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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有懂剑之人看着这满墙的利剑,定然会发出惊呼,感叹这小小一隅房间中竟然囊括了如此多的世间神兵。
李丹青喜欢剑,所以李牧林便收集了天下的名剑。
李丹青的目光在那些长剑的身上一一扫过,脑海中一一闪过当初李牧林送给他这些剑时的场景,嘴里如数家珍一般呢喃着它们的名讳。
“忘川、天倾、白龙、洪渊……”念着念着,李丹青忽然叹了口气,颓然的在书桌旁坐了下来。
坐拥天下的名剑又有何用?他只是一个没有半点修为的废物——姬齐是个很精明的皇帝,李家要打消他的顾虑,演出的戏就得足够的真。
李丹青要做一个无心修行,只知声色犬马的废物,那就得是一个这样的废物。
这样的他,即使到了李牧林出殡这一天依然不敢卸下这些伪装。李丹青想着这些,转头看向了书桌,那里放着一个大大的木箱,那是将士们从边关送回来的李牧林的遗物。
李丹青的手伸出,有些打颤,轻轻的将木箱打开。里面摆放着几件李牧林平日里穿的衣物,随身佩戴的玉佩以及一封家书。
家书上的内容很是寻常,只是一些对李丹青的嘘寒问暖,似乎在写出这封家书时,李牧林还并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处境。
李丹青将信中的内容字句读来,有些歪歪斜斜的字迹,加上那家常一般的内容,让李丹青的鼻子有些发酸,他不敢再看下去,将书信放在了一旁。
而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忽然发现木箱的底部,被衣物覆盖的一件黑色物件。那是约莫长五尺,宽一尺有余的长匣。
李丹青伸出手双手想要将此物从木箱中拿出,却发现这东西沉得可怕。酒色掏空了他的身子骨,此时真真是使出吃奶的气力,方才将匣子艰难的搬了出来。
这匣子并无明显的开口,李丹青趴在地上鼓捣了半天,终于在左侧摸索到了一处机关,轻轻一按,那匣子的盖子顿时轻轻弹出。
他探头看向匣子里面,只见一把宽有一尺,长有四尺有余的黑色重剑静静地躺在匣中。剑身古朴,并无任何装饰,只是在侧面隐约有些许磨损的痕迹,似乎有人在这处刻下了些什么,但却又被人抹去。
李丹青恍惚的看着这把大剑,忽然记起,上次父亲离开时曾说过这次回来会给他带来一个稀罕玩意,那封未有寄出的家书中,也曾言说到了此事,李丹青心里估摸着应当说的就是此剑。
他伸出抚摸着剑身,鼻子愈发的发酸,眼眶也隐隐有些泛红。
送剑的人不在了,空有一把剑又如何?自己这身无半点修为的架子,难道还能凭着这满屋的神兵宝器报仇雪恨吗?
他伸出双手握住了大剑的剑柄,费了好大气力才握着剑柄把这把剑从匣子中取出,剑身极重。
他学着父亲挥剑的模样,抡起大剑,但不过才两下而已,便已脱力。
铮!那大剑砰的一声重重摔在了地上。李丹青也头冒冷汗的瘫坐在地——他盯着静静躺在地上的大剑,双手不住的颤抖,内心一股挫败感陡然而生。
他双手握拳,重重的砸向大剑宽大的剑身。
“爹……一个连剑都握不稳的人,拿什么为你报仇……”李丹青低着头,喃喃自语道他的手背被撞破,鲜血顺着手指淌落到那剑身之上。
但他却毫不在意,只是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在那时爆发,他收回手,将头埋在膝盖中,小声的抽泣——即使到了这时,他依然不敢让外人知道他的心思,哪怕林白已经保证过这李府之中已经没了耳目与暗桩,但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让嚎嚎大哭对于李牧林来说都变成了一种奢望。
而就在他沉寂在悲伤与愤懑之中时,鲜血淌过的黑色大剑的剑身上忽然亮起一抹黑色的幽光,那鲜血在幽光下渗入剑身的体内。
随即,大剑周身的幽光大作,转瞬便笼罩了整个房门。
叮铃铃。
叮铃铃。
一声声轻响从房门各处响起,从一开始的微不可闻,到数息后的响彻一片。
李丹青被这声音所惊吓,抬起头看向四周,却见那些之前静静的悬挂在墙壁上的利剑们开始不断的颤抖,仿佛在恐惧些什么,却又像是在回应些什么。
李丹青哪里见过这样的异状,一时间不明所以,但很快他便意识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这般黑色的大剑。
他正要低头看向它,可这把黑色的大剑却在那时自己从地上飘起,悬浮在了李丹青的跟前。
它的剑身轻颤,周身的幽光大作,于此同时,房门中那些利剑的剑鸣之音也随即变得高亢,一时间响彻不绝,仿佛是在一同呼唤李丹青握住眼前的这把重剑一般。
好似万剑来朝——李丹青惊犹不定,被这幅诡异的场景吓住。但转念一想,这把剑是他爹留给他的东西。
念及此处,也不上是福至心灵还是鬼使神差,他一咬牙,心头一横,伸手出握住了大剑的剑柄。
而就在这一瞬间,剑身上大作的幽光,猛然收敛,而屋中墙壁上那些颤抖的利剑也尽数安静了下来。
“完了?”李丹青有些不确信的想道。但这样念头方才升起,下一刻,墙壁上的那些神剑却猛然离鞘而出,璀璨的各色剑光大作,在下一刻纷纷化作流光,涌入了那黑色大剑的剑身之中消失不见。
李丹青一愣,却见黑色大剑的剑身之上光芒闪烁。在那光芒的照耀下,李丹青的心神动荡,一阵恍惚,而在失去意识之前,他隐约看见黑色大剑的剑身之上那被磨损之处的事物显现。
那是两个篆书的字迹——朝歌。
这段是武阳朝不可提及的字眼。
是前朝国都的名讳。
第3章 阳山路远
整个武阳朝还沉浸在李牧林战死的悲伤中。
一辆马车却从武阳城一路北行,去往了阳山。
驾着的少女,穿着一身紧身的黑色长衫,红色的腰带旁挂着一枚青色的玉佩,她用手撑着下巴,眉梢拧在了一起,目光空洞的看着前方,有些闷闷不乐。
夏弦音确实很难高兴起来。
作为天鉴司最年轻少司命,夏弦音本应该游走在武阳朝各地,对付那些最麻烦的邪魔,而现在,她却不得不带着一个废物,前往阳山。并且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她都得与那家伙朝夕相处。
一想到这里,夏弦音便一阵咬牙切齿,她愤懑一手握拳狠狠的砸在了木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一个脑袋随即从马车中探出,那上面生着一张还算英俊的脸蛋,此刻眯眼看着夏弦音说道:“小弦音累了吗?要不要进来坐坐,这马车里可宽敞得很,这处又四下无人,咱们可以好好的互诉衷肠一番。”
那生得有些油头粉面的少年这样说着,同时目光还肆无忌惮的在夏弦音曼妙的身段上游走。
夏弦音与这家伙已经相处有小半个月的时间,但始终还是无法适应他那样的目光。
她强压下了心头的怒火,从牙缝中祭出了一个字眼:“滚。”
少年的身子一颤,顿时偃旗息鼓。
“好勒。”他这样说着,把脑袋麻溜的缩回了马车中。
少年的退去,让夏弦音长长的舒了口气。
她不由得又想到了离开武阳城那天,武阳城的百姓闻风而至,夹道欢送。
一个世子能做到这样的地步,李丹青也算是开创了一个先河。
这些年夏弦音虽然少有与李丹青接触,但这位世子的光荣事迹她可听过不少。坊间传闻李世子不仅沉迷烟柳之地,并且玩弄女人的手段也极为残忍,常常从青楼中把漂亮的女子带回府中过夜,然后那些女子就从此便没了踪迹。而碍于李牧林的声威,那些青楼的主人也只能将苦果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不敢过问。
……
“就这休息吧,下车!”
夏弦音将马车上的缰绳收好,回头语气不善的朝着马车内说道。
马车中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李丹青的身影便从马车中一跃而出,以一个极为漂亮的姿势落地,然后半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转过头看向四周。
天色已暗,秋风瑟瑟,远处是一片枯林,脚下是满地黄土——这是一处山野黄林。
看清了周遭情形的李丹青眨了眨眼睛,颇为不满的说道:“酒楼呢?姑娘呢?”
“我不是说过,要选在姑娘最多,酒水最好的客栈落脚吗?小爷我还设计了一套这么完美的出场动作?现在给谁看了?”
夏弦音闻言翻了个白眼,目光越过李丹青看向他背后那把长过四尺宽愈一尺的大剑。
这次前往阳山,朝廷可是给足了银两,足够二人一路挥霍抵达目的地的了,但偏偏这位智障世子,花了足足三百两银子把他那柄毫无灵性的黝黑破剑给通体鎏了个金。这才让二人此行变得如此窘迫,夏弦音暗暗算过,要是在这样下去,他们估计就得卖了马车徒步走到阳山了……
念及此处,夏弦音更是不打一处来:“想喝酒吃肉,问你的剑要去。”
“咱们从今天开始只能吃这个。”
说着夏弦音的手一抬,两个硬邦邦的粗面馒头被她扔了出来。
接过馒头的李丹青,将之放在鼻尖嗅了嗅,脸上顿时露出嫌恶之色,他大声的嘟囔道:“这东西是人能吃的吗?”
但夏弦音根本不曾理会他,蹲坐在一旁升起篝火,便低头自顾自的啃着馒头。
二人一路同行也有十余日的时间,李丹青倒是摸清了这位少司命的性子。他见抱怨无用,自己便舔着脸凑了过去。
“我说小弦音啊。”他坐到了夏弦音的身旁,一脸谄媚笑容的言道。
夏弦音一脸嫌恶的朝着一旁挪了挪身子,依然专注于手里的馒头,并不回应李丹青。
但李丹青却不以为意,继续言道:“我可是听说过,你们天鉴司是整个武阳朝最有油水的差事,你都当了快一年的少司命,兜里肯定有不少银子,不如……”
李丹青说着脸上露出了揶揄的笑容,伸到夏弦音面前的手,食指与拇指来回搓动,意思再明白不过。
“我的钱都用来打造兵器与修行了,没有闲钱给世子挥霍。”夏弦音冷冷言道。
“小了!”夏弦音的话刚刚落下,李丹青便一脸肃然之色的大声言道。
夏弦音与李丹青相处十余日还是第一次见这家伙露出这样正经的模样,一时间有些发愣,双手捏着馒头,眨了眨眼睛怔怔的问道:“什么?”
“格局小了!”李丹青却来了劲头,开始了喋喋不休的口若悬河。
“小弦音你好歹也是天鉴司的少司命,怎么只看眼前得失。”
“你细想,今日你若是能让本世子吃饱,我心情便会好上很多,我心情一好,念头便通达,修行速度定然是突飞猛进,到时候我成为武君,封得圣山,什么天材地宝绝世神兵没有?”
本以为李丹青会有一番多好的惊世之言,却不想是这样一番胡吹乱侃。
我还是高看他了。
夏弦音在心底暗暗想到,目光鄙夷的在李丹青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就你?还武君?还圣山?”
武阳朝二十八座圣山,其中大半都被封赏给当初有扶龙之功的武君,供他们修养神魂,传承道蕴。如今尚且只有七座圣山空悬,未定其主。
本来李牧林是最有可能获得第二十二座圣山之人,但却不幸命陨。哪怕是与李牧林并无半点交集的夏弦音想到此事,都不免有些唏嘘。
“怎么就不行了?我有我爹的功绩在,只要修到武君,这还不是铁板上钉钉子的事情!”李丹青愤慨言道。
要说起来以李牧林的功绩确实足以让李丹青被封为圣山之主,但前提是李丹青得有武君的修为。
想要成为武君,从低到高便有离尘、星罗、神河三境要走,虽说这三境听上去不多,但每一境之间又多有细分。就拿第一大境离尘而言,便分为金刚、紫阳、盘虬三境,每一境之间如有天堑,需要时间、天赋、毅力、机缘等诸多要素,而非单凭李丹青一句话便可以做到的。
更不提如今已经十八岁的李丹青早就过了修行的最佳年纪,经脉堵塞,莫说修成武君,就是这第一境离尘境他想要走完,都得付出比以寻常人多出数倍的努力。
以李丹青那沉溺酒色不思进取的性子,夏弦音如何能信?
“世子有雄心壮志是好事,但也得认清现实,你能先入了金刚境再吹牛也不迟。”夏弦音冷冷言道,低下头又开始专心和手中的馒头战斗起来。
李丹青却似乎很不满夏弦音对他的轻视,在那时又言道:“这有什么难的?我早就打听过了,不过几枚龙虎丹的事情。”
这话出口,夏弦音哑然失笑:“龙虎丹是可以让人直接进入金刚境,但那丹药的配方早已失传,整个武阳朝估计也就皇室之中存有几颗,那都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