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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这时,一声闷哼传至。
是卓君彦,带着无尽的压迫性,带给人巨大的恐惧威慑。
即便是杀戮成狂,亦有畏惧。
卓君彦这一哼,直接压制所有人,是为摄其神。
接着周观弈出手,却是推到了蓝白棋上一颗棋子。
那棋子古怪莫名,非蓝非白,其形如猴,不知何时出现,更不知算是何方。
这一下推倒,怪棋消失,同时心猿更是发出凄厉惨嘶。
就见秦时月的手掌已洞穿他的身体,噬元蛊冲入其中,噬咬身心,心猿之掌控再无能为力。
周观弈这一指,是为毁其本。
羽未央已仰天,俯地。
抬头一望,俯首一望。
两眼之间,自有万千气象,遮掩天机,无视命运。
这两眼,是为断其根!
三人联手,岛上众人同时清醒,唯有海面上,一场海战正式激扬。
却此时,又听锣鼓喧天起,便见红尘浪卷来。
又一支舰队乘风破浪而至。
硕大的杨字旗和钟字旗威风八面,引得万众欢呼。
杨云昭!
钟秀!
这小小枯焰岛上,引八分风云,动四方来客,仙神降,上古苏,堪称天下一等一的场面。
雪方晴眼观鼻,鼻观心,轻笑自语:“这两颗棋子也来了,却是不用我劳心了。”
说着水袖舒展,空洞已消。
归小猫等人也明白了。
她望着天空羽未央:“羽姐姐,你是羽纱天三生转世?所以你和羽生尘芙萝……”
羽未央微笑着看归小猫:“他们是我前世的父母,但是现在,我是羽未央,我谁都不是。”
说着她单手轻托,云霞万道起。
人已高高矗立天空。
俯仰众生,语气嫣然:“三生转世,前尘早抛。我不是你女儿,你也不是芙萝。”
说着她一眼看去,芙萝灵女身体一颤,淡淡烟雾起。
她微笑着看羽未央:“你真要杀掉我?”
羽未央想说什么,只是嘴唇蠕动,却终究未说。
她看向卓君彦。
卓君彦笑道:“圣宫羽生尘,灵宫芙萝灵女,两大巨头联合诞生的子嗣,这在当时是大忌啊。我说,是因为爱情,还是为了实验的需要?”
芙萝冷眼看他:“你觉得呢?”
卓君彦认真的想了想,摇头:“也许都有吧。但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们竟然真的在无意中成功了。继虚之后,又一个圣灵之体,以另一种方式存在了。这才是圣灵两宫最终翻脸的真正原因,对吗?因为她和虚不同,她或许没有虚那么强大,却也没有虚那么可怕。那时的羽纱天,终究只是个孩子,谁能获得抚养她的权力,谁就拥有了未来的圣灵融合之路。”
这话出口,归小猫等人心中颤然。
所以,羽未央就是另一个虚?
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还有心猿,他算什么?
就他之前所喊的话……
他是虚的棋子?
第六百九十八章 金属块再现
天空中,羽未央气象尤在,恢弘万方。
她语声潺潺如清溪流泉:“有件事,君彦你猜错了。”
“嗯?”卓君彦看她。
羽未央道:“我不是在孩子的时候被他们发现的我是圣灵之体的。”
她目光横扫下方众人,玉容抿起笑意:“虚被镇压后,空族镇压了虚,当时并未离开。那个时候,圣灵二派也还暂时和睦,却已有裂隙。父亲与母亲于那时相恋,有了我。当时,大家虽然不喜欢这个结果,却还是默认了。但是不久后,二派裂隙渐增,彼此反目。我,便成了许多人的眼中钉。”
卓君彦愕然:“他们不会是……”
周观弈道:“他们要杀了羽纱天。”
众人骇然,同时望向无垢天女。
无垢冷笑:“谁家还没几个老顽固了。”
芙萝灵女笑道:“但你也是支持者。”
她说这话时,风轻云淡,却不见什么仇恨。
无垢天女傲然回应:“羽生尘怎么说也是我圣宫一脉的天之骄子,你抢了我的男人,我都未与你计较,只是想把孩子抱回圣宫一脉,有什么错了?”
卓君彦乐了:“仙神三角恋?”
雪方晴掩嘴笑:“如你所说,心性仍是凡人。”
羽未央继续道:“那一年,我十二岁。圣宫来人争夺,夺不到,便欲杀了我。”
芙萝灵女柔情看着羽未央:“他们也做到了,那一剑穿了你的心脏,却未曾想,你非但没死,反而……”
她没有说下去,但是大家明白了。
羽纱天没有死,反而真正成就了圣灵一体。
归小猫愕然问:“然后呢?”
羽未央低低笑了起来:“我杀光了他们!”
这话让众人心底皆颤,心中已幻生无数画面。
上古之际,圣灵两宫争夺甚至杀死了一个无辜女童,结果这女童却力量觉醒,反杀天下,杀的血流成河,杀的日月无光,杀的整个空族胆寒……
卓君彦看着羽未央,道:“所以,空族的退却,不是因为虚,而是因为你!”
“是!”羽未央傲然回答:“空族与虚一战,折损了七成,与我一战,剩下的三成也折损了两成半,最终只留半成退守天外,再不敢进。但我也在不久后死去,我有父亲所赐三生书,三生转世。周观弈相当于是父亲弟子,也是三生转世,与我做了两世夫妻。他想续前缘,连三生,则可三生圆满。”
周观弈正色回答:“我要你,是因为爱,与三生书无关。”
羽未央摇头:“可惜缘分已尽。此生,我属于卓君彦,与你无关。”
周观弈便叹息:“若是以往,我必不服。但我现在欠他太多……不服不行。”
羽未央是羽生尘与芙萝之女,他则是羽生尘与穹苍落继承人。
他想要的是,继羽纱天之后,成为第三个圣灵一体者,掌天下命运,为执子之人,便需重公平,守棋道。
如今卓君彦数度帮他,好比棋盘上让他三子。
这三子让下来,棋局他或许可以赢,成为真正的棋手却千难万难。
正因此,他心中好生不甘,偏又无可奈何。
最要命的是,他发现卓君彦竟然也开始了圣灵一体之路。
这第三标靶也不是他,他只能退求第四标靶。
卓君彦却笑道:“既如此,那便归来吧。”
说着他向羽未央招招手,羽未央自空而落,归于卓君彦身边。
她凝望卓君彦,眼含深情:“夫君。”
卓君彦笑:“你可信任我?”
羽未央点头:“自然。”
“那便莫还手。”卓君彦道。
什么?
众人愕然。
就见卓君彦猛然一掌击于羽未央体内,那一片流光溢彩迸现,羽未央更是仰头吐出一大口鲜血。
“纱天!”芙萝惊呼。
卓君彦单手遥拍:“滚出去!”
“嘶!”
天空中尖啸厉厉,一张虚无恐怖之面凭空出现。
那是令人难以理解的生命形态,黑雾笼罩下,并无实体,却扭曲出千万种变化,咆哮出惊天动地的吼声,整个世界都在这刻炸响闷雷,华光冲天,带着撕裂一切的恐怖。
卓君彦恶狠狠的看着天空虚无之面,笑道:“虚!”
“卓君彦!”一声磅礴的呼吼传来,直接在每个人的心底响起。
海面,岛屿,山峰,所有人望着这魔神般的存在,皆惊惧不已。
虚?
这就是虚?
相比虚那弥漫天际覆盖苍穹的恐怖气焰,所谓的上古仙神渺小的便如婴儿。
就连周观弈心中都难免颤栗,羽未央则死死搂着卓君彦的颈子。
她在笑:“我没有说,是他自己猜到的。”
“苦了你了。”卓君彦抚着羽未央的后背道。
望着这一幕,丝莲娜突然明白了:“圣灵一体,是虚给她的圣灵一体!”
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
不是羽纱天生来天赋,圣灵结合就能一体,那充其量让她有那么一点资质而已。
真正的圣灵一体,是虚给她的。
被镇压的虚,从来没有放弃过脱困。
它借助羽纱天,对空族造成巨大的伤害,使得镇压他的力量降到了最低点。
然后它开始创造宿主,反击两宫,并不断制造两宫磨擦。
除此之外,它也尝试着创造其他存在来辅助完成自己的计划,比如心猿就是如此。
而现在,它的目的快要达到了。
先前的战斗,让圣灵两宫都受创不轻,空间通道的打开,还有羽纱天的苏醒,都是它脱困的通道。
只差最后一步!
宿主!
但是一直都在执行它使命的卓君彦,却在这刻反叛了。
他竟然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攻击,切断了连接,着让虚无比震怒。
“你是我的宿主,你竟敢背叛我,去死!”
随着这呼吼,卓君彦体内不断的有流光飞出,如利刃从体内爆开,切割着他。
卓君彦却全不在意。
他抹了一把嘴上血丝,狞笑道:“白痴!你以为老子当初被陨落之剑刺那么多下是白挨的?给老子滚!”
他厉声震吼,就听咔的一声。
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了一般。
随后就见一个金属块从卓君彦体内冲出,冲上云霄。
这正是那承载系统的金属块,神秘的花纹腾空闪耀着,凝转出无尽玄奥。
它的使命就是不断寻找新的宿主,不死不灭。
但就在它将要飞起的那一刻,卓君彦已出手抓住金属块:“给老子灭!”
一股恐怖的毁灭之力已渗透金属块。
那金属块起初不动,随后便见一道道裂隙悄然出现,接着咔啦啦化作灰烬飘散。
“不!”
天空中回荡出虚愤怒已极的叫声:“叛徒,必须死!”
一片硕大空洞骤然出现,对着所有人罩下。
第六百九十九章 最终之战(上)
当这片空洞落下时,所有人都感受到了。
他们在这一刻仿佛经历了乾坤大挪移,已不在这个世界,而是进入了一片全新虚空。
一如当初卓君彦与蒂娜的对决。
这赫然是一个独立空间,空间广袤,四野无限,唯有一个巨大的生物趴伏在远端。
它就像一只星空巨兽,半身在地,半身在上,却浩瀚如山川。
硕大的头颅上,无数触须飘动,散播着摄人心魄的意志。
看着这一幕,无垢天女,芙萝灵女,还有丝莲娜等一众转世仙神同时颤栗着:“虚!虚!”
只有在真正见到这“命运”的主体后,你才能理解它为什么叫虚。
它有着山一般的庞大身躯,但更可怕的还是那无垠的意志,囊括天地。
那是超越想象的威压,面对这恐怖的存在,哪怕只是看它一眼,都令人心生畏惧。
面对虚,所有人都仿佛蝼蚁!
卓君彦是惟一不在意的。
或许是因为他已经太多次接触,太多次对抗,又或许就是本能。
你可以杀我,却永远别想压我志气。
屹立于众人之间,卓君彦笑道:“所以,你也不过是出土了一半吗?”
那半截身体,不是它有意隐藏,而是来自空族的力量镇压。
在上千年的无数次谋划后,它终于脱出了半数的身躯。
这让它的力量还无法尽情发挥,却已经可以碾压这里的一切。
深沉如狱的声音回响在每个人的心底:“蝼蚁们,接受伟大命运的审判吧!”
伴随着这低呼,那一股无边威压如山落下。
卓君彦长吸口气:“就知道会是这样。方晴!”
雪方晴盈盈一笑,回手按去。
身后的空间罩骤然升腾闪光,一个新的空洞正在生成。
咆哮声起,威压席至。
“阻止它!”无垢天女高呼着飞起。
此时此刻,所有的内部矛盾都已不再重要,唯有眼前的大敌才是关键。
某种意义上,这也正是丝莲娜她们的追求,却是不曾想在这种情况达成。
刹那间,圣灵两宫,无数大能纷纷出手,对着远方的虚爆发出自己最强的攻击。
圣者为盾,灵者为矛,天空斑斓璀璨,大地彰显杀机。
龙蛇起陆现纷争!
归小猫,秦时月,周启灵等一干好手纷纷出手。
卓君彦更是一马当先,铁拳轰出湍流,带着滚滚之势而去。
然而面对这可怕的虚,所有的力量都显得如此的微弱。
只是一声低吼,威压所至,万物皆凋。
砰砰砰砰!
几名圣境之体已怦然炸裂。
那些强大的异术,领域,落在虚的身上,却只如隔靴搔痒,看不到一丝破损的痕迹。
这让所有人都感到恐惧。
什么狗屁仙神!
眼前的虚,才是真正的神!
羽未央单手按在雪方晴肩上,叫道:“周观弈,你还不出手?”
周观弈轻叹:“我总是无法拒绝你。虽然只要我出手,就注定还是棋子。”
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