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拭去额上汗水的郎中朝木忆荣笑了笑,道滕宣只是因为颈部受伤,不能对口中唾液进行顺利吞咽,才会发生这种情况。
同时也表示祝贺,看滕宣的样子,应该是脱离了危险期。
听到滕宣活了下来,木忆荣终于松了一口气,顿时感觉身体好似灌了铅一般沉重。
双腿再也支撑不了身体的木忆荣,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强打精神向郎中表示了感谢,然后询问再次陷入昏迷的滕宣,什么时候能够彻底的清醒?
若是滕宣清醒过来之后,是否能够进食一些米汤,他担心失血过多的滕宣醒来后会太过虚弱,会再次发生危险。
郎中让木忆荣不要太担心,滕宣下次清醒过来时,应该就几乎没有什么太大问题了。
药童知道如何照顾病人,由他看护,不会发生意外。
看着木忆荣严重的黑眼圈儿,好心的郎中劝他闭眼歇息片刻,药童会替他看着病人。若是有什么事情,药童会去前面唤他过来查看。
木忆荣想要起身向郎中行礼道谢,但是身上的力气好似忽然被人抽走了一般,只能颔首表示感激,然后眼皮就完全不受他控制的垂了下来。
一觉睡得十分舒适解乏的木忆荣,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坐在了屋内的硬塌上,脑袋歪在一个人的肩头上。
淡淡的梨花香飘进木忆荣的鼻子,他紧锁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
瑞草不熏香,但因为贤院有两颗大梨花树,久而久之,她的身上也沾染上了淡淡的梨花香。
“你有睡觉吗?”
木忆荣声音温和的询问,坐直身体,凝视瑞草。
摇头表示没有睡觉的瑞草,双眼明亮,看不出一丁点儿的疲倦,十分的有精神。
她告诉木忆荣,大理寺仵作那边的尸检并没有发现线索,然后望向躺在床榻上,还未苏醒过来的滕宣,问郎中如何说?
木忆荣告知瑞草,郎中道滕宣已无大碍,应该很快就会醒来,让她不必担心,也眯起眼睛歇息片刻。
二人正说话间,躺在床榻上的滕宣忽然有了动静,二人急忙起身,走到床榻边。
极为缓慢睁开眼睛的滕宣,看上去光是睁开眼睛就花费了他不少的力气,身体更是如同木头一般,根本无法动弹,就是想要张口说话,都显得十分费劲儿。
负责照看滕宣的小药童上前,将其上半身扶起,给他喂了一些温水,然后问他感觉如何?
张了张口的滕宣并未能够发出声音,还扯动了脖子上面的伤口,痛得他龇牙咧嘴的捂住了脖子。
木忆荣急忙让他不要勉强,从新躺好,待过两日,身上的伤势就能好转不少。
从新躺倒的滕宣,朝木忆荣与瑞草露出感恩的表情,若不是这二人竭尽全力的出手相救,他早已成为了那帮黑衣人的刀下亡魂,陪着同宗的滕黄钰,一起到地下作伴去了。
一想到滕黄钰,滕宣的心头就不由得蹿起火苗,暗骂滕黄钰不是东西,为了能够在上京城任官,拖他下水。
也忍不住暗骂自己架不住诱惑,头脑一热,就被人当成了垫脚石,落得如今这个下场。
心头火越烧越旺的滕宣,要将所有知道的事情全都交代出来,比比划划的让木忆荣取来笔墨纸砚,他要自写述罪书。
担心滕宣身体的木忆荣,让其先把自己的身体将养好,待明日身体好一些之后,再写述罪书也没关系。
滕宣似乎有话想说,木忆荣问他是不是担心自身安全问题?
滕宣点了点头,木忆荣向滕宣保证,这两日,他和亭长瑞草都会一直守在这里,让滕宣放心。
眼珠子滴溜溜转动的滕宣,又比划了两下,木忆荣便问他,是不是担心他老婆?
滕宣又点了点头,木忆荣再次让他放心,他家府外一直都有大理寺的问事在暗中守护,不会有问题。
终于放下心来的滕宣,朝木忆荣与瑞草拱拱手,表示感激,然后就虚弱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滕宣整整睡了两日,待他再次醒来时,前胸的伤口已经不那么痛了,只是看上去仍旧十分可怖。但他的喉咙,却是仍旧不能发出任何的声音。
第417章 案件始末二
回春堂的郎中前来检查滕宣的伤势恢复情况,道他脖子受伤,可能会影响以后说话发声。
至于这种情况是一时,还是永久就不太好说,要看以后的恢复程度。
对于不能说话这一点儿,滕宣并不在意,能够保住一条小命,他已经千恩万谢了。
能够勉强下床的滕宣,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一直守着他的瑞草和木忆荣跪下,磕头感谢二人的救命大恩大德。
木忆荣急忙将其扶起,道他这般明白事理,就不应该做出那些糊涂事情。不过现在能够痛定思痛,痛改前非,也为时不晚。
流下悔恨泪水的滕宣坐在桌前,提笔沾墨,开始奋笔疾书,一页接着一页的写述罪书。
内容基本上与瑞草和木忆荣了解到的情况,还有一些猜测基本大致相同。
从宁州来到上京城参加今年恩科考试的滕黄钰,为了节约开支,与同乡书生仲举住进了来福客栈的同一间客房。
然后当天,他就带着从家乡带来的特产礼物,拜访前些年搬来上京城任官的同宗表叔滕宣。
滕宣与夫人搬到上京城之后,这是第一次有同乡后辈前来拜访,自然是十分高兴。
且滕黄钰父母从前,还出钱资助过滕宣读书,算是滕宣的恩人。所以原本就十分热情好客的滕宣夫妇,立刻摆出好酒好菜招待滕黄钰,并热情的邀请其住在府上。
滕黄钰也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嘴巴甜,尽是挑一些好听的吉利话,哄得滕宣夫妇二人十分开心,宾主尽欢。
散席之后,滕黄钰并未留在滕宣府邸住下,道他要与同乡一起与今年的考生多接触来往,一起讨论学习,也好开拓人脉,为以后谋算。
滕宣认为滕黄钰的想法不错,便邀请他常来府上做客。
当时滕宣说的只是客套话,但滕黄钰之后,真的时常来滕宣府上做客,但十分懂礼数的从未空过手。
滕宣十分欣赏这个同宗后辈,二人每次相见,都聊得十分投机,皆生出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感受。
不过没几日,滕黄钰忽然邀请滕宣到外面喝酒,原本滕宣担心滕黄钰带来路费不多,坚持在自己府上喝酒便好,但滕黄钰告诉他,是有人请他们喝酒。
滕黄钰说他到上京城之后,交了几位朋友,其中一个手头阔绰,且性子豪爽慷慨的朋友,邀请滕黄钰一起吃了几回饭,听闻他是滕宣的侄子,就大方的邀请滕宣一同到酒馆喝酒。
有些犹豫的滕宣,之前听到了一些风声,自己今年可能会继续出任监考官,不免推迟婉拒,以免被人说他以权谋私,收受贿赂。
滕黄钰笑着让他将一百个心都放进肚子里面,对方只是单纯的热情好客,绝对不会拜托任何的事情来为难滕宣。
半信半疑的滕宣,被滕黄钰硬是拉到了双喜酒楼。也就是在那里,他认识了包中一伙儿人。
当时的他并不知道,包中后来竟然贩卖起了泄题试卷,当时只知道他是上京城内一个有名的“掮客”。
刚刚接触认识包中之时,滕宣觉得包中这个人很不错,喝酒说话都十分爽快,虽然长得有些其貌不扬,还是一个大光头,但确实十分大方,好交朋友。每一次出去吃饭,都是抢着掏银子,从未让别人花过一分钱。
一来二去,滕宣与包中等人渐渐熟悉了,说话做事儿也都变得随意起来。
后来没过多久,包中就向滕宣坦露,他有一个赚大钱的好买卖,问滕宣要不要一起发大财?
因为包中爽快豪气,滕宣不疑有他,以为对方乃是真心实意带着他一同发财,就问需要投资多少银两?
笑着摇头的包中,道这是一个无本买卖,不需要一银两。
不相信有这种天上掉馅饼好事儿的滕宣,不由得警觉起来,担心对方要干什么劫道抢钱,勒索绑票的事情。
发现滕宣突然变得情绪紧张,包中笑得很大声的拍着滕宣肩膀,让他放心,他可不是什么江洋大盗,不会做那种杀人放火的勾当。
说着,在滕宣耳边低语了几句。
听完包中对他的耳语,滕宣还以为自己酒醉听错了,让包中再说一遍儿。
早就被包中拉入伙儿的滕黄钰,立刻笑着表示,包中有门道儿,能够弄到今年恩科考题,滕宣可以将这些考题,贩卖给认识的考生,从中抽成。
之前滕宣也做过监考官,知晓几乎每次恩科考试,都有泄题的事情存在,但是他从未参与到其中。
从未做过什么犯法勾当的滕宣十分犹豫,滕黄钰见了,立刻开始游说。
道恩科考试泄题这事儿,历年都存在,从未出现过什么问题,且还是个无本万利的事情。
若不是遇到像包中这般有门路又讲义气的大方朋友,如此笑着轻松发大财的好事儿,怎么可能会落到他们的头上。
说着,滕黄钰开始详细的介绍,每卖出一份儿泄题试卷,他们可以分到多少银钱。
滕黄钰之前就已经从包中手中拿到了泄题,将其贩卖给一些熟悉的考生,赚了不少银两,才能经常买礼物到滕宣府上登门拜访。
他还保证,这个买卖十分安全,上面有翰林院的大人物罩着,绝对不会出现问题。
买了泄题试卷的考生,绝对不会傻到四处往外说这件事情,他们只要安心的赚钱就好了。
最终,滕宣在滕黄钰几人的劝说中动了心,从包中手中拿了几份儿泄题考卷,卖给了几位他与之相熟的考生。
此事儿滕宣做得十分隐蔽,再三警告从他手中买走泄题考卷的考生,自己偷偷解题背诵就好,切不可泄露给别人。
自己花了白花花银子买了泄题考卷的人,自然不愿意平白与人分享。因此,包中几人贩卖泄题考卷的事情,完全没有出现任何的意外事情。
直到,赚了很多银子,十分开心又喝了不少酒的滕黄钰,头脑发热的认为自己一定会金榜题名,不免有些骄傲自大,向同屋居住的书生仲举吹嘘炫耀起来。并不小心顺嘴透露了口风,把泄题试卷的事情,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一干二净的抖了出来。
第418章 案件始末三
听到有关泄题试卷的事情,书生仲举当时只当滕黄钰是吹牛。
结果被兴奋和酒精冲昏头脑的滕黄钰,立刻向书生仲举显摆起来,从包袱里面取出泄题考卷,说他今年一定能够金榜题名。
就算知晓泄题,若是文章做得不好,也不一定就能够金榜题名。
然而胜券在屋的滕黄钰,根本没有去想这个问题,还得意洋洋的不停向翻看泄题试卷的书生仲举炫耀,这份泄题考卷的真实性。
听到滕黄钰言之凿凿的阐述,书生仲举终于相信滕黄钰说的不是吹牛皮的酒后胡话,立刻重视起来,一把扯住滕黄钰的手腕,让他去自首。
通过作弊得来的成绩根本就不算数,书生仲举劝滕黄钰清醒一些,悬崖勒马。以他多年读书得来的学识,也是能够取得一个好成绩,没必要通过这种恶劣卑鄙的手段,做这些令人不齿的事情。
听到书生仲举的言语,滕黄钰心中十分不舒坦,嘴上随意的应和了两声,便以为此事儿就此翻篇了。
结果他万万没有想到,性子正直的书生仲举,竟然要将泄题之事儿揭露出来,并要滕黄钰与他一起,劝他回头是岸。
酒醉瞬间消退的滕黄钰,立刻表示贩卖考题的人是他们惹不起的大人物,若是不小心得罪,别说今年的恩科考试可能无法参加,就连性命都可能受到威胁。
一身正气耿直的书生仲举,道不能因为恐惧,就对不正之风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必须得即使进行纠正,要不久而久之,国必因此而亡。
没有这种觉悟的滕黄钰,表示书生仲举说得太邪乎了,只是贩卖几份儿泄题试卷,造成不了那种般严重的影响。
叹息出声的书生仲举,让滕黄钰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如今的燕周,可还复当初的繁荣。
百姓多过着贫瘠辛劳的生活,为官者皆各个富得流油,却仍旧一心想要从百姓身上榨取更多的油水好处,却不肯为百姓谋得一点儿福利,不肯替百姓处理一起的冤案。
就拿今年的洪灾来说,朝廷拨款赈灾,但是送往下方的银两,经过层层剥削,最后哪里还剩一分一毫到灾民的手中。
逼得灾民不得不背井离乡,拖家带口,来到上京城逃难。
而这一路上,有将近一半儿的灾民,饿死累死在途中,就连裹尸的草席都没有一张,落得被野兽啃咬尸体的下场。
越说越气,越是痛心的书生仲举,道即使有部分灾民逃到了上京城,但又有多少人肯伸出援手。
遍布商贾命官的上京