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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让那些有志于执掌郴山的人对他百般拉拢。
而且对于吴欲这个人,郴山上下许多人都是服气的。在世风日益浮躁的当下,唯有他坚持着开宗立派时传下来的祖训:修行先修心,立人先立德。
他一贯以这两句话来要求自己,要求明德院的弟子,以这其中的精神来管理和塑造明德院。
就连自视甚高的赵从容,也对这个吴师弟有着不错的印象。
为人谦和,与世无争,所以反而被推到了前台。
陆无伤笑了一下,有些幸灾乐祸:“是啊,谁也没想到,徐晨雨和王英伟两系之争没有结果,最后居然把吴师兄推到了前面,将他夹在中间。”
赵从容只笑不语。
只听陆无伤接着笑道:“要说九院之中,最不想接这掌门之位的,除了无争院的周师兄,大概就数吴欲吴师兄了吧!你是不知道,当时吴师兄誓死不从的那个劲,简直像是在逼他娶内门那个男人婆一样!”
“有没有可能是装出来的?”
陆无伤笑得正欢,冷不丁赵从容杀出这么一句,顿时让陆无伤愣了几秒,“不至于吧……”
“恩,是我想多了。以吴师弟的心性人品,当不会是他。”赵从容先点了点头,随后又轻轻摇头。
“应该不是。”陆无伤凝神想了会,点头附和道:“当年徐晨雨和王英伟为争掌门之位,几乎快闹到拔剑相向,两方势力之间的倾轧旷日持久,掌门之位也久悬不决。如果再让他们这么闹下去,郴山早晚变得四分五裂。”
“宗门上下需要人主持,徐晨雨和王英伟之间的势力需要平衡。在这样的情况下,余师叔便提出先选一人暂代掌门之位,处理宗门事务。”
“而这个人显然不可能在徐王二人之中选,又还得这两人认可、大多数人认可。然后余师叔就提到了明德院的吴欲。”
“吴师兄一听说要他暂代掌门之位,那叫一个死活不愿意。后来还是经过众人三番五次地游说,再加上掌门之位空悬近三年之久,整个郴山摇摇欲坠,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吴师兄这才勉强答应。”
“即便如此,吴师兄也只同意帮忙打理宗门事务,对于代掌门的称号,坚决不受。”
第一百九十七章 娉婷
“即便如此,吴师兄也只同意帮忙打理宗门事务,对于代掌门的称号,坚决不受。”
“哦?还有这等事?”
之前赵从容也只是听陆无伤说了个大概,没有像今天这般绘声绘色说的如此详细。听陆无伤这样说来,那吴欲倒像是真的对掌门之位毫无兴趣。哪怕最后被赶鸭子上架了,也尽量置身事外,不去趟争夺掌门的浑水。
陆无伤一屁股坐下,朝赵从容摊了摊手:“这也是让我最为佩服的一点。他对权力半点野心没有,甚至连名分都不要,却将整个郴山背在身上。这一年多以来,吴师兄就跟个账房先生一样,兢兢业业打理着郴山的大小事务。”
说到这,陆无伤也是忍不住叹了口气:“自从师父走后,郴山还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有条不紊,平稳运行。这一切的背后,全赖于吴师兄的默默付出。”
这次轮到赵从容诧异了:“以老三的城府,还有那王英伟的暴躁,他们俩人就容得下他?”
“嘿,怎么会容不下?”陆无伤哂笑一声,随即说道:“吴师兄不要名不要权,又不和他俩争执,还帮他们把所有的事做完了。换做是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乐得做个甩手掌柜。”
赵从容横了他一眼:“所以你当不上掌柜。”
陆无伤立时把胸挺直了,声音也拔高了两度:“我本来也没想过要当啊!”
两师兄弟相视一笑,随即又沉默了下来。
陆无伤看着赵从容转瞬即逝的笑容,看着他渐渐蹙起的剑眉,以他对赵从容的了解,不难猜出这位旷古绝今的大师兄在为什么苦恼。
掌门师尊遇害,凶手所图的不外乎两样东西。
其一是郴山剑宗掌门大位;其二则是由郴山历代掌门保管的两大宗门至宝,神器日月清光剑和乾坤白垩盔。
其中又以图谋掌门之位的可能性最大。因为夺得了掌门之位,就等于掌握了这两大神器。
可是自从掌门师尊故去后三年之久,掌门大位依旧空悬,而日月清光剑和乾坤白垩盔这两大宗门至宝也依然安在。
看上去简直给人一种错觉:老掌门不是遭人谋杀,而是意外。
因为老掌门之死没有既得利益者,没有图谋不轨的凶手。
哪怕三年后被众人推出一个代掌门,也是在对方百般无奈推脱不得的情况下,硬生生被赶鸭子上架。人家压根就没争掌门那份心,甚至于将掌门之位拱手送到他面前了,他都不屑一顾。就好像什么烫手的山芋一样,唯恐避之不及。
换而言之,四年的时间过去了,他们对谋害了他们师父的凶手,仍然没有半点头绪。
一想到这些,历来跳脱的陆无伤也垂下了头。
一时间,小屋内安静地可怕。
“你这次回来,没有带小应飞他们回来?”终于,还是陆无伤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闷。
赵从容勉强一笑:“都回来了。”
赵从容的小阁位于雷音坪的西面。自赵从容成名以来,小阁就成了众弟子心中一块圣地,没得到师门长辈的吩咐轻易不敢前来,以免有亵渎之嫌。即便四年前赵从容叛出郴山,这样的感观也不曾改变多少。
所以十多年前李应飞和花生还没有住进来以前,小阁便显得格外清幽静雅。其后一直到李应飞和花生正式住进小阁,再到十多年后的今天,小阁依然孤绝地矗立在郴山主峰以西。
无人相扰。
四年之后重回故地,让师兄弟两人不胜唏嘘。
小阁的院子里,红扑扑的果子挂满了一树,就像两人住进小阁的第一个春天。
那年春天,花生摘下了第一颗红果子,递到李应飞的嘴边。
还没有长牙的李应飞,用肉肉的牙龈啃了一口,啃出一个凹陷的牙印。
同样的院子,同样一颗红果子树,花生看到的是小时候的李应飞。而李应飞,看到是模模糊糊的红果子树下,那个亭亭玉立的黄衣少女。
本来画面就有够模糊,李应飞甚至都看不清黄衣少女的脸貌。偏偏在这个时候,发现李应飞陷入怔忡的花生从后面拍了他肩膀一下,瞬间将全部画面拍了个烟消云散。而李应飞,也从冥思中被拉回了现实。
红果子树的白花早已凋零,树上结了满满一树的红果子,那个永远鹅黄衣裙的少女,自然不可能还待在树下。
小阁院前有颗红果子树,当红果子树开满白花的时候,树下有个黄衣少女,等待着少年归来。
白花没了,少女自然也就没了。
不知为何,李应飞心里忽然觉得空了一块。原本鲜红可口的红果子,还不如那些纯白无用的小花。住进小阁来第一次,希望树上挂着的是白花而不是红果子。
李应飞吸了口气,有些遗憾地摇头:“走吧花生师兄,进去看看。”
可就在此时,李应飞在花生脸上看到了一抹从来不曾有过的笑容。
这一笑容让他无法理解。
而更加诡异的是,花生往后撤了半步,脸色笑容不改,却是异常坚定地拒绝:“你先去,我在这等等。”
“等什么?是等人吗?”
花生笑:“算是嘛。”
老实人这样意味深长地笑起来才最可怕。
李应飞肩膀情不自禁抖了下,不知道这个师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没感觉他在郴山有什么要好的朋友呀!而且这之前他们一直在一起,究竟又是什么时候约好的?
李应飞摇了摇头,将心中的疑惑甩到一边。比起花生师兄的小秘密,显然是许久未见的小阁更有吸引力。
轻轻推开门的一刹,李应飞就被眼前的景象感动了。
一模一样的家具摆设,一尘不染的桌椅板凳,被擦得锃亮的铜香炉,重新装裱过的字画。一切的一切,都和他临走前没有太多区别。
没有太多防御,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然而终究是十八岁的翩翩公子,不再是四年前那个瘦弱的小小少年。李应飞很快收拾好心绪,踩着轻快的脚步,上了小阁二楼。
二楼是赵从容的藏书阁,当年李应飞读书识字,阅尽各门各派典籍,就是在这个不起眼的书房。而今赵从容算是叛出郴山,天知道这里的藏书还在不在。兴许早就被搬之一空,全部被没收充入藏剑阁。
推开二楼房门的一刹,满屋子的书香扑鼻而来。李应飞登时大喜过望,放眼望去,那一列列一排排赵从容多年收集的藏书几乎都在。
当视线扫过二楼窗户的时候,李应飞的目光霎时凝固了起来。
但见白纱窗边,一袭鹅黄长裙,聘聘婷婷。在晚风的吹拂下,摇曳生姿。
第一百九十八章 久别
寂寞的白色纱窗下,孤零零站着眺望远方的黄裙姑娘,乖俏的侧脸忧伤地让人心疼。
李应飞心头咯噔一下,忽然间忘记了,该如何上前寒暄。
正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三年前游历了半个大明收获的见闻于此时发挥了作用。空气只凝固了一个眨眼的时间,李应飞心中浮现出一句话,用在此情此景实是再适合不过。
“吴言独上西楼,月如钩?”
小阁在主峰山是西楼也不为过。
倒是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将窗边的姑娘吓了一跳。飘逸的黄裙下边,那双玉兔般的小腿明显一颤,往后惊退了小步。待得她抬起头,看清了对面男子的模样,整个人瞬间像是被闪电劈中,当场呆住了。
“李……李应飞?”姑娘眼睛里的神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放,嘴里兀自难以置信地问了一句。
“吴言师姐,许久不见,你好啊。”三年的修身养性,让李应飞整个人的气质有了较大的改变。以前的锋芒毕露被他藏进了胸怀之中,现在的李应飞看起来更加儒雅、更加内敛、更加自信,更加挥洒自如。
“真,真的是你!”不知道是因为欢喜,还是因为激动过度,吴言的眼睛里,有晶莹剔透的泪光,一闪一闪。
对面吴言剧烈的感情波动反倒是让李应飞有些不知所措,毫无经验的他甚至没有往前靠近一步,他只是傻不拉几地站在原地,尴尬一笑:“是我,吴言师姐。”
如果说前面两句轻快调笑的语句像是换了另外一人,那么现在这句略带尴尬略微有些不自信的口气,就恰恰是吴言记忆中李应飞的形象。
真的是他,他回来了!
四年来的杳无音信,四年后突然出现,像做梦一般不可思议。
吴言泪眼模糊地盯着眼前这个日思夜想的男子,眼泪瞬间像决了堤的洪水,成串成串滚下来。
对面那头的姑娘哭得梨花带雨伤心欲绝,对面这头的傻小子却像根木头般杵在原地,一动不动一言不发看着人家哭。
李应飞心头那个慌啊,比小时候被那三首银龙的三个头同时盯上还要紧张!别说动了,从头到脚,他的每一根汗毛都僵着在!
姑娘哭得抽抽搭搭,一不小心晃见对面的李应飞还杵在原地,顿时哭得更伤心了,生无可恋的那种哭。
李应飞更慌了。
上前是不可能上前去的,然而就这么站着似乎也不对。李应飞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黄杉师姐,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忽然下定了决心。
“师兄——”
“花生师兄——”
“快点上来帮忙,吴师姐她哭了——”
李应飞一边飞快地转身跑下楼,一边扯着嗓子喊叫。
妈蛋,喊出来轻松多了,呼——
吴言目瞪口呆看着转身跑掉的李应飞,一时半会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家伙,这家伙是怎么回事……
她简直想不到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这家伙的行为,这种惊世骇俗的举动让她忘记了继续哭,只剩下有些惯性的抽泣。
再联想起那家伙口里嚷嚷的话,吴言顿时羞红了脸,瞬间将头埋进了一双手掌里。
等李应飞嚷嚷着跑出了小阁,跑出了院子,跑到了花生跟前。
花生满脸诡异地盯着李应飞,也是一头黑线:“你这才上去多一会儿,就把人家怎么了?你说说,怎么就弄哭了……”
李应飞更急了:“什么怎么怎么了!我就上去看到吴师姐,跟她打了个招呼,然后她就哭了,我能有什么办法啊!”
花生也是抓狂:“她哭了你跟她说不哭呗,跑下来跟我说个什么鬼!”
“我怎么跟她说不哭啊!”
“我知道个鬼啊!”
“滚滚滚,快点滚上去自己想办法解决,师兄在这等你的好消息。”花生一边尤其不耐烦地说着,一边将李应飞推回了小院,并且用凶狠的眼神戳着李应飞往小阁走。
李应飞耷拉着脸,带着一脑袋的浆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