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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我找人……”薛凛仰起头,目光焦急地越过工作人员,向她身后的远处搜寻。
“如果您与您的朋友走失了,我可以带您去服务台进行广播。”女生画着精致的妆,亲切地想要提供帮助。
“是走失了,但是……哎!请问姚织夏在哪!?”薛凛的耐心彻底磨没了,“傲娇”二字怎么写他是学不会了。
“啊?姚织夏?”女生睁大了眼,明显对这三个字感到很讶异。
“嗯,姚织夏,在你们超市工作的,你们不是同事吗?”
“奥……是……她是我们这儿的理货员,您是她的……”
眼前这位先生衣冠楚楚又气质不凡,在女生的想象中,他找的人应是美丽佳人那一卦的,可他张口要找的人居然是他们超市的理货员,作为一个年轻女性,八卦之火就本能地燃了起来。
“他找谁啊?”
一位上了年纪的大婶从那女生身后走过,见两人对谈,便大声问道。
“他找你们部的姚织夏。”女生回首,熟络地答道。
“嗨,织夏下班啦,刚走,刚才还打招呼来着。”
大婶说完正准备走,却被薛凛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了胳膊,不知何意的大婶被吓得直往后缩。
“漂亮阿姨!姚织夏,她住哪?”
…………
因分神差点坐过站的姚织夏狼狈地跳下公交车,不好意思地跟司机师傅点头致歉。
直到那辆她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车身渐渐远去,她才叹了口气,提了提肩上的帆布包,往家的方向走去。
她和柳飘飘居住的这片区域是城中老区,一条条狭长的小街交叉纵横,一楼的商铺密密麻麻,从早到晚都热闹非凡。
店主也多是这一片儿的老住户,家家户户多少都有些相识,每天一走一过,热情的卖菜阿姨总会跟姚织夏打招呼,姚织夏平日里下班也基本上都会来她这光顾。
“织夏,下班啦!吃饭没?”
卖菜的阿姨姓陈,也是B市人,因着和姚织夏是老乡,平时没少给她优惠,今天多把香菜,明天多几头蒜,弄得姚织夏很是不好意思,就常在买菜的时候送一些小零食或小玩具给陈阿姨几岁大的小外孙。
“刚回来,还没吃呢,一会儿去牛记吃碗面。”
姚织夏抖开一个塑料袋,低头挑拣土豆。
“女孩子不容易啊,这么晚下班没个接送的,也没个做饭的,还不打算找男朋友啊?”
陈阿姨是个热心肠,知道姚织夏是B市人后几次想给她介绍老家的人,总觉得一个无父无母的女孩子,背井离乡的怪可怜,但这样的好意都被姚织夏以自己条件不好为由婉拒了。
“以前是没得想,现在……是不敢想,一个人也习惯了,心安,不用担心人家怎么看你,人家家人能不能接受你,不也挺好。”挑好土豆,她又开始拣茄子。
“女孩子嘛,总归是要嫁人的,就说我们家兰香,虽然和女婿一起在这儿打工,日子过得也紧巴巴的,但好歹有个自己的家,有个自己的孩子,这就是有根儿了,我们家香兰比你还小两岁,孩子都这么大了,织夏啊,阿姨真的是把你当自家姑娘才念你,阿姨希望能有个人保护你、陪伴你,咱没车接送就一起坐公交回来,没钱下馆子就在家给你做顿热乎饭,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不比啥都强。”
陈阿姨说着,心疼地拍了拍姚织夏拿着茄子的手。
“知冷知热……”
姚织夏停下动作,将这四个字在心里默念了一遍,一段温暖的记忆随即涌上心头,她情不自禁地嘴角上翘,又笑着摇了摇头。
“陈阿姨,你说得对,可是这事儿,还是要看缘分,有的时候,缘分就爱捉弄人。”
“可是……”
“好啦!陈阿姨,快给我称一下,我饿啦!得去吃饭啦!”
姚织夏拥着陈阿姨的胳膊,急切地把她往称重器那儿带,搞得陈阿姨想继续劝又劝不得,只好作罢。
陈阿姨一边称重一边碎碎念,姚织夏在一旁哭笑不得,临走时又被塞了两个青椒,在连声道谢后逃离了催婚现场。
还意犹未尽的陈阿姨在身后焦急地喊:“织夏!这事儿一定上心啊!织夏!”
姚织夏连头都不敢回,只好伸出一只手,以一个“OK”的手势回应她。
路边停着的一辆汽车突然发动,陈阿姨被吓了一跳,她不屑地瞟了眼车身,不满道:“哪来的车在这挡道,没见这道儿窄啊,赶紧走!”
…………
躲在车里窥伺半晌的薛凛见姚织夏从菜摊里走了出来,连忙心虚地低下头,把脸埋在方向盘上,蹑手蹑脚地转动车钥匙,尽管外面的人根本就看不到车里面的情况。
自打他按照超市阿姨给的指引找到这片儿,就一直像做贼一样,以龟速在巷道里逡巡,双眼不停地向道两旁看,按图索骥地数着一家家招牌上的门牌号。
一个没注意,路过一块不平整的道路,车身上下颠簸了一下,薛凛立即紧张地伸手去查看他放在副驾上的那盒山楂酪是否安好,还好这盒子保护性强,山楂酪得以保全。
他刚安心地呼了一大口气,就在一家蔬果店门口瞥见了姚织夏的身影。
好客的老板娘拉着她聊了好一会儿天,他只好悄悄地在不远处的街边停下车,抻着脖子等她出来。
好不容易等到姚织夏从店里出来,薛凛就这样以极慢的速度跟在她身后,本以为她会直接回家,没曾想,她却在一家小面摊前停了下来。
“老板好!我要一碗牛肉面,宽的。”
朝店门口正在切牛肉的老板点了单,姚织夏便挑了张门口的折叠桌子坐了下来。
“这么多天没见,今天见了我在那装死,现在还有心情吃面,老子还饿着肚子呢!”
薛凛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心想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做这种赔本买卖了。
放着红酒佳肴不享,弃了佳人作陪,大夏天里跟那些小年轻们在甜品店窗口外排着队,不顾额角流下来的汗,眼巴巴地等着橱窗里的山楂酪,又穿越半个城,大老远地来到这儿跟踪偷窥,这么怂的事儿薛凛希望全天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小夏,你的面好喽!”
牛记的老板是个憨厚大方的中年大叔,这一带数他家的牛肉面最实惠,牛肉的分量也从不马虎,姚织夏常常在晚班回来时吃一碗热腾腾的面,即使是炎热的夏天,她也依然享受这种热气直达胸口的感觉。
“老板,您是不是送错了?我没要荷包蛋。”姚织夏用筷子挑了下面条,发现下面藏着一颗荷包蛋。
“没送错,你总来我家吃面,吃这么久了还这么瘦,别人见了不得说我家分量太少吃不饱人嘛,你别客气,这荷包蛋,牛叔送你。”
老板说完,转身把肩膀上搭着的毛巾拽了下来,擦了擦光秃秃的头顶,而后坐在收银台那儿扇扇子。
姚织夏抿嘴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像天上的弦月一样,闪耀着明媚的光。
“嘿!跟张三李四都有说有笑的,就无视我!姚织夏你真是……”
薛凛正气愤,一只手突然从驾驶座的车窗伸了进来,将一张传单塞到了他眼前。
“先生,健身游泳了解一下不?”一个脸被晒得黑红的小伙子躬下身,期待地询问。
被这一举动吓得缩到一边的薛凛生怕自己会被姚织夏发现,连忙小声嚷嚷着“不了解!不需要,谢谢!”
说完,他还赶紧把驾驶座的车窗摇了上去。
当他再次向姚织夏那儿望去时,只见姚织夏正没精打采地低着头,挑面的动作极慢,咀嚼的频率也极慢,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薛凛看了眼放在副驾上的山楂酪,忍不住打开盒子,用叉子叉了一小块放在嘴里。
又酸又甜的绵密在嘴中融化,薛凛盯着车窗外距自己只有几米远的姚织夏,喃喃自语道:“没什么特别的啊,只是,甜甜的。”
“咚!咚!咚!”
正沉浸在这陌生又令人心动的口感中,薛凛身侧的车窗却突然又被人敲响了。
“哎呀!我说了多少遍了!不游不游!”薛凛头也不回地摆摆手,不耐烦地拒绝道。
“同志,请您下车。”窗外的声音依旧不依不饶。
被人一次次搅了兴,薛凛不满地打开车门,左脚还没落地,就压低着声音吼道:“说了多少次不办卡、不游泳,你……交警叔叔好!”
来人穿着整齐的交警制服,手里拿着个黑色仪器,一边打量车里的情况,一边皱着眉问:“同志,这不能停车您知道吗?”
“我……哦?是吗?我真不知道。”
薛凛怕暴露了自己,又躬身缩回了车里。
“看你也不像是这片儿的人,下不为例,赶紧走。”交警见他态度不错,索性略施警告。
“交警叔叔,我不停很久,就一会儿,一会儿就走,行不?”薛凛生怕会跟丢,哪舍得就这么走。
“这不行,你没看这道儿窄吗?再停我就罚款了啊!”交警说着便作势要拿仪器。
薛凛一看这事儿没完没了,焦急地赶紧下车,“交警叔叔您通融一下,再五分钟好不好?五分钟一到我立马消失……”
“五秒钟都不行,赶紧走!”原本想放过薛凛一马的交警也不耐烦了,音量都跟着大了起来。
“交警叔叔……”
“薛凛?”
薛凛瞬时两肩一紧,惊得说不出话来,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怔把交警也给吓到了,两个人诡异地在原地面面相觑。
心中暗自口吐芬芳,薛凛烦躁地抬手挠了挠额前的长发,面色蜡黄地转过身,尴尬地看着正望着自己的姚织夏。
薛凛,你他么的真是活该!
一番简短的自我检讨后,薛凛看着吃惊的姚织夏,突然来了灵感,他转过头,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毕恭毕敬地开口道:“交警叔叔,我接人。”
…………
姚织夏怎么也想不明白,本该已经到家的她,为什么此时会坐在薛凛的车子里?
她更不明白,她既上了他的车,按照正常逻辑,不是应该被送到楼下吗?为什么他要开到附近的收费停车场里?为什么车熄了火还一言不发?
姚织夏屏着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惊扰了这诡异的安静。
她纠结了半天,见身旁的人依旧没下文,便悄悄抬起手,暗暗地在车门上搜索,最终把手放在了门把手上。
“你怎么走了也不打声招呼?”薛凛的声音有些发哑。
“啊?”姚织夏放在门把手上的手不禁颤抖了一下,“我、我以为你,和林小姐已经离开了。”
“我说出院,你出院的时候也不来看看我?”薛凛语气有些埋怨。
“你当时还在昏迷中,我就……”姚织夏没想到他居然在为这件事生气,霎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那这更过分!我还在昏迷中呢!你就走了!”薛凛音量高了几度,却始终未曾向身侧看一眼。
姚织夏被噎得哑口无言,“我……对不……”
“你身体都恢复了吗?”
“啊?”
姚织夏的思绪像坐过山车一样,忽忽悠悠的,总被薛凛带来的大转弯和自由落体搞得晕头转向。
“我,身体没问题,都挺好的,你呢?”
姚织夏低着头,偷偷嗅着薛凛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那股令她感到舒服的香气随着空调吹出来的冷气在她周身盘旋围绕。
“我一大男人,当然啥事儿都没有了。”
你那时候昏倒是怎么回事?
你摔到坑里一定受了外伤,可都全好了?
在医院的时候我有看到你父亲在看护你,你和他现在关系怎么样了?
还有,你和林小姐她……
姚织夏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薛凛,可她却怯懦地把到了嘴边的所有问题都一并咽了回去,最后只残留一句:“嗯。”
原本还在期待姚织夏继续问下去的薛凛,一听姚织夏这过于简洁的回答,瞬间笃定了他在这世界上最讨厌的一个字是什么,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思忖着该说点什么好。
姚织夏深知自己此刻在承受着某种莫名的煎熬,她实在没办法再坦然地坐在他身旁,便扭头去解安全带。
余光瞥见身边人的动作,薛凛立即意识到这个和自己装不熟的女人是要逃跑的节奏,便不管不顾地伸手要拦她。
感受到逼近的气息,姚织夏慌张地加快了动作,却在转头将安全扣拔掉的瞬间,无意间瞥见了后座上的一个透明大袋子。
上面印着大大的五个红字:元记山楂酪。
忙着阻止姚织夏逃跑的薛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