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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和客栈与大荒钱庄遍布天下,都是极其响亮的字号,不想这桃陵小县也有分店。
但见迎街两门的双层楼阁上挂蓝底淡金巨匾,上书”悦和客栈“四个大字”。下有一张黑墨小匾上写“八方客来”。二楼上镂空木窗俱都半开,顶上琉璃瓦日光下明晃耀眼。下有斗拱撑梁,上是飞檐戗兽,美观大方,高雅非凡。
进了门,唯慕云澄快步跑到柜台,冲掌柜道:“上房五……间。”他声音越说越小,放在腰间的手来回摸索的频率却是加快。
那掌柜的抬眼看他,见他一身锦缎,俊逸帅朗,便知是有钱家的公子。可这样吞吞吐吐,不知是为哪般。
“你等等。”慕云澄急忙跑回到莫弈月身边,小声与他道:“我的钱袋不见了,你那还有银子吗?”
莫弈月随即将背上的包裹展开,就见除了装着云遥剑的包裹,另一个里面只翻出了一些散碎的银子。五人都是从船上匆忙逃下来的,这点钱都算是拼死带出来的了。
慕云澄将这点银子握在手里,有些为难道:“五个人,这点钱怕是明天就花完了。”
“你先用着,等到了明天再说。”莫弈月说话时却是成竹在胸。
慕云澄一点一点踱到柜台边上,轻咬下唇道:“开三间客房,这些您看够吗?”说罢将银子轻轻放在柜上。那掌柜抬眼扫了一眼柜上的银子,却将银子分划了一半,还给慕云澄道:“您是要住一日吧,这些就足够了。”说罢将门牌递到慕云澄手中,似笑非笑的望着这位公子哥。
慕云澄向来出手阔绰,从没为银钱的事情忧虑过,而这一次真是尴尬极了。见那掌柜的如此看自己,慕云澄脸上顿时泛起绯红,低着头随众人上了楼去,就像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一样。
三间房是挨着的,分得也明确,便是慕云澄莫弈月一间,叶飞羽杨灵一间,慕棠棠自己一间。五人都先各自回房中休息,并约好过会一同下来吃饭。
刚回到房中,莫弈月便言有事出去了,让慕云澄不用等自己吃饭。慕云澄不知他在这能有什么急事,只道他胡乱殷勤。自己与他相近又不相融,不好事事过问。
吃饭时,慕云澄独自从房中出来,正逢着慕棠棠也走出房间。二人见了,慕棠棠便问莫弈月为何没有出来。慕云澄如实回答,并说莫弈月有言不用等他吃了。
二人一齐下了楼,便见叶飞羽与杨灵早早等在下面,显是饿了。四人便寻一处坐下,点了些寻常的酒菜,为的是能吃饱就好,只因所剩的钱实在是不多了。
四人正吃饭间,客栈外忽然有一白发老道倚门坐下,口中念念有词道:“学剑的听吾言,切莫要盲修瞎练。须晓得内外阴阳,同类的是何物件。必须要依剑术修出剑道,依世法修出世间。顺成人,逆成仙,一句话超了千千万。再休提清净无为,不得法门总枉然。练剑必然先访道,访道须要访先天,先天且是神仙亲口传神仙。神仙,神仙,只在花里眠。”
“说的挺好。”慕云澄转身看去,冲那老道报以微笑道。
再看那老道,鹤发童颜,两道白眉斜飞鬓角。手捋苍白长髯冲慕云澄笑道:“小公子听得出老道这话中深意,可见资质不凡。老道说了一通,口有些干了,不知小公子能否给口水喝。”
“这个好办。”慕云澄哪里听得出他话中深意,只是觉得他说的比较好玩,这才接了句好。此刻老道要口水喝,慕云澄本就善良,焉能不给?可这里哪有水碗,他便随手将桌上的酒壶抄起,走过来递给老道:“有酒成吗?”
老道接过酒壶,点点头道:“一样,一样。”
“慕云澄,你就不能好好吃饭吗?去管什么闲事!你将酒给了这臭道士,我们喝什么?”却是叶飞羽朝慕云澄怒喊道。
一旁的慕棠棠听见叶飞羽喊慕云澄,便也冲他喊道:“叶飞羽,你朝我大侄儿喊什么!一壶酒而已,再点不就好咯?”
见慕棠棠为此生气,叶飞羽再不敢多说。他之所以生气,主要是他也知道众人此刻缺钱。而慕云澄恰恰傻不拉几的,又将这桌上最贵的酒给了那臭道士。而他最能拿慕云澄出气,所以一口气喊出来,却忘了慕棠棠在旁边。
慕云澄则感到有些委屈,只是一壶酒的事,大家便都为此闹不开心。原因还是出在没有银钱上。
可他再转过头看时,门槛外单单只剩下那壶酒,老道士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慕云澄大感疑惑,也无心再吃饭,与慕棠棠道了一声,便径自上楼休息去了。
慕棠棠见慕云澄没心思吃了,自己也推开椅子,回房去了。
慕云澄躺在床上,此刻脑中想的却都是如何能换些银子。后面的路还长,可身上的银子已经用光,再不兑出一些,怕是连活下去都是个问题。
原本自己腰上还系有块玉佩,可是随钱袋一同丢了。再有就是中指上这一直戴着的玉环了,这枚玉质指环,是自己娘亲死时留给自己的。苍翠鲜亮,剔透晶莹。摸上去有一种油油的感觉,温软滑润。
这个如何能卖?父亲曾多次朝自己索要,自己都没有给过。只因为这是娘亲留给自己的遗物。这是传家宝,娘亲说一定要戴在慕家未来的儿媳手上,她方能瞑目。这个,是万万不能卖。
再有,就是云遥剑了。
二叔给的云遥剑,你立功的时候到了。
慕云澄本身不会用剑,对剑的感情不是很深,所以……
慕云澄偷偷抱了装有云遥剑的包裹走出了房间,毕竟是去典当东西,不是很光彩。他最不希望被叶飞羽看到,而后让他又有理由嘲笑自己一番。
这桃陵县城不大,转一圈便寻到了一家当铺。慕云澄没有典当过东西,进入店门后,心中还是有些许的忐忑的。
“我来当东西。”慕云澄抱着云遥,朝那店里的掌柜说道。
掌柜的上下打量了慕云澄一番,随后客气道:“公子要当什么?”
慕云澄将云遥递了上去,轻咬嘴唇道:“这个。”
那掌柜的随即乐了,摇头道:“公子,我们不收这个。”说罢又指向店门口立的一块小匾道:“那上面写的清楚,不收武器。”
这不收武器的确是一些典当铺的规矩,原因有几点。一是这武器乃伤人之物,官府要查要管。二是一般当武器的人大都是江湖人士,过着刀口舔血,命悬一线的日子,很少真有人能回来赎典当掉的东西。三是你不把这武器赎回去,店家卖也卖不掉,收了就等于砸在自己手里。所以一般没有几家当铺会收武器。
“啊……”慕云澄拉长了声音,满是遗憾。
“公子如果是急需要钱,你手上的这枚玉环,我倒是可以高价收下。”那掌柜精明,一眼便看出慕云澄指间的玉环不俗,遂冲他说道。
慕云澄摇了摇头,无力道:“这是娘留给我的,我不卖。”说罢又抱起云遥剑出了门去。
回到大街上,慕云澄有些迷茫,这云遥剑当不出去,自己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他随即将云遥剑放在地上,自己蹲坐在旁边,出神的望着街上往来的行人。
就在慕云澄神游宇外时,一把白色折扇在他面前打开。
“敢问这位公子,你是在这里出售这柄剑吗?”那声音极其清脆,悦耳。
慕云澄循着声音向上望去,他也不解,这人为何会知道自己要卖剑?
但见眼前这人也是一位公子打扮,慕云澄仔细端详了一下他,那是一张让人为之嫉妒的脸,且不说白皙细嫩的皮肤,精致无匹的五官。也不说那如翠羽般的眉,如贝壳般的皓齿,单说这月下湖水般清澈的眼,便看得慕云澄发了痴。这若是个女子,还能了得?
那公子见慕云澄痴痴看着自己,显然有些愠怒,遂将手中折扇在他眼前晃了晃,又道:“这位公子,你若不说,我便走了。”
“你别走,我的确需要卖这把剑的钱。”慕云澄伸手拦住这位公子,匆忙道。
那公子弯腰自慕云澄身侧将云遥拾起,自剑鞘抽出的那一刻,其眼前如打过一道闪电,凌厉非常。不禁为此剑暗道了声好。
再看此剑,剑身纤长,寒如水,莹莹有光。小团云状的剑格造型奇特,剑身上也刻有彩云图案,甚是精美。那公子不停用手摩挲剑身,显是对云遥爱不释手。
慕云澄见他喜欢,自己也欢喜,心道这下银子的事总算有着落了。
却见那公子将云遥收回鞘中,冲慕云澄微笑道:“在下陆啸,敢问公子大名。”
“慕云澄。”慕云澄有些奇怪,却也礼貌答道。
陆啸低首沉吟了片刻,随即抬头与慕云澄道:“慕兄,你这剑可是无价之宝,我不想骗你。所以我不想从你手中买下这剑,却想和你打一个赌,不知你敢不敢接?”
“你什么意思?你是没钱吧。”慕云澄站起身,有些明白道。
陆啸摇了摇头,自怀中取出一千两大荒钱庄的银票,递给慕云澄看,随即道:“我生平喜爱与人打赌,见你便就是那种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公子。咱们不赌别的,就赌慕兄你能否在接下来三个时辰内赚到一两银子。如果你做到了,这一千两银票,我输给你。如果你输了,云遥剑归我。你看如何?”他自信地看向慕云澄,不知他是对他自己这个想法自信,还是对自己低估慕云澄赚钱本领的本事自信。
慕云澄听到他这个赌约,大有被人羞辱的感觉,遂道:“我与公子你萍水相逢,你却为何这般侮辱我?难道我堂堂男儿身,连一两银子都赚不到吗?”
陆啸听罢眼中流露出一丝笑意,随后手中折扇轻展,左右摆动了下道:“不是羞辱,仅仅是为了赌赢罢了。”
就见慕云澄一把夺过云遥,气得鼻中喘气道:“我只是卖剑,不打赌!”
陆啸闻言点了点头道:“我就知道我不会看错,你便就是那种连一两银钱也赚不到的小公子。”他说完这话,作势要走。却被慕云澄自后面一把拽住,只听他道:“你等等,我就与你赌这一次。不仅仅是为了钱,还为了我的尊严。”
“三个时辰,我在这里设香案等你。一两银子,不许借,不许抢,规定时间内赚到了就算你赢。”刚说完,就看慕云澄早已背上云遥剑离去,却看陆啸摇了摇手中折扇,笑着道了句:“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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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赌约(上)
此时正值午后,夏日慵懒的阳光让人顿生睡意。桃陵县令吴大能端坐在厅堂,悠悠品着香茗,正是所谓抬眼硬拗三分困,不及午后一盏茶。恬淡宁静,仿佛超脱自然。
府门却在这悠闲的时光中被敲响了。
有管家去开了门,但见门外一位公子白衣胜雪,目若朗星,俊逸不凡。不是莫弈月又是哪个?
“老爷,门外有个公子求见。”老管家回来禀报道。
“不见,就说本官已经睡下。”吴大能向外撇了撇手,示意让他赶紧离开。
不多时,那老管家又回来道:“那人说有要事,一定要见到您。”
“放肆!”吴大能一拍桌案,双眼瞪如铜铃,指着老管家骂道:“你是老昏了头,让他快滚,不然派人把他抓了。”话还没说完,就看院中飞落下一人,冲他拱手行礼道:“草民莫弈月,拜见县丞大人。”
吴大能见莫弈月这般本领,自己又被他抓到没有睡下的证据,有些理亏,遂坐下将茶水端起,瞪了莫弈月一眼,没好气问道:“你有何事禀报啊?”
莫弈月依旧施礼回答道:“事关桃陵县河垭村百口村民无故死亡一案。”他话一说出,吴大能一口茶水喷出数尺远,随后冲老管家道:“你先下去,有事我再唤你。”
说罢又起身与莫弈月轻声道:“少侠里面请,咱们进内堂说话。”
莫弈月没有猜错,显然,桃陵县衙是知道此事的。
进了内堂,吴大能请莫弈月坐下详谈此事,莫弈月也不推辞,与吴大能分宾主坐下。刚一落座,便听吴大能问道:“少侠如何得知此事?”
“我机缘巧合自河垭村经过,发现还未填埋好尸体的深坑,这才寻到这里一问究竟。”莫弈月据实回答道。
吴大能听罢将额上的汗擦了擦,莫弈月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他额上竟布满了汗珠。可见他对此事颇为忌惮。
“我见少侠仪表不俗,想必身份特殊,不知可否明白告诉下官,下官也好继续将案情详细讲与你听。”吴大能双手互搓,倒显有些紧张。
莫弈月听见吴大能问及自己身份,遂起身答道:“在下云州莫弈月,师承江庭。”
“啊!”吴大能听罢肃然起敬,又上下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