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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凝：“现在的问题是，世界虽然在进步，却恐怕追不上他们的脚步。”
卓君彦：“我到不怕这个，我真正担心的还不是他们。”
唐凝：“什么？”
卓君彦：“周观弈。”
唐凝：“为什么？”
卓君彦：“周观弈知道这一切，但他还是纵容了这一切的发生。”
唐凝：“你的意思是……”
卓君彦：“他有把握能应对。而他有把握，我就有把握。”
唐凝：“也许他的把握就是你。”
卓君彦：“然后我的把握是他？最后发现，操，我还指望你呢，你却在指望我？哈哈。”
唐凝：“这种事可不能玩笑。”
卓君彦：“但要看开些。不过我现在到是越来越能确定周观弈的风格了。他本来可以硬抢，可以做很多事，但偏偏要交易……你知道为什么？”
唐凝：“因为那是他的路。”
卓君彦：“没错。那是他的路，他的目的不是交易，而是用来增强自己，晋升自己的路。你不觉得这很熟悉吗？”
唐凝：“象你！”
卓君彦：“是的。象我！而从过去几任新星的记录来看，他本来不是这样的做事风格。你猜为什么？”
唐凝：“他在学习你……我不太想说这个答案，那会让你骄傲。”
卓君彦：“但这就是事实。不管他嘴上怎么傲娇，他实际对我还有那么点钦佩。他至少认同我的一个观点，就是努力的削弱敌人，不如努力的提升自己。所以他如今在意的也不是削弱对手，而是提升他自己。反正现阶段，天塌下来有我抗，他便正好左右逢源，强大自身！这是很好的想法，所以相对于圣灵两宫，我反而更加在意他。他比他们有潜力！”
唐凝：“他会成为敌人吗？”
卓君彦：“不知道，无所谓。”
唐凝：“对你这个回答，我到是一点都不奇怪。对了，未央他们到你那儿了吗？”
卓君彦：“快了。”
唐凝：“快了？你现在没法和她直接联系。”
卓君彦：“但我能感觉到，直觉！”
第六百四十六章 林鹘（上）
零城。
沙国东部八百里旱海唯一的大城。
这座城市建于蓝水绿洲之上，整个城市围绕这片绿洲而建，甚至可以说，保护的就是这片水源之域。
城主拓跋石，林鹘部落之主，虽是沙国臣属，但这片土地却属于他的封地。
在这里，他就是王！
林鹘王！
拓跋石不喜欢沙宗罕。
或者说，任何一个坐大的地方势力，都不会喜欢沙宗罕。
在他们眼中，沙宗罕就是一个过河拆桥的小人，借助部落力量登基，却又建稽查司削弱各部落势力，简直可恶。
今天拓跋石正在射箭。
一支利箭如流星赶月飞出，精准射中一名囚犯，将那囚犯炸的支离破碎。
拓跋石撇撇嘴，摸了摸他那大光头，喝道：“换靶！”
卫兵匆匆过来：“报王爷！靶已用完，正在去调。”
拓跋城主一箭一靶，再多的“靶子”也经不起这般消耗。
拓跋石瞬间愤怒：“前些日子新抓的人呢？”
卫兵颤颤惊惊：“都……都用完了。”
“废物！”拓跋石一拳将卫兵轰出。
硕大的脑袋狰狞青筋：“特娘的，连靶子都不够用的，你们还能干什么？还不去外面给老子抓人！”
一名副将冲过来：“王爷！莫冲动啊！陛下如今就在凛国，不可生事！”
“陛下？”拓跋石怒哼：“沙宗罕脑子糊涂了，竟然以皇帝之身跑到凛国去。千金之子不垂堂，万岁岂可孤身犯险！我看他是老迈昏庸，自寻死路！”
拓跋石骄横成性，说话也是口不择言，完全不在乎身边还有这许多人听着。
众将兵皆是低头不敢言。
便此时，一名士兵来报：“报！有人要入城！”
拓跋石怒喝：“入城这等屁事，也来和老子说？没有凭证，不交钱的一缕不许入，有擅入者抓来做箭靶……唔，算了，直接抓过来！老子正缺箭靶！”
卫兵战战兢兢道：“对方说，他叫卓君彦。”
“什么？”拓跋石大眼圆睁。
零城外。
城头上方无数守军剑拔弩张，对准下方。
二百随从，一顶小轿。
虽在风尘仆仆中，这一顶小轿却如此亮眼，让人无法忽视。
君威元首卓君彦！
这个名字，如今如魔如神，无人敢轻视！
毕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让六个国家，八大宗门，千万江湖人联起手来追杀的。
而现在，他竟然到了这里？
他们死死盯着轿子。
气势飙张，心如鼓颤。
拓跋石一身将军服，身披大氅，已出现在城头。
他高喝：“卓君彦？”
下方骆远航已道：“骆远航见过拓跋王爷！我家主公卓君彦，有事欲在零城借助几日，需些补给。可惜没有通行凭证，因为人多，还要买食物饮水，也拿不出这么多的过关费，还请王爷行个方便。”
拓跋石狠狠盯着骆远航：“沙河盗，什么时候成了卓君彦的手下？”
骆远航微笑：“能为元首效命，是我沙河上下人等的荣耀。”
“荣耀？”拓跋石高呼，手指下方：“一个身负重伤，将死之人，也值得辅佐？”
骆远航依然微笑：“不是辅佐，只是效命。君威人才济济，我等还没有辅佐的资格。”
拓跋石怒道：“骆远航，你也算是一地枭雄，你这般说话，算人吗？”
“算不算，得活着才有资格说。”龙暖烟扬声道：“元首不喜欢废话。只问你一句，这城门，你是开，还是不开？”
拓跋石大笑：“卓君彦，别人怕你，老子可不怕你。想要老子开城门？简单！有本事你就打进来！”
说着全身释放惊人气息，展现出一身惊人实力。
手中大关刀高举，便见一股雄浑气流凝聚齐上。
砰！
一声枪响。
拓跋石身体猛然一颤。
他低头看看自己胸口，便见那里不知何时已开出一个透明大洞。
他愕然看下方，就见一名女子正持枪对着他。
是苏小雾。
拓跋石呢喃：“你……”
苏小雾冷笑：“你不配主公动手。”
说着已收起灭神枪，毕恭毕敬交回轿中。
下一刻，城头上方，拓跋石的尸体已怦然倒下。
这一幕惊骇了所有人，不知是谁放了一箭，引动其他人，便见一片零星箭雨射至。
却在空中停滞前进，便这般虚浮着。
轿中响起卓君彦的声音：“看清楚了吗？小雾，你拥有的虽然不是驭物术，但天下术理相通，延伸无数。”
苏小雾点头：“明白！”
她挥手，便见一股股风旋卷住那些箭支，已折返飞去。
只可惜这般驾驭，比起驭物术终究是差的远了，飞行无力，终只是掉落在各人身边。
卓君彦道：“以风驭箭不是你要走的路，只是让你借此熟悉自己的能力。等我等的人来了，她会教你更好的方式。现在，入城吧。”
四面沙盗已抬起轿子，向着城内走去。
自始至终，这里的将官都没能见卓君彦一面。
天空中，一只秃鹫在飞翔。
在盘旋数圈后，向东飞去。
飞过那一片荒凉大漠，远远就看到大批的军队正自行进。
那秃鹫脆鸣一声，在天空中绕了几圈，方才落下。
一名将领看着秃鹫在空中的飞翔轨迹，策马奔向中央王架：“报！陛下，卓君彦已入零城。”
“拓跋石如何？”沙宗罕面无表情。
将领摇头：“只知道死了一个人，其他的无法得知。”
沙宗罕没有说话，只是沉吟着。
旁边太子沙吉道：“既然只死了一个，很有可能就是拓跋石。拓跋石此人性情乖张，不识时务……”
沙宗罕手一抬，道：“拓跋石不重要。”
嗯？
沙吉愕然。
沙宗罕叹息：“朕要的不是拓跋石死，是林鹘部落灭。现在看来，他们畏惧卓君彦，不敢动手。这也难怪，这也理解，但不符合朕的需要。”
沙吉看着父亲：“那父皇的意思是……”
沙宗罕道：“拓跋石有个弟弟，拓跋军。此人好勇斗狠，对他哥哥极为崇拜。让苏在文过去，说动拓跋军发起攻击！再给他些人，助他添些勇气。”
“这会激怒卓君彦吗？”
“不会，本来就是要战斗的。卓君彦威慑当道，他只在乎战斗，不在乎谁死……我们只是帮他选择牺牲品而已。”
“是！”
第六百四十七章 林鹘（中）
夜幕深重。
昏黄灯火下，卓君彦坐在躺椅上，苏小雾正悉心的为他擦拭身体。
龙暖烟走进来，看到这一幕，皱眉道：“你又不是真的瘫至不能动，何必这么难为她？”
卓君彦微笑看她：“你在吃醋？”
龙暖烟扭过头去不说话。
卓君彦道：“我不是难为她，实在是我现在真的不适合多动。”
嗯？
龙暖烟疑惑的看着卓君彦：“以你的身体，这么多天疗伤，早该好了。”
“既然我早该好了，为什么他们还敢追杀我？”卓君彦反问。
“难道不是你要求的吗？”
“是，但我要求的是六大宗门，不是灵宫。”
“他们是灵境，自然有些底气。”
“再有底气，死了两个灵境级，也不该再一个一个过来。”
“你不是说了是无垢天女的原因吗？”
“可无垢天女也得有个欺骗的说辞吧？”
“你的意思是……”
“他们知道我伤未好！重伤！”
灵境敢一个个过来杀，固然是被无垢天女蒙蔽了，但也是因为他们知道卓君彦重伤是事实。
问题是，他们怎么知道那是真相的？
龙暖烟醒悟：“系统？”
卓君彦微微一笑，轻轻点头。
龙暖烟有些明白了：“你觉得系统会出卖你？”
卓君彦闭上眼：“它只是一个死物，不会出卖。但也因为是死物，会被利用。宿主的某些状态，是可以被传出去的。我最近对系统有所了解，我知道灵宫有东西可以连接系统。应当能知道我的一些情况……”
“所以，你故意不治好自己？”
卓君彦点头：“是。”
“你就不怕我们现在所说的，也被他们知道？”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需要知道他们知道什么，就可以知道问题的所在。而且我相信，我所言的话，他们应该不会知道……否则的话有些事不用等到现在。”
说着卓君彦坐起：“如果你不想委屈小雾，你来。”
龙暖烟缓缓走过去，从苏小雾手中接过毛巾。
苏小雾憧憬的看着卓君彦：“我愿意为你……”
卓君彦轻抚她脸蛋：“傻孩子，你的路不在这里。你未来会有大好人生！”
苏小雾眼圈微微一红，也不再说什么，扭头离开。
龙暖烟将毛巾沾了沾水，在卓君彦身上没好气的用力搓着，仿佛这就是她对卓君彦的蹂躏折磨。
看着她那模样，卓君彦笑道：“你还没想起来，玉佩是怎么到你身上的？”
龙暖烟的手滞了滞。
片刻后，道：“卓君彦，你对未来，到底有什么想法？”
卓君彦轻叹，他知道龙暖烟所指的未来是什么。
不是他自己的未来。
是他和她的未来。
但若是直接回答，却又多半不让她满意，因为那会让她觉得自己放弃了初衷……
矛盾的姑娘。
卓君彦想了想，道：“我眼中的未来，就是永远未至的将来。至于那已经到的，都是现在。所以，我是一个没有长远眼光的人……其实我也不那么在乎未来，现在肆意纵情，开怀便好，江湖儿女，哪需要想那么多将来？”
听着他的说话，龙暖烟微微怔然。
她擦身的手微微停住，道：“那我呢？我又是怎么回事？我是说……我的现在。”
“也许该是你的过去。”
卓君彦将手指放在龙暖烟的额头，轻轻一点，道：“如我所料，你有异术。但在那之前，我从未发现。这异术，一直存在，却从未有过作用，或许是有了，也不自知。”
龙暖烟低喃着：“被我伤到的人，会全身无力，难以再起。这是异术？”
“不。这是异术的另一面。”卓君彦道：“你的真实异术，不是使人麻痹，而是让人的大脑失去对身体的掌控力，麻痹的不是身体，是精神！”
龙暖烟愕然：“你是说……”
卓君彦道：“还记得你说过，你曾接收过命运的指引吗？其实这是一件很令人震惊的事……即便是身为宿主的我，都没有接收到过。我所知道的能够接受命运指引的，也只有一样东西。”
他说着，缓缓取出无弦琴。
看到那琴，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