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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道说到做到,既是说了要护送你入京,那便无有例外。”
萧抱月远远眺望片刻后,唤道:“徒儿。”
“是,师父。”
穆寒江点头应着,右手捏出一个印诀,当空击出。
一个巨大的“道”字显露在空中,青天白日下,散发出璀璨神光。
七道气柱几乎就在“道”字浮现的下一瞬间冲霄而起,或是雄浑,或是凌厉,或是阴柔······气息殊异,但同样强大的气势,令得陈天元都神色一凛。
“真武七子。”他轻轻吐出四个字。
七道气柱,每一道都代表着一位玄胎境武修,每一个放在江湖上,都是足以竞争白榜的高手。
要不是白榜需要讲些人情世故,这七人怕是全部都能够上榜。
传闻若真武七子联手,使出“真武七劫阵”,甚至可战天榜强者。只是这一传闻一直未经证实,也不知真假。
“走吧。”
得到回应之后,萧抱月不再多加停留,招呼着三人再上路。强风再起,青鸾扶摇而上,八百里之地很快就过了半程。
远方的楼阁很快就进入眼中,绵延无尽的房屋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描绘出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巨大城池。
丰京是没有城墙的,或者说外围没城墙。
自四百年前丰京第一次面临人口饱和的情况开始,这座城池就在不停地向外扩张。前后一共扩建了七次,在第二次扩建之时,就因为高昂的成本放弃了城墙建立,反将多余的预算用在了加固原有城墙上。
从法阵铭刻到地脉加固,作为中心的外城、内城、皇城也越来越稳固,京师的范围也越来越大,经济越来越繁华。
到今日,这一城之地的税收,已是可比一州之地了。
前提是能够收齐税。
真武七子此刻就立身于京师最外围的集市口。七人,四中三青,气息或是雄浑,或是阴柔,或是虚怀若谷,或是凌厉无匹,七道气柱耸立,令得前方整齐排列的黑甲禁军都却步不前。
当青鸾落地之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没错,这最后的八百里,沉羿等人还是没有遇到一点风险,全程畅通无阻地来到了此地。
只因所有的风险,此刻都集中在了前方,在京师之内。
方阵整齐的黑甲禁军占据了周围十余个集市,方圆十里之内,毫无杂声,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一个身着白袍,颔下长着三缕长须的文士就立身于禁军之前,含笑看着青鸾落地。
“萧掌教,太史楼雷风恒,有礼了。”
文士上前,自报家门,行礼道:“萧掌教言出必行,在下佩服。不过如今陈天元已然抵达京师,阁下也履行了诺言,接下来,便交给在下吧。”
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太史楼自然不会不与玄天真武道交涉,对于萧抱月许下的诺言自然也是已然了解。
现在,正是验证玄天真武道是否当真要下场的时候了。
萧抱月见到这一幕,顿时眉头一凛,浮现出森森之气。
他还当真没想到,朝廷会选择服软,用这种手段来达成目的。
玄天真武道不是要护送陈天元入京吗?那你送便是。陛下宽宏大量,让你们送陈天元入京,只要莫要忘了,陈天元入京之后,你们的诺言就完成了。
除非你们当真想造反。
这样的软手段固然让朝廷失了面子,但若当真使出来,玄天真武道还真没话说。除非他们当真要造反。
“若贫道说不呢?”萧抱月冷声道。
他确实打算在陈天元入京之后就抽身离去,但不是这样离去的。若是这般离去,那和送陈天元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说话之时,萧抱月的手掌已是浮现出青幽幽的光芒,杀伐大术三阴戮妖刀已是蓄势待发。
不过就在这时,陈天元却上前一步,道:“萧掌教,该做的你都做到了,接下来,便交予陈某吧。”
他步步向前,一直走到只有寸许距离就踏入京师的地方,才停下脚步。
面对那迎面而来的杀机,陈天元面无表情地从袖中取出一黑底龙纹的卷宗,灌输真元,激发一黑龙幻形。
“铁策军陈天元,奉陛下谕旨入京,谁敢拦我?”
一言既出,沉寂的京师顿起波澜。
第一百八十一章 社稷肱骨陈天元于今日抵达大玄之都
“假的!”
雷风恒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当陈天元拿出卷宗之时,他连想都没想,直接叫道:“陈天元,你敢假传圣旨!来人,给我将他拿下。”
禁军整齐向前,玄黑色的战甲上浮现出符文的光泽。
不管这圣旨有何猫腻,反正它绝对不可能是真的,也不能是真的。
“玄龙印记在此,圣旨岂能有假?”陈天元举高手上的卷宗,让黑龙印记升上天空。
至上的威严自那虚影中散发,元气自动化作蟠云落在龙爪下,衬托出无上的尊贵。
圣旨代表的是皇帝的命令,不管是哪个朝代,预防假传圣旨的措施都是重中之重。
大玄的圣旨,以皇室独有的龙蚕丝织就,保证非极端情况而不可损和独特性;以玄龙皇玺封印,保证非接旨人本人而不可打开。
所有大玄官员,都需要留存画像、气息、真气乃至精血于京中,圣旨下达之时,便会提取一道气息封入圣旨,一旦是他人强行打开圣旨,皇玺留下的印记便会令圣旨自毁。
并且,圣旨本身也会有实效性,一旦达到设定的时间,玄龙印记同样会令圣旨自毁。
所以从理论上来讲,陈天元手上那激发了玄龙印记的圣旨不可能是假的。因为他既不可能拿到制造圣旨的龙蚕丝,也不可能激发圣旨上的玄龙印记。
但这仅仅是理论。
因为前者,并不是没法达成。
‘送去幽州的御令!’
雷风恒当即便想到了当初送往幽州的“法外三旬”御令。陈天元想要假传圣旨,就只有在这一点上做功夫。
如果是这样的话,陈天元只要绕过玄龙印记的判定,就可以获取圣旨并且将印记激发。也就是说,这圣旨是真的。
至少除了内容,其余的一切都是真的。
那么,要让陈天元出示内容吗?
怎么可能!
雷风恒冷笑一声,道:“拿下你之后,雷某会亲自入宫向陛给你赔罪!”
陈天元既然有办法骗过印记,那他说不定就有修改圣旨内容的手段。何况此人的幻术造诣堪称出神入化,就算不能修改圣旨,也未必不能骗过自己等人的眼睛。
所以,圣旨就是假的。
你陈天元要是不服,事后向陛下喊冤啊。
反正无论陈天元出什么手段,他雷风恒都只有一个应对方式——拿下!
有什么冤屈,自当交由陛下裁定。
到底是雷风恒的命令更管用,领军将士在略作犹豫之后,便指挥禁军继续进发,耀眼的符文带着剧烈的元气波动,仅仅是前进两步,那气机就如惊涛骇浪般汹涌而来。
更别说,在周围的楼房中还藏着不少的三法司高手了。
然而不管是陈天元还是沉羿,他们都不为所动,全然无视前方的威胁一般。
他们,在等待。
“住手!”
空气传来低鸣,伴随着剧烈的呼啸,一道残影掠空而至,落在陈天元身前。
“陈军师奉旨入京,尔等也敢阻拦,莫不是想造反?”
出现在陈天元身前的人身形魁梧,如同一尊巨灵神般,光是站在那里,就予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雷风恒,你是要抗旨?还是要造反?”
巨灵神声如雷霆,一声高喝,竟是让禁军因其止步,赫赫之威震慑众人。
“王将军所言极是,陈天元既是奉旨入京,那么阻拦他的人,便是抗旨!是要造反!”
紧随其后出现的,是一个白衣文士,其人三十岁上下,飘然落在不远处的民房屋檐上,长须飘飘,面容肃正,有种刚正之气。
陈天元的援手,到了。
就如先前所说,有人需要陈天元来做这出头鸟,所以他们必定会让陈天元安然无恙地入京,让他去试探玄帝。
陈天元当然没想过能够单凭一道圣旨就让自己安然入京,他所要做的,不过是送出一个让他人入场的理由罢了。
雷风恒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冷凝,他看着魁梧大汉,再看那文士,声音沉得像是能滴出水来一般,“奋武将军王玄感,还有兵部侍郎高湛,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京师的暗流,终于在此刻冒出了一点苗头。然而就是这么点苗头,就足以让雷风恒心惊。
奋武将军是杂号将军中最高级的封号,非战功赫赫、实力高强而不可担之。
至于兵部侍郎,那就更不必多说,兵部的老二,放在哪里都没人敢小看。
问题是这样的人物,竟然还只是苗头。
众所周知,先出场的都不是什么关键人物。这二人的分量虽然够重,但在此刻出场,却又显得不那么重。
真正的大人物,还藏在王玄感和高湛后面。
而能够让这二人分别听从的人物······
想到这里,雷风恒面色更沉。
“本官在遵从圣旨啊,”兵部侍郎高湛一脸诧异,“难道说,遵旨也有错?还是说雷楼主觉得本官的分量不够?”
话音刚落,就闻后方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群穿着各色官服,戴着进贤冠、法冠的官员快马赶至,热热闹闹地来迎陈天元入京。
其中有带法冠的御史,隔着老远就听到他说要参雷风恒一本,治他个大不敬之罪。
“多谢王将军和高侍郎了。”
陈天元将高举的右手放下,含笑道:“陛下召我入京面圣,实是天元平生之大幸,却是未想到有奸人拦路,从中作梗。幸好有王将军和高侍郎这样的社稷忠臣啊。”
“面圣?”
王玄感微微转身,硕大的脸庞上极有诧异,也有喜色。
面圣好啊,面圣实在是太好了。
本以为这陈天元还会故意拖沓,想要从中斡旋,没想到他会这般干脆,一言就道出了最关键的一步。
面圣!面见那数年不上朝,最近更是连面都不露的玄帝。
这样一来,陈天元连入宫的理由都有了。
“好。”
王玄感大笑道:“陈军师不愧是国之栋梁,社稷肱骨。本将军定会遵从圣意,护你入宫面圣。”
第一百八十二章 首辅、王爷、司首
从幽州到京师,不带一兵一卒,只带一人一驴的陈天元,在此刻受到了最热烈的欢迎。
大大小小的官员合计有三十人之多,一同簇拥着陈天元还有沉羿穿过禁军的包围,策马京师。
这一刻的热闹,让陈天元彷佛回到了三十年前金榜题名的时候。
那时的他也是策马扬鞭,一日看尽丰京花,意气风发,只觉天下之大,任其纵横。
只是在那之后不久,丰京的繁华就变成了边疆的风沙,他去了擎天关,一去就是三十年,再没回来过。
今日故地重游,热闹依旧,只是这人,却不再是三十年前的人了。
············
在社稷肱骨之臣被迎入京城的同时,距离这处集市口大约二十丈的地方,一座耸立的角楼上,一老一中一青,一共三人,皆在静静看着陈天元一行人渐渐远去的身影。
“三十年了。”
身着朴素布衣,须发皆白的老者眯着眼睛轻叹,眼中似是在追忆着曾经的岁月,“三十年前,老夫也是在一座角楼上看着你们游街,你、天元,还有······那个人······”
“学生才学浅薄,给老师丢人了。”
貌如及冠青年的安王苦笑一声,道:“文不成武不就,一辈子最威风的时候也就三十年前的那次游街了。”
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知道,这位当朝王爷在三十年前,曾经走后门搞关系,易名参加了科举,还金榜题名,位列探花。
当时这消息传到朝堂中,御史台跟打了鸡血一样弹劾安王行为不端,有失皇家威仪,当今的这位陛下却是哈哈一笑,言称安王才学过人,封赏了不少珍宝。
不过在这之后,就到此为止了。
一朝王爷不可能当真去做官,当年的探花郎的结局也只有辞官离朝,不知所踪。
从那之后,安王就越发安逸,天天风花雪月,倏忽间,三十年时间就这般过去了。
“哼,都是乱臣贼子。”
说话的中年人留着乌黑长须,身着玄袍,有着掌控生杀大权的威严,也有庄严肃穆的冷硬,他注视着老人,言语之中蕴藏着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