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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灯猛然间亮起,照亮了整个街道。
下意识地伸手挡在了眼前,小天顿时眼前只剩下一片炫光,什么都看不清楚。
车门拉开,一众拿着被报纸包裹着的砍刀的凶徒涌下了车。
不远处的小天被远光灯照射着,看不清楚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些木讷而呆滞的站在了原地。
安仔下车后,看着不远处傻愣着的小天,撇了一眼身旁一把扯掉刀身上报纸的余南,咬了咬牙一狠心,朝着小天猛地大喊道,“小天!你跑不了的,赶快站住,不然你死定了。”
大约只有十几米远的小天在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后,立马意识到了这是安仔在给自己提醒,于是第一时间就拔腿朝着身后跑去。
看着不远处撒腿就跑的小天,余南将手中的报纸丢到一旁后,看着安仔说道,“你觉得你这样就能救得了小天么?”
“你什么意思?”安仔皱着眉头,明知故问地说道。
“你这样是救不了小天的。”余南示意东林等人追去,看着安仔说道,“你我都清楚,能决定安仔的命的人到底是谁。”
听到余南的话后,安仔面目狰狞回道,“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不用你来对我说教。”
说罢安仔便提着刀朝着小天逃离的方向追去。
可就在此时,小巷的末端一同样有远光灯亮起,早就在大庆的带路下守在了此地的西奥多,朝着身后五人说道,
“妈的,几个小比崽子以为自己还能翻了天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我这姜不够辣了·······”
江湖人,江湖事,便要终归要江湖聊。
十把钢刀在远光灯下反射寒芒,一时间竟然让人有种绚烂的错觉。
无论是余南,还是安仔,都曾经是混迹街头的人,因此也明白面对这样的场景,自己究竟要干什么。
余南见状之后,低头一咬袖子,扯下了一块布条,快速的将刀缠绕在手上,然后面露血腥地说道,“安家费一个人三十万,宰一个我个人加十万,要死鸟朝天,不死做神仙,能不能立起来,就看今天了各位!干他妈的!操!上!”
人的一条命到底值多少钱?
十万?三十万?亦或者是五百万?
一旁的安仔提着刀冲向前去的时候,心里只剩下一股宏大的悲哀。
世界有病,是一种传染病,在制度和阶级的约束下它只传染穷苦的人。
而这个病的名字叫做穷。
第一百一十九章 还清了
人是一种很健忘的生物,多年后随着时间的逝去,只有当事人那圆滑的手腕和身上一到阴雨天气就发痒到难忍的疤痕,才会让人想起那个夜晚发生的事情。
刀光的挥舞并没有文学作品中描述的那么唯美,有的只是血腥和残忍。
同为人这一物种的双方,抱着摧毁他人肉体,结束生命的目的,奋力地挥舞着手中的利刃。
一刀砍入腹部,被砍伤的人浑然不知的反击,挥刀砍向了对方,直到因为脚步踉跄而摔在地上的时候才发现了自己的肠子甩在了外面。
看着垂到膝盖的粉色肠节,被砍伤的人惊慌失措地丢掉手中的刀刃,开始手忙脚乱的将肠子往肚子里塞,可还没等塞进去,便被人一刀砍在了背后·······
相对于超凡者或者枪械热武器的观赏效果来说,冷兵器的搏斗显然更具备一种叫做暴力美学的因素。
只是此时此刻,所有正在拼命搏杀的人,很少有人明白一个问题。
那就是,都是同族,在不为了食物或者生存为前提的情况下,自己为什么会伤害别人亦或者是被别人伤害·······
余南被西奥多缠住脱不了身,不过他并没有忘记这次试卷的命题是什么,于是抽空朝着一旁刚将一个人肠子砍出来的安仔说道,“去找小天,小天不抓到········”
余南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眼前的一刀打断。
“好!”安仔看了一眼余南之后明白了他要说的意思,于是便扭头脱离了战场,朝着小天逃离的方向追去。
同时,西奥多也对身旁的大庆咬着从牙缝中挤出了一个字,“追!”
········
“来,我包了些饺子,快过来趁热吃吃。”李明穿着围裙,将一盘冒着热气的饺子放在了新家的餐桌上,然后朝着妹妹喊道。
“饺子?”李小姝兴奋地跑到桌子前看着一个个如同元宝一样的食物,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啊。”
李明呵呵一笑然后回答道,“这东西叫做饺子,据说是一个伟大的国家中的食物,它象征着发财和团聚,那个国家的人一到节日的时候就喜欢吃饺子。”
“啊?好神奇啊。”李小姝说罢,转而有些落寞地说道,“可是姐姐,和爸爸不在啊。”
李明微微眯眼,没有说什么,岔开话题说道,“来,尝尝吧,看看味道怎么样。”
被岔开了话题的李小姝吞咽了下口水之后,兴致勃勃地坐在桌子前,然后将一个饺子放进了嘴里,紧接着一脸陶醉的表情,“好吃!”
薄皮下裹着盈满着汁水的上等羊肉,此外还有松茸等名贵食材做底料,再加上李明特意琢磨的香料,入口后便在唇齿间炸裂出一种饱满的香味,让人的口腹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看着妹妹一脸享受的表情,李明呵呵笑着说道,“你知道这饺子为什么好吃吗?”
李小姝因为一口腔的饺子,所以没办法开口,于是只发出了几声含糊不清的吱吱呜呜声。
看着妹妹憨态可掬的样子,李明继续说道,“因为贵和饥饿。钱可以带来营养和口味更高的食材,而饥饿是人最根本的欲望。”
李小姝费劲的将饺子咽下之后,一边哈着气吐舌头一边说道,“哥,你真厉害,什么都懂·······”
“哪有人什么都懂啊,我只不过是因为活明白了。”李明夹起饺子放在眼前,然后说道。
“那怎么样才能活明白呢?我以后也会活得明白么?”李小姝问道。
李明一边看着眼前这价格不菲的饺子,一边回答道,“人活明白靠的不是时间,而是经历。当你在坚守住自己的执念度过了苦难经历的时候,就会成长,就会明白。”
“那要是没度过呢?”李小姝问道。
“就是妥协。你想妥协吗?”李明将温度已经不再烫嘴的饺子放进了嘴里,同时若有深意地说道,“妥协的代价往往是失去你最重要的东西。”
“不想·······”李小姝摇了摇头坚定的回答道。
········
拐入小巷中的小天转过身来此时看着自己后方手持沾血钢刀的安仔,咆哮着说道,“我们一起长大的,你是要逼死我吗?”
安仔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小天,跟我回去吧,这样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
“有个屁的活路,你说这话你信吗?”小天狰狞地喊道,“那个屠夫怎么死的这事是你跟我说的,还有那个装在沙袋里的人,还有波哥······甚至是宗哥。”
停顿了片刻,小天继续歇斯底里地喊道,“李明那个家伙是不会放过我的,你清楚,我也清楚,安仔······我回去就死定了。”
安仔看着面前已经有些癫狂的小天大声喊道,“回去还有希望,你这一走就真的没有退路了啊。”
小天猛然间跪在了地上,用双膝挪向安仔,然后抱住了他的大腿,一边哭一边说道,
“安仔,我们从小玩到大的,你还有个弟弟,我要是没了,谁给我妈养老送终啊?她眼睛不好,以后生活怎么办啊?你难道忘了你小时候吃不饱,我带你来我家,我妈知道了,第二天上学都让我给你多带一份便当吗?”
听到小天的话后,安仔捏着刀柄的手不自主地动了动,紧接着发出一声叹气,然后发怒道,“我能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办,我早给你说别打牌,别打牌,你听我的吗?你个傻逼,我给你说了多少次?你听我的吗!”
小天一边哭一边抱着安仔的腿,突然一个想法闪现在脑海中,于是连忙说道,“好兄弟,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你不是记得文波埋在什么地方吗,你告诉我,就这个能保我的命,有这个做把柄,李明那家伙也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看着昔日和自己勾肩搭背的好兄弟如今这幅样子,安仔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怪诞和无力。
明哥他不会拿自己怎么样?
你是忘了他怎么在几个月一步一步的走到现在这个体量的吗?
你真的觉得就凭你我,能威胁得了他吗?
沉默了片刻之后,安仔松开了手中的刀,然后看着小天说道,“这次过后,我欠你和阿姨的还清了·······”
十分钟后。
余南看着从巷口中蹒跚着走出的安仔,捂着正朝外涌着鲜血的伤口,一脸虚弱和愕然的问道,“小天,人呢?”
安仔看了余南一眼,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说道,“没追上,跑了······”
·······
站在一栋房屋楼顶上的鱼青雨,看着眼前的一幕,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
第一百二十章 鳄鱼法则
昔日本是少年郎,心比天高骂仓皇,年少轻狂半身伤,轻狂荒芜成苍凉。
在面前平铺展开的熟宣纸上提笔写下了这行字后,李明缓缓地抬起头看着面前浑身缠着绷带的二人说道,“写字这件事情是极好的,可以专注于控制下笔的力度,同时还能思考。提笔的时候要方劲古拙,如龟如瘪。随后落笔,笔下蚕头燕尾,笔必三折·······”
将手中的毛笔放在一旁后,李明说道,“这就和做人做事是一个道理。做之前心中有方劲,但要稳,做的时候,开头要圆滑,要懂得回退折返。”
听着李明说的话,一旁一直低着头的安仔,想起了李明一路走来的过程:稳中锋芒毕露,遇到宗瑞的胁迫又可如蚕头一般圆滑,随后发家之后淡泊名声,不显不躁。
“由于笔尖墨汁饱满,落笔之后便不能迟疑,必须要一气呵成,如果拖泥带水,墨汁便会晕开,一幅字就毁了。点画俯仰,左挑右磔,重浊轻清,斩钉截铁,这就是写毛笔字的要诀了。”
李明放下笔拍了拍手然后看着眼前浑身裹着白色纱布的二人,端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继续说道,
“没有人天生就能写一手好字,都是从临摹学别人的开始。可问题是你们不学啊。”
余南和安仔二人低着头默不作声,连呼吸都不敢使劲。
安仔想起了那次宗瑞让自己和小天跪在地上吃牛肉的经历,相比之下,那时候的恐惧感远没有现在这么大。
常见的心理控制术,包括:愤怒、强调错误、凝视、沉默、投射、扭曲以及博取同情。
愤怒摧毁理智,强调错误强化内疚,凝视制造恐惧,沉默制造孤立,投射模糊边界,扭曲颠倒对错,博取同情扮演受害者。
深谙此中道理的李明极其善于怎么样给别人制造心理压力,于是见二人不说话,便认真地喝着手中的茶水,看着眼前的二人静默不语。
几分钟后,余南终于有些忍不住当前这样压抑的气氛,率先开口说道,“明哥,是宗瑞那边带人··········”
李明伸手阻拦了余南的话,然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摇了摇头说道,“余南以后你要记住一点,我不想听过程,不想听你有什么困难,也不想听你认错,我只要结果,现在你重新组织语言再说一次。”
听到李明话语中的“以后”二字,余南压抑胸腔之中剧烈跳动的心脏,死死地咬住了牙龈,然后狠狠的一低头说道,“明哥,人我没带回来!”
李明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来,然后转身朝向桌子前说道,“好的,你们出去吧,我知道了。”
正当余南拽着仍傻站在原地的安仔准备离去的时候,安仔一把甩开了余南的胳膊然后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低声说道“明哥······”
不想跪宗瑞,可自己当初还是跪了。
李明没有让自己跪,可自己却想跪了。
“想说你放走小天的事情?”李明缓缓转过身来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安仔,摇了摇头说道,“人的不幸是一种缺乏抗争的不幸,无论是什么时候,不反抗都是一种罪过。相比你这样跪在我面前,我更欣赏小天那家伙有反抗我的勇气。所以站起来说话!”
安仔低着头抬起,眼前李明身上散发出来的无可比拟几乎溢出来的狂妄自信,让安仔出现了一种仿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