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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这一辈子，真正陪伴你一生的人，不是父母，不是孩子，而是伴侣。
那是和你过一辈子的人。
相濡以沫。
生活中，有太多的细节，都是你们一起经历的。
当突然一个人以后，内心空空荡荡的，没多久就离开了。
钱洪亮很担心这一点。
所以，一晚上，守护在父亲身边。
两个妹妹挤在陪护床上，已经睡着了。
毕竟，实在是熬不动了。
钱洪亮也让娄院长和孙政和早早地离开了。
毕竟……
都是上了岁数的人了，经不起折腾。
但是，这一晚，曹辉是一夜不睡觉。
搁在以前值班的时候，他可是每天晚上，都要睡觉的。
虽然是值夜班，但是也可以休息。
但是，昨晚整整一晚上，他过一段时间，就来看看老爷子。
献足了殷勤。
当早晨的阳光洒进病房，钱洪亮忽然感觉父亲身体动了一下。
他连忙站起身来。
忽然顿时看见了父亲缓缓睁开了眼睛。
钱洪亮将近五十的人，顿时泪如雨注，他赶紧转过身子，擦干净眼泪，笑着看着父亲：
“爸，你醒了！”
钱维意看了一眼孩子，神情淡漠，有些乏力的点了点头：
“你妈呢？”
一句话……
把钱洪亮给问傻眼了。
他张开嘴巴，忽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钱维意声音虚弱的说了句：“我昨晚还看见她了……她去哪儿了？”
“你去看着她！”
“这么大人了，腿脚也不好，万一摔一下怎么办呢？”
钱维意关切的话，让钱洪亮顿时愣在了原地。
手足无措……
“爸……我妈……我妈走了两年了……”
说话的时候，钱洪亮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钱维意一听这话，顿时生气了。
“胡说八道！”
“你这个不孝子，哪有你这样说话的！”
“你再这么说，我打死你！”
老爷子生气了，说话间，就要坐起身子，但是……身上根本没有力气。
又瘫软的倒在了床上。
钱洪亮见状，连忙搀扶。
而这一阵动静，也惊醒了睡觉的两姐妹。
“爸，你醒了？！”
老爷子顿时愣住了，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顿时一脸茫然：
“你们是谁？”
一句话……
钱晓玲和钱晓姝两姐妹顿时愣在了原地。
紧接着，两人都慌了！
“爸……你怎么了？”
“我是晓玲啊！”
“对啊，爸，我是晓姝！”
“你怎么不认识我们了？”
“我们是……是……是你女儿啊！”
两个四十多岁的女孩儿顿时被吓的眼泪都流了下来。
钱维意皱眉，看着钱洪亮：“她们……她们是谁……”
一句话，顿时把钱洪亮给问住了。
此时！
这兄妹三人都意识到了一件事儿，父亲可能……可能脑子出问题了。
这个时候，钱维意忽然说道：
“洪亮，快……快去把你妈妈找来……”
“这是什么情况？”
一句话，让兄妹三人都忍不住沉默了。
事情，有点严重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钱洪亮连忙起身，有些愤怒的朝着外面走去。
这手术……怎么做成了这样？
父亲一觉醒来，谁也不认识了？
这是老年痴呆？
不！
这应该是精神病吧？！
显然是大脑里面出问题了。
钱洪亮连忙去找曹辉。
而此时，曹辉正在办公室内吃早饭。
而陈和也刚刚进了办公室。
曹辉忍不住笑了看着陈和：“陈教授，今天是不是要查房啊？”
陈和看了一眼曹辉。
“恩！”
曹辉顿时笑了笑：“陈教授，要不别查了。”
“你对神经系统又不了解。”
“对吧？”
陈和淡淡的说道：“这个不需要你来负责。”
此话一出，曹辉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显然，他现在一点不怂陈和。
当着办公室不少人的面，直接奚落对方。
陈和也懒得和对方较劲儿。
他很清楚，这家伙，昨晚被涨了志气。
现在这股子膨胀劲儿还没下去呢。
其实……
医生这个行业，最忌讳的就是这一点。
无论你曾经多牛。
你拯救了多少患者。
你都需要永远怀着一颗学徒的心。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患者的病情会有什么变化，更不知道……下一个患者是怎么样的！
而且，不要因为拯救了厉害的患者，就觉得了不起。
因为……
这一切，其实终究只是你的本职工作。
还是那句话，你可以把医生这个职业当成跳板，但是，要记住，救人是你的职责。
仅此而已。
而就在这个时候，医生办公室的大门忽然被打开了。
紧接着，一阵声音响了起来！
“曹主任，我爸醒了。”
钱洪亮并没有生气，因为他很清楚，医学本身就是不完整的。
更何况伤到的是大脑了。
但是，能保持着这一份冷静，已经属实不易了。
曹辉连忙起身，炫耀似的看了一眼陈和，然后转身：“哦！”
“醒了啊。”
“走，咱们去看看钱教授。”
曹辉有点兴奋。
而钱洪亮的表情却并不怎么样。
他看着房间里人很多，也没有直接说出来。
离开办公室以后。
曹辉笑着正要和钱洪亮套交情。
“钱大哥，钱教授能醒来，其实是我应该做的，您……”
话音还没说完，直接被钱洪亮打断了。
“我爸醒来以后，脑子出了点问题！”
“非要找我妈……”
“而且，就连我两个妹妹，他都忘记了！”
“曹主任，这是什么情况？”
此话一出，顿时曹辉也傻眼了，有些迷瞪的愣在了原地。
“怎么可能？！”
“只是一个硬脑膜外血肿，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并发症。”
“这不可能！”
曹辉顿时慌了。
“我保证，钱大哥，手术绝对没有问题。”
钱洪亮深吸一口气：“曹主任，我不是怀疑你手术问题。”
“只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曹辉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先去看看钱教授。”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门口。
进来以后，就发现。
老爷子非要下地，去找妻子。
而两个女儿赶紧拦住。
“爸，你别这样！”
“对啊，爸，您这是怎么了？”
“您刚做完手术，您不能下地啊。”
“医生说了，要监护呢……”
钱维意皱眉：“姑娘，你们放开我。”
“我真的不是你们父亲。”
“这不能乱认啊！”
这一番话，顿时把刚刚进来的两人给唬住了。
曹辉连忙上前：“老爷子，您被激动。”
“您现在刚刚完成手术。”
“不能乱走！”
“我是医生！”
这一番话，确实有点用。
钱维意看见身穿白大褂的曹辉，点头坐了下来。
“医生，我真没事儿，我得找我老婆，她腿脚不好！”
“你放我走吧！”
“求求你了。”
曹辉脸色难看，真的出问题了。
到底哪儿出来的问题呢？
现在老爷子的情况根本不像是老年痴呆的表现啊。
再说了……
老年痴呆也不可能一天就这样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难道是大脑里面哪儿出问题？
曹辉连忙说道：“老爷子，您知道您叫什么名字吗？”
钱维意皱眉：“我又不是傻子，我叫钱维意！”
曹辉顿时犯难了。
现在该怎么办呢？
“咱们去做个检查吧！”
“查一查，是不是摔倒的时候，对大脑组织造成了一些损伤。”
听见这话，钱洪亮只能点头。
可是！
此时的老爷子不干了。
“你们要干什么？！”
“我没病，你给我做什么检查啊！？”
显然，老爷子根本不配合。
钱洪亮也犯难了。
这该怎么办啊？
钱洪亮想了想，走出病房，连忙拨通了娄同华的电话。
“娄院长，您过来一下可以吗？”
“我爸今天早晨醒来以后，大脑……有点不清楚！”
“现在，就认识我，还非要出院找我妈。”
“哎……”
娄同华闻声，脸色一变，连忙说道：“我马上过去！”
随后，钱洪亮又拨通了孙政和的电话。
毕竟，父亲和孙政和关系一直不错。
估计来以后以后，能听对方的话。
赶紧配合做个检查，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孙政和听见钱洪亮的这一番话以后。
顿时也傻眼了！
这事情闹得！
当即，孙政和也顾不上上班了，着急忙慌的就朝着这边赶来。
果然！
钱维意看见孙政和以后，认识对方。
“孙校长，你怎么来了？”
孙政和看着钱维意这般模样，顿时内心多了几分心痛。
多好的一个老爷子啊，怎么就成了这样了？
他连忙说道：“钱教授，你现在身体不舒服，咱们先做个检查，做完了就出院！”
“就去找嫂子，行吗？”
钱维意摇头：“不行，不行！”
“我真的不放心她！”
“你们放我离开！”
一时间！
大家无论怎么安慰，都没用。
顺着逆着都不行。
一时间，大家都开始犯难了。
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钱洪亮忽然双手握住父亲的胳膊，激动的喊了出来：
“爸！”
“我妈已经走了三年了！”
“你怎么了？”
“我们不能再没有你啊！”
一番话，钱洪亮的眼泪就滑落了下来。
而钱维意整个人如同失去了支撑一样，整个人直接瘫软到了床上。
看着钱洪亮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畏惧……
“你……你骗我！”
“你胡说八道……”
“我……我……我昨晚还看见她了。”
“呜呜……”
一时间！
这个七十多岁的老爷子竟然开始哭了起来，紧接着……就是嚎啕大哭。
整个场面，已经无法控制了。
曹辉也是手足无措。
该怎么办啊？
娄同华看着曹辉，面色严峻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曹辉也傻眼了，他哭丧着脸：“我……我也不知道啊！”
“这……”
“这……那……”
曹辉支支吾吾半天。
说不上来一个为什么。
而就在这个时候。
娄同华一旁的护士长肖彩莲忽然说了句：
“娄院长……要不……让陈教授给看看？”
此话一出，娄同华顿时愣了一下。
“陈教授？哪个陈教授？”
肖彩莲说道：“陈和！”
娄同华顿时恍然大悟……
对啊！
要不让陈和给看看吧。
“恩，行，你去把陈和叫过来！”
此时，娄同华只能让去请陈和了。
而曹辉却直接说道：“陈和他根本不懂神经外科啊！”
不过，肖彩莲压根不理会对方，直接起身就朝着外面走去。
而此时……孙政和连忙说道：“我给联系一下协和神经内科和神经外科的主任吧，让他们过来看看！”
钱洪亮点头：“好！”
“麻烦孙校长了！”
“哎……”
此时，大家都已经没了办法。
而不到一分钟的功夫，陈和就跟着肖彩莲小跑进来。
陈和进来以后，直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娄同华看了一眼曹辉：“你给陈教授介绍一下情况吧！”
听见娄同华的话，曹辉即便是有万千不愿意，也只能照做。
“患者昨日因摔倒撞击头颅，引起了硬脑膜外血肿……行颅内血肿清除手术……”
“今天醒来以后，就出现了遗忘等情况。”
陈和闻声，忽然皱眉起来。
他看着钱洪亮：“以前有基础疾病吗？”
钱洪亮闻声点头：“我爸有高血压，还有糖尿病，其他没有发现。”
“但是……”
“就是最近身体状况每况愈下。”
“吃饭不好，睡觉也不行，精神状态和体力，一天不如一天。”
“但是，我们检查了很多医院，也没有发现异常。”
陈和闻声，忽然皱眉起来。
这个患者，看起来似乎根本没有任何毛病。
“昨天的检查片子呢？”
曹辉说道：“昨天就做了一个CT，发现的只有颅脑下血肿。”
“今天的检查根本没有办法做，老爷子不配合。”
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