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此时听到对方如此说话,虽然情知这样放低姿态是为了急于撇清干系,但赵从容却仍是不喜。当下轻轻呵了一声,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当年威风赫赫地飞狐书生,何以竟事故至此。那王府的饭看来也不是那么好吃的。”
胖高手捏着嘴角那一撇小胡子,笑容不变:“赵先生说笑了,哪里比得上赵先生浪迹江湖来得潇洒写意。”
“不过高某近来听闻赵先生携着门下高徒离开了郴山,江湖上也有一些不好的传闻。这些个传闻高某自是不信的,只不过赵先生要真有什么不便,要寻一落脚之处,我懿王府上下必定倒履相迎。”
只要不让这变态误会,他高首就没什么好怕的。
这翻话咋一听是好心,但夹枪带棒的,暗讽赵从容叛出郴山,无处容身。
偏偏对方又一直将姿态做足了,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使明白这番话是不安好心,却也找不到理由发作。
“赵某人的事情,还轮不到六先生费心。”
“行,我走。免得留在这里污了赵先生的慧眼。”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开始转身,准备原路返回。
“且慢!”身后传来赵从容的喝止:“敢问六先生深夜至此,所谓何事?”
我赵从容是因为传给弟子的保命秘法被激活,所以才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到这荒山野岭来救人。那么你又是何故至此?是和伤我弟子的恶人有关系还是和我的弟子有关系?
无论是哪一种关系,不说个一清二楚别想这么简单离开!
“那赵先生又是为何至此?”那六先生也不回答,倒是反过来先问了赵从容一句。
“相信你也察觉到了,空气中残留的气息,是我的碧落青山。”
六先生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赵从容继续说道:“我将碧落青山的气,封印到两颗珠子里,交给了我的徒弟,作为危急关头的救命之物。”
“而现在,这两颗珠子被用到了。也就是说,他们遇到了足以威胁到生命的事情!”
六先生没有注意到赵从容口中的“他们”,他下意识地第一个联想到了李应飞。那个勇退李佳蔚,在明珠广场上绽放了无尽光芒的少年。
原来这少年竟是赵从容的亲传弟子,难怪!
那个李佳蔚一马当先跑在最前面,后面紧追不舍的是唐修能一行人,其次便该是尾随而来的李应飞。而他们浩浩荡荡一群人,则跟在最后面。
算算时间和行程,最有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就是那个少年了!
从现场残留的气息来看,与这少年激斗的不是别人,多半就是甄德高那个笨蛋!
蠢货!一天到晚逞强好胜,听人叫一声高手就上天了。
现在好了,踢到铁板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对,不是踢铁板,是撞铁板。好死不死招惹赵从容的弟子,这不是头铁是什么,终于撞死在铁板上了吧。
不行,决不能让赵从容知道甄德高的身份。不能让赵从容找懿王府的麻烦。
六先生八字胡往上扬了扬,心里有了主意。
第一百三十六章 预感
六先生从两个月前,李佳蔚如何大闹明京城开始,到明珠广场李应飞那一声惊艳全场的退下,一直讲到几拨人紧追着李佳蔚来到司茅。
其间半真半假地穿插进李应飞龙牙剑亮相以后,引得几拨江湖匪人起了觊觎之心。指不定刚才爆发的大战,就是因为争夺龙牙剑而产生的。
他只推说是江湖匪人,却绝口不提懿王府,更将最渴求龙牙剑的正哥儿撇到一旁。一口咬定他们是追逐李佳蔚而来,忽然察觉到附近爆发出的战斗气息,然后自己才过来查探。
赵从容微蹙着眉听了许久,不解地问道:“我徒儿对那李佳蔚紧追不放是什么道理,而且一追就是几千里。”
六先生习惯性地笑笑:“这我从何而知。兴许是年轻气盛,互相看不顺眼,非要争个高下?”
“对了!”六先生忽然感觉自己把自己给说明白了,激动地左手右手相互来了个击掌,抖地一身肥肉乱颤:“赵先生贵为人族第一人,那赵先生的弟子自然也该是年轻一代第一人。可现在整个大陆都公认年轻一辈的第一人乃是那个李佳蔚,作为赵先生的高徒自然是不服气的,于是就是天涯海角一路追杀过来,就是为了夺回自己的名号!”
赵从容不屑地撇过了头,他自认为对李应飞是了解的。那家伙虽然也要强,但和自己一样,不会浪费时间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更不会就因为这一点点虚名,而去和别人争斗。
只有弱者才需要特地去证明自己。
真正的强者,用不着急切地表现自己,自有时间来证明一切。
“那你们紧追着不放手,又是为何?灵偲大师有言在先,难道你还真打算把那李佳蔚怎么样不成。”
赵从容冷冷一笑,灵偲大师曾那样严厉地对整个人族大陆的绝世强者下通牒,不信他飞狐书生不惜与灵偲大师撕破脸,也要去为难一个小辈。
划不着。
六先生脸上堆满了笑的褶子,摆了摆手:“开什么玩笑,我哪敢和灵偲大师为敌啊。”
他耸了耸肩,拇指朝后指了指,接着说道:“但小祖宗也要应付不是,没办法,就当游山玩水陪着玩咯。”
“嘿嘿,但唐修能倒是真打出了火气,是一心想要灭了那李佳蔚。那傻老粗没觉醒灵慧魄,没收到灵偲大师的通牒,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之前在京城吃了李佳蔚遁术的亏,这一次他带了三个英魄境的狗腿子,合四人之力围剿,还真将那李佳蔚逼入了绝境。”
无论是那一声小祖宗,还是叫小祖宗时的神态语气,都让赵从容感到不耻。他冷哼了一声,说道:“可惜了书院世代盛名,不思为国为民,尽是愚忠皇室的鹰犬。”
听到这毫不留情的嘲讽,六先生始终挂在脸上的笑容终于转冷:“若是三哥听了你这话,怕是黄泉之下也觉得齿寒。不知还会不会后悔当初跟你一道北上!”
赵从容一听这话,耸然动容,连忙朝着虚空作了一揖,郑重道歉:“赵某失言了。书院三先生一身是胆,为天下苍生不惜以身犯险深入敌境,为了给同伴断后孤身一人追杀那黑煞炎龙。可以说,赵某的这一条性命是三先生救下的。天命书生之美誉,实在是名副其实!”
六先生冷眼旁观,对赵从容的道歉并不买账。人都不在了,再好听的话也没用。
“不知人族第一人还有什么指教,若是没有,就恕高某不奉陪了。”
“且慢——”
六先生停下脚步,冷然回首。
眼见对方眼神依旧冰冷,赵从容脸上再次浮现一抹歉意,只是花生李应飞下落不明,他该问还得问。
“以六先生所言,我那徒儿是因为一路追逐李佳蔚至此。”
“是。”
“然后那李佳蔚又被唐修能等人步步紧逼。”
“没错。”
“所以李佳蔚在走投无路之下只好重回南联甚至重回飞灵圣塔,而我徒儿也会追着南下?”
六先生嘴角浮起一抹冷笑,说道:“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
“言尽于此,就此别过!”
说罢,再不理会赵从容的挽留,转眼消失不见。
高首走后,赵从容原地静默了片刻,似是在回想对方说的话,又似在追忆那一往无前的书生。
淅淅落下的雨,渐渐没了声音。
这场雨,于此间的夜里,变得静悄悄的。
良久,赵从容也消失在夜雨中。
一路向南,向南,找寻。
十多年,他在北方失了同伴失了战友。十多年后的今天,他总不至于又在南方,丢了徒弟。
绝不,容许!
六先生,也就是被正哥儿叫做小胖的高首,一边往驻地疾飞,一边感到有些思绪不宁。
到达他这个境界,多少对危险都有着敏锐的直觉。
也就是所谓的大凶之兆。
而此时无法平静下来的心绪,显然同不好的征兆有关。
莫不是之前对赵从容的误导被发现了?
不至于,没那么快。而且就算他赵从容发现寻错了方向,那也怪不到他头上。
就连分析都是赵从容自己分析出来的,他只是阐述了一个事实。
而且这个事实又的的确确是真实的,只不过在这时候特意说出来,就容易把人往错误的方向引导。
如果不是早些时候察觉到唐修能等人的气息在接着往西高速移动,就连高首自己也会认为李佳蔚会逃回南联。
那李佳蔚,真正逃亡的方向是莽荒之地的万兽谷!
既如此,那么赵从容的弟子,那个喝退李佳蔚的少年,很大可能也会追着去往万兽谷。
赵从容往南遍寻不到徒弟之后,势必会回转万兽谷。而以赵从容之能,这一来一回用不了多长时间。
走到哪就搅风搅雨的李佳蔚,被怒火占据了心智的唐修能一行,以及疑似赵从容弟子的神秘少年,再加上不久后即将回转的赵从容!
荒凉已久的万兽谷,什么时候如此热闹过。
几乎快成了群魔乱舞。
再加上自己一直以来难以宁静的心绪,这番回去势必要劝阻小王爷。
这万兽谷,不能再去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上古遗阵
离驻地越近,高首心绪越发不宁,越发坚定了他的想法。
这场玩闹,无论之前怎么荒唐怎么无所顾忌,但从赵从容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赵从容的出现,意味着局势不再自己掌控之中。
所以他会不安,所以他会心绪难宁。
未来被一片迷障所蔽目,看不清楚,也无法预测。
唯一让高首觉得明确的,是他无法平复的心绪必然是来自于赵从容这一事实。
他不怕赵从容,他只是怕赵从容盛怒之下自己无力护得小王爷周全。
尤其因为甄德高那蠢货!
所以他误导赵从容往南,以期他们师徒晚一点汇合,留给自己更多一点的时间。
前路茫茫,已不是一片坦途。
如今之计,唯有即刻回转,回到大明京城方是上策。
恍惚间,高首已经来到他们原本的临时驻地。
然而帐篷里一片空空如也,哪里有半个人影!
案几上的温酒早已变得冰凉,旁边的热茶业已变成了凉茶。显然这里的人已经走了有好一阵了。
怕不是自己前脚刚走,后脚他们就跟着走了干干净净!
结合之前一直不宁的心绪,高首只觉得一阵手脚发寒。自从正哥儿出生以来,他就一直护卫左右,而就在今天,此时此刻,他第一次有了力不从心的感觉。
“该死!”
高首愤然挥手,将案几上的杯子一把掀翻在地,然后整个人化作那离弦之箭,冲天而起!
万兽谷,以北。
年轻的皇帝背着手,踱步向前。一左一右落后两步的距离,跟着两个人。
其中右边那人身形魁梧,金盔金甲套在身上,极是雄壮,一看就是那种极为不好惹的主。而他左肩上镌刻的盾与斧的图案,也清清楚楚地表面了他的身份。此人正是侍卫司骑军统领向问东。
与全副武装的向问东不同,左边那人身无寸甲,只着一件单薄青衫,一柄秋水长剑,斜跨腰间。即便是跟在皇帝身旁,这人也依旧将双手插进长衫内里,挺胸立肩,潇洒而随性。
前方的密林里,三千侍卫司散的很开,四面八方都有分布。但若是留神细看,不难发现他们每个人之间的站位相当有讲究,若即若离,却又相互呼应。
每一次人员的走动,更迭,每一次位置的调整,周围的大气都会产生隐隐的波动,乃至细微的震颤。
三千人忙碌而娴熟地结阵,像平日里训练了千百次那样。越到最后,动作幅度越小,三千人的频率越趋向于一致。
随着时间的流逝,大阵眼看即将成型,一股来自上古的神秘力量在空气中氤氲、发酵。
当年轻的皇帝来到结阵现场的时候,三千侍卫司几乎已是同呼吸,共吐纳。
周胤轻轻皱了皱眉,就在他踏入大阵的那一刻,一种恶心的感觉瞬间压上了胸口,整个人都觉得烦闷的慌。
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然后重重吐出来。
胸口被压住的烦闷感始终挥之不去。
周胤手背捂着嘴,轻咳了两声,然后才不悦地说:“这么明显的陷阱,傻子才会钻进来!”
向问东尴尬地咽了口口水,然后上前一步道:“陛下,十方俱灭阵尚未成型,有些微的气息泄露出来实属正常。属下敢保证,一旦大阵成型,一切都将恢复如常,绝不会再有一丝一毫的气息泄露!”
“当真?”
“绝无半句虚言!”向问东斩钉截铁。
年轻的皇帝这才又有笑容流露。他继续往大阵深处踱着步,向问东两人则亦步亦趋地在后面跟着。
他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