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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冀坐在餐桌椅子上,从怀里掏出一沓子情报。
“很多事,没搞清楚,但关于沈延和战厌之间的过节,我查出来了!”
秦墨立马坐直身子,“快说说看!”
“十多年前,红梅组组长还是沈延,他从二十年前梅花组创立开始,便掌控红梅组,是当时梅芜得力的左膀右臂,仅次于白梅四瓣之下!”
“然后呢。”秦墨凝眉问。
“然后……”平冀喝了一口茶,继续缓缓道,“红梅组自创立初期,就立下一个规矩,那就是……没有规矩……”
“这是啥意思?”
“意思就是,红梅组一切人员,全部以实力说话,若是有一天觉得自己强大了,就连红梅组长的位置,也是可以挑战的!”
“正是这个规矩,给之后沈延下马创造了条件。”
“十九年前,沈延在福安省执行任务时,杀了福安省顶尖武道世家战家全家老小,直接将战家灭门。”
“当时只有十二岁的战厌,被沈延一眼相中,收为徒弟,带回了红梅组。”
“沈延一生未婚未有子嗣,他待战厌,如待亲儿子一般,将自己所有的一切,毫无保留交给了战厌。”
“战厌也没有让沈延失望,表现出超过同龄人的强大天资,他在十五岁成武道宗师,二十岁成就武道巅峰,等到了二十七岁,也就是三年前,一举冲破武破,到达武魂大境界……”
说起战厌的天资,平冀也忍不住倒吸口凉气。
让他忍不住想起秦叶南,战厌也绝对可以称得上小秦叶南了。
秦墨缓缓点头,“的确妖孽。”
“正是他二十七岁那年,沈延生辰那天,战厌扛战家牌匾,入红梅总部,立战家当年血淋淋的牌匾于红梅大殿之上,向沈延发起挑战!”
“那一战,轰动整个梅花组!”
“同为武魂境的沈延,抵不过战厌三招,一招毁左眼,两招削右耳,三招沈延彻底落败!”
“当时梅芜就坐在主座之上。”
“她当场降职了为她效力十多年的沈延,提拔战厌为组长!就此,战厌成为红梅组新一代组长!”
秦墨听着平冀的话,忍不住倒吸口凉气。
战厌为了那份仇怨,忍了十几年,沈延待他如子嗣,他却在其生日宴,废其眼耳,梅芜则更加无情,直接降了沈延的职位,令他蒙羞屈居曾经徒儿之下……
怪不得沈延如此恨战厌和梅芜啊!
这是他唯二两位掏尽心窝对待的人,但最后却都捅了他一刀。
“那后来呢?”秦墨急忙问道。
平冀长叹口气,“后来,沈延自然不服。”
“他三次向战厌组长之位发起挑战,每一次都被战厌废掉一根手指,你看到他右手仅有的两根指头,就是这么来的。”
“听说,两年前,两人最后一战上,沈延中指被砍,被战厌活活打出天隐市,一个蒙面的黑衣女子,背着昏迷的他离开了……”
“一月后,沈延带着一位贴身丫鬟,重回天隐。”
“自那以后,他就彻底变了,不争不抢,不吵不闹,畏缩如鼠,对战厌都无比恭敬客气,直到今日。”
蒙面的黑衣女子?
秦墨思忖起来,“沈延他结婚了吗?”
“没有啊!怎么可能!”平冀笑着说,“他这种在刀尖上舔血的人,哪个女的敢和他在一起?”
秦墨嘴角扬起一丝微笑。
他拍拍平冀的肩膀,“好了,你辛苦了,我都知道了,你早些回去休息。”
“组长你也早些休息。”
平冀出了别墅后,秦墨平静的坐在了沙发上。
沈延并不是甘心了。
他如今的懦弱、胆怯……
只不过是缺少一团能让他燃烧的柴火!
当这团柴火烧在他身上之时,他势必如燎原一般,彻底燃烧自己!
他可以和沈延合作,一起扳倒梅花组。
但不是现在。
秦墨很清楚,自己现在必须耐心等待,等待一个契机,一个能让曾经红梅组组长,再度燃烧自己生命的契机!
秦墨愿做那个点火人。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夜晚,秦皇街,秦家主殿。
高耸的主殿内,灯火幽明。
秦家高层站在两侧,人数不多,看起来也有十几人左右。
在主殿之上,秦子昂把玩着手表,百无聊赖的看着表上跳动的秒针。
当时间过了十点时,他拍拍手,淡淡的扫了一眼众人,“好了,在天隐市的秦家高层,都来齐了吗?”
鹰眼营头鹰秦鸠回头看了一眼,随即冲秦子昂轻轻点头的。
“大家也看到了,这些年来,我秦家不断有人从天隐市离开,导致三条主街的人数,越来越少。”
“这将是我秦家最后一次人员调动。”
秦子昂站起来,严肃的扫视众人。
“在场诸位,除了鹰眼营、念组、护城军留守秦城之外,三条主街,其余所有人员,在七日之后,与宗家援军汇合,前往上古战场,支援扶风前线!!”
上古战场!
秦家众高层,不由激动起来。
秦鸠却有些担忧,“天隐市,虽秦墨已死,但他三条主街已入梅芜手中,如今梅花再度崛起,已掌控四条主街,那个梅芜,始终……”
“三弟放心。”秦子昂笑着打断他的话。
“我之所以选择七日之后,秦、宗大军支援上古战场,就是因为一周后,梅芜将交出四街令牌,她已同意了,她也不得不同意,傀儡终究是傀儡罢了,她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如今,秦墨已死,梅芜低头,其余各大世家,要么不配与我秦家为敌,要么尽皆我秦家傀儡,我秦家在天隐市后防线,已无后顾之忧!”
“二十多年了,我秦家一举完成大业之日到了,七日之后,发兵上古战场!!”
“是!”
第969章 此生为英雄
夜晚,神家庭院,入冬,夜凉风高。
从初秋到了入冬,神逸泽和洛梓安两位老人,好似明显苍老了几分。
虽洛梓安皮肤依旧很是白嫩,但在眼角处,也能清晰看到岁月的痕迹,已经有几个月没注意保养了。
脸颊上岁月的刀痕,总是骗不了人的。
更别说几个月没有好好保养,整个人也看上去苍老了几分。
至于神逸泽,更别提了。
他头发完全花白,初秋时的白胡渣,已留成了白髯,正如这萧瑟的冬季。
好似……万物皆在枯萎。
庭院的凉亭处,放着一壶早已凉透了的茶水。
站在凉亭口的两位佣人,冻得都有些瑟瑟发抖,但两位两者却坐如磐石,已然在这寒冷的季节,坐了好久了。
看那落叶而下,看那落叶又起,看那落叶……飘散远方。
就仿佛人生的起起落落,总是在努力,也总是在悲凉,直到最后的挣扎,也难以掀起一丝波澜。
人又何尝不是万物之中的一种?
他们老了。
他们曾经也很老过,但从没像这段时间一般,尽显老态龙钟之感。
两人坐在那里,就像两位迟暮的英雄。
和这萧瑟的冬景呼应,使得这气氛显得压抑而又悲伤。
“他的死因,确定了吗?”
“确定了,就是因愤怒而走火入魔……”洛梓安说着,忍不住叹气,“我实在难以想到,如他那般心智的人,竟也会有愤怒到死的一天。”
“是啊!”神逸泽长叹口气,“他从华海开始,一步步登顶,一步步爬到如今,遇到过无数磨难,摔倒过无数次,从来没埋怨过这个世间……”
“但这世间,对他实在太不公了。”
“他是秦叶南的孩子,生来就背负着那份使命,从他出生开始,这上苍,这天地,对他就是不公平的。”洛梓安缓缓摇头。
华海龙市秦墨的坟墓,他们已确认了很多次。
时至今日,已然不敢相信当初那位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会落得如此下场。
哪怕,他当初黯然从天隐市离开,两位老者也总是觉得,他还会回来。
直到他死了的消息,铺天盖地传遍华夏,两位老者也终于妥协,心不甘情不愿的承认他死了。
一切的希望,好似在此刻被完全打破。
如同这死气沉沉的冬季一般,陷入永劫不复的绝望之中。
“秦家、宗家联合,最后一次调动全部家族实力,支援扶风前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洛梓安颤声问道。
神逸泽惨然一笑,“意味着……一切都结束了!”
“但……”
神逸泽突然猛地站出来,他双手负后,看着这满园萧瑟之景,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那般意气风发,“但既然做英雄,就做一辈子的英雄!”
“既然二十年前说好了守护这世间,就莫要违了当初的誓言!”
“我神逸泽虽一老朽,愿起神家家底,支援扶风防线!!”
这一刻,满园落叶飘絮,黄叶淋漓。
若此生做英雄,便做一辈子的英雄!
洛梓安缓缓站在他身后,纤细的手放在了他肩膀上,给了他温暖的支撑,“我洛家,愿起洛家家底,再做你神家的后援!”
“七日之后……”
两人转身,看向彼此,扬起笑容,异口同声道。
“神、洛两家,全员支援……扶风防线!!”
这是两位老英雄最后的依靠,如同二十年前,在天隐之下,三人立下的君子之约。
这世间……老子护定了!
第二天一早,秦墨早早起来,先给小丫头做了一碗面,不知怎么的,晨婉这小丫头,颇爱吃秦墨下面,秦墨也愿意下面给她吃。
给她把面放在桌子上,敲门叫她起床后,秦墨就回了屋子里。
灵湖大阵还是难以支撑秦墨后续修行,他赶忙把当初的莹圣灵石拿出来,这石头乃是灵江大阵阵眼,之前从洛神街换来的,秦墨离开时,随手带走了。
现在又回到新炎街,自然重启灵江大阵。
但说实在的,秦墨如今出窍大境界,哪怕灵江大阵也难以支撑他继续修炼。
只是如今,这算是最好的修炼条件了,也只能暂且凑乎着。
秦墨已不奢望自己再能更上一层楼。
对他来说,能到出窍大境界,已实属幸运了,再往上攀爬,就要看大运气了。
如今暂且,只要能稳固住出窍大境界,就算是极好的了。
要知道,到了出窍大境界,一切都会有些不稳定,尤其是体内的虚化灵婴,必须要很好的控制收敛,到达出窍,意味着一个全新的修炼阶段。
哗!
秦墨双手猛然一抬,灵江大阵再度而起!
刚弄好之后,湛谷急匆匆的找上门来。
“总组长,梅花街刚才来人传话来了。”湛谷焦急的说。
“啥事啊!”
“说是一会儿战厌会登门拜访,就来咱们这边,应该也通知到沈延了,并没说什么事,只是看那过来传话的红梅之人,甚是着急紧张,恐怕是有极其要紧的事。”湛谷快速道。
“好,我知道了。”
秦墨皱眉点点头。
等湛谷出去时,秦墨陷入沉思。
战厌突然驾到,究竟是何事,他也一时半会儿难以揣测,但放在眼前的,应该是个绝佳的机会。
如果利用好,兴许就能把沈延这团早已熄灭的火,再度给点燃了……
秦墨在房间里来回渡步。
这次几人碰面,绝对是个难得的机会。
只是想要从中作梗,一时间也有些困难。
“大叔!你看到电视遥控机在哪儿了嘛?”这时,晨婉突然推开门来,露出她的小脑瓜问道。
秦墨停下脚步,笑道,“应该在……”
他突然一愣,好似想到了什么,眼睛猛然瞪的大大的。
这样不好吧?
这样做也太龌龊了吧?实在太坏了吧?
这和畜生有啥区别啊?
秦墨脑海里想到了一个主意,但同时脑海里出现无数的质问声,下意识让秦墨否决了自己这个大胆的主意。
使得秦墨不得不好好审视一下自己。
自己是不是龌龊之人?
是,绝对算是,毕竟不要碧莲的事做了那么多!
自己是不是太坏了?
是啊!坏的一批,天隐之下无好人,自己也不是啥好东西。
自己和畜生有没有区别?
区别不大,众所周知,畜生等于动物,人也等于动物,等价过来,人就是畜生,秦墨算是人,秦墨算是畜生,没毛病……
那自己行龌龊之事,做个坏人,也就变得理所应当了。
当一切都想明白了,那么所有的坏主意,秦墨都可以心安理得的运用了。
他自我安慰的本事,总是在不断的提高。
“晨婉。”秦墨转动着眼珠。
“啊?”面对大叔不怀好意的目光,晨婉吓得不由后退两步。
秦墨不好意思笑道,“嘿嘿,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很简单的小事而已。”
“啊?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