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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不仅费舍尔，歌莉娅姐弟震惊了，柯特兄妹也是第一次听他谈起恶魔的事情。
他摇头苦笑，“没错，按照魔法师的记录，封神纪元前，根本没有天使、恶魔的记载。天使，是神殿里最圣洁的守护者，与之相对应的恶魔是神殿的死敌。”
“后来，我偷偷摸摸返回千岭城，无意中撞见一只夺心魔，他跟说说出了真相：神殿恶魔，是为了攻击精灵一族。而精灵一族先知先觉，提前去魔界策反了魔族，这才导致这一次恶魔的入侵规模远远高于之前的规模。”
介绍完这些事情后，他心中感觉略微有些放松。
沉默片刻，费舍尔皱着眉头，“战略上，有阳谋阴谋之说。阳谋是宏观上的战略，阴谋是暗中的破坏因子。恶魔这个物种的出现如此高调，想不引起人注意都难，所以这只能是阳谋。”
弗兰克惊讶道：“你是说，阳谋下还有更深层次的阴谋”
费舍尔点头，“是的，可是现在的信息量太少，无从分析。”
弗兰克的脸顿时变得非常难看。
倘若把谋略比作战场，阳谋便是正面战场，是正；阴谋是陷阱、是奇袭，是奇。
阳谋的可怕之处在于，只要施展阳谋一方达成既定目标，阳谋失败也无妨。也就是说，它可以成功，可以失败，但一旦成功，就必定是最致命的一击。
被针对者不仅要防御，还要考虑在阳谋施展过程中的小阴招，极其被动。
费舍尔沉默许久，突然面色难看地说道：“难道是”
“难道是什么你倒是说啊。”柯特着急地问道。
费舍尔起身，让人将地图板搬来，琢磨片刻，指着卡尔文帝国，“如果说卡尔文帝国连年歉收是个阴谋，那意味着农业女神驱赶卡尔文帝国对周遭发动战争；塔尔夏帝国迅速沦陷，打通了兽族通往人族腹地的通道。”
弗兰克心中一惊，“你是说，恶魔之门针对的不是精灵，而是人类不可能，神殿需要信仰”
费舍尔摇头，“我担心的是，这个阳谋针对的是人类的皇权。而头儿你，便是在皇权的庇护之下才没有被神殿正面攻击。做个假设，万一恶魔没有被策反，而是将计就计发动进攻，将人类逼入绝境。神殿在人类危难的紧要关头出手，恶魔配合撤兵，装作连连败退，那神权必将登顶，成为唯一合法的权威。”
第198章 定计未来
弗兰克苦涩一笑，“所以，即便恶魔袭扰边境，神殿也没有派出圣殿骑士团协防，而是坐等人类溃败。同样的，正是意识到这一点，魔法师公会紧急收拢势力，缩回雪鸮帝国。”
“那看来我的假设成真的几率又大了一点。”费舍尔并没有感到得意，而是面色愈发凝重，“我在想，神权对精灵一族有敌意，现在又是收编权利的时刻，精灵一族不来捣乱，说不过去。”
略微思索片刻，“呵，我要是精灵一族，肯定会去帮助皇室制衡神殿，可是这个帮助么，得有讲究。”
弗兰克感激道：“幸亏有你，费舍尔，否则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领悟到这些。”
费舍尔微微一笑，点头致意，“我的分析能帮助到你，这是我的荣幸。”转头对柯特、哥白尼正色道：“按照分析，人族必将节节败退，即便千岭城是边陲小城，也极有可能在这一两年内面临与恶魔的战争。这是实打实的危机，二位可需要加紧时间练兵了。”
弗兰克眉头一皱，“那我呢”
“三个建议：第一，保护皇权；第二，提升实力；第三，给下属们成长的空间。”
“等等，什么叫给下属们成长的空间”
“与恶魔军队相比，卡尔文的军队简直是不堪一击，正好给柯特和哥白尼练手机会。虽然中间肯定会出现伤亡，但那都是在所难免的。为了在恶魔的压力下存活下去，我们必须得承受这些损失”
众人面色非常难看。
“可是，士兵不是数字”，歌莉娅不满地说道。
“是的，士兵不是数字。我也知道，我的分析很冷血。但是，舍小保大是面对逆境时最起码的策略。”费舍尔摇头轻叹，“人类在不依赖神殿的情况下战胜恶魔都是奢望，你又怎么能奢求战争不死人。我只是希望牺牲的士兵少一点而已。”
是啊，战争不死人，这是多么美好的奢望。即便是人族内斗，不死人的战争几乎不存在，更何况是面对更加凶残、嗜血、强大的恶魔。
人族内斗，失败方将损失地盘，可地盘上的老百姓生活虽然有所改变，但依旧过得下去。可若是恶魔占领了城池，那必将是血流满地
弗兰克咬了咬牙，“为什么，为什么神殿要这么做为什么，受苦受难的永远都是老百姓”
费舍尔低声道：“对权利的贪婪，让他们铤而走险。”
沉默了许久。
弗兰克的声音响起，“今天的会议都是机密，传出去会给咱们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请各位管住自己的嘴巴。”
看向歌莉娅，“尤其是你。”
转头看着费舍尔，“感谢你的分析与判断，费舍尔。”
环视众人，“在还算安稳的这段时间，我希望大家要紧张起来，为了我们的明天而努力”
“遵命，大人”“好的，头儿”
下午，书房内，弗兰克还在思考着中午的话题。
他该怎么做
虽然费舍尔给出了建议，但具体该如何做，两人都没有主意。
他总不能不管不顾的跑到皇室面前大声嚷嚷，“你们有危险，请务必让我去保护你们”这样的疯言疯语。
至于提升个人实力，他想到了魔法师公会的委托。
事实上，魔法师公会里的法术收藏有限，那是因为魔法师们联合起来的时间太晚，以至于许多法术被神殿缴获、销毁。大部分有名有姓的魔法师也必将被神殿针对，最终落得个家破人亡。
现在他要做的是将神术资料取出来，让魔法师公会逆向破解。
总之，倘若神术跟法术同根同源，那必定有破解的可能。
就在他思考未来计划的时候，歌莉娅走了进来，神色有些拘谨。
“怎么了，歌莉娅”
她关上门，紧抿双唇，片刻后，似乎下定了决心，抬眼注视着他的眼睛，“克罗蒂娜，她，还好吧。”
这意味深长的问法，着实令他心头一紧。
眉头轻轻一挑，“还不错。”
这种尴尬的氛围必须得击破
直视着她的眼睛，表情严肃莫名，起身绕过桌子来到她身前。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距离近得二人都能感受到对方皮肤上的热气。歌莉娅心中莫名感到担忧与恐慌，缓缓后退，而他，却步步紧逼，直到把她逼入退无可退的绝境。
看着她因为莫名其的感觉而显得有些局促的呼吸，他一只手扶着墙，脸紧紧靠着她，感受着她灼热而又急促的呼吸，低声道：“回来的时候，我想过许多。”
她害怕地咬着下嘴唇，双眼依旧看着他，只是那眼睛里充满了担忧与渴望，还有一丝胆怯。
“我的想法比较贪婪，不想放弃爱丽丝，也不想放弃克罗蒂娜。”
她的心瞬间沉入谷底，眼睛顿时变得晶莹透亮，那是因为眼泪凝聚，水汽弥漫所致。
“而你，我也不想放弃。”
她身体轻轻一哆嗦，眼泪顿时流了出来。
他的心渐渐沉了下去，轻叹，“看来你已经有选择了呢，果然是我的想法太贪婪。我，尊重你的选择。”
原配夫人只能有一个，其他女人不可避免的将沦为。对于没有自主权的奴隶，或者需要用身体资源的女人，她们不介意，或者说没有资格介意成为。
可歌莉娅不同，她有自主权，也无需用身体去换取金钱、地位之类的资源，有资格去寻求个人尊严，去介怀的身份。
，终究上不得台面。
转身，他的心情有些低落，也有些沮丧。
他承认，他的感情太贪婪，太无耻。歌莉娅是个美好的女人，纯洁的女人。可是相对而言，他的心中确实更加牵挂爱丽丝，因而无法满足她的需要。
暗自叹息，可能是克罗蒂娜热情似火，一无所求的狂野爱恋，让他对歌莉娅产生了非同一般的期望。
可是，奢望毕竟是奢望。
她的选择，值得尊重，即便他心中有些沮丧与失望。
突然，她在后面紧紧抱住了他。
第199章 再探修道院
歌莉娅在背后紧紧抱住了他，眼泪夺眶而出，浑身莫名颤抖。
什么话都没有，只是在那里低声抽泣。
渐渐的，他感受到后背有些潮湿，那是衣服被她的泪水浸透而传来的感觉。
她哭得好伤心。
她不说话，他也下意识地不敢走动，便杵在原地静静等待她恢复平静。
许久，她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给我点儿时间，好不好。”
他莫名感觉心头狂喜，身体微微有些颤抖，低声道：“好”
同时心中暗暗自责，自己考虑这些问题考虑了那么长时间，却要求她在短时间内做出选择，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似乎是感受到他心中的激动，她抱得更紧了。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是单纯的想抱着，抱得紧紧的，生怕自己一松手，他便离自己而去。
感受着他的体温，她的心慢慢安稳，平和。
第二天，弗兰克决定再回铜山村的修道院一探究竟。
既然爱丽丝当时可以在克里斯主教不知情的情况下学得那门名叫绝境反击的超强神术，那意味着修道院里应该有那门神术的记录，抑或是线索。
上马车前，他不经意地回头张望了一眼，发现歌莉娅没有出现，不禁摇头苦笑，轻轻叹了一声，发现自己的心中竟然对她有所期待。
感觉他状态不对，柯特疑惑地询问道：“头儿，怎么了”
摇摇头，“没什么，我走了。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练习箭术，万一哪天成为神射手，即便有法神攻城咱们都不怕。”
“咳，放心吧，我会努力训练的。”柯特表情略微有些尴尬，显然对自己非常不自信。
“柯特”，察觉到他的不自信，弗兰克拍着他的肩膀，正色道：“我知道，现在的日子很舒心，舒服的让人失去奋斗的动力。可你不能这么早放弃自己。”
琢磨着言辞，片刻后继续说道：“咱不谈人族大义，单说未来的战争风险，还有柯西亚早已被神殿盯上的事实，你觉得你能安心过下半辈子么不为别人，只为自己，你必须得提升自己的实力”
柯特深吸一口气，尴尬挠头，表情复杂莫名，“我错了，头儿，我会尽快调整自己状态的。”
“好兄弟，我希望以后在我战斗的身侧，有你”
柯特再次深吸一口气，脸色涨得通红，“头儿，我会努力的，你放心”
弗兰克重重的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看着弗兰克离开，柯特转身，重重地抽了自己一巴掌，揪着头发无力低吼，“不要再混日子了，不要再混日子了我要振作，要振作”
安逸的生活容易令人失去斗志，柯特这半年多来从适应飞瀑村的生活，到后来慢慢变得安逸享乐，转变的速度非常快。有的时候，他也为自己的感到羞耻。可是第二天拿起弓箭，他便感觉到双手无力，脑海中总有种声音在劝说他，“停下吧，停下吧。”而当他跟杰克等人打牌玩闹的时候，那声音变得高亢有力，“舒服吧，爽吧。”
直到今天弗兰克正式提醒，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浪费了许多时间。
还好，时间不长
他握紧双拳，眼神变得坚定，低声怒吼，“我不要我不要我要成为神箭手，我要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铜山村，修道院。
寒风凛冽，弗兰克披着一身灰黑色的斗篷在里面潜行穿梭。
深更半夜，修道院里一个人都没有，所有人都把窗户关得死死得，恨不得用木板把整个窗户都封住，以阻挡无孔不入的寒风。
潜入图书馆，看着崭新的资料上飘来淡淡的纸张味道，他眉头一皱，暗道这里的资料难道都换了一茬糟糕，那一定找不到绝境反击那门神术了啊
那密室呢
等等，密室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竟然忘记上次正是他趁着主祭和新任主教之间的龌龊事将计就计一把火把图书馆给烧了
真是浪费时间和感情。
算了，先找找，看看他们有可能将神术资料放在什么位置。
这样想着，他便开始动手一本本的快速翻阅资料。
一个小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