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噫吁道：“忽然出来还是有点不舍……”
楚璃那性子都忍不住抖了抖眼皮，秦小蛮更是悠悠一叹，钦佩的说道：“怪不得郭大叔说你能够对付白泽了。”
姬长生自豪的点点头，说道：“长生不出，如苍生何！”
秦小蛮无意间瞥到护士长那放着幽光的眼睛，连忙拉了下姬长生，大声说道：“事不宜迟，赶紧送往天水城精神防控中心吧！”
她怕再耽误一会，那护士长就要把姬长生拖回去了……
……
咖啡厅。
姬长生一把推开大门，哈哈大笑道：“同志们，我姬长生又回来啦！！”
“哇！！”
“小枝枝好久不见，来抱apap……”
孟青枝收起手中的餐盘，不好意思的对大家笑了笑，被拍到地上的姬长生好几十秒才缓过劲来，“醉醺醺”的爬起身。
吧台那边。
郭维吐出一个烟圈，将烟熄灭，说道：“先别闹了，说说看，有什么对付白泽的好办法。”
姬长生从吧台拿过一杯咖啡，一饮而尽。
说道：“在路上，楚大小姐跟小蛮师妹已经跟我查漏补缺了知识，包括白泽在新闻里面的放的话我也都知道了。”
“现在局面其实很简单。”
“第一步，坚守‘一月之约’，这是底线，不能退，不然一步退，就步步退，步步错了。”
“第二步，解决宣发难题，白泽自以为划了个三月之期在那里，民众对于《长歌行》就会抵触，其实错了。”
“只要氛围没成。”
“民众不被裹挟的时候，他们永远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永远是自私的，管你一个月三个月？管你杀不杀？我能看得进这本书，能拿到不老药，我为什么不看不拿？控制变动率跟我有什么关系？”
“所以。”
“我们不仅不用担心宣发被抵触，还可以危机营销，你不看，别人看了，你岂不是很亏？这个逻辑一出，我们的书，只会更火！”
“一个月之内变动率突破1我们就赢了。”
“第三步。”
“到了这里，就很简单了，我们已经做出了分割，就跟教员说的要抓住主要矛盾一样，我们已经抓住了主要矛盾。”
“我们要面对的……”
“始终只有那批不愿意死，不愿意回到现实的人。”
“我只想说。”
“不想死，谁都能理解，命运不公，心中有气，我们也能理解，但，看事情要分个先后。”
“有人少年癌症，年纪轻轻就要死，所以不想死，觉得苍天不公，要向我们讨命运。”
“有人一生行善，却穷困潦倒，没钱治病，最后濒死，所以不想死，会问我们善恶是否有报。”
“有人幼孙孤苦，不愿死，想看着孙儿长大，苦求我们放他一马。”
“如此种种。”
“他们没道理吗？他们不可怜吗？他们不值得救吗？”
“都不是。”
“纵有各种原因，但那都是在之前，与我们无关，我们唯一需要负责的就是，给了他们多出一个月的生命和健康，然后保证这一个月的健康和生命不会损害这个世界损害其他人。”
“仅此而已。”
“至于更多的，我们听着，记着，放在心底，那些……都是革命军前进的动力。”
说完。
姬长生递出杯子，郭维很有默契的给他续了一杯，他再次一饮而尽，看着这个江城最年轻的支书，郭维再次露出了感慨的笑容。
不愧是姬长生。
不愧是当年那个囔囔着要改变革命军的少年。
如果说革命军这边还算了解姬长生的话，蔺文萱她们则是对姬长生另眼相看了，以前，总觉得姬长生是在耍宝来着……
总之。
姬长生一番话说完，军心大定。
就在众人还在品味的时候，李和忽然说道：“还不够，白泽必须付出代价。”
众人同仇敌忾，一致认可。
姬长生见大家都望着自己，顿时苦笑道：“我诸葛长生虽然智多近妖，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杀人诛心，我们连杀人都做不到，怎么诛心？”
“白泽甚至不是认定人心本恶的。”
“他只是在游戏，不论是胜是负，他都觉得有趣，这就更难了。”
众人一阵失望，但也能理解。
姬长生见此，咳了咳。
说道：“好主意没有，但是馊主意有一个，你们要不要听？”
众人点头。
姬长生便端着咖啡杯悠悠说道：“你们说，一个喜欢玩游戏的人，最无力，最愤恨，最痛的地方是什么？”
“什么？”
“是……不跟他玩。”
无视。
当所有人都无视白泽的时候，他所谓的游戏去跟谁玩？他的所作所为还有何意义？气不气？堂堂404专员被人无视，这能忍？
不忍？
那就下杀手，这样最好，心态崩了，才会无能狂怒……
这个办法极好，因为对付白泽极为有效，但又极坏，因为，光是革命军的众人无视白泽还不行，要整个世界，至少，在这局游戏里，整个江城，甚至整个南江，都要无视白泽。
这几乎不可能做到……
78、当大势滚滚而来
无视白泽，那是战略。
但首先……革命军要面对的麻烦是，白泽在电视上宣告所产生的轰动，无数使用过【劣质不老药】的人都在寻找李和。
他们下意识认为，404专员不杀，李和就不会死……
所以。
李和必须告诉他们，我命由我不由天，当我自己想死的时候，耶稣也拦不住……
于是。
江城电视台，对于李和要搞个大新闻这种事情，媒体朋友们是很乐意的，连忙将晚间新闻让给了李和，并且帮忙沟通了省电视台，进行了全省直播。
演播厅内。
主持人潘婕对着镜头说道：“想必大家对这几天连载的《长歌行》都不陌生，一小时前，更是有404专员破天荒的公开表示支持。”
“所以。”
“我们江城卫视有幸请到《长歌行》的作者李宮蟾，我也有幸代表全南江的观众、读者们，跟李宫蟾先生聊一聊。”
“那么，李宮蟾先生。”
“能跟观众朋友和读者们说一说，你创作《长歌行》的初衷么？”
镜头转向李和，李和本来的阅读姿态结束，慢慢合上手中的《长歌行》，对着镜头一笑，说道：“众所周知，李宮蟾就是个写书的，懂个屁的《长歌行》。”
“所以。”
“我今天不是来告诉大家怎么读《长歌行》的，而是来带着大家一起来批判《长歌行》的。”
所有观众看到这里都是一乐，觉得李和有趣的同时，也很想知道李和到底会如何“批判”，还有没有别开生面的说辞。
李和清了清嗓子，说道：“《长歌行》的罪行罄竹难书，所以我选了五大罪。”
“第一罪。”
“永生太难，长歌行连载到第四卷，出现的三种永生之姿，都是极难复制的，所以罪在见长生而不能得。”
“第二罪。”
“李白太弱，力量体系太弱，罪在读此书不能无敌。”
“第三罪。”
“劣质不老药居然是毒药，生死人、肉白骨、返青春，一切居然都是假象，期限一到就会毒发生亡！罪在此药不能悬壶济世。”
“第四罪，真不老药太过稀缺……”
“第五罪……”
“罪在《长歌行》只是一本幻想，等特异点消灭，不过一场幻梦。”
李和说完，潘婕赶忙回过神来，圆场道：“李宮蟾先生不必如此悲观的，404专员白泽先前就说过，只要《长歌行》变动率不超过1，三个月内都不会追究的。”
潘婕不是没听出李和是在反讽。
只是，你自己把话说完了，读者们还怎么说？天不能这么聊啊……
“谁不追究？”
“白泽。”
“《长歌行》作者是谁？”
“您。”
“特异点在不在，谁说了算？”
“白泽？”
“再想想。”
“难不成……您？”
“再仔细想想。”
“那还是白泽。”
“错！不是我，也不是那谁，是读者老爷们！是那些用了【劣质不老药】的读者老爷们，《长歌行》连载一个月，少了，多了，都得问他们答不答应！”
两人唱戏一样对了几句，潘婕不由苦笑。
她问道：“所以，李宮蟾先生您这次过来，是想告诉大家，一月之约，您会坚持，对吗？”
“对。”
潘婕正要说话，却收到了导演的疯狂暗示，无奈苦笑一下，开始拱火道：“那您知不知道，您的这个决定等于是放弃了数千人甚至上万人的生命？”
南江有一亿人口。
每个月自然死亡的人数都有四五万，短短几天时间，读者自己获得的药不说，李和所具现化出来的近万瓶【劣质不老药】其实真的不够用。
革命军已经尽量将药发给了最需要的人。
那些人真的是会在特异点结束的时候就死亡的……
“知道。”
李和认真的给予了回答。
潘婕深吸了一口气，主持人的素养让她开始抛出尖锐的问题：“我记得革命军起义的宗旨是在造福和宣传幻想的魅力。”
“如今。”
“数万人得益于幻想的力量能够活着，404专员都给出了宽松的期限，为什么您还要坚持毁掉特异点回归现实呢？”
“您这不是很自相矛盾，很残忍吗？”
李和没有回答。
他反问道：“你有考虑过一个月和三个月的区别在哪里吗？”
潘婕自然不会顺着李和的话去摇头点头，她得保证收视率，所以，她说道：“这不重要，李先生，重要的是您放弃了那些被您拯救的人。”
“你看这个孩子。”
“他仅仅六个月大，但是先天心肺的缺陷导致他甚至无法好好看一看这个世界，是您的【劣质不老药】救了他，但是，您现在要剥夺他的生命吗？”
“仅仅多活两个月而已。”
“您……为什么不肯呢？我们现在连线一下婴儿的妈妈，您听一听她的祈求好不好？”
潘婕看着画面，眼中泪光泛动，她不再是为了收视率而拱火了，她是真的不想那些可怜的孩子，可怜的人就这么死去。
哪怕，多活两个月，多看看这个世界，都是好的……
连线成功。
那位妈妈的投影直接出现在演播室中，她转了一圈，看到李和之后，当即跪下，拦不住的磕头道：“求求您，求求您，李宮蟾先生。”
“求求您不要结束特异点。”
“哪怕多一天也好，我想再看看钟钟的笑容，哪怕再多一天也好，我也想让他畅快的呼吸，睁眼看看这个世界，我想……让他喊我一声妈妈。”
“求您了，真的，求您了，不要……不要带走钟钟。”
潘婕眼眶通红的站起身，指着李和说道：“李先生，你们革命军难道就这么残忍，要把一位孩子就这么从母亲的手中夺走吗？他甚至还没有喊过妈妈！！”
李和低垂着头，坐在那里。
双手放于膝盖之上，捏紧了拳头……
79、攻守之势异也
看着电视中被万夫所指的李和，白泽则是勾起了笑容。
他根本什么就不用做。
这是阳谋，更是人心，看着李和坐在那里，不管是妥协还是坚持，他都高兴，这是在煎熬，什么时候熬不过了，就道心崩溃了。
这辈子恐怕都不敢继续写书了。
杀人诛心。
这才是永绝后患嘛……
城北，老城区。
陪着女儿看电视的陈依娴死死攥紧了手，陈思柔也心疼的说道：“妈妈，李和哥哥好痛苦的样子，她们为什么要怪李和哥哥啊？”
“明明就是李和哥哥救了他们。”
“她们都是坏人！”
陈依娴抚摸着女儿的头发，轻柔道：“思柔，其他人怎样我们管不着，但以后，不管妈妈是不是还看得见，不管世人如何说李和先生，他都是我们的恩人。”
“知道吗？”
陈思柔重重的点头。
……
演播室。
李和逐渐松开了双手，他看着那位妈妈问道：“您为什么不试图去求求白泽呢？我推迟到三个月，特异点还是会消失，而如果是白泽出手的话，他可以永远救下您的孩子。”
那位妈妈呆住了。
许久，她说道：“白泽是404专员……”
李和摇头道：“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