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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一开始便猜到了这些,但当这番话从姬齐的嘴里亲口说出时,姬权的身子还是不由得一颤。
他明明已经那么努力的想到讨得姬齐的欢心,但却不想到最后还是比不过姬斐!
他的双拳握紧,双眸泛红,眸中怒火喷张!
“父皇受贼人蛊惑,儿臣自然有责任帮父皇清君侧,明是非!”姬权低声言道。
姬齐闻言面露笑意:“好啊!那你就让朕看看,你怎么个帮朕清君侧,明是非的!”
姬权闻言,侧头看向身侧的众人,众人也回过神来。
“诸位,我们……”但这话刚刚出口,他便忽然觉察到了不对。
周遭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的还有真真甲胄碰撞之音。
“烛龙军统领曹焕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玄武军统领屠存义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青鸾军统领东方锦绣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三道高呼身从姬权带来的大军四周响起,二男一女,三位身着甲胄,身材提拔之人也分别从三方走出,而他们的身后都跟着器宇轩昂的大批甲士,刀枪明晃,利箭上弦,在这时瞄准了被姬权带来的神虎军大军。
这样的变故是众人未曾
料想的。
在来之前,他们已经集结了大量的人手,同时也派兵封锁了神御宫的宫门。
就算其余的大军调度及时,但也不可能如此悄无声息的便杀到了他们的跟前。
唯一的解释就是,姬齐对此早有预料,同时他们派去留守城门的军队……
早已叛变!
念及此处的众人再也没有心思去念想裂土封王的美事,反倒是脸色苍白,身形打颤。
姬齐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目光还是如之前那般平静,并没有因为此刻的胜券在握,而露出半点的异状。
“回去吧。”他如此言道:“夜深了,诸位都是朝廷栋梁,今日是家事,劳烦诸位深夜来此,耽搁明日公事,我看就到此为止吧。”
姬齐的语气同样平静,就像是在诉说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当然也传递出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放众人离去,然后对此既往不咎。
诸人的心底都有自己的算计。
此刻姬齐站在他们面前,将之杀了,取而代之,看似可行之策,可实际上却落人口实,三大禁军与他们必定会有一场血战,即使侥幸赢了,那姬斐还好端端的活着,姬权弑父登基的恶名响彻,姬斐背后的朝廷势力,以及一直暗中支持他的南疆各部,必定会借着这个由头出兵发难,这皇位能不能坐稳,谁都说不准。
众人这样想着,神虎军的甲士却大都被吓破了胆,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刀剑。
众人见状更知事不可为,也纷纷束手就擒。
一场浩浩荡荡的兵变,就这样土崩瓦解,宛如乌合之众。
……
姬齐很是言而有信。
他并未治罪,只是让众人离去,同时解除了莽桓的兵权,将神虎军交到了新晋的龙象府府幕尉迟婉的手中,由她暂时任命,当然,这则任命状明日词汇发出。
此刻,明照殿中,随着林白告退,离开大殿,偌大的宫殿中就只余下的姬齐与姬权二人。
父与子。
君与臣。
姬权跪拜在地,头压得极低,几乎贴在了地上。
他的身子在颤抖,喉咙中带着哭腔。
“父皇!”
“儿臣鬼迷心窍!被奸人蛊惑!这才做出这样但你不到的事情!”
“儿臣知错!求父皇饶命!”
他没有了半点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架势,在那时一个劲的求饶道。
姬齐不语,只是走到了姬权的跟前,伸出手,抬起了他的头,目光还是那般平静:“知错?那你说说你错在哪里?”
“儿臣不该心生歹念,窥探皇位……不该……”姬权一时间心慌意乱,嘴里如此说道。
“皇位?”姬齐闻言笑了笑,侧头看了一眼不远处那高台上的王座,言道:“谁不想要这王位?”
“当年我是怎么得来这宝座的你忘了吗?”
“想着这东西有什么错?难道说,你觉得当年朕也做错了?”
姬齐的问题让姬权的心头一颤,他赶忙低下头,颤声道:“儿臣不敢……儿臣……”
“你啊……”姬齐却忽然叹了口气,在那一刻,眼前这位统御了武阳天下十余载的帝王在那一瞬间,似乎苍老了不少。
“你确实错了。”
“但不是错在窥视皇位……”
“而是错在……”
“太心急了。”
第532章 主少国疑
姬权并没有等到他想象中,姬齐滔天的怒火。
姬齐只是很平静的说完那番话,便让他离开,没有惩戒,没有愤怒。
只是言语间,透着失望。
而越是如此,姬权的心便越是颤栗不已。
他隐隐意识,今日的失败就意味着,他与那近在咫尺的王座,渐行渐远。
而随着姬权的离开,偌大的明照殿也瞬息归于了死寂。
姬齐立在原地,看着姬权颤抖着离去的背影,忽然叹了口气。
林白在这时走了进来,他正要说些什么,却见姬齐忽然脸色一白,身形摇晃。
林白的心头一惊赶忙快步上前,扶住了就要倒地的姬齐,嘴里焦急问道:“陛下!”
姬齐摆了摆手,让自己的身子站稳,嘴里言道:“无碍。”
“陛下还是早些休息,保重龙体。”林白关切言道。
姬齐却笑了笑,说道:“朕一时半会死不了,去……”
“帮朕把那狼崽子,叫进来。”
林白闻言一愣,他抬头看向姬齐,神情错愕。
姬齐不语,只是沉默的盯着他。
林白沉默了一会,闷声言道:“臣这就去。”
不出十息光景,林白便领着一道身影走入了明照殿。
那来者赫然便是李丹青。
……
李世子在姬权来到这明照殿时,便已经赶到了此地。
不过这毕竟是姬家的家事,本着清官难断家务事的原则,李世子很明智的选择躲在一旁静观其变。
有了之前殷无疆之言,李丹青倒是并不担心过了今日,这武阳天下就会改天换地。
只是大抵看得太过兴起,李世子忘了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
几位朱紫甲忽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将他团团围住,但却并未有动手的意思。
李丹青倒是识得实务,也从未升起半点逃走的心思,很是配合的站在原地。
待到这场闹剧落幕,林白就出现了他的面前,将他请入了明照殿。
……
一见到姬齐,李世子便单膝跪地,中气十足的大吼道:“臣李丹青拜见陛下!”
“臣听闻太子谋反,心忧陛下安危,特意来此,欲为陛下分忧,却不想陛下早有谋划,只是三言两语便喝退恶贼!”
“陛下之英明,如苍穹皓月,亘古长明,我武阳得陛下这样的圣主,实在是百姓之福,社稷之幸。”
这番话李世子说得是抑扬顿挫,声情并茂。
听得一旁的林白都浑身冒起层层鸡皮疙瘩。
而姬齐闻言只是淡淡一笑,抬头看了林白一眼,老宦官,自然是心领神会,在那时退出了明照殿,同时缓缓合上了殿门。
低着头趴在地上的李丹青,心头咯噔一声,但还是保持着自己的姿态。
“起来吧。”
“别演了。”姬齐的声音却在这时响起。
听闻此言的李丹青麻溜的站起身子,看向姬齐,舔着脸笑道:“陛下误会了,臣方才所言,句句发自肺腑,字字袒露心迹,绝无半点矫揉造作。”
听闻这话的姬齐,对于李丹青此言不置可否,他只是沉眸盯着李丹青,好一会的光景之后,忽然叹了口气。
“若是权儿有你一半的城府,这皇位……”
“就是他的了。”姬齐淡淡的言道。
听闻这话的李丹青心头又是一跳,他错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宽大的龙袍,头上的发丝梳理得一丝不苟,腰身笔挺,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一股威严之气。
他剑眉入鬓,双眸深邃,五官就像是被刀砍斧劈一般棱角分明。
他似乎与十多年前,李丹青记忆中的姬齐并无什么差别,除了双鬓隐约可见的白发外,除此以外,似乎岁月并未在他的身上再留下任何的痕迹。
但他也有些不一样。
那双曾经让李丹青不敢直视的眸中,此刻却多出了些许以往从不曾有过的……
疲惫。
李丹青倒是并不在意,姬齐的变化,他只是心惊于方才姬齐说出的那番话。
王权更迭,本就是这世间最凶险万分的事情。
它时常伴随着血与火。
也伴随着无数性命的消逝。
那是天下的大事,但更是皇家的家事。
而将这样的事情告诉一个外臣,无非就是两种可能,其一是要遗诏托孤,其二是要杀人灭口。
李丹青可从不觉得自己能被姬齐如此信任,那显然,姬齐告诉他这番话的目的就只能是后者!
“陛下说笑了,太子是皇家血脉,李丹青区区一个外臣岂能比拟?”李丹青心头发憷,暗暗盘算着以方才那几位来得悄无声息,也走得悄无声息朱紫甲的实力,自己全力以赴的话,能有几分胜算。但表面上,还是一脸惶恐的回应道。
姬齐将李丹青这副模样净收眼底,他并不点破,只是言道:“我们也是时候好好聊聊了。”
李丹青闻言眉头微皱,他却是想不到自己与姬齐之间还有什么需要好好聊聊的东西。
“陛下何意?”他沉声问道。
姬齐直视着李丹青,思虑了一会后开口道:“如你所见,朕快要死了。”
李丹青当然早已听到过这样的风声,但这从姬齐的嘴里亲口说出,带给李丹青的感受,还是格外不同。
虽然李丹青不想承认,但却不得不承认,姬齐是一个还算合格的皇帝。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如此。
至少在南疆之乱被平息后的几十年间,这武阳天下大抵安稳。
但合格的皇帝并不代表就是一个好皇帝,李牧林的死也好,应水郡的劫难也罢,也都是他一手促成。
李丹青对他并无什么好感,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心底却不免生出些许唏嘘之感。
“陛下不可戏言!”
“陛下正值壮年,龙精虎猛,我武阳百姓都翘首以盼陛下能够长命百岁,带领我武阳众生开辟盛世!这种玩笑话,说不得。”李丹青如此言道,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李丹青这样的态度,让姬齐都不免在那时一愣,但随后他便回过了神来,深深的看了李丹青一眼,随即言道:“朕希望这是一次开诚布公的对话。”
“说说吧,你想要的什么?”
“是荣华富贵?还是执掌大权?亦或者为你爹报仇?”
姬齐的态度却是出乎李丹青预料的坦诚,李世子又一次皱起了眉头,他思虑了一会,旋即便收敛起了脸上的惶恐之色,在那时直视着姬齐言道:“这算什么?临终悔改还是又一次试探?”
“我本以为,你是一个很有城府的人,所以哪怕在今日之前,你在我的心中,也只是一枚不到万不得已,不愿去动用,甚至需要防备的棋子。”姬齐却不答他此问,反倒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李丹青面色阴沉,也不去打断姬齐的话,只是始终直直的看着对方。
“但今日的事,让我对你有了些改观。”
“你为了那个小太监,竟然可以做到这样的地步,我想……”
“现在的你,还没有变成如今的我,所以这不是试探,这是一场买卖达成前开诚布公的对话。”
李丹青有些困惑,他盯着姬齐再问道:“我不太懂你话里的意思,你想和我做什么买卖?”
“如你所见。”
“如今的武阳朝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暗流涌动。”
“大家都有自己的算盘。”
“南疆始终怀中二心,辽人也始终虎视眈眈。”
“朕若是一死,主少国疑,南疆必起反心,辽人也必定会大兵压境,甚至就连被你教训过的幽云人说不得也会怀揣着一些小心思。”
“朕需要一个人来稳定朝纲……”
姬齐的话大大出乎了李丹青的预料,却不单单是因为这托孤之事,更因为他这看似云淡风轻的一番话中,所藏着那道隐晦却骇人的讯息。
李丹青在那时言道:“太子如今已经二十有六,为人沉稳持重,陛下理应放心,大可不必如此忧虑。”
听闻这话的姬齐却摇了摇头,看着李丹青的眸中泛起阵阵玩味的光芒:“今日之事,已经可以看出,权儿难当此大任,这武阳的皇位,他拿不到了。”
李丹青心头一跳,但还是面不改色的再言道:“那陛下的意识是想要将皇位传给二皇子姬斐?”
“二皇子聪慧非凡,背后亦有南疆支持,一旦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