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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上加霜。
通常这样的重伤,要是换了其他人,恐怕早就失去意识昏迷不醒了。可偏偏吴欲还拼尽全力奋死奔逃,在王英伟和余定邦等几大绝世的联合追击下硬扛了一路,硬生生绕着郴山主峰转了大半圈。
然而人力终究有时而穷。
即便以吴欲之枭雄,被逼到了这个时候,也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若非如此,他也不至于冒着被围剿的风险,将身后的王英伟引到流光瀑这来。
这本身就是一道死中求活的绝境之策。非到走投无路不能用。
要么浑水摸鱼趁乱逃走,要么大家一拍两散同归于尽。
这种状态下的吴欲,又哪还承受得住赵从容的全力一击!
好不容易摇摇晃晃站起来的吴欲,披头散发,一张脸上全是血污。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被逆冲的灵气冲上天的流瀑之水终于泼洒下来。
大雨哗啦啦不要命的下,像是要连这郴山也一起淹没似的。东风再呼啸着一刮,这山川陆地竟也似卷起了大海的风浪。
“哈哈哈,好!赵从容不愧是赵从容,单凭这一掌,就足以傲视整个郴山!”
被大雨这么一刷,满身是血的吴欲,全然不顾身上的伤势,反而在雨中仰天大笑,形状癫狂。
赵从容只是撇嘴一笑,面对已是瓮中之鳖的吴欲,再懒得与他废话。
“吴欲狗贼,死到临头还敢猖狂!”
北边的密林中,蓦地窜出数道剑光。其中两道领头的,正是王英伟和余定邦!
两人从林子里飞出之后,其速度不减,挺起长剑直刺吴欲咽喉。
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吴欲这样的大野心家。
面对直欲取自己性命的两剑,吴欲忽地咧嘴笑了,笑容说不出的阴邪渗人。
两柄长剑已经杀到身前,吴欲哈哈大笑。
笑声刚起,只见他一个半转身,右手剑光猛然爆发,璀璨而夺目。
在那一刹那,几乎没有人能看清楚亮光之下发生了什么,只听得乒乒两声,然后王英伟余定邦一起飞退。
“日月清光剑!”
王英伟起码被震飞了有几十米远。他先是低头看了看手中断剑,握了握有些发麻的手指,然后才望向吴欲手中的那一道亮光,骇然说道。
这时旁边的余定邦扔下手里断剑,同样点头说道:“没想到日月清光剑竟有如此神威,吴欲明明都已经重伤垂死,居然还能有这样的威力。”
一剑斩断两剑,震退两大绝世强者,让本就豁出生死的吴欲更显张狂。
他鼓起兴奋的眼,得意地大笑:“日月清光剑,也要看是谁在用!”
“给你们这些杂碎,也发挥不出这样的力量,不过是辱没了神剑!”
“只有我,只有我吴欲,才配拥有这上古流传下来的斩天神剑!”
“只有我,才能集齐全套斩天神器,成为人族千古以来的第二位至尊神明!”
吴欲还在胡乱挥舞着日月清光剑猖狂大笑,在他周围,是五十多名踏入了绝世之境的郴山长老。
——面面相觑。
难道真如这猖狂贼子所言,郴山至宝日月清光剑只要在他手中,就能发挥出莫大神威?
要不然怎么刚刚还被赵从容打得只剩半条命,转眼却拔剑击退郴山两大院首。
真当王英伟和余定邦是草包啊,实打实的绝世强者,绝非可以投机取巧就能触及的。
如果他俩都被轻而易举的击退,那换了自己上去不也一样。
就在诸位长老被吴欲暗暗震慑的时候,天空中轻扬起了一个声音、一词短句。
那声音从容,那语句自信。
那短促的结尾中,蕴含着无与伦比的傲气。
“剑来!”
铮——
随着赵从容一句剑来,吴欲手上的日月清光剑猛然醒过来一般,发出一声轻快的剣音。
下一个瞬间,那剑身上陡然爆发出无尽的红光,比之前更明亮数百倍!
大雨漫漫,被无尽的红光连成了一条晶莹剔透的红雨帘幕,最后统统洒向了赵从容,仿佛一起朝他亲切点头,一如老朋友的问候。
打过招呼之后,红光敛去。
已经醒过来的日月清光剑,面前就是举世无双的赵从容,又怎会还甘愿被握在吴欲这样的人手中?
在一双双一对对瞠目结舌的眼神中,吴欲握剑的右手剧烈抖动起来。
或者说,吴欲手中的日月清光剑激烈抖了起来。
要脱手而出!
把持了日月清光剑一年之久的吴欲,从未见过这样的奇景。他骇然地睁大了眼,拼尽全力抵挡剑柄处传来的抽离之力。
只是眨眼间,手心上已是大汗淋漓,古朴磨手的剑柄瞬间变得滑不溜手。
与此同时,赵从容伸出手来,凌空做了个虚抓的动作。
这一刹,日月清光剑再不受吴欲的束缚,自由自在的翱翔长空。
第三百五十一章 父债子还(上)
随着赵从容伸出手来,凌空做了个虚抓的动作,刹那间,日月清光剑再不受吴欲的束缚,一怒冲进长空,冲破了大雨的阻隔,一头扎进了赵从容的掌心。
叮——
剑尖发出一声清脆的颤鸣。
是老友重逢的喜悦。
在这一刻,即使以赵从容的沉稳,也情不自禁的嘴角上扬,露出了欢欣的笑容。
对于一名剑客而言,没有什么比获得一把与自己相得益彰的神剑更加大快人心的了。
也只有日月清光剑,能够让赵从容尽情的施展全部的力量,而不用担心损毁宝剑。
它能承受他的力量,他能发挥它的威力。他们在一起,就是珠联璧合,就是两两相乘。
它只有和他在一起,才能发挥它的价值,才会有辉煌的日出,才会有皎洁的月蚀,才不辜负它神剑的美誉。
否则,落在凡夫俗子的手中,它只不过是一把过于锋利的宝剑。
仅此而已。
这边赵从容与日月清光剑两相契合,愉悦无间;那边吴欲孤独地站在雨中,一瞬间仿佛失去了所有。
没有了日月清光剑,他连最后的依仗也已失去。
别说赵从容,此刻就连王英伟这样的杂碎,估计也能随意欺辱于他。
完了,一切都完了。
什么大业,什么未来,什么成神成圣,都成了一场空!
吴欲苦笑着,将嘴边混着雨水的鲜血卷进口中,咽下了一肚子的落寞苦涩。
剑没了,剑心也没了。
这时候的吴欲,只是一个落魄的普通老人。没有斗志,没有力量,只有一身的伤。
轰轰的大雨不住泼下,吴欲忽然觉得有些冷,腿也有些乏。
这么大的雨中,他单手拄在膝盖上,缓缓地、慢慢地,向后坐了下来。
离得最近的明剑院的徐长老清清楚楚地看见,随着吴欲这个坐下去的动作,他头上的根根黑发,一片一片地变成了灰白。
等他屁股稳稳坐在雨水中的时候,吴欲俨然已变成了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仿佛就这么一坐,便彻底把精气神给坐垮掉了。以往那个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明德院院首消失不见,只剩下眼前这个身心俱疲的佝偻老头。
看着眼前的这幅场景,徐长老忽然想起一位姓朱的远古大神曾说过的一句话:心若不老,人就不老;心一旦老了,人就真的老了。
没来由的,徐长老忽然长叹了一口气。
旁边的董淑华听了,还以为徐长老在为吴欲惋惜,遂开口说道:“徐师兄,吴欲恶贯满盈,今天的下场是他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
“董院说的没错,吴欲罪大恶极,人人得而诛之!”
“说的对,不杀此贼,无颜面对死去的老掌门;不杀此贼,徐院和范之一九泉之下无法瞑目。”
望着群情激愤的人们,作为始作俑者的吴欲,只是憔悴一笑,然后倦怠地闭上了眼,任凭大雨噼啪打在脸上。一副事不关己,要杀要剐都无所谓的样子。
余定邦和王英伟对视一眼:“上么?”
王英伟右手一甩,断剑上蓦然生出一道气芒,明亮的剑光瞬间填补了断掉的剑锋:“上!如何不上!这等奸险毒辣之辈,不杀不足以平人心,不杀不足以正门规!”
说完王英伟抢先一跃,跨过重重虚空,半截气剑朝着吴欲当头劈下!
“不要!”
“王师侄当心!”
两声呼喝,一声来自于吴言奋起的大喊,一声来自于余定邦的提醒。
对于吴言这一黄毛丫头的喝阻,以王英伟的性格,又怎么可能放在心上。只是紧跟着背后传来的余定邦的提醒,让他顿生警惕。
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王英伟向瘫坐在泥地里的吴欲看去了无数眼,反复确认没有什么威胁之后,手中气剑横贯而下。
然而就在气剑即将斩落吴欲头顶的时候,一颗珠子霍然从侧后方打来。
那珠子速度并不算特别快,但里面蕴含的力量,绝对可以媲美绝世强者的一击。
这种程度的偷袭,在王英伟毫无防备之下,已够他吃一壶了。
在这个时候,还有哪位长老逆势而为,硬要为吴欲出头?
难道不怕惹了众怒么!
王英伟含怒调转剑锋,回身朝那颗偷袭的珠子斩去。
只听轰隆一声,刹时爆发出的巨响压过了滂沱的雨声。王英伟也被巨大的冲击之力撞的后退不止。
“不许伤害我爹!”
大雨中,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冲了出来。吴言挣脱李应飞的阻拦,以从未有过的速度冲到了吴欲身前。
瓢泼大雨中,她伸开双臂,在五十多名绝世强者面前,死死地将吴欲护在身后,成为了濛濛大雨中最明艳的一抹黄。
除了这漫天雨声,天空中,不知从哪里又传出了一声幽幽叹息。
叹在了雨里,也叹在了所有人的心中!
就连脾气颇为暴躁的王英伟,在看清袭击他的是吴言小侄女的时候,手上的断剑也下意识地松了一松。
对于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姑娘,实在难有人下得去手。
风大雨大,已经分不清楚小姑娘的脸上,哪些是雨水,哪些是泪水。
“诸位叔叔伯伯,我爹他一时糊涂犯下大错。可是如今他都已成了这个样子,该受的惩罚已经受到了,求求你们饶他一条命吧!如果还不够的话,我愿意用我一条命,来换我爹后半辈子半生平安!”
小姑娘柔声呼喊,句句恳切,字字悲伤。
在场大多感其肺腑,未曾料到阴险很辣的吴欲,却生就一个如此乖巧孝顺的女儿。反过来说,正值豆蔻年华的吴言,却摊上这样的一个爹,平白无故被拖累,不由的让人为之扼腕。
“胡闹!吴欲罪不可恕,百死不足以清偿他所犯下的罪孽。岂是你一个黄毛丫头随便说两句就能够饶恕的!”见无人开口,余定邦上前一步,怒斥道。
在场众人中,隐院七位长老闭目潜修,不问世事,便只剩余定邦辈分最高。他这一出口,旁人再不好沉默。明志院的几位长老纷纷出言规劝。
“小侄女,退下吧。哎,你父亲犯下的滔天大恶,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抹平的,更不是你可以替他承担的。退下吧,真的,你还有大把的青春大好的年华,用不着替你爹背负这一切。”
“而且,你也背负不起。”
第三百五十二章 父债子还(中)
“没错,速速让开!今天任你怎么说情,任谁过来说情,结果都是一样。吴欲必须死!”
除了明志院的长老在余定邦的授意下步步紧逼之外,其它各院也有人争相开口。其中一位明武院的长老刚刚说了一句,却被王英伟一眼瞪了回去。
有人刚直不阿定要将吴言撵开给吴欲定罪,有的外表粗鲁却不愿对一名晚辈弱女逼迫太过。
然而无论怎样,将吴欲明正典刑乃是大势所趋。吴言阻的了一时,也阻不了一世。
更何况,以眼下的局势而言,她怕是连一时都阻止不了。
冷雨无情,将少女好看的刘海打得七零八落,失魂落魄地贴在额上。
扑通一声,吴言双膝跪进水中,声声苦楚,字字见怜:“徐叔叔,求你放过我爹吧!”
徐长老眉头紧皱,想上前扶又怕别人闲语,最后只是摇头叹气。
吴言双膝跪在满是积水的地上,稍稍挪动一步,又朝王帅红恳求道:“王叔叔,平素你和我爹要好,求你饶他一命。”
“小侄女,话可不能乱说,我如何与你爹要好了?我,我都是被你爹给骗了!”
吴言心中悲苦更甚,那一片雪花额直接叩进了泥水中。接连几个叩首过后,她的声音都已发颤:“邓伯伯,求您……”
往日里时常串门,一口一个乖侄女的邓伯伯,在吴言转向他的一刻,已经撇过了头。
只扔下一个令人陌生的背影。
没奈何,她无助地挨个挨个向那一群院首长老看去,期冀找寻一切可能存在的救助。
然后,她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