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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登,你彻底废了。”
“从离开港湾圣殿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失去了走到更高的地方的机会。”
“执裁者大人……”奥尔登缓缓开口,声音都因疼痛而颤抖。
“没有再和你交流的必要了,尼尔·奥尔登,你已经沉没在海底,沉没在无尽的涡流中。”
本杰明·克劳瑞斯嘹亮的声音回荡在地宫之中,他手中的长杖高高举起,就如同那晚在岸堤上一般,将长杖视作掷矛兵的长矛,右脚连点两下,紧接着,空气中便响起一道撕破空气的低鸣呼啸声——
“嗡!”
这一击比夜晚的那一击还要更加迅速,本杰明没有任何的留手,在奥尔登蓄势抵抗的动作出之前,便已脱手而出。
那根长杖连杖身上都燃起火焰,化为一道流光,在声音响起前,就已经贯穿了奥尔登的腹部。
沉重的力量带着奥尔登的身体一同向后退,长杖的杖端穿透他的身躯,与其身后的地宫墙壁摩擦着,最后“咔”地一声断裂,将半截留在了奥尔登的腹中。
而长杖的力量还未完全卸去,裂在外面的半截长杖旋转着飞出,几次与墙壁的碰撞后就飞得不见踪影;而还留在奥尔登腹中的半截长杖将他的血肉都拧成一团,庞然的力量并非集中在长杖这一个点上,而是将近两米高宽的一个平面,令奥尔登的身体再次向墙内陷入了深深的一截——
本杰明·克劳瑞斯没有再去看那被他钉在墙上的苦行僧,在长杖出手的一刻,他便已经转过身去,向着那年轻伯爵和少女离去的方向迈开步伐。
他对尼尔·奥尔登再熟悉不过,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他都视其为自己的亲传学生,亲自指导他该如何去战斗,如何去提升。
而这名学生也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他选择的路线,是哪怕在苦行僧当中,也最为艰苦的一种晋升路线。
“刑者”。
菲利普很难认为这是一种“晋升的方式”。苦行僧通过于世间的苦修磨砺自身,以此回馈信仰的神明;而尼尔·奥尔登所选择的“刑者”,却是将这份苦行僧的精神贯彻到了战斗中。
将苦痛予以自身,而后再回馈给对手。
菲利普很难评价这种战斗路线是否合理,但奥尔登在这条路线的修行进展却十分迅速。在现如今的岁数突破职业级,假以时日定然能抵达超凡级。
他甚至一度以为尼尔·奥尔登能够接过自己的位置。
但尼尔·奥尔登,却离开了港湾圣殿。
没有了最虔诚、最纯净的修行的氛围,失去了海浪的辅助,他踏入世间,“刑者”便失去了锻炼的环境,或许会急速地退步也说不定。
而事实,也正如菲利普·本杰明所想的那样。
一击竖切,一击横扫,“刑者”确实要以肉体去承受伤害,但却绝非单纯地作为沙包去挨打。然而奥尔登表现得则像是一个劣质沙袋,只是随便的两下都承受不住。
更别说是他最后用以贯穿其身躯的那一次投掷了。
身后已经彻底没有了声音。菲利普已经走出很远,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只看到地上软瘫着的一道身影,将随着他的远去,成为一个漆黑的小点。
于是他重新看向前方,正要去追上那个拉罗谢尔的伯爵。
耳中,却响起了一声、像是手指抠挖地面的声音。
这个声音并不响亮,但却直刺本杰明的灵魂。他不敢相信地回过头,看到那软瘫在地的身影,正缓缓将身躯从地面上撑起!
他立刻扭过身,大踏步追向奥尔登所在之处。而尼尔·奥尔登已经强撑着站起,他身上的每一根肌肉都在抽搐着,一个几乎占据了腹部一半的空洞随着他的动作而扭曲着,那并未被长杖磨损赶紧的肉块随着他的动作,像是在对本杰明摆出一个笑脸——
他微张着嘴,血沫不断从其中喷出。但他的脸上依然没有露出一点儿痛苦的神情,双脚微微张开,俯下身去,拾起了那被磨去了大半截的、贯穿自己的半根长杖。
“执裁者大人。”
他的声音已经含糊得听不清字音,但本杰明还是从他的口型中,辨别出了他说出的话:
“我无罪——”
本杰明·克劳瑞斯双眉倒竖,他手中虽然已经没有长杖,但只是向前方甩了甩手,一股浪潮声便自他身边急速涌出,向着尼尔·奥尔登狂卷而去。
那浪潮向前奔涌着,随着逐渐靠近奥尔登而逐渐成形,当其压至奥尔登身前之时,已经化为三五米高的海浪,一口就要将奥尔登吞下。
而奥尔登看着那即将将自己吞没的海浪,只是缓缓地抬起那握着残杖的手。
颤抖的五指向前,轻轻地将其扔出——
“哗!”
魔力化作的浪潮劈头盖脸地砸在苦行僧的身上,将他整个人都吞入其中,而后拍向了前方的墙上。
但本杰明的瞳孔,却在这一刻收缩到了极点——
自那浪潮之中,那截残缺的法杖平缓地飞出,像是悠然在海面上低飞捕猎的鱼鹰。
然而他自己却成了海中的鱼,看着那截法杖向他不断靠近着、逼近着,却连从其面前走开的力量都一丁点儿不剩。
随后,断杖飞到了他的身前。
从贯穿奥尔登相同的角度刺入,刺穿他的皮肤、他的肌腱、他的血管、他的内脏。
而后这只捕猎的鱼鹰叼起了他的午餐,振动双翼,飞离而去。
本杰明低下头,干枯的手缓缓地去摸自己腹部多出来的那个空洞。
“呵呵……呵呵……刑者,刑者……”
他干笑了两声,感受到那股来自杖上的力量此刻才开始爆发,自他的腹部深处如刀刃一般来回切割着,瞬间将他的体内搅得千疮百孔。
这份力量并非源于尼尔·奥尔登,身为职业级的他不可能发挥出能重创到本杰明的实力水准。
超凡与职业的差距是绝对的。不是职业级靠着取巧的手段能够跨越,境界的差距代表着的,是对所身处的世界的认知的差距。
这份认知将会阻止魔力的进一步累积,因此一名卡在超凡门槛数十年乃至数百年的职业级,他的魔力量,也绝不可能超过一名浸淫超凡几年的超凡级。
无论从魔力本身,还是规则的认知层面,职业级都是被超凡彻底碾压的。
击败超凡的,只能是超凡及其以上。
而这份重创本杰明的力量,来源于他自己。
“刑者”。
刑者以肉身承受伤害,而后将其反馈于对方。这份承受的力量能够在获得信仰、药剂等外界因素的加成后反馈。
而此刻这份在本杰明·克劳瑞斯体内肆虐的力量,同为苦行僧的他能够轻易地辨认出,其中有多丰满的情绪——
是虔诚,是渴望,是愤怒,是不甘。
那名被迫离开港湾圣殿的苦行僧,他从未松懈对自己的修行,甚至异国的旅程令其更为沉淀——
可就算如此,职业级又凭什么能够承受住来自超凡的降维打击呢?
方才的画面一幅幅地自本杰明眼前闪过,很快定格在了自己将出手的那一刻。
尼尔·奥尔登在干什么?
他什么都没做。
就如本杰明·克劳瑞斯熟悉奥尔登,尼尔·奥尔登也同样熟悉本杰明。
他本应在受到创伤之后便做出抵御、或是闪躲,对这位亲如师长的执裁者的手段,他早已铭刻于胸。
然而他却什么都没做,任由长杖将自己贯穿。
职业级无法抵御超凡的全力一击,但如果他本就没想从超凡级的攻势下活下来呢?
如果,他只是想多活上那么几秒呢?
血液不断从本杰明的口中喷出,他弯下腰,逐渐跪伏在地。疼痛充斥着全身,他无意识地向前挪动着,想要找一个让自己能够依靠、缓解的位置。
手向前探出时,却摸到了一段还温热的肉体。
他向前多挪了两步,模糊的视线看到倒在地上的、苦行僧的面庞。
没有任何痛苦的神情,哪怕已经停止了呼吸,他的脸上依然是一片平静。
“尼尔·奥尔登——”
执裁者向着一旁喷出一团血沫,那股肆虐的力量终于有所缓解,让他得以喘息。
他靠在墙边,垂头低低苦笑:
“你本不必如此,我也不必如此——史丹尼所做之事不是你们能够干涉的,对信徒也无害……”
“那样的事情,本只要我来做就可以了。”
“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出现,为什么要执意前行呢?”
超凡级的躯体逐渐开始修复身体的创伤。他靠了一会儿,缓过劲儿,正打算将尼尔·奥尔登的尸体扶起,手放到其身上时,忽然愣住了。
那具身体还温热着。
那颗心脏,还在跳动。
第111章 而你甚至不愿意喊我一声主教
西里尔带着金德瑞德,在地宫中急速前进着。
地宫内的状态与上一次他和佩拉吉奥斯·赫里斯一同进入时已经完全不同。
彼时他们向前没几步便看到了史丹尼·克莱门斯,而现在,就如同他在游戏中经历过的所有魔法平原一样,地形复杂,机关重重。
然而无论是转轮门锁、珊瑚迷阵,还是弩箭长廊、魔法陷阱,都被他轻松地破解。
金德瑞德眼睁睁地看着前方的半精灵少年闲庭信步地一巴掌拍在右侧的墙壁上,将机关提前触发,亮起的蓝色纹路激发出前方一片箭雨,凌厉得恐怕进去不过一秒就得变成刺猬。
“这,你都,见过?”她用不熟练的拉罗谢尔话发问道。
“如果将魔法平原以S,A,B,C,D,E难度分级,这个平原只能排到C…的水准。”西里尔快速穿过前方已经安全的走道,回头说道,“不过这些机关阵列的排序非常有意思,如果不是赶时间……”
他突然抽出长剑,向上方劈去。身前的天花板上坠落两道黑影,被他挥出的剑砍了个正着,断裂成四段掉在地上,都是有着长鱼尾的半人形生物,逐渐溃散为一滩水渍。
“水元素精灵。”
西里尔瞥了一眼地上残留的水渍,这是这个魔法平原内的主要怪物。单层地宫的规格限制了魔法平原的体量,从规模上而言,它远不如埃勒金丛林里的那一个平原。
他望向前方,是一段石墙的拐角,色调与此前经过的区域比要深了一截,显得更为庄重。石墙的用料也要高级了几个档次。
走到头了。
他示意金德瑞德不要发出声音,缓缓走近。他并没有敢使用听风术,在史丹尼·克莱门斯面前,哪怕是听风术的魔力波动也显眼的如黑暗中的烛火。
然而才刚刚走近拐角,西里尔就听到一阵低沉的呻吟声,有气无力的喘息着。
他皱起眉头,这个声音听起来与史丹尼·克莱门斯根本挂不上钩,那这个声音是……
还没等他想到答案,那声喘息忽然变成一声惨叫,撕心裂肺的让西里尔听着就觉得疼。
但他也立刻辨认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脸上露出了惊异的神色——
“佩拉吉奥斯·赫里斯?”
那个自身实力平平的奥圣艾玛皇子,一路上的机关都没触发过,他是怎么比他们先到里面的?
让他惨叫的又是什么?
而随着他这个念头浮现,石墙内也响起了一阵低沉的言语声:
“年轻人。”
“在外面偷听可不符合一名伯爵的风度。”
这个声音让西里尔的身躯一僵——它听起来要比一般的声音更加低沉、更加颤抖一些,就像是一个刚从冰水中爬到火炉边烤火的人在说话。
但细细分辨,就能听出其中一种压抑不住的欲望,似乎即将自那理智之下突破而出。
而这个声音,属于港湾圣殿的主教。
史丹尼·克莱门斯。
西里尔深吸一口气,调整自己的状态,给了身后金德瑞德一个待命的手势,随后直起身,自拐角后走出。
而呈现在面前的场景,让他再一次愣住——
这是一个近似圣米尔教堂主殿的空间,一座小型教堂的陈设。红色的地毯自他的脚下一路铺至前方,而身前没多远处:
奥圣艾玛未来的皇帝此时披头散发、满面是血地被绑在一根石柱上,一根蓝色的管子插入他的胸口,暗红色的血浆正自其中源源不断地流出。
而他的身前,是那具红色的棺材。
此刻存放在棺材内的尸体已经被搬出,棺材盖则充当了摆放尸体的桌面。这是一具女尸,身上还穿着浅蓝色与白色交错的长裙。
她的头朝向西里尔的方向,那是一头散落着垂落在地的、漂亮的棕色长发。死亡并未让其干枯卷曲,依然保有着美丽的光泽。
而长发下那张虽然不再年轻、但展现着成熟而大方的美感的面庞,与新奥威港塔兰托区中摆放的圣女雕像的面容,完全一致。
是的,正和西里尔之前所做出的猜测一致,这具躺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