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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万孚尊主就是迟迟不愿迈开这一步,纵灵师带明萨过来,是因为明萨好几次都提起塔什古丽对尊主的痴念,希望她能够达成心愿进得皇城,成为真正的后妃。
果然,在尊主与纵灵师再次谈到是否将塔什古丽纳入后宫之时,明萨忍不住走上前说出自己对古丽的认可。万孚尊主看着明萨的肯定,有一刻的犹豫,但他心中也知道,似乎再也拗不过时局的逼迫了。
于是万孚已经从心里认同了这个决定,择吉日便迎乌孙国公主进皇城后宫。
晴致早已魂散云外,面前酷似她的明萨也早早解开了和自己的联系,身为尊主,他个人的情感本就不该与利益和政治抗衡,终有一日天意会让他看清,自己的力量是多么渺小。
那天,在矗灵殿结束了与尊主和纵灵师对乌孙国的讨论,明萨又随纵灵师一同走出来。昨天一晚和今天上午,她做什么都心中空荡。
似乎心中有一把古琴,而那琴弦刚好被人挑起,却迟迟未放开。这悬着的弦奏不出定了的曲调,所以让人不愿绝望,仍抱有侥幸的希望。
纵灵师看出她有心事,但明萨一向是个要强的个性,若是直接问起她来,估计她也会编个借口搪塞过去,不如顺其自然的好。
可就在他们途径矗灵殿前的花园时,在一个生满了花树的亭子中,看到了一对金童玉女。男子英气挺拔到无人匹及,女子娇俏可人到不可方物。
此刻,明萨愣怔在原地,双脚似是被牢牢黏在了地上,动不得半分。
明萨第一眼看向他们,是因为被那女孩清脆明亮的笑声和撒娇一般的嗔怒声吸引,才看见这花丛环顾的不远处,还有这样一对璧人在谈情说爱。
看向他们的时候,那男子聊赖的倚在凉亭的柱子上,而女孩则拉着他的胳膊,不住的摇晃,他们有说有笑,羡煞旁人。
而他们,不正是那挑起明萨心弦的仍述,还有那位赤侯府内的骄傲,赤烟大小姐吗
他说他有心上人,明萨不信。
怎么,原来是她吗
似乎有些说不通,以往为何毫无破绽
但要想牵强的说通,似乎也能找到理由。仍述昨天说了,赤烟的家人不同意他们交往。仍述是赤秦将军一手提拔起来的后起之秀,与赤烟早年相识也是可能。
但这位后来居上的少年将军却在成为冠军侯后,屡屡与赤秦意见相左,貌不合神已离。所以赤秦反对女儿与他交往似乎十分合理。
青云试结束后,赤烟意外落败,赤秦为安抚女儿还特地请了仍述前往府中赴家宴,这不也正说明了他与赤家的不一般吗
明萨站在那里,看着他们越来越说明亲密关系的互动,情绪从难过到绝望再到自我嘲笑,并不知自己愣怔了多久。
就连明萨身后同样没有走开的纵灵师也十分不解,他从未听说仍述和赤烟有过什么,自仍述横扫西域三十六国,回来封侯之后,几乎与赤府断绝了所有联系。
如何今日
他与赤烟在这里,似乎刻意要等着明萨出来,给她看见一样,这又是为何呢
那一路,明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没与纵灵师说一句话。
本来还悬着的那根不愿放弃希望的心弦,此刻被狠狠的弹落,回弹在琴身之上,生生的疼。
当明萨终于狠下心,扭过看向仍述和赤烟的头,大步流星的离开后,仍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看着她故作坚强的背影,攥紧了拳头。
这花园中的好风光,似乎都随着小魔头离开的身影而去了。
久作束缚身,今负佳人,几许盟言。
“别看啦你想让人看出破绽吗”赤烟在仍述身旁不耐烦的说到,语调冷静老道的可怕。
“别逼我”仍述咬紧了嘴唇,以至于说出的这话也狠意十足。
“不是我逼你,你可以不做啊,如果你想要她死的话。”
仍述收回看向明萨的目光,转而看着一旁的赤烟,用两道狠狠的目光盯着她,但赤烟却仿佛丝毫不在意,你看好了,又不会杀了我。
然后仍述对她闪过一丝不屑的笑,拂袖而去。
赤烟却在后面紧追了上来:“别想着你那个鬼面师父能做什么,他本来就不及我师父的地位,何况,此刻你与我在一起是最佳选择,他会反对吗”
仍述头也不回,也不打算等一等身后的赤烟,而是想要早些逃离这女子的身边,她让他感到深深的悲哀,对人生的悲哀。
第一三四章 动如参商
纵灵师也是可怜明萨这孩子,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强忍着情绪,一点悲伤的神情也不愿在外人面前露出,直到她回到驻殿,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这是她一个人的空间,是终于可以放开的时刻了。
明萨倒在床榻上,任由左眼中的泪水流进右眼,流过耳畔,流进行行发丝,想要用自己的眼泪给自己发一次洪水,以泻心伤。
午饭没吃,纵灵师示意要叫她的侍女不必去了,让她一个人尽情的发泄一番也好。
傍晚菀陵上空缭绕而起的淡淡雾霭犹如淡淡哀愁。
明朝且做莫思量,可是,先要思考如何过得今宵去
明萨这一夜,彻底绝望了,觉得这情分尽了。因为无论如何,拼拼凑凑,仍述与赤烟在一起,是可以说得通的。
她也不愿再费尽心思,像个怨妇一般一再思虑他们是如何在一起的是何时被阻止交往的又是何时和好的
不愿再去猜想仍述对自己这些天的情谊,是登徒浪子还是落花逐水。
此刻,明萨只愿,从今以后与仍述尽避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不日之后便是万孚尊主迎娶西域公主塔什古丽入后宫的时日。
由于不是迎娶主后进皇城,所以对于塔什古丽的迎接仪式,也不过是算得了一个吉日吉时,然后皇城中的迎亲队伍出得城外,将古丽迎入车辇。
到达皇城后,古丽需见过菀陵贵族公候,拜见尊主,然后便可入得后宫殿中,等待属于她的新婚之夜。
塔什古丽当天一身红艳礼袍加身,映着她浓黑的长发,浓黑卷曲的睫毛,还有西域女子独有的灰褐色妩媚眼睛。
她与身后跟随着的十余西域侍从款款走过众位公候时,众人都再一次惊艳在她的美丽之中,这样的面容怎可在世间多见,简直是魅惑天生,是上天所赐的尤物。
人们赞叹着塔什古丽的美貌,赞叹着万孚尊主是唯一能够有资格拥有如此绝色女子的霸主,但是他们都没能走近万孚的内心听一听,他对这一迎娶后妃的仪式有多排斥。
仍述立于矗灵殿的前排,今天是自那天明萨看到他和赤烟在一起后,他们第一次不得不碰面。
明萨也随着纵灵师站在仍述对面的前排处,明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想让仍述看出她任何的不妥,不想在仍述面前表现出一丝的伤心,但余光却不自控的向仍述撇了几次。
但每次目光掠过仍述的时候,都见他没有任何表情,不难过不无奈也不欣喜,明萨的心再一次冰凉透顶,原本以为早就凉到不能再凉,没想到还能再冰冻一尺。
此际仍述站在自己对面不远处,不似互有情愫的恋人,不像经历生死的朋友,就连可以心生怨念的对头都不像,此刻他透露给明萨的感觉就是个陌生人,似乎以往从未有过任何交集。
没有过欢喜没有过默契,你的喜与忧与我彻底不相干。
明萨不知道,看到她神色阴郁闷闷不乐的样子,仍述此刻笔直的站着,但指甲都直直刺入了他的手心。
他心中有些什么荆棘在不断的刺着,有种滴血般的疼痛,但他不敢露出对小魔头的一丝怜惜和愧疚,不然之前狠狠伤过她的心,便白做了努力。
为了保护她,就是要一次次的让她绝望,甚至痛恨自己,那样她便安全了。
而此刻高坐在殿中的万孚尊主,目光也不聚焦在他的后妃身上,那娇媚无双的身姿与他而言毫无意义。
他则是不时看向明萨的脸庞,见她看到仍述的冷漠想要忍住却难以掩饰的难过,自那天似乎他两人闹翻已经有数日之隔,万孚很想细细问清他们究竟为何如此这般,但他明知道自己这样是多么荒唐。
在这样一个年纪,本该对感情放得很开,却突然为了一个丫头越发的荒唐起来。
塔什古丽路过明萨和纵灵师的时候,稍微侧头看了一眼明萨,明萨忙将之前的伤心表情挥去,想要对古丽报以会心的微笑,想恭喜她终于达成所愿。
却不想塔什古丽投向她的眼色居然是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甚至还带着一丝不屑和鄙视,那神情不是朋友间应有的相互鼓励,这神情让本想微笑的明萨刹时愣住,没能给予她任何回应。
等塔什古丽走到最前,对万孚尊主俯首行礼之时,纵灵师侧身看了明萨一眼,见她对古丽的神色果然无法消化。
刚才塔什古丽看向明萨的眼神,被站在旁边的纵灵师尽收眼底。
这样的神情更是让纵灵师肯定了一件事,那便是之前鼎界来的那位画师,将塔什古丽和明萨的画像都呈给万孚尊主,而尊主却丝毫没有反应。当时纵灵师便怀疑是有人在画上动了手脚。
后来大家都知晓燕州那位和亲郡主便是明萨之后,纵灵师派人去查过那幅明萨的画像,见的确是错的,画中不知是谁家女子,一点都看不出明萨的模样。
当时纵灵师便怀疑是塔什古丽担心尊主见到明萨,才故意做的手脚,今日塔什古丽那小人得志,度君子之腹的神情,更是让纵灵师确定了这般猜测。
让她进得后宫是为缓解西域关系的权宜之策,不然纵灵师也不会允许这样气度的女子入得尊主后宫。
迎接塔什古丽的仪式结束后,仍述从矗灵殿走出来,却被突然出现的赤烟吓了一跳,着实吓了一跳,她从廊柱后面跳出来,一脸神采奕奕。
“你来做什么”
“想你了,就来等你出来啊。”赤烟才不管仍述脸色的难看,她自己自在就够了。
仍述不屑的别过头,不想多看她一眼:“演的还真像”
这句话仍述说的小声,为了不让其他人听到。
“那是自然我本就比你更出类拔萃。”赤烟仰起头,骄傲的说到,然后她降低了音调凑近仍述小声说到:“何况我师父也比你师父更厉害”然后她自然的抓起了仍述的胳膊就拉着他向外走。
也不管一路上菀陵的权贵将军们投来的目光,她正是想要这件事展示在众人面前。
这冠军侯仍述居然和赤候府的千金在一起了,以后这青云之路便越发了不得了,经过的人们都如此想着。
第一三五章 纵横四海
与仍述仓皇成为陌生人之后,明萨每日感觉自己独行独坐,独醒独酬还独卧,心中孤独了竟觉得万事万物都不再是美好的,也不再是陪伴。
冠军侯府她再也没去,以往还能跟堂宇碧侬说说话,现在也都省了。
西域公主塔什古丽的入宫仪式结束后,仍述匆匆离开,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明萨留下。明萨也为了躲避他,故意拖着最晚才离开。
其实仍述感觉到小魔头不时看向自己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刻意为之的坚强和倔强,仍述的心疼到滴血。
终于回到冠军侯府,终于摆脱了赤烟的假惺惺,他便取了很多酒打算大醉一场。
开着窗户,对着那日扔下小魔头一人的古榕树,望高目断,天遥云黯。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这边的明萨也情绪一团糟,她也想不如大醉一场来个痛快,痛快之后便再也不想这个令人伤心的人。
走在回住殿的路上,明萨已经被这纷繁的心绪折磨到不愿继续走下去,不想回住殿,无力去寻酒,她跌坐在一处花园的古亭里,顿感夏日的骄阳也会如此凄凉。
人清醒,心清醒,但愁绪未醒。
这园中沙鸟双栖,花影婆娑,却是一番冷落流景。
酒未到,先成泪,可怜人意,薄于云水。
塔什古丽的入宫似乎没有给万孚尊主的日常带来任何改变,就连新婚之夜也是一样。
万孚尊主如常处理完矗灵殿的政务,已是傍晚时分,奇怪纵灵师竟也没提醒今日是西域公主与他的新婚之夜,应该早些回后宫去。
想来纵灵师也是不喜欢这个西域女子,所以便由着万孚尊主想去哪便去哪了。
万孚完全没打算去见塔什古丽,他想着绕过矗灵殿前的一片花园,然后走去陵冢的晴致陵墓。
他放松着自己的步子,走在这个精心修葺的花园之中,感觉着夕阳下色彩明艳的花草,这里有水有山,还有高低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