血、阴谋和死亡。”老妇人红色的眼睛仿佛要滴出血来。
兄妹俩皱了皱眉。不等他们开口,就听到老妇人又说话了,低沉的语调中仿佛藏着凛冬的风雪:
“我梦到狮子从阴影的城堡里冲出,撕咬着掉入陷阱的猎物们;
我梦到群狼在寒风中流浪,找不到回家的路;
我梦到一个没有面孔的少女,金色长发里藏着致命的毒蛇;
我梦到雄鹰被烈焰与冰雪吞噬,却挣脱而出化成咆哮的巨龙;
我还梦到你了,美丽的玫瑰……”
“梦到我了?”玛格丽饶有兴致地问道。
“是的。金色的玫瑰,娇美的玫瑰,却将从枝头掉落尘埃,被悲伤和泪水淹没。”
洛拉斯有些不满:“我们给您好酒,您就还给我们这样的噩梦?”
老妇人忽然呜呜哭泣起来:“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总是带来不幸,是我的错……”
这下洛拉斯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老奶奶,不是您的错。不过一些噩梦而已,没什么的。”玛格丽安慰道。
“真是好心肠的小姐。”老妇人颤颤巍巍地走近,从怀中取出一个花环,递给了玛格丽。
“这是冬雪玫瑰吗?好美呀!”玛格丽接过花环,只觉得上面传来一阵冰冰凉凉的气息。
“不需害怕,玫瑰小姐,不需忧惧。”老妇人道,“生生不息。”
玛格丽笑着将冬雪玫瑰花环戴在头上,也跟着说出了提利尔家族的族语:
“生生不息。”
第243章 恶意
正午的太阳如同炙热的火球,照耀着黑水河上焦黑的沉船残骸。
丝丝缕缕的黑烟和白色烟雾般的灰烬从火葬堆中升腾而起,弥漫在空气中,混合成一股令人窒息的味道。
凯冯·兰尼斯特带着一身疲惫,骑马进入刚刚经历了一场血火劫难的君临城。
城中同样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静默姐妹们将死者的衣服扒下来,拖着裸尸的手脚抛进火葬堆中,武器和铠甲则统一被扔到一辆高大的马车中。
“史坦尼斯攻进城了?”凯冯爵士对身边的儿子问道。
蓝赛尔·兰尼斯特摇头:“没有。”
“那城内怎么也有这么多死人?”
“是平民暴乱。好几万人的暴乱,我们几乎动用了都城守备军的所有力量才将他们镇压。幸好提利昂设计烧了史坦尼斯的舰船,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哪怕不喜欢自己的堂兄,蓝赛尔也不得不承认,是对方救了自己,救了君临。
“将这一战的经过详细跟我讲一遍。”
“好。”
等蓝赛尔讲完,父子俩已经进入红堡。
“父亲,陛下正在王座厅设宴庆贺这场大胜,您要去参加吗?”
凯冯其实根本不想去参加什么庆贺宴会,毕竟他才在风暴地惨败而归,哪有心思庆功。
更何况,现在兰尼斯特家族的处境只是稍稍好转,虽说击败了史坦尼斯,但北方三境的威胁还在,南方的凯撒还在日渐强大,现在庆贺还为时过早。
但思索片刻后,他还是道:“我换身衣服就去。”
等凯冯爵士换了一身体面的衣服来到王座厅,就见这里已经是一片欢笑和音乐的海洋。
领主和贵妇们穿着华丽的礼服,成双成对地在厅中翩翩起舞。
国王托曼坐在铁王座前,戴着沉重的金冠,正用那双稚嫩而肥硕的手将一根烤鸡腿塞进嘴里。
太后瑟曦穿着金色条纹的酒红色天鹅绒长裙,正端着红酒杯跟身旁的总主教谈笑着。
见到凯冯走进王座厅,瑟曦嘴角微微上翘,道:
“叔叔,听说您在风暴地惨败而归。不过也不要紧,我们在托曼陛下的带领下取得了一场大胜!”
托曼嘴里塞得满满当当,还不忘举着鸡腿高呼:“大树!”
“恭喜您陛下。”凯冯微微俯身向国王行礼,目光在人群中搜寻,却没有找到目标,“提利昂呢?”
“他啊——”瑟曦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他快死了。”
凯冯内心一紧:“什么意思?他受伤了?”
“对,伤得很重。”瑟曦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品尝着甜美的滋味,“大学士说他活不了多久了。”
“他在哪?带我去!”凯冯冷冷道。
“凯冯大人,我带您去。”波隆突然起身道。
凯冯朝他点点头,转身就走。
波隆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出了门,他小心翼翼地在凯冯耳边悄声道:
“太后根本没让大学士给提利昂大人治伤,她就是想看着他死。”
凯冯眯起了眼睛,上下打量着身边的男人:
“我记得你是提利昂手下的佣兵?”
“如今是骑士了。”波隆不自觉地挺直了胸膛。
“恭喜了。”凯冯淡淡应了一句,随后便沉默不语。
两人离开梅葛楼,来到红堡边缘的一个偏僻房屋。
推开门,混杂着血水和腥臭味道的热气扑面而来。
凯冯在一张简陋的床铺上见到了自己的侄子,他身上盖着一张染血的床单,脸上有道狰狞的伤口,几乎削掉了整个鼻子,让本就丑陋的侏儒更显狰狞。
好在提利昂还有呼吸。
“他们将我的侄子丢在这里等死!”凯冯怒道。
波隆耸耸肩,表示这不是明摆着的嘛。
“求求您救救提利昂大人。”房间里还有个半大男孩,凯冯记得他是提利昂的侍从。
“去找大学士来!”凯冯命令道。
“找过了,他不肯……”男孩委屈道。
“就说是我的命令!”凯冯态度强硬,“他要是敢拒绝,我会让士兵将他抬过来!”
男孩这才跑出门。
……
提利昂从黑暗中醒来,鼻间都是鲜血、粪便和烧焦血肉的味道。
无数人在厮杀、惨叫、死亡……他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他挣扎着逃离,却无处可逃,黑暗中陌客的身影笼罩一切,将他环绕。
不!
我不想死!
救我!
提利昂见到姐姐瑟曦高坐在铁王座上,对着自己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伸手求救,可她却视而不见,看着他被黑暗淹没。
救我!
终于,一双温柔的手将他拉起。
黑暗退去,他来到了阳光灿烂的田野。
“泰莎?”提利昂语气哽咽,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那是他的妻子,他曾经最爱的人。
她露出甜美的笑容,为他唱歌,歌声悠扬,仿佛能抚平一切伤痛与忧愁。
“假的!”提利昂突然愤怒咆哮,“都是假的!你是我哥哥找来的技女!是哥哥送我的礼物!你是我的谎言夫人!”
泰莎还在歌唱,声音却越来越微弱,越来越遥远。
“不!别走!”提利昂突然恐慌起来。
他猛地睁开眼睛,面前浮现的,却是一个空旷而寒冷的房间。
陌生的房间。
“我在哪?”提利昂发现自己的声音无比沙哑。
听到动静,房门打开,侍从波德跑了进来:
“大人,您终于醒啦!”
“我为什么在这里?战斗赢了吗?”
“我们赢了,大人!不过您受伤了。”
提利昂松了口气,但随即就又疑惑起来:
“我受伤为什么要躺在这里?”
波德顿时支支吾吾起来。
可在提利昂的追问下,侍从还是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瑟曦……她居然这么想我死……”提利昂只觉得满嘴苦涩。
他知道姐姐讨厌自己,但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真的要杀自己。
为什么?
就因为他把她的女儿送去了多恩?
“去告诉叔叔凯冯,我醒了。”
“好。”
侍从跑出去,不一会儿,便见凯冯·兰尼斯特走了进来。
“感觉怎么样?”凯冯见到侄子醒来,顿时松了口气。
“很不好。”提利昂道,“我拼尽性命想要保护的人,却盼着我死……”
凯冯暗自叹息一声,也不知道怎么帮自己的侄女辩解,只能保持沉默。
顿了顿,他转而道:
“这次黑水湾之役你的功劳最大,人们都会把你当成拯救了城市的英雄。”
提利昂苦涩一笑:“别哄我了,叔叔。人们只会说这是国王的胜利,没人会愿意为一个侏儒欢呼。”
“会有人明白你的付出。我,还有你父亲都很清楚这一点。”
提利昂并不想纠缠这个话题:“对了,叔叔,您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凯冯轻咳一声,有些尴尬:“我在半路遭遇河湾骑兵的袭击,惨败而归。唉,风暴地恐怕保不住了。”
“没关系,风息堡可不是那么容易攻克的,它能帮我们拖住河湾大军。”提利昂安慰道。
凯冯目光微微一闪,却什么也没说。
提利昂又问道:“父亲呢?他还在赫伦堡跟北方人对峙?”
“对。”
“我总感觉父亲在等什么。叔叔,您知道父亲的计划吗?”
“对。他确实是在等。”凯冯道,“狮子在狩猎时,需要靠风来隐藏自己的气味,避免惊动猎物。你父亲在等风起。”
提利昂琢磨着叔叔的话,道:
“他应该在北方三境有安排吧?”
“不光是北方,南方也有。”凯冯似乎并不想多透露,“你也不要多想,先把伤养好。”
“好。”
凯冯在侄子纱布包扎的脸上吻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提利昂的声音:
“叔叔,弥塞拉顺利抵达多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