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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瘦,脸上脏兮兮的。
而且手里还领着个四五岁,流着大鼻涕的小男孩。
“八叉”心里正烦呢,就没好气的摆手驱赶。
“滚滚滚,想找死也没你这么个死法儿啊。这鸡是坏的,知不知道要好的,我不吃啊”
可没想到两个孩子的眼里尽管透着恐惧,但女孩仍旧没放弃,哆哆嗦嗦的求他。
“叔,恁吃了有事,俺们的肚子好,经常吃一些馊了的东西,您可怜可怜俺们姐俩,俺和俺弟以经一天没吃饭了。”
听了这话,再看着这姐俩这可怜凄凄的样子,“八叉”不免动了恻隐之心了。
至少是觉得自己现在落到这个地步,比起这俩小人来要强多了,好歹他身上还有十多元钱呢。
于是他掏出一块钱来。
“大过年的,算我积德了。拿着吧,去街对面买点热乎包子吃。但这鸡不能给你们。不是我舍不得,真吃了你们小命就没了。”
小姑娘诚惶诚恐接过钱来,不光嘴上道谢,竟规规矩矩地鞠了个躬。
而且还伸手按着弟弟的头也让他给鞠了个躬。
这让“八叉”觉得有点意思。
嗯,小丫头,会要饭,懂规矩。
但更出人意料的是,当他在站前广场转了一圈,去吃了碗馄饨回来。
正跺着脚,哆哆嗦嗦的犹豫是不是该冒险进候车室暖和暖和的时候。
一只手从背后拽了拽他的衣服。
他一回头,竟又看见了那个小姑娘。
她拉着弟弟,两只漆黑的眼睛透定定地看着他,嘴里磕磕绊绊的说。
“叔,恁是不是没地方住要不要不您跟俺们走,俺们知道个没人占的暖气沟,在个楼夹缝里,宽绰。”
“八叉”愣了一下,瞪着两只蚕豆眼,很有点匪夷所思的问小姑娘。
“丫头,你要带我去你们住的地儿你就不怕我我我要是坏人呢”
小姑娘竟然笑了。
“叔,恁是好人。俺娘一死,俺亲舅都舍不得让俺俩吃顿饱饭,还天天打俺们骂俺们累赘。恁能平白无故就给俺们一块钱,咋会是坏人嘞”
这句话竟然让“八叉”哑巴了,他生平第一次,心里有了种说不出的滋味。
这个除夕,似乎真的有点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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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7章 心狠
齐齐哈尔,一个昼夜营业小饭馆空荡荡的,只角落里才坐着两个人。
“老鬼”和“小雷子”,在这儿一人一盘饺子,半头蒜就过了节。
不过即使是如此简单的年夜饭,“老鬼”也是吃了很长时间,就着一碗饺子汤,才勉强下咽的。
不是因为不好吃,而是因为他生病了,发着烧,咳嗽,哆嗦。
凭他自己的经验判断,十有八九是肺炎。
而“小雷子”看着他难受,也不忍的劝他。
“大哥,咱们还是去医院吧。看您这样,我不放心,我哪儿能自己走啊还是等您病好了,咱们一起再”
可“老鬼”却坚定的说。
“甭废话,好不容易门路趟清了,钱都给了,该走的时候你又不走了你留下,那剩下的钱哪儿还够两个人再买路的呀。”
“更何况只有一个人才是最安全的,咱俩万一要都折了,不说亏了老本。兴许进去了就该互相咬了。谁都不会对谁放心,最后别情分没了,还谁都活不成”
“小雷子”强压着激动反驳。
“大哥,我不会的。就是死,我也不会出卖你。”
“老鬼”却嘿喽带喘的冷笑了一声。
“那是你幼稚。你怎么还不明白咱们走这条路原本就是为了活,自己的命比什么都重要。用尽一切办法也得活。”
“不怕你不爱听,打个比方。咱俩要是真掉个儿,我保证不带看你一眼的扭头就走。绝不可能让你拖累我。”
“雷子,玩儿主不是那么容易当的。有一恶必有一报,咱们俩都不算好人。谁的下场也不会好的。”
“我最后就送你一句话。走到这一步,你就只能靠自己继续往前闯了。能熬得住苦的,绝了七情六欲,你就能多混两天。要熬不住的,早成正果。你自己掂量吧”
这么说着,他又把一件东西从怀里掏出来,又借着桌子底下递了过去。
“拿着,归你了。”
“小雷子”一看,那是“老鬼”的防身利器,一把三棱军刺,他自然要拒绝。
可“老鬼”又咳嗽起来,伸着手不让他说话。
等缓过来,则斩钉截铁的告诉他。
“我暂时还得在国内待着,比你安全。可你就不一样了,从此身在异国他乡,手里没好使的家伙还行”
“你要记住,背后也得长眼,谁也别信。人生地不熟的的,能忍就忍,真忍不了,出手就下死手”
“对了,真外面站住了脚,永远也别回来。不开玩笑,我算看透了。咱们这个国家没咱们这样人的空间,政府太厉害了。真犯了法,别说隐居,你就是挖地三尺躲起来,也只能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的。”
“还是红孩儿看得明白啊,过去咱们觉得人家傻,现在看来就属咱们自己傻。谁都不愿意受气,不愿意受穷。可谁都没看出来年代已经变了,想活出个人样,不再是只能当流氓这一条道儿啊。”
“我现在真后悔啊,后悔把你给引上了绝路。你别怪大哥”
“小雷子”听得心里一阵酸楚,不服气的又说。
“大哥,你哪儿能这么想啊我不后悔,真不后悔我谢您还来不及呢。”
“要不是跟着您,我不饿死也被打死了。说是大哥,您其实待我就像父亲待亲儿子。”
“大哥,我还没跟您分开过呢,我不想走。我舍不得您”
“老鬼”又呛咳了一阵,竟有点生气的给了他一嘴巴。
“没出息你怎么跟娘们似的。这么出去还不让人给你活剥了你这样软蛋,我耗在你身上的心血才是白费了。人各有命,如今只能走到哪步说哪步了。懂不懂”
眼见“小雷子”被教训的不言语了。
“老鬼”也不免有点心软,便拍了拍他的肩膀,缓和着语气,又安慰了几句。
“别难过。山和山碰不见,人和人总能遇见。只要都能活下去,我们总能见面。人和人是有缘分的。”
跟着指示他,“去,甭瞎琢磨了。找厨子再给我再端碗饺子汤来。老子先出去撒泡尿,等我回来你小子再伺候我一回,给我好好捏捏背。”
这样“小雷子”才有了点精神,听吩咐赶紧奔后厨房了。
可说也奇了,等他把饺子汤端回来,等了得有五六分钟也没见“老鬼”的影儿。
渐渐的,他开始觉着不对劲了,就要拿上包出去找人。
可这下更发现了蹊跷事儿。
因为他的包鼓囊囊的,一模,竟有个莫名其妙的硬东西隔了他手一下。
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个纯金制成的小八音盒,只有墨水瓶那么大小。
这下“小雷子”登时懵了,不吉之兆涌上心头。
敢情,这是“老鬼”的父亲一个曾为沙皇效力的哥萨克军官,于1954年被遣返回苏时,留给自己的亲生儿子唯一信物。
“小雷子”知道这是“老鬼”身边真正最重要的东西。
他小时候觉得好玩,看见过,可想要碰一碰都不行,结果现在竟然自己“飞”进了他的包里。
这这说明什么还用问吗
一阵悲凉不可抑制的涌上“小雷子”的心头。
他心里倏地一动,猛地悟到,全世界对他最好的人,已经不声不响的离开了他。
甚至没让他完成再捏一次背的承诺,就这么空空荡荡地走了。
刚才无情的话更是骗他的,不过是为了让他能爽快的离开。
坏喽
“小雷子”一下子发了疯,打心里觉得一万个对不起“老鬼”。
觉得如果不把大哥找回来,自己干脆就无法活下去。
于是猛地跑出了饭馆的门。
可惜一眼望去,四下里都是白雪皑皑。
街巷分外清冷,灯光昏暗的就连脚印都分辨不清。
“大哥”
“小雷子”用最大的声音高喊着。
街道的尽头没有回应,只有两声二踢脚的响动传来。
他又跑向另一头,照样嘶嚎了一声。
可仍旧如此,这次似乎又多了几声麻雷子。
他还是不甘心,拚尽全力,一连迭声地大喊下去。
“大哥大哥大哥大哥”
那声音绝对超过火车头的吼叫。
可惜除了回声,就只有一片宁静,和远处传来隐隐的鞭炮轰鸣。
他实在叫不动了,腿一软,跪在雪地上,呜呜地哭了。
这时当他再打开八音盒盖,两个光屁股的小天使弹了出来。
他们转动的同时,街巷里响起了安魂曲的旋律。
和谐、安详的乐曲在夜色中荡漾着,飘散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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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8章 仗义
京西门头沟大山,一个废矿洞里。
在架在篝火上,一整条刚刚烤得滋滋冒油的狗肉旁边,另一对“逃难”出来的江湖兄弟也在喝酒过节。
“烫,真烫香,真他妈香”
穿着矿工衣服的“吸盘”,一边不管不顾拿手撕巴着狗肉往嘴里塞,一边还有点挑剔的说。
“大哥,这狗,您烤得倒是真不错。可咱干嘛大老远跑这儿喝来啊冒着大风大雪走了三里地呢,这儿多冷啊”
同样装扮的“尤三”听了就骂。
“傻x东西,这不是一只鸡,两头蒜。狗能和别的东西一样吗真让人知道了,不打你脑浆子出来好些知青,就是因为偷老乡狗,把命丢了。还有少林寺里的觉远,你忘了那都差点让放羊的小妞儿拿鞭子抽死”
“可可其他人都走了,不就咱俩人在矿里过年吗吃完了五脏六腑和狗皮一埋,谁能知道啊”
“废话,你可真没脑子。杀狗剥皮你不留下味儿啊人家要带着狗来找狗,寻着味儿一扒哧,你就露馅儿了。”
“吸盘”这才心悦诚服,挑着大拇指直说大哥英明。
还说这手段、这思虑,堪比窦尔敦盗御马了。
要在古代,大哥绝对是占山为王的大英雄。
跟着赶紧举起酒瓶儿来,敬“尤三”的酒。
“大哥,兄弟也不说别的了。咱哥儿俩就是有缘,跑出来,居然能在这撞上了。要不是有您在,还能说说话,这半年来我非憋死不可。年底了年底了,照样是承蒙您的盛情款待,才过了个好年。有大哥照顾就是好啊,跟着您永远有好日子过。”
但对“吸盘”的极力奉承,“尤三”却没什么高兴劲儿。
他对着瓶儿“吹”了一口,很有点无奈的感叹。
“你倒想得开,今朝有酒今朝醉啊。可明年怎么办啊哎,年后矿上也要进一步整顿了,听说这次所有的煤黑子必须登记,否则就要除名。我买了两瓶好酒托人求了领导也没戏,这次动真格的了。哎,恐怕咱哥儿俩捆行李卷还得走啊,又去哪儿呢”
“吸盘”倒真是想得开,嘴里咬着肉说,“去哪儿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啊。大大哥,东北的老林子,山西的小煤窑,好多都是私人鼓捣的,那不照样要人啊他们才不管咱们打哪儿来呢,能干活就行了”
这么一说,“尤三”也眉头舒展了些。
“也是,天下这么大,总不会一点缝儿不留。只是上路的挑费不是小数。买票、住店、吃喝,到了地方还得找门路、求人送礼。你哪儿还有多少咱得算算啊,够咱哥儿挪窝的吗”
谈及实际问题,“吸盘”不禁习惯性的开始缩脖儿。
“大大哥,不是兄弟叫苦啊。你看,矿上给咱的工资每月才二百,刨去孝敬和让安管扣下的,到咱手里还剩几个钱啊”
“我又不像你,跑出来身上还带着钱呢。我的工资去了吃喝,打牌又输了不少,满打满算也就三百块了”
“所以所以大头恐怕就只能靠您先顶上了。回头等风声过去,咱能回家了,我一准把窟窿给您填上。您看行吗”
“尤三”还能怎么办又叹了口气。
“哎,算了算了。以后少赌,听见没有。什么填上不填上的,咱哥儿俩谁跟谁啊都是难兄难弟,不分彼此。喝”
这么一来“吸盘”高兴了,敬上一根烟,连夸大哥仗义,然后又开始足吃足喝。
只是可惜了,这顿狗肉,这小子并没能享用多久。
因为刚才他的这番话话已经足以引火烧身了。
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