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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是一片焦黑的草地。
似乎,战斗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他走走停停,细细察看着现场的痕迹。一路走来,一路在脑海中试着模拟、复原当时的情况。
然后,眉头皱的更紧了。
“奇怪,言儿不是说那少年连力魄都还没觉醒么?难道是那花生?不,也不可能。”他蹲下脚,手伸在地上,感受着当时那龙炎的威势。
以当时的情况看,那人竟似乎是硬抗了这一记龙炎?怎么可能!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吴欲忽然抬头,朝最远端望去。
果不其然,那两根镌刻着郴山无上封印符篆的朱红玄铁链就散落在远角。而铁链的锁环上,赫然还扣着两只粗壮的后腿!
吴欲几步跨过去,细细查看断腿上的伤口。
下一刻,他的瞳孔霍然放大。
竟然是齿痕!居然是齿痕!
三首银龙的一双后腿,竟然是被它自己咬断的!
那个少年,竟然逼得它自断双腿,以逃脱朱红玄铁链的封印?!
然后,它还是被打败,落的各死无全尸的下场?
一个连力魄都还没觉醒的少年?
一个数天前当着无数人的面被羞辱都无力反抗的少年?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吴欲实在难以理解,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然而现场的一切都清清楚楚摆在眼前,根本没有第二个人来过。就连那同样修炼得乱七八糟的花生,也应是一早就被击杀,或者至少也是重伤垂死。
只能是李应飞。
也只有李应飞。
真是可怕的力量,真是不要命的打法。
吴欲闭上眼,将现场的所有画面收入脑海,凝神感受着空气中残留的那场大战的气息。
然后,所有的画面便如被时光倒转一般,飞快地往后翻,直到最初第一页,才开始重新翻动。
画面中,那少年在硬抗了一记龙炎之后,没等龙炎彻底消散,陡然从烈焰中冲出。
难以理解的身体素质!
吴欲自问换作是他要挡下这记龙炎也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得运足了气,让气在身体周围形成一个凝实的防护。一旦防护形成,自然是不惧这种程度的龙炎,但是却难以像他那样迎着龙炎往前冲。
这种打法,简直像是凭着强横的身体硬顶着龙炎杀出!
从熊熊烈焰中冲出的少年显然将那银龙吓了一条,猝不及防下干脆张嘴一口咬下。
然后就在龙牙把少年撕碎之前,那少年大概是,嗯,消失了?
鱼洄!
吴欲立刻反应过来。
是鱼洄!谁说那少年没觉醒力魄,他至少连精魄都觉醒了。不然哪里来的鱼洄!
是了,少年用鱼洄瞬移到那颗龙首的一侧,狠狠一圈轰了上去,正中鼻头。
仅仅是一拳,便打的那巨龙整颗脑袋轰然坠地,连鼻子带牙齿都碎了。
好可怕的力量!好强大的气!
这种程度的气,这样纯粹而凝练的气,怎么可能从一个才刚满十岁的少年身上迸发出来!
然后紧接着,另外两颗龙头应该是同时吐出龙炎,把少年轰到了远处,撞上了那边的山丘。
山丘上插着一把刀?哪里来的?
是了,言儿的银妆刀。怎么会在那里?
画面中,少年拔出插在旁边的刀,再次冲了上去。
三首银龙巨爪压下,少年冲天而起,拼着挨上一记重爪,悍然切下其中一个龙头。
形势已经彻底倒向了少年一边。
无须再过赘述。
画面播放到最后,吴欲深深吸了一口气,再不看地上如一滩烂泥的巨龙,目光遥望远方。
“第一亲传么,有趣。”
“赵从容,你究竟收了一个怎样的弟子。”
第四十一章 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以及无足轻重的事
大概是快入冬的缘故,深秋的早晨比任何时候还要冷。
李应飞半梦半醒呢喃了一声,双手伸出被子伸了个懒腰,眼皮沉的要死,好像怎么也睁不开。
“花生师兄——”
“花生师兄——”
“我病了——嗓子好痛,有没有喝的啊。”
自然是没有回应的。
李应飞继续在床上滚了两圈,埋怨似的嘟噜两句。大概是今天花生师兄怎么不理他之类。
他翻了个身,懒懒地不愿起来,这时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床上的温度渐渐散去,变得越来越冷,直到李应飞再也忍受不住,才终于睁开了眼。
映入眼眸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屋子。屋子小而简陋,除了身下这张床,就只有靠窗的一副桌椅,一张书柜,除此再无其他。
他一个翻身下床,抓起床边的长袍,胡乱披在身上,就朝那窗边走去。
咯吱咯吱。
窗户的木框被推的咯吱作响。
山风寒烈,呼啸着从窗外扑了进来,迎面拍打在脸上。
李应飞突地打了个冷噤,然后,从头到脚,寒到了谷底。
他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
那狡猾的白灵,那白雾蒸腾的气云果,那被误认为是山丘的巨龙,以及……花生师兄……
长袍自肩上无声滑落。
李应飞怔怔望着窗外的远山,一颗心无意识地沉了下去。
花生师兄,不在了吗……
那个成天憨笑着叫他小师弟的人。
那个时时刻刻对他维护至极的人。
那个小半会看不到自己就会心惊胆战,心急火燎到处寻找他的人。
就那样,不在了吗。
假的吧,他一定就守在小阁周围,一边找一边等着自己回来。
我要去找他。
我要去找我的花生师兄。
李应飞木着一双眼,僵直的眼皮久久无法合上一下,痴痴地走出了小木屋。
陌生的小路,陌生的山林,都没能起到半点阻碍。他只是在走着,麻木的走着。
有时候走在路上,有时候踏过草丛,有时候淌过横流的溪水,走啊走,嘴里不时喃喃一句花生师兄。
他就那样走啊走,走了好久好久。身后的景色不断变换,走过了寂静的山林,走过了平旷的草原,走过陡峭的悬崖。
一开始身边荒无一人,到后来渐渐人影攒动。他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反正还没到小阁,成千上万人和没有人一样毫无区别。
反正都不是花生师兄。
似乎有人在身后指指点点,他也没有力气去理会。
他只是心如死灰的走着,怀揣那最后一点缥缈而不切实际的希望。
又走了不知有多久,周围再一次变得荒凉。
只不过从这里开始,有了一丝熟悉的味道。大概曾经什么时候来过。
他努力回想着,期冀从中找到任何花生存在过的痕迹——大抵他去过的地方,都有花生的陪伴。
然而一无所获。
恍惚中,他看见了不远处的那颗大树。
哦,是它。
当年就是从这棵树上遇见了明德院那群人,以及,那个郑直。
那是他少有的一次单独出门,难怪翻遍记忆也没找到半点花生的影子。
失望地摇了摇头,继续走。
又有人出现在面前,还真是,烦躁啊。都不是花生师兄,出来晃个什么劲。
他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不巧这一幕却刚好落在迎面而来的两人眼里。
他听见对面那人好像在说自己,不过并不是什么重要的话。
一切没有提及花生师兄的话,都无关紧要。
“哟,我当是谁这么神气,看见我俩就又是摇头又是皱眉的。这不是咱们郴山第一亲传么,难怪以我中枢魄的境界都入不了人家的眼。是不是啊,大天才?”
来人阴阳怪气地笑着,说话间将中枢魄三个字咬的尤其重。
他也就隐隐听到中枢魄这三字,然后觉得有些聒噪。
什么上枢魄中枢魄下枢魄的,跟他有什么关系,跟花生有什么关系,既没有一个花字也没有一个生字。
他还要去找花生,哪里有时间听这些废话。
于是他接着走他的,大约走了有六七步的时候,被人撞了一下。
也许是脚步还有些虚,也许是他心神根本都不在这里,反正是一碰就到,一撞就摔倒在地。
然后,有嬉笑声响起。
原来那人见李应飞头也不抬,既无动作也没回话,仍是自顾自地走着。那人心有不忿,嘴角冷着笑,当下横在路中间,等李应飞迎面走过来时,肩膀猛地一顶,瞬间将他撞到在地。
“哈哈哈,不好意思了,第一亲传。一个不小心没收住力,用力过猛,用力过猛。对不住了啊,没想到你这么弱不禁风。”
“哎,明明那天擂台上,你那保姆师兄还挺能挨打的,我还以为你也一样呢。”
“哟,还给我瞪眼。我有说错吗。”那人冲旁边的同伴恶意笑笑,然后伸长了脑袋,尖着嗓门大声说道:“一个是亲传废材,一个是亲传保姆,果然是天生一对!”
李应飞从地上站起,揉了揉眉心,觉得胸口烦闷异常。
“你说的是花生?你刚才是骂了花生师兄?”
那人一把搂过同伴的肩膀,大笑道:“没有啊,我哪里有骂他。因为——我说的根本是事实啊,哈哈哈!”
“哦,那你再说一次。我刚刚没有听的太清楚。”
“我说,你的花生师兄是亲传保姆,而你,就是那个亲传废材!怎么着,打我呀。”
旁边那人的同伴也跟着附和地笑笑,然而下一刻,他却再也笑不出来。一张脸活像见了鬼似的,只剩下满满的惊恐。
眼前这个比他矮了一头的小个子,此刻赫然与魔鬼无异!
那一瞬间,他只看见对方额头上亮起一道金色的火焰图案,然后紧接着,站在他旁边的同门师兄整个人诡异的燃烧起来,眨眼间变成了一团明晃晃的人形火球。
师兄还在烈焰中挣扎着挥手嚎叫,对面少年散漫而随意的声音淡淡响起。
不带任何一丝感情,俨然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我打你——做什么呀。”
就像是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第四十二章 李应飞回来啦
人形火球还在挣扎着跳动、哀嚎。
李应飞看都没有看一眼,也没有理会。就像随手拍死了只烦人的苍蝇那般。
他只是神经质地喃喃:“我还要去找花生师兄。花生师兄还在小阁等着我。”
耽搁太久,他会担心的。就像上次一样。
他木然抬起脚步,一如来的时候那般冰冷、麻木,恍恍惚惚离开了这里。
那人形火球的同伴已经被吓得傻了,呆呆望着自己在火焰中挣扎的同门,喉咙里卡着一声尖叫,却怎么也叫不出来。
直到那个在他眼中已与魔鬼无异少年远去,恐惧,才逐渐散去。他惊恐地叫着,奔跑着,向着师门所在的地方逃去。
妖术,一定是妖术!也只有妖术,才会瞪一眼就能把已经觉醒了中枢魄的张师兄变成火球。
另一边,雷音坪上。
十二年一度的九院论剑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其中一个擂台上,少女吴言刚结束了自己的比试,从擂台上跃下。
一旁的吴欲连忙上前,一手端着治疗内伤的药水,一手捧着张毛巾,紧张地问着宝贝女儿有没有伤到哪里。
吴言活动了下脖子,也不说话,接过药水闷头喝下,然后整张脸埋进了毛巾里,深深吸着气。
整个过程,堂堂一院之首的吴欲大气不敢出一口,小心翼翼候在一旁。
“没事儿吧?”
吴言放下敷在脸上的毛巾,随手扔给了老爹。这时吴欲方才开口问道。
“胸口有点闷,丹田处有些胀痛。”吴言有些疲惫地笑道。
吴欲绷着的老脸总算舒缓开来,“还好还好,应该没什么大碍,只是用力过猛潜力压榨之后的症状。多休息几天就好了。”
吴言点了点头。
吴欲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
“言儿啊,今天这场比试,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毕竟那彭浩比你多修炼了十多年不是,要放十年后,我保证你……”
“别看你郑师兄一路过关斩将,接连获胜。可是他那种性子换来的力量,我是不喜的。我们明德院立园的宗旨是什么?德啊!又不是争天下第一,非要压人一头。我觉得你这样就挺好,一面修身养性,一面稳步提高实力……”
“下午他对阵明剑院的苏剑方,你想不想去看看。如果你不想去,那爹爹也不去了!就咱们爷俩,你要看风景也好,要说说话也好,爹都陪你……”
少女心不在焉地听着,身后的嬉笑声中,蓦然传来三个字。
然后吴欲说的话她便一句也听不进了。
“爹爹,你先回去,不用管我。我去去就回。”
“哎——哎,你去哪儿?别又跑什么深山林子里去了啊!”
“知道了——”
吴言头也不回,挥挥手就跑没影了。只留下吴欲在后面摇头叹气。
吴言循着声音的来源,一边尖着耳朵细细听着,一边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